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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坑害皇子手札-第46章

小说: 坑害皇子手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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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菱抬头,面色已经如常:“殿下,我做得那些事情,可还让你满意?”

萧浩瑞眯眼看她。他觉得今日的许菱特别奇怪。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已经酝酿了许久,就等着他的回答,然后做出决定。这个认知让萧浩瑞心中微微慌乱,思考片刻,仔细措辞道:“我对你一直很满意。”

许菱淡淡一笑。她想说,皇庄之时,你就对我不满意。你甚至还威胁我了。可是,开口却清醒道:“殿下,我对自己也挺满意。”

“林盛一事,宸王失去的不仅是财源和处理奏章的权利,更失去了皇上对他品行的信心。御林军营一事,皇上又对宸王激进的性格产生了不满。此消彼长,殿下近几个月可谓是风生水起,相信不过多久,你们之间的较量便会明朗化。届时,我的作用渐微,所以,我想求殿下放我离开。”

许菱的分析,句句正中红心。最后一句话,更是直白干脆。萧浩瑞不料她敢要求离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许菱看着沉默的萧浩瑞,心知只是摆事实讲道理,根本不可能说服他。她必须设法触动他的内心。遂悲伤叹道:“殿下,你还记得水桃吗?”

她主动握住萧浩瑞的手,缓缓覆在自己的脸上,希望他能由此忆起那个长相和她相似,却已经被毁容的女子。许菱以极其软弱的姿态,哀哀道:“殿下,我不想做第二个水桃,到迫不得已时,才惨淡收场。我不想再做细作了……日日与宸王周旋,我很累,我真的支撑不下去。求你垂怜,放我一条生路。”

萧浩瑞一言不发,眼光晦暗不明。

许菱见他并没有生气,心中暗松。但她清楚,她的要求太过突然,若是让萧浩瑞立刻放她离开,难度会很大。与其冒险一赌,不如退而求稳。她放低萧浩瑞的手,又开口道:“殿下,不如这样吧,我再帮你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无需你出手,我自己设法抽身,离开宸王府。”

说完这话,许菱敏锐感觉到,萧浩瑞的手指轻轻动了一动,更是丝毫不敢怠慢,尽可能温柔无害地承诺道:“殿下,你不必担心。你放我自由,我承诺永不背叛你,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便是不放心我,也该放心我对你的感情。我若不爱你,今日便不可能对你说出这些话语。所以请你,把我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手下,答应我的请求,给我一条活路。”

许菱说完,伤感而爱恋地望进萧浩瑞的眼,心中却万分紧张。萧浩瑞精于心计善于伪装,她不知道自己这看似和缓进攻,能否步步深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可是……依她的能力,只能做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许菱以为,许建明被那日御林军营的阵势吓破了胆。其实不然。许建明害怕的,是其他事。这事还与后文的发展有很大的关系。之前有提到过少少,有没有亲能猜到?

49章

萧浩瑞终是动了。他抽出手;微凉的指腹摩挲过许菱的唇;淡淡道了句:“果然是巧舌如簧。”

许菱心中咯噔一下:他不同意?!

萧浩瑞却接着道:“听说在如意坊拍卖时;你将刘三呛得厉害。”

许菱心思电转,猜不透为何他会说起这事;一脸无辜迷茫。

萧浩瑞微微一笑。他觉得,此时他应该不悦,可他的心中;竟然只有淡然与赞赏。

萧浩瑞是聪明人,他善用聪明人;也喜欢聪明人。只是难得竟会有个女人,有能力站到了他要求的高度。

他欣赏她别院时面对众男的拼力周旋,满意她靠只言片语发现林盛贪污、后来更读懂账本密语翻出金掌柜,意外她随机应变去御林军营引诱宸王犯事。这个女子居然真的兑现了她的话;证明了她的“观察入微,能言善辩,沉着机敏”,用她自己的方式,帮他达到了目的。

萧浩瑞想,那些变数或许便是因此而起吧。她的存在逐渐超脱了棋子,甚至超脱了女人,成为了一个……能让他赞赏的人。

此次,难为她又找准了重点。他的势力日渐茁壮,虽然还不至于与萧宸轩匹敌,但已经渐得圣宠。她若真有本事自己抽身而出,他并不介意闲置她。但重点是……

萧浩瑞缓缓道:“我若放你自由,你打算怎么办?”

许菱一愣:这算是……答应她了?她连忙道:“殿下如果不放心,我可以躲得远远的,今生今世,再不出现在你们的眼前。”

萧浩瑞闻言,是真不悦了:这人曾经对我说,愿意站在我身后陪我下棋。后来更是表示,要一生一世陪我走下去。现在却想要远远逃离?遂暗示道:“我不会不放心。只是,如果往后,我还需要你呢?”

许菱又是一愣:这个意思是,他还是不打算彻底放过她?≮我们备用网址:。。≯

但现在的状况,已经比许菱预料中已经好很多了。许菱尽可能真诚地做出承诺:“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回来。只是,你得帮我解毒,也再不能用父母要挟我。我愿意做又能做的,便会尽量帮你。”

萧浩瑞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隐藏要求与玄机,却不甚介意,只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他有很多手下,却一直缺少一份匹配的陪伴。萧浩瑞忽然觉得,许菱的建议……也挺不错的。

**

王达良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

这是个狭小阴冷的封闭房间,光线昏暗。他眯着眼睛看了许久,这才发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一站一坐有两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站着的男人见他醒了,前行几步,走近了些,嘴角微翘:“王兄,睡得可好?”

王达良这才看清了他是谁,慌忙坐起身,小眼睛四处张望,磕磕巴巴问:“顾、顾兄?这、这是哪里?”

