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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府墙真高-第27章

小说: 相府墙真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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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块昭示身份的特征。 
  高祖起于微,灭前朝后,并没有将前朝皇室赶尽杀绝,反而给他们贵族殊荣和封邑。但这么多年下来,历代帝王的小心提防以及不动声色地削弱前朝皇室的势力,使他们过得甚至不如朝中权臣。也难怪那个身上淌着前朝皇室血的小男孩要入龙廷尉博前程,可是他的出身早已注定他此生没法出相拜将,他怎么配得上相府嫡女,大梁第一才女柏清呢?
  柏清笑看我,“你想什么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是想要找他以答谢意。”
  “哦,是这样啊。”我松了口气,挠挠头,“我还当你要以身相许呢。”
  柏清也笑了一笑,她目光飘向廊下秋篷,它们在风里摇曳,又固执地紧抓泥土,不肯离去。柏清声音渺茫,“若生死困境里有人选择了救你,还真的值得以身相许呢。”
  “嗯?”我没听清。
  柏清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看着我,“阿翎,你很幸运。”
  她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知道我为什么拒绝苏行止吗?”她说。
  我僵了下,撇撇嘴:“你不喜欢他呗,你说他对你跟那些贵公子没差。”
  “但大火里他要是选择了我,我就会重新考虑了,可惜,他选择了他最爱的人。”
  我坐直身:“什么意思?”
  “那日摘星楼浓烟烈火里,他不是没有看见我,但他只看了一眼,确认我不是你,就立刻赶去找你了。那一刻,我在他眼里,跟丫鬟、仆从,无数的死物一样,绝不会令他停下脚步,因为那一刻。”柏清转头看向我,“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突然心脏猛的揪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生死瞬间,人都会选择自己最在意的那一个,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柏清淡淡笑了下,“至于第二天来找我表白心迹,不过是你那聪明的夫君发现了自己的心意,想要自欺欺人罢了。”
  她忽然转头对我一笑,笑靥如花:“不过我没给他机会,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他走时失魂落魄的,我可从没见过他那样。”
  我不由一怔,那天我醒来,苏行止眼睛里有血丝,看我的眼神,和他那天晚上醉酒说的乱七八糟的话……
  苏行止,喜欢我?
  苏行止对我有好感我并非一无所知,我猜到三分,但平日里的亲昵我只当是自小感情好和男人的欲念在作怪,没料想……
  他是真的——喜欢我?
  心里仿佛有个大锤,咚的一声敲下去,心神俱震。
  “想什么呢?”柏清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微笑我,“你不会大条到一点都没发现吧?”
  我怎么说,说我不知道?还是说,我知道一点没想到这么深?还是说我知道了,但不想承认?说哪个都是错。
  我抿了抿嘴,打算和盘托出:“清儿你知道的吧,我喜欢的,是你大哥。”
  柏清嘴角的弧度渐渐平了下来,她手搭在我手背上,淡道:“阿翎,其实我大哥,并不是你的良人。”
  她负手站了起来,“他清傲,太重情义,心肠软,将来有一天会被情义所累。”
  我急忙道:“清傲不会沾染世俗肮脏,重情义证明他待人真诚,这些不都是优点吗?”
  “是,都是优点。”她转过身看我,“唯独,你不需要这些。”
  “你出身皇家,又是太子胞妹,你应该知道,你不太可能和那些出身低微的公主一样,过一份简单平淡的生活,即使你对权位完全没有威胁。”
  她看的那么透,我却从来都没有弄清楚过,我默了一阵,问柏清:“你大哥,是不是选择了萧昱?”
  柏清一怔,转过身笑看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将昨日看见的事对她道明,补了一句:“我知道他从前跟太子哥哥很要好,这几年虽然有些生疏,但也不至于站到两个阵营。你说,如果我和苏行止和离,嫁给他,他会不会重新选择太子哥哥?”
  柏清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她道:“萧翎,你不要做傻事。”
  她冷声斥责我:“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太子笼络朝臣的筹码吗?且不说我大哥不会同意,我想太子也不会同意的。如此自卑自贱,简直侮辱了大梁嫡系血脉。”
  “难道叫我眼睁睁地看着将来死路一条?”
  “无论谁是未来天子,你都是长公主。”
  他们都这样说,就连那日御花园里萧钧也这样说,他们都当我只顾自己性命,却不知我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父皇百年以后,若五哥继位,以萧钧的性子肯定不会俯首称臣,那时当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纵然这几年我与他有了龃龉,但他仍旧是我至亲的胞兄,看着他赴死,我做不到。
  想起听到的父皇扶持五哥,再三打压萧钧的消息,不免心寒又难过。心情低落,我问柏清:“凭你对朝堂的看法,你觉得父皇会选谁?”
  武侯诸如苏太尉皆是中立,文臣之首柏相联合三公扶保太子,朝中六部有四部是五哥的人,柏屿选择了五哥,苏行止……我还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仅次而已。
  “我从不对你说假话,论能力与治国之才,五殿下的确比如今消沉的太子好很多,将来他当了皇帝,不失为一代明君。论私心,他对你也算不错,据我所知,这几年要不是他暗地里替你兜着,你早被高贵妃算计无数次了。”柏清一一剖析,“陛下是个雄才伟略的人,他城府极深,不会轻易让人猜到心中所想,而朝中大臣,我父亲兄长,你夫君,他们做的那些事在陛下眼里,其实都只是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
  “陛下不会被任何人所左右,最终决定帝位归属的——”柏清转过身来,瞥我一眼:“他恐怕早已有了选择。”
  我细细咀嚼柏清的话,发现她说的十分在理,父皇那样的人,怎么会让人轻易猜到心中所想,他只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或者还在冷眼旁观罢了。我暗暗钦佩柏清的远见卓识,又问:“那我该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然后你可以……”她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有高招,我忙侧耳虚心请教。
  她狡黠一笑,“和一心喜欢你的夫君培养一下感情。”
  “柏清!”我恼的推了她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尿性,已经放弃了催更,表介个样子嘛,伦家是有压力才有动力的人,没人拿着小皮鞭跟在后面,伦家就真的躺尸啦

