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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养青梅-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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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后的雄心壮志,只不过他野心太胜,意图反叛自立,失败被杀……”
  “怪不得,又是大宗师又是名帅,我却没听过苏玉这个人。”焦和煦刚还以为他是编的。
  “史书上倒是提过,但他是个叛徒,没人想替他宣传罢了。”叶律歆道。
  这已经是开国时的事,此人又是被沈家先祖亲自斩杀,算是功绩,没什么不好提的,所以叶律歆可以讲。但一直说这种事,还是有点危险,他很快略过,“总之,不管此人品格如何,他的琴艺无可挑剔,尤其是他亲自谱写的《大河颂》,据听过的人说,是苏玉一生写过所有作品中最精彩的琴谱。我曾获得残篇,此言非虚。”
  “反正这琴谱很厉害呗。”焦和煦懂了,“那买走《大河颂》的人还算识货,是懂行的嘛。”
  他就不明白了,叶律歆怎么总是摆出一副明珠暗投的架势。
  难道只有他适合做这琴谱的主人?
  “他懂又如何?他能弹得好吗?能不辜负这琴谱吗?”叶律歆又炸了。
  “一百两银子而已,难道我表哥给不出?这人偏要跟我表哥抢,真是不识抬举!”沈朝亚道。
  焦和煦无语半晌,道:“你们兄妹真讲理。”
  正说着,高台那忽然热闹起来。
  焦和煦先扭头望去,“咦,最后一个人是她?”
  他偏偏不说名字,勾得叶律歆和沈朝亚也忍不住转头去看高台上预备弹琴的“她”是谁。
  “沈……咳咳,怎么是涪陵县主?”沈朝亚惊诧道。
  叶律歆则皱紧眉头。
  他依旧记得此人对琴的不屑,他以为她是不喜欢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最后一个上去弹琴。
  那么她之前的不屑是什么意思?
  鄙夷他的琴艺?
  叶律歆的双手握成拳头,微微发抖,气的:好,我就看看你的琴艺又有多么了不起!
  沈朝元不做致礼等多余动作,坐好,挺直了背,便将双手轻轻落下。
  “她把这琴当桌子吗?”沈朝亚嘲笑她举止粗鲁。
  “竟然不试音,简直太自大了!”叶律歆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这对兄妹你一眼我一语,将沈朝元从上到下批评得像一根废柴。
  “朽木不可雕!”沈朝亚曰。
  “手倒是够修长,可惜太放肆,浪费这样好的天分。”叶律歆下定论。
  焦和煦忍不住瞪了他俩一眼,“人家还没弹呢。”
  话音刚落,沈朝元拨动琴弦。
  初时,是风平浪静。
  沈朝元一旦开始弹奏,就不会停下,她神情专注,动作流畅而自然,每一个音节之间几乎没有停歇,相近的音节反复交叠,随着她双手飞舞缓缓流出。这首曲说的是大河,却像是泉水,山间缓缓流淌的小溪,在平稳的山脉裂缝里静静流动。
  懂琴的人,从她起手弹奏的短暂乐章里便能听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叶律歆轻蔑的神色微敛,目光渐渐变得严肃而凝重。
  连沈朝亚也暂时忘记了她的表哥,小声自语道:“这水平好像……还行?”