顾和越缓缓朝王达良走去。王达良用力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在顾和越时常浅笑的俊秀脸庞上,看出了几分狰狞之色。他愈加慌张四望,却没发现什么可以用来自保的东西,只得挪动着身子,慢慢往后靠。

顾和越逼近,王达良终于发现,那不是错觉。顾和越的眼中尽是阴冷和狠戾,王达良看着,只觉心中发寒。

他早就知道,顾和越在御林军中做事。似他们这样的商贾之家,要混成官身,谈何容易。是以,他对顾和越的本事,那是一万个佩服。与顾和越相处时,也是一万个奉承一万个小心。

就在昨日,顾和越突然来找他,在他店里赌了几把,又拉他去喝酒。后来,他好像喝多了……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王达良的背脊靠上了墙壁,躲无可躲,只得磕磕巴巴开口道:“顾兄,你、你这是何意?”

顾和越走到他面前,蹲下,竟然朝他一笑:“王兄,如意坊近来生意可好?”

没错,王达良是如意坊王掌柜的么子。顾和越父母也是做生意的,同为商贾人家,王达良与顾和越才有了交集。

王达良胡乱点头道:“好,好。”

顾和越收了笑,冷冽道:“无怪你那么大胆!仗着如意坊生意好,居然敢污蔑宸王殿下!”

王达良将这话在脑子中过了几遍,心中便是一沉:“顾兄,小弟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和越一直仔细打量他的表情,此时一扯嘴角,朝着角落那个男人道:“瞧,我们找对人了。”

角落的男人沉默片刻,开口道:“我要供词。”声音竟然意外的清朗。

顾和越似笑非笑应了一声:“是,大人。”这话说完,他出手如电,朝着王达良下腹就是一拳。就听王达良一声惨嚎!

顾和越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昨晚你喝醉酒时,造谣说宸王殿下借如意坊的拍卖,强买民女。怎么,现在却不敢承认了?”

王达良痛得脸色煞白,心中懊悔不已:喝酒误事!我怎么会把这种事情都说出去了!

顾和越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得平躺在地上。王达良双手捂着腹部,大口喘息。顾和越笑道:“王兄,你可是奇怪,为何我只打了你一拳,你却一直痛得厉害?”

王达良看向顾和越,眼中尽是恐慌。

顾和越笑容愈大,手掌一晃,指间多出了一枚银针:“因为我将这个,插入了你的身体里。”

那枚银针在阴冷的空气中,闪着幽寒的光芒。顾和越踩着王达良的腹部,挪动了几下,如愿听到了王达良的惨嚎:“恩,就是这个穴位。呵呵,你也是有福之人,这可是御林军逼供特有的手段,不知活活逼死了多少英雄好汉,一般人哪里能见。”

王达良冷汗直冒,哆嗦着手去推顾和越的脚。奈何他本来就不是顾和越的对手,现在又是半个残废。那只脚就像生了根一样,长在他的腹部,时不时挪动一下,痛得他撕心裂肺。

王达良终是克制不住,朝阴影中坐着的男人伸出手,哭嚎着央求道:“大人!大人求求你!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显然,王达良已经看出这里做主的人是谁,是以越过顾和越,直接求那角落里的“大人”。

男人却在哀嚎声中沉默地坐着,纹丝不动,一言不发,犹如一尊石像。

顾和越顺着王达良的眼光看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笑王达良,还是笑那个人。他又碾磨了王达良一阵,这才将脚拿开。王达良终于得以喘息,慌忙道:“顾兄!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如意坊只做正经生意,怎么会强卖民女呢。”

顾和越微微一笑,蹲下,抓住王达良的手拿开,商量一般道:“不如,再来一根吧?”

王达良刚想躲闪拒绝,顾和越却已经将第二根银针扎入了他的腰部!王达良瞳孔骤然收缩,张大了嘴,却因为痛到极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和越拍拍他的脸:“其实,我家大人很喜欢你的消息。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也很困扰呢。”

王达良痛得天昏地暗,顾和越说话又前后矛盾真真假假。他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更别提答话了。顾和越蹲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这才拿了样东西,在他腹部一番挪动,将那两根银针取了出来。

那银针染了血,顾和越细细看了会,居然将那东西搁在王达良脸上,一边擦拭血迹,一边慢条斯理道:“许菱。说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时辰后。

王达良如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双眼空洞,只剩出气的劲。短短一个时辰,他觉得自己死了好多次。

角落里的男人终于起身。他走到顾和越身边,拿起那张供纸仔细看去,复又叠好,收入怀中。或许是因为烛光昏暗,那张英气的脸不似平日那般明朗。竟然是……孟昭坤。

顾和越正拿出白绢擦拭银针,见孟昭坤过来,勾唇一笑:“孟大人,让你见笑了。”

孟昭坤脸上没有表情。他看了看地上烂泥一般的王达良,忽然开口了:“御林军何时有了这种逼供手法?”

顾和越从袖中摸出一个布包,将银针一根一根小心插回去,不甚介意道:“大人您何等尊贵,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然不能污了您的眼。”说着,抬头嘻嘻一笑:“我却不一样。我是商贾,是贱民,没有些手段,怎么入得了官身。倒是让大人恶心了。”

孟昭坤听出了他话中微妙的嘲讽之意,却只是摇摇头道:“多谢你。”

顾和越意外看去。就见那人面色如水,目光平静。顾和越忽然有了些莫名的嫉妒:这人明明陪着他参与了这些不堪,却还干净得如同却稚子初生。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孟昭坤过往的经历,真得如他猜想得那般,单纯而充满阳光吗?还是,这人其实早就见过了丑陋肮脏,却反而从中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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