☆、破碎

  我在相府待到很晚才回去,临走前,还被柏清取笑了一番,说我是不是知道苏行止心思不敢回去了,嘁,谁怕啦?
  我回去后,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寒露身体好了许多,已经能拉着我说笑了,把她哄睡以后,我偷偷问秋分:“苏行止有没有回来呀?”
  秋分在腌制蜜饯,偏头想了想:“回来了吧,没到咱们院里来,公主找驸马有事吗?”
  “没,没。”我忙摆手,苏行止果然守诺没过来,我忽然有点儿庆幸。
  我知道他的心思,但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呢。
  想起柏清白天里说的话,一时又惘然,摘星楼大火里,苏行止真的选择了我?我真的是他最重视的人吗?那他回来后,怎么不跟我说呢。
  他喜欢柏清能说的那么坦然,怎么喜欢我就这么藏着掖着?还是说,柏清猜错了,苏行止其实并不喜欢我?
  无从得知。
  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冲进来一股脑儿说清,那时候得多尴尬啊。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这十来天里,苏行止早出晚归,夜里就睡在书房。这连面都没见一回,哪来的尴尬啊。
  落叶积了一层又一层,枫叶红胜二月花,深秋将尽的时候,苏夫人给我定好了日子,让我去定华寺烧香。
  “娘都给你算好了,你年纪轻,就捐十六盏灯好了,到时候去正殿佛陀拜一拜,据说特别灵。”
  我一一应下,“知道了。”
  苏夫人念叨着该带的东西,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从知夫妻俩又有了孩子,这山高水远的,也该祈福,我再准备些捐赠,你一并捎过去,在这里等我。”
  我点点头,在屋里坐了一会。左等右等见苏夫人还不过来,便起身去门口看,还未出门,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小心。”来人扶了我一下,声音清雅,赫然是苏行止。
  这是我自那日清晨后第一次看见他,也是得知他心意后第一次看见他。原本没什么的,但感觉一切都变了,气氛有些尴尬。
  “去定华寺?”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
  “嗯。”我低应了一声,“娘让我去祈福。”
  “哦——”
  他拉长了声音,又很快住口。他不说话,周遭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我绞弄手指,忍不住抬头偷瞧他。
  比我高了一个头,眉目清朗,长长的睫羽覆盖在漂亮的桃花眼上,五官俊朗,还真有点招人喜欢。
  他原本看着院里那株铁树的,忽然眼神一回,跟我撞了个正着。我像是被抓现行一样,连忙避开了眼睛。
  “阿翎啊,好了,跟刘叔去吧。”苏夫人在外院叫我。
  “哦,就来。”我忙应道。
  “苏谭,你也跟着。”苏行止吩咐苏谭,又对我道:“刘叔比较年迈,有什么事苏谭好帮忙。”
  我想起有人刻意谋害我的事,便应允下来。
  “我走了。”
  苏行止“嗯”了一声,在我走出两三步又忙道:“等等。”
  我转过头看他,他朝我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转身进了屋。不消片刻,他拎了件披风出来,向我走来:“今天风大,别着凉了。”
  他一步步走向我,十分熟练地抖开披风,像是要给我披上,我看着他渐渐靠近,心跳略快。
  他停在我面前,手已经伸出,却忽然停在半空,又猛的收回,把披风递给了我身边的秋分,抬头对我笑说了一句客套话:“早点回来。”
  “哦,知道了。”
  我微笑应下来,转身离开,却不知怎么的,有点失望。
  秋尽冬初,寒风凛冽,刮到身上甚是刺疼。
  定华寺不比皇家钦定的慈恩寺那么雄伟巍峨,但亦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寺庙。定华寺不拒贫富,贵人和平民在这里都是一样的素斋,一样的礼遇。
  我在大殿佛陀前拜了又拜,心里有无数愿望要求,又怕佛陀怨我贪心,只敢求了三愿:一愿国泰民安,二愿亲故康健,三愿得偿所愿。
  周围善男信女个个虔诚,有求康健的,有求姻缘的,更有有求前途的。
  若说之前求的过于贪心,那么我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希望我关心的人,都好好的活着。
  我们这些身在权力顶端的人,所求竟只是努力地活着,真是好大一个讽刺。
  定华寺建在西郊鹿集山上,拥后山为苑,翠山后湖,也是修行问道的好地方。捐赠之物自有刘叔和苏谭张罗,我就带着秋分,在后湖边散步。
  鸟喧林静,寒潭映影,或有僧人参禅,有信徒问惑。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眸光一闪,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不起眼的青衫布衣,身姿挺拔,却刻意低着头,步子急促。虽然装饰朴素,但我还是一眼看出,那就是柏屿。
  我紧跟了上去,想跟他打个招呼。
  “柏公子!”他走的太快了,看他快要进屋我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见是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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