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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幸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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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在他身后往“德仁殿”外走去,身后的断壁残垣,已不能去想。
  与德仁殿隔着两道穿廊的是含章宫。含章宫的几株牡丹正开得富丽堂皇、红艳凝香,虽然不是姚黄魏紫等名品,却也灼灼破霞。段君铭邀请他来赏的,就是这么几株牡丹。
  院中已摆上了桌案,宫女们又陆续送来了各式的糕点茗茶,精致香甜不比寻常。楚今朝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进退合宜,应对得当,守着君臣之礼,不逾矩也不卑怯,落落大方地享受着名花美食。倒是段君铭,屏退了左右后,举止极随意,吃糕喝茶,谈天说地,最后居然还附庸风雅地为牡丹赋诗一首,装作两人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无耻到完全忘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楚今朝不自觉地停下了送至唇边的酒,细咂着段君铭吟出的这两句诗,不由自主地好奇,他诗中想的美人是谁?
  民间所传段君铭之德,其中一条便是心忧天下,无暇顾己。别说当初以他藩王之尊,到二十四岁“高龄”身边都没有个一妻半妾,就是如今登基一年多,也因勤于国事,后宫一直空无一人。最近礼部尚书才上表奏请立后,被段君铭婉言压后了。今日三月三,正是民间未婚男女寻偶之节,莫非段君铭早有意中之人,故生此感叹?
  段君铭正夹着一块桂花蒸糕往嘴里送,前一秒还兴致盎然地吟诗,吟到半路却忽地沉下脸色,有些尴尬地望了楚今朝一眼,鄙夷地嗤一声:“无聊。”边说着,手指一弹,将剩余的糖糕朝最近那株红蕊白边的牡丹弹去。
  那牡丹摇摇几下,更是姿态万千。段君铭兴致又被勾了起来,道:“楚卿乃翰林学士,想必能文擅诗。不如为这牡丹赋一首何如?”
  楚今朝并不擅长写诗作赋,只是段君铭这么提了,他也就不管好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意吐出两句:“守得今日誓,来期可相逢。”七七五五之律,合着段君铭前两句的律。
  段君铭愣了愣,居然大笑了起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不知楚卿要守了什么誓言才要与穆玄景相逢?说给朕听听?”他初始笑得爽朗,到最后却是忽然消寂,嗓音里也是冷寒一片。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等话来,活得不耐烦了么?
  楚今朝淡淡地道:“守着心中之情,待国家安定之时,自然可以与心中如花似云的姑娘相逢。微臣是在恭祝陛下与未来的皇后。”
  “未来皇后?”段君铭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朕要你多心!”
  语气中浓浓的不悦,倒让楚今朝纳闷了起来。正沉默间,门口忽然传报:“太后娘娘驾到——”
  楚今朝闻言愣了一愣,停箸望向段君铭。段君铭似乎并不意外,只笑了一笑,把刚才冷下的气氛一扫而空,然后——
  他极顺手地执起楚今朝的手起身,朝正由众人簇拥着进来的太后娘娘曲身行礼。
  楚今朝惊讶之下,连忙要挣开,哪知道段君铭早防备似的,一股巧劲,将他的力气全部卸去。他只得先忍下,跟在段君铭身后跪拜行礼。他一只手被执,这礼自然是行得不伦不类。
  刚进来门口的太后顿时停在了原地,整个院子都跟着忽然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微风袅袅。
  楚今朝觉得左手手腕处似有无数的蚂蚁爬过,又痒又烫,不止是因为上面覆着段君铭的手,还有……太后那灼烈的视线。
  他有些心虚,再次缩了缩胳膊,想把手挣脱出来。奈何段君铭竟然是打定主意不放似的随之加大手劲,而且还不动声色,坦然地一脸灿烂笑容地迎接徐太后。
  太后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看向楚今朝问道:“下跪何人?”
  楚今朝行礼之时早就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太后这明知故问,明显是要责难于他。不等楚今朝回答,段君铭抢着献宝似的道:“母后刚才没听清楚么?这就是楚卿,楚今朝。您一定听过他的美名。今日三月三,朕邀楚卿进宫,一起赏花品茗。”
  他边说着,擅自带着楚今朝平礼起身,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上去扶住太后。“母后用膳了没?儿臣不是让德禄回话,今日有事,就不过去陪母后赏花了。劳驾母后专程劳累一趟,真是儿臣的不该。”
  说得母慈子孝,实则是明目张胆地在挑衅啊。楚今朝心里暗暗思忖,段君铭自幼丧父,由母亲徐氏一手教导长大,最终起兵夺得帝位。这样的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应该实打实的母慈子孝才对,怎么这会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刚才席间,有宫女几次前来传话,都被段君铭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当时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却原来竟然是太后宫中来的人。现在太后亲自走这一趟,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低眉垂手立在一边,终于忍不住悄悄抬眉打量着徐太后。徐太后年到中年,风姿犹存,但鬓角却已有些早生的白发,好在一身明黄的华丽将她容色衬得明艳,看起来并不显老。她目光犀利精明,自有一股威严强势的气场。
  能教出一个开国皇帝来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徐太后没理会段君铭的挑衅,在他的服侍下坐上主位,然后扫了一眼桌上酒菜,轻哼了一声,道:“哀家三请皇上,皇上都说有事,稍后再到。这就是皇上的‘有事’?”
  段君铭笑着答道:“母后常教导儿臣,为人君者,万事当以国为先,儿臣未尝一日敢忘。今日当然想去陪母后赏花,以尽孝心,但有臣子在此商议国事,又怎敢怠惰?”
  徐太后也煞有介事地点头道:“若果真如此,倒是哀家错怪了皇儿。”又瞟了楚今朝一眼,“你就是楚今朝?”
