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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幸臣-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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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段君铭如今已有上正轨的趋势,但只要杨冕能成功,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他想做的事,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杨冕泪痕模糊的眼里顿时射出两道精光:“当真?”
  “千真万确。”这些日子,在段君铭的御书房里不是白混的。与段怀璧频繁近乎的手段,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段怀瑾措手不及,南浦云也只能守着北江,而无力攻过江去。大兴拒北江以天险,就算不能再打回来,到时候也可以南北割据,与大中朝隔江相对。
  杨冕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段君铭今日大婚,必会放松对大哥的监视,这几日他都不会有空来理会我们。且如今我们已经出来城了,也无人拦阻。”乍闻喜讯的杨冕心情激荡,说是风就是雨地想立刻就动身,楚今朝拦都拦不住。
  但是走过一段路后,杨冕却是自己停了下来。他低头沉默半晌,怏怏地道:“皇叔不会容得下我的。”北江是晋王穆玄鸣的天下,杨冕年不过十岁,从盛京城破那一天,他就不再是一国太子。去了,就算被承认,也只是一个傀儡。更何况,权力面前,谁不低头,恐怕杨冕出现在北江之日,就是他身死之时。
  楚今朝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顾虑。若非这个原因,他当初也不会选择投靠段君铭而放弃穆玄鸣。但如今,他既然能向杨冕提出这个方案,就必然有保身的把握。
  “这个小冕不用担心,大哥有办法。只要小冕想,小冕就会是大兴之主。”楚今朝语气笃定,眼神里是不容怀疑的自信。
  杨冕抬头望着他,思索一会儿,嘴唇微张想说话,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口。两人站在黄土路上,半晌沉默。
  “大哥,我……我想去拜祭父皇。”
  自进京以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受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半点差错都不能出。就算再想拜祭承宣帝,又哪里敢去?但今日不同,今日皇帝大婚普天同庆,谁会想到凄凉的黄土坡里,寂寞死去的前朝君王?
  楚今朝也决定任性一回,把理智抛开,带杨冕去了承宣帝的墓地。
  承宣帝就算有再不是,到底是一国之君。段君铭就算有一千一万个反他的理由,但也只是一个犯上作乱的臣子。因此为了向天下表明自己的宽厚仁慈,他仍旧厚葬了承宣帝,将他敛于前朝皇陵之中。
  如今皇陵自然是无人守卫。秋末的黄叶萧肃,陵园里人迹罕至,早就被落叶杂草掩盖了道路。不少野鸟乌鸦在路上散步寻食,闻到人的足音,嘎嘎乱叫地飞窜到两旁的凋零的树丛里去了。
  一阵风过,凉凉的已经是冬天的萧肃了,冷清清,阴森森。
  不过是样子而已,岂会真的按国礼送至皇陵?承宣帝的真正墓地不过是皇陵东侧的一个黄坡里。坡不大,碑也只是块石板,却是承宣帝与皇后合葬之处。如今已满是杂草,还有一只山鸡嘎嘎地从坟头吓起,扑腾地逃到别处去了。
  见此凄凉情景,杨冕噗通一声跪倒,扑到在墓碑上痛哭不已。楚今朝也是默默跪下,潸然泪流。明明是一代英主,为何会落到国亡身死如此地步?他想了许多年,不懂,还是不懂。抬眼问斜阳,斜阳无语;问苍天,苍天不理;问黄土里躺着的承宣帝……
  他也只能回答他一个无奈的笑。
  “所以今朝要活着,他日找出答案时,一定要记得回来告诉朕。”
  皇上,恐怕我来不及找到答案了。小冕比我聪明百倍,他日若能收复盛京,也许,就不用再思考这个问题了。
  杨冕抽噎一会后,哭声渐低,最后他重新跪直身子,没有抬头,只低低地说了一声:“大哥,我想单独和父皇呆一会儿。”
  日薄西山,藏青满天,野鸟都嘎嘎地叫着回家。月色新上,夜寒渐浓,楚今朝枕着双手倒在铺满黄叶的地上,却是半点不觉得寒冷。
  他心中一片空白,也一片平静。
  他只有一个愿望,等他死了,小冕把他也葬在承宣帝的墓旁就好了。
  月升月落,星明星暗,当东方再出现鱼肚白时,楚今朝才恍然发觉,不知不觉中,居然一整夜过去了。
  不知道小冕怎么样了。
  他起来,想回去寻杨冕。沿路却闻到有烟火味,零星的,居然还有烤肉的香。
  是什么?在这毫无烟火气的地方造出这么有人气的气味?
