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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权爷撩宠侯门毒妻-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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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宗帝又朝着那棺木瞅了一眼,忽然大怒,“放肆!”

    这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再一次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宣宗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丞相易卓明,怒道:“既然是辅帝的国师,灵堂怎可如此简陋?”

    易卓明连连告罪,“皇上息怒,是老臣思虑不周,老臣马上就让人重新布置。”

    “不必了!”宣宗帝怒气冲冲地道:“立刻叫人来,将国师的棺椁移至殡宫。”

    殡宫,自古皇帝、太后、皇后、皇贵妃死后才能停灵的地方,除此之外,其他宫妃都没资格,易白虽然是国师,可凭他的身份,死后是没可能停灵殡宫的,然而宣宗帝却突然这样下旨,是否可以认为宣宗帝对国师极其看重,所以连死后也要给他一份至高无上的殊荣?

    灵堂里里外外的人无不在心里揣测。

    易卓明顿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老臣,叩谢隆恩。”

    起身后,第一时间让人去请了一班杠夫来,在经过一番安排之后,易白的棺椁起灵,前往殡宫。

    停灵在丞相府,下人们还能进去哭一哭,到了殡宫,莫说下人,就连易卓明想进去看看,都得去宣宗帝跟前请示一下。

    到了殡宫,宣宗帝第一时间就让人换棺木。

    你以为宣宗帝为何如此好心?自然是换棺木的过程中能看到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易白。

    易卓明以及其他亲眷未得召见,只能在殡宫外头候着。

    御用监的人动作极快,没多久就把棺木运送过来,这副棺木,宣宗帝原是给他祖父辈的一位老王爷准备的,可惜那位今儿不死明儿也不死,盼了一年了都没闭眼,反而越活越精神,如今正巧易白赶上了,宣宗帝便直接下旨将棺木取来给国师用。

    御用监的人听了以后全都暗暗唏嘘了一下,给老王爷备的棺木临时转让给国师?

    国师再尊贵,总贵不过皇上的叔祖父老王爷吧?

    唏嘘的同时,那些人又都是服气的,因为国师自入朝以来,的确凭借通晓天文地理的本事帮助百姓解决了不少农耕方面的难题,这也是北燕百姓会如此尊崇他的原因。

    易白为北燕做了多少贡献,百姓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御用监这帮老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对国师大人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一想,如此劳苦功高之人,死后配上一副王爵棺木,似乎也不足为奇了,只能说明国师他深得帝宠。

    “换!”宣宗帝一声令下,御用监的人就开始开棺。

    宣宗帝走近,随着棺盖缓缓滑开,已经洗过身子换上三件寿衣的易白遗容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他鼻孔里流了不少血出来,看得宣宗帝胃里直翻腾,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马上吩咐人,“赶快把尸体转移,立刻盖棺!”

    棺椁里的人的的确确是易白,宣宗帝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天助我也,终于把这孽种给弄死了,今后再不怕谁威胁到江山。

    走出灵堂,宣宗帝拍拍易卓明的肩,心里头明明乐到爽,脸上表情却十分精彩,悲悯,遗憾,慨叹,“易爱卿,节哀顺变。”

    “老臣多谢皇上挂怀。”

    确定易白已经死了,宣宗帝心情大好,“丞相府的家眷,若是有想为国师哭灵的,都可以进去。”

    易卓明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率领众人跪地,“谢主隆恩。”

    等宣宗帝离开以后,易卓明才让谢氏把人安排进去守灵,他则看着宣宗帝离开的方向,额头上青筋直跳。

    易舟这小混蛋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撒谎,他说是宣宗帝害的,那就是宣宗帝害的,就算那批刺客不是宣宗帝安排,在易白病重期间让他出使南凉,这动机也非常明显了。

    易卓明走进灵堂,看着正中的棺木,一时间老泪纵横,此生所有的悔意涌上心头。

    是他对不起这个孩子,当初他就不该想方设法将他从道观接回来,什么狗屁的国师,阿白这样清心寡欲的人,怎么可能稀罕那虚无的名利,倘若自己别让宣宗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阿白就不可能遭此横祸。

    望着易卓明的样子,谢氏过来劝慰,“侯爷,逝者已矣,您节哀。”

    易卓明抬袖抹了泪,沉声问:“让没让人去邰家报丧了?”

    谢氏还来不及回答,外面就传来邰老夫人愤怒的声音,“我那乖孙在哪?”

    易卓明转过头,对上邰老夫人锐利的视线,他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拱手,“岳母大人。”

    邰老夫人提起手中的拐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拐杖打在易卓明身上,“老身的乖孙是怎么没的?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易卓明无话可说。

    邰老夫人抡起拐杖,又是重重一下打在易卓明身上。

    别看这老太太上了年纪,精神头却好,这两拐杖,想必是使了全力,打得易卓明忍不住闷哼一声。

    谢氏一瞧情况不对,忙过来调解,“亲家老夫人,阿白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可这并不是相爷的错,您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再说,如今人都没了,您再这般做派,岂不是让外人……”

    谢氏话还没说完,邰老夫人就一拐杖打在她腿上,“易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道了,老身教训的是我女婿,与你有何相干?一边去,别触老身的霉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谢氏腿肚子吃痛,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脸色噎得难看,咬紧牙关,心中早把这老太婆恨入骨头。

    “易卓明,你怎么不说话了?”邰老夫人冷眼望着他,原本她不该在乖孙灵前这么闹,可是一想想乖孙死得这样冤,她就咽不下那口气,看看,自从乖孙他娘走了以后,易家都是怎么待他的?