  “回太后娘娘,是。”
  “抬起头来。”
  楚今朝抬头,眉目微垂,避开徐太后打量的目光。段君铭忽然又凑上去,挽住徐太后的胳膊,近乎炫耀又撒娇地道:“母后,您瞧楚卿,是不是生的很美?”
  这不知轻重不顾对象的一句话比之之前的执手有着更大的杀伤力,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就连谨言慎行的楚今朝,也禁不住瞠圆了双眸瞪着他,半晌才察觉到太过失礼,赶紧又低下头来。
  这……这段君铭……说这么暧昧的话是想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报复

  在场最恼最气的莫过于徐太后了。她冷哼一声,咬牙道:“皇上既为一国之君,当思以仁德治理天下。仁德之君首要当以才举臣。若是以色选臣,岂不落入前朝穆兴之流?再者,楚卿家身为‘男子’,岂能用‘美’来形容?皇上金口玉言,说话当三思。”
  徐太后本是持重之人,如今即使在臣子下人面前说话也丝毫不给段君铭留面子,还不断地提醒楚今朝为男子,且为前朝穆氏的宠男,足可见其恼与忧。在场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恨不得立时眼瞎耳聋了,也不能见这皇宫地位最高的两个主子吵架。而作为导火索的楚今朝自然更是诚惶诚恐。
  徐太后话说得重,但段君铭却像没听懂她的责难似的,还专程走到楚今朝身边,又仔细打量了半天,把个楚今朝看得是手足无措。完了,满意地道:“母后,楚卿虽为男子,但的确也可用‘美’来形容。母后不觉得吗?”那语气,无辜又认真。那眼神朦胧又痴迷。又盯着楚今朝的脸看了半晌,最后伸手摸着下巴,喃喃感叹:“难怪穆玄景为楚卿倾倒,宁可葬送大好江山,也要保他性命。”
  楚今朝的后背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饶是他自以为聪慧,也着实想不明白段君铭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算他当真眼瞎到认为自己“生的美”,当真起意要收为男宠,那也不该这样啊,尤其还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一个为他操了半辈子辛苦的母亲,他这么刻意地惹怒她是想怎样?
  “皇上!”徐太后终于端不住地一拍扶手,大喝一声。在场包括楚今朝在内的人,全都被吓得缩了缩肩头,连院中的微风似乎都被吓得停住了。四周全部噤声,唯独段君铭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似的,拍了拍胸口,回头朝徐太后道:“母后,儿臣就在这里,用不着这么大声,喊坏嗓子就不好了。”
  他边说着,回到被气得脸色铁青的徐太后身边,极孝顺地帮她在背后顺气。
  也不知是不是这体贴的举动真让徐太后顺了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然后果然放平了嗓音,道:“既然皇上要论美,为何退而求远,几次延拒哀家的‘集美宴’?今日泰宁宫中,美德美容美功美言,必然能让皇上论个尽兴。前兴朝以男色为美,颠倒阴阳伦常,故倾覆江山。正好哀家也看看皇上要论何为美?”
  如此一言,恩威并施。段君铭却只是笑了一笑,道:“母后还在怪儿臣之前的推迟吗?母后常教导儿臣以国事为重。儿臣乃一国之君,怎么能随意撇下臣子去赴宴呢?但既然母后亲自前来,朕又岂能推诿,楚卿想必也能谅解朕。”他边说着,转而对楚今朝道:“正巧楚卿也有些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楚今朝心里真是又惊又怕又迷惘,万千念头在脑中打转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段君铭与徐太后把这气氛搅得着实诡异,但大抵自己成了炮筒,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也放弃了早先想探寻段君铭与徐太后的关系的念头,巴不得赶紧离开。不管有没有像段君铭所说的“身体不适”,他道一声:“多谢陛下,微臣先行告退。”然后迅速后退。
  谁知,他才刚退到门口,段君铭又唤住他,殷切关心道:“朕差点忘了。刚才在兴头上被打断,楚卿想必没有吃好。瞧楚卿刚才对那道桂花鲈鱼很是喜爱,不若打包带回去好了。还有这几盘瓜果点心,当餐后甜点,还能帮助消消食。”他边说着,唤小宫女拿了食盒来把桌上的饭菜打包,一脸微笑如春,言笑晏晏,甚至亲自动手来帮忙。
  徐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却仍旧保持着端庄礼仪。楚今朝无力回天地闭了闭眼,嘴上虽道着谢,背上却有千万只蚂蚁爬着。
  段君铭似乎仍觉不够地亲手把重重的一提食盒递至他手上。刚一脱手,又嫌食盒太重,遂叫过来一个侍卫帮忙拎着,并嘱咐要护送他出宫回家。
  想不明白段君铭莫名其妙的行为,楚今朝倒是寻思着徐太后所说的“集美宴”是什么,为何太后非要段君铭参加不可。问侍卫,侍卫三缄其口不说,冷冷的脸色将他态度表明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皇上有令,爷哪会送你这种佞臣回家。还想爷跟你说话,帮你解惑?没门!
  楚今朝讨了个没趣,想到那“美德美容美言美功”,忽然停住了脚步,一个念头忽然蹦进脑海。
  “那不会是……选妃宴吧?”徐太后要帮段君铭选妃,但段君铭似乎非常反感,屡次推拒,甚至还故意惹怒太后,都是为了……报复啊。
  得出答案,不仅没让他的疑惑减少丝毫,反而更增了三分。哪个皇帝能没有皇后?哪个君王不想选妃?哪个儿子会跟母亲为这种事闹别扭?
  “你,闪一边去!”
  楚今朝正边走边想着,前头忽然吼起一声大嗓门。
  听到这最近已非常熟悉的声音,他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地,忘了才思考的难题,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个弧度,笑了笑。这笑一起,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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