  焦和煦一言不发,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轻缓的曲子,但也本能地闭嘴,静静地倾听起来。
  嘈杂的衡月园里,慢慢安静,偶尔有人下意识说了什么,又连忙住口。
  谁也不忍心做第一个打破这寂静的人。
  这轻缓的乐章只是很短的一段,占据了《大河颂》里不足一成的分量。即便如此,它的力量也足以令人心平气和,就算是正在发怒的人,听到这段乐章,恐怕也会忍不住平静下来——前提是,别接着往下听。
  乐章第二段,曲风陡然一转,就像是小溪流淌到尽头,接着向前冲却冲出悬崖,形成瀑布。
  瀑布底下炸响一朵朵水花,但这仍然不是溪流的尽头,它仍然向着某一方向继续前进。
  这段转折之曲很突然,却并不突兀,就像谁也不会质疑这世上为何有瀑布,这首琴曲就应该有这段转折,听到这里的人心情忍不住激昂,如果有人在发怒时听到这一段,恐怕会像火上浇油一样令此人的心情更加震荡。
  是,震荡。
  经由瀑布冲下的水花重新化为流水,但这次它们流速加快,不再是沉默从容的潺潺小溪了,这条流水中被注入了名为震荡的情绪,它们争先恐后地向着目标的方向赶去,加快,越来越快,是的,连裂缝也配合它们变得更加宽阔。
  山泉成为了小溪,小溪成为了大河,大河奔流向东,滔滔不绝!
  沈朝元冷静地拨动着琴弦,她耳朵里不断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惊呼声却全然无视。
  她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她只是来弹琴的。
  手不停,曲不歇。
  有人急切地跨过大河,与敌人厮杀,这一段较难,两种截然不同的曲调在同一张琴,同一个人手下响起。沈朝元用左手弹奏着大河渐渐浑浊,又重新恢复清澈的两种情境,右手则间歇性弹奏出行军出击的节奏来。同时左手拇指食指和右手拇指食指则要相互配合按出“对方”需要的音节。
  这岂止运指如飞!
  如果是新手,就算练习无数次也不可能弹奏出如此精妙的乐章。
  这起码是宗师的水准了!
  叶律歆双手微微发抖,渐渐蔓延到全身,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高台上那道倩影,目光既有不信,又有敬佩,更多的是为乐章与这技艺的痴迷——她可以蔑视他!她理应蔑视他!她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宗师!
  曲高和寡最痛恨不是无人赏识,是无人继承。
  失传多年的《大河颂》,大宗师苏玉一生最高的曲谱,终得重演。
  在琴曲最后,大河来到终点,眼前便是茫茫大海,它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
  沈朝元顺着琴弦曲折抚下,一曲终了。
  衡月园中,半晌无人说话。
  

☆、大宗师

  
  突然,一人打破平静。
  最诡异的是,这个鲁莽的人竟然不是焦二公子,而是叶律歆。
  他猛然喊道:“本朝若有人能成大宗师,恐怕非涪陵县主莫属!”
  好大的口气!
  听到这句话的人本能想要反驳,但仔细想想自己听得话都忘记说的样子,又驳不出口。
  大部分人不懂琴,至少,不够懂,但仅凭他们自己的感受,刚才那琴曲,好听!
  再一看这说话的人竟然是琴痴叶律歆,于是不少人就忍不住纠结起来了。
  纠结的多半是怀春少女,一边是喜欢的琴曲,一边是暗恋的才子,好难选啊。为什么叶律歆要这样赞许她?难道?莫非?有些阴暗的人就忍不住去找沈朝亚,看她的脸色,见她脸色阴沉,好事者便觉得——嗯,我懂了。
  嘿嘿,这个霸占叶律歆的小郡主也有吃瘪的时候?谁让她吃瘪就支持谁呗!
  便有人开始附和起叶律歆的话,反正自己也喜欢那琴曲,夸起来毫无压力。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叶律歆表情复杂地昂起头看向高台的沈朝元。
  她推开琴,正准备下来,见他盯着自己,便停在原地。
  逆着光,他瞧不见她脸上的疑惑。
  “您方才弹奏的琴曲……”叶律歆欲言又止,“……可有名字?”
  沈朝元一愣,她刚才没说曲名?
  那再报一次也无妨,也大声答他:“我弹奏的是《大河颂》。”
  “大河颂?大河颂……”叶律歆又惊又喜,“那天买走琴谱的人,是您?”