    “岳母大人,小婿无话可说。”易卓明脸色灰败,满心自责。

    邰老夫人重重冷哼一声,走到灵前,脖子一哽,老眼内泪花闪烁,“阿白,你怎么能让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邰家下人忙来伸手扶住她。

    老夫人甩开那下人,“走开,老身若连这点精神头都没有,就该下去陪乖孙了。”

    下人吓得脸色一变,悻悻退往一边。

    邰老夫人颤抖着手指抚了抚那冷冰冰的棺木,忍不住老泪纵横。

    纵然这位不是她的亲外孙,可易白从小就乖巧懂事,他去道观的那些年,她偶尔也会去看他,因为渴求亲情和关爱的缘故,易白也并不排斥她,每次都客客气气的。

    哪曾想,哪曾想这孩子连而立之年都不到就英年早逝。

    “阿白,外祖母对不起你。”邰老夫人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乖孙是怎么死的,但她觉得,八成与他生母有关,倘若那天自己别把真相告诉他,他或许就不会受到打击,再后来就更不可能病倒。

    “阿白……”邰老夫人抚着棺木,声音苍老而苍凉,好像拼尽了全力也要把里面的人唤醒一样。

    “老夫人。”邰家长媳上前来,劝道:“阿白收到您的心意了,他会一路走好的。”

    邰老夫人抹了把脸,胸腔里头堵得难受,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任由长媳搀扶着走出来,路过易卓明身边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易卓明看见了,他没作理会,只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邰家的人走光了,易卓明才重新站到香炉前,上了柱香以后走到一旁,往火盆里撒了一把纸钱。

    再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眼睛血红得可怕。

    谢氏劝了又劝,到底还是劝不过,夜深时生生让人架回去的。

    易舟被锁在房里一夜,不管他怎么叫骂,外面看守的护院就是不给他开门,最后没招了,大喊,“老子饿了,给我送饭来!”

    几名护院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其中一人很快去往厨房。

    不多时,饭菜送来,另一名护院给送饭的那位打开房门,易舟趁此机会冲过去借着两扇门狠狠夹住那护院的手臂,直到对方疼得鬼叫,他才一脚踹开房门冲了出去,至于饭菜?谁爱吃谁吃,老子没那心情。

    他这一冲,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相府里但凡有点身手的家丁护院全都来阻拦,易舟急着去料理兄长的后事,没工夫与他们周旋,被怒意激发的潜能力爆发出来,把家丁护院们打了个落花流水,然后去马厩选了一匹上等马骑上就往殡宫方向飞驰。

    被关的时候他就听到外头那几人的小声议论了,说国师的棺木被送往殡宫,数日后将会从殡宫出殡,对丞相府来说,乃天大的殊荣——啊呸!去他娘的殊荣,他没见识过,他只要兄长活过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活到七老八十,能活到两鬓生霜寿终正寝。

    可是,可是兄长为何这么早就……

    易舟想到给兄长洗身子穿寿衣的情景,一时忍不住,在马背上就嚎啕大哭起来,路边的行人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冲到殡宫,同样是把阻拦的人收拾个遍,在灵堂外就跪下了,一步三叩首地进去,俊逸的脸上早就被泪痕划花,“哥,我来给你赔罪了。”

    又走一步,又是三叩首,“哥,是我不好,明知你身体不好还任由你去南凉,我有罪,你起来,起来罚我啊!”

    再一步,再三叩首,“不管你是像小时候一样对我爱答不理还是干脆避而不见,我都不介意的,我只要你还在,我只要你睁开眼睛好好活着,哥,你回答我好不好?”

    等跪到棺木前,易舟的额头上早就血流不止,膝盖也是多处淤青,守灵的下人们看得胆战心惊,却谁也不敢站出来劝一句,只是心里默叹,小霸王平时是嚣张了点,可他对国师的好,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哥——”易舟双手撑着冷冰冰的棺木,额头磕在上面,“是我混蛋,没能保护好你,你要打要罚,我都绝无怨言的,只要你醒来,哪怕往后你要与相府断绝关系,我都愿意的,可是你别这样好不好,求求你,你说句话啊!”

    “阿舟!”收到消息赶来的谢氏看到易舟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眉,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易舟打开她的手,“滚开!”

    “你疯了不成!”谢氏大怒,“我可是你娘!”

    易舟恍若未闻,失魂落魄地看着棺木。

    谢氏掏出帕子给他擦去额头上的血迹,怒其不争地道:“再过些时日就要大婚的人了,你这时候破相,要是好不了怎么办?”

    易舟一听,恼了,“婚什么婚,兄长还尸骨未寒呢,你让我拿什么心情去大婚?”

    谢氏愣了一下,“怎么,你的意思是不成婚了?”

    易舟直接道:“兄长没了,我怎么着也得给他守守孝吧?大婚的事,三年后再说。”

    谢氏急得跳起来,“易舟,你脑子被驴踢了?哪有弟弟给兄长守三年孝的,你爹还没死呢!你给谁守孝?再说了,哪个姑娘会等你三年?”

    易舟心中烦闷,一把推开谢氏,“等不了就让她滚蛋!以为老子稀罕娶么?”

    谢氏直接被这不孝子给气歪了嘴,指着他,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利索话。

    “娘,这是兄长的灵堂,你是来跟我扯皮的吗?烦不烦?”

    谢氏浑身发抖,反了反了,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竟是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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