  可惜他的第二个问题太小声,沈朝元没听见,快步走下高台回到世子妃身旁,没回答。
  但这就足够让焦和煦来凑热闹了。
  他大力地拍着叶律歆的肩膀,哈哈大笑,“叶公子,你们还真有缘啊!”
  “什么有缘!只不过是碰巧而已……是吧?”沈朝亚看向叶律歆。
  可叶律歆从问话起就一直盯着沈朝元的背影,直到她走到世子妃身边,也没移开目光。
  沈朝亚气呼呼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你回答我呀,表哥!”
  “别闹。”叶律歆皱眉拿开她的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沈朝元身上,没移开过。
  焦和煦见状便笑了,“对了,上回你不是说若有女子琴艺够好,你就娶她……”
  叶律歆这才将目光从沈朝元脸上移开,“焦公子是说笑了,这可是涪陵县主,不是我想娶就能娶的。”拿歌姬开玩笑无所谓,焦和煦拿沈朝元的婚事取笑,这话若是再大声点被旁人听见,他就算是安国侯叶玄的长孙也讨不了好。
  就算叶玄知道,也只会骂他嘴贱,不会袒护他。
  “行吧,我不说了。”焦和煦笑起来,挑衅地看了沈朝亚一眼。
  “表哥!”沈朝亚习惯性地耍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别闹了。”叶律歆压低声音,严肃地说。
  沈朝亚一嗓子把别人的注意力都扯过来了,他怎能开口解释?一解释别人不就知道他刚才和焦和煦开的玩笑了?娶涪陵县主这事,晋王不知,安国侯不知,连涪陵县主本人也不知,他当玩笑说出口毁人清誉,是想给谁找不痛快?
  只是愤怒总能蒙住人的眼睛。
  沈朝亚眼眶红了,“你吼我?”
  她不是想不通那道理,但被怒火充盈的脑子怎么可能思考?她当下便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反正燕王家的小郡主任性已是家常便饭。
  叶律歆看了一眼,没有去追。
  人人都盯着他,等他低头,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样。佛也是有火的,况且他不是佛。
  “你不追啊?”焦和煦问他。
  “她有随从。”叶律歆尽力淡然,“不用管她,我明天再去道歉就是了。”
  焦和煦笑,“原来你还得去道歉?”
  “咳咳。”叶律歆清了清嗓子,不再接话。
  “你说涪陵县主若知道你竟然为了她不管沈朝亚,她会怎么想?”焦和煦打趣道。
  叶律歆一怔,也不由得幻想起那情景。
  事实上,沈朝元一无所知,真知道了,也不在乎。
  沈朝亚也好,叶律歆也好,都只算认识,半生不熟的那种。
  她光急着庆幸自己顺利表演,又是最后一个,等她演完这场斗花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收工回家!
  可是,等她回到人群里,忽然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
  郑婵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世子妃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其余长辈也都神色各异。
  “怎么了?”她问众人。
  世子妃叹道:“叔母没想到,你的琴艺竟然,竟然……这么好。”
  是延陵郡主向她推介沈朝元的琴艺,她曾经去过一次琴艺课,听到了沈朝元弹奏的曲子,非常满意,但是那一次和这次比,绝对是天壤之别。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沈朝元用的曲子好,还是上次弹奏的曲子太简单?亦或是,短短几天内,沈朝元又有进步?
  “元,元娘。”这是之前问世子妃她是否另有准备的朋友,她惊讶地问沈朝元,“安国侯家的那叶小子说的是真的?你有机会成为大宗师?那这话的意思岂不就是说……”
  “不至于。”世子妃忙说,“大宗师那是什么地位?元娘年纪还小。”
  “那么宗师……”
  “不至于不至于,律歆自己都是孩子,他懂什么?”世子妃道。
  她也不懂,所以不敢冒昧地接下这句“预言”。
  大宗师?这个名头可太大了。
  就算是宗师,以沈朝元的年纪而言,也能称得上是惊世骇俗,除非这话是真正的大宗师所说,不然,一定会有不甘心的人找上门。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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