  顺着烟火味走去,却见正是在承宣帝的墓前,杨冕正面色沉静地坐在一堆篝火前,认真地烤着一只野鸡,连有人来了也没注意到。坟上的杂草已经被一把火烧的干净了,还留了草灰,被风吹得四处散去。
  楚今朝心下了然,说不清是黯然还是解脱。看来杨冕是已经下定决心回北江了,所以,这墓地有没有人来拜祭,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安全危险了。
  “小冕……”他想开口,想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却发现根本问不出口。
  杨冕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的,很清明,然后轻轻地唤了一声:“大哥,早。”
  楚今朝“嗯”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边盯着他烤肉,边开始默默策划回北江的路线和计划。
  “昨晚我想了一整夜。”杨冕仍旧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用有些哑的嗓淡淡地说着:“我一直在想当初父皇执意让大哥带我离开时的情景。父皇明明可以杀了大哥,带着十万御林军与段君铭决一死战。段君铭从西南而来,路途遥远,将士早就疲惫不堪,而京中军士却是养精蓄锐,谁胜谁负结果很难说。为何父皇却执意留下大哥,宁可放弃御林军也要留下大哥……”
  楚今朝的思维中断了,不明白杨冕为何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情。兵临城下,御林军逼承宣帝杀了他,才肯守城卫国,但是承宣帝却选择了放走他,导致御林军阵前倒戈,大开城门,盛京不战而降,承宣帝亦自焚于宫中。
  “曾经我也以为真的是像别人所说的,父皇喜爱大哥,喜欢到比国家还重要,比自己还重要。但是,父皇不准我这么想,他说在我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一切事情都要听大哥的。我听大哥的听了这么久,大哥说进京,我千万般不想不愿,也只能配合跟着大哥进京。大哥要留在大中朝当官,我也跟着留下当跟班儿。现在,大哥,你是想我回北江,对不对?”
  楚今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从来不知道,杨冕也这么怀疑过他,也委屈着自己听着他的安排。
  好在杨冕也没打算他会回答,径直地继续往下说。
  “嘉和太子流落民间,历经艰险,终于为民除害杀了楚今朝,如今还朝,必定民心大震,举国欢庆。只要先让北江人认同我,更可招募勇士组织军队,皇叔纵然有异心,也奈何不了我。大哥,你是想以这种方式送我回去,对不对?”
  杨冕依然没有抬头,楚今朝却是心潮澎湃。他的确有牺牲自己成全杨冕的觉悟,但是一直隐瞒不说着,就怕他知道后,会影响他的决定,却不料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殿下若回北江,乃大兴之福!”
  楚今朝愣了愣,惊觉说话的并不是自己。四处张望去,却见一个身穿白衣儒衫,打扮成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从陵墓另一边走了出来。
  “你是……”此人在此多久了?他居然毫无察觉!楚今朝立生警惕,不着痕迹地将杨冕挡在身后,睨向来人。
  “微臣许远巡。”中年男子抱拳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与楚大人。”
  “免礼。”杨冕从楚今朝的身后走出来,眸色深沉,面无表情,道:“你是何人?”杨冕的身份是绝密,但此刻既然已经暴露,就没有再可以隐藏的必要了。
  来人递上一块令牌,道:“微臣许远巡,是皇上安排在盛京的联络人。无意间听到殿下与楚大人的谈话,还请殿下恕罪。微臣可以向殿下担保,太子若去北江,皇上必定还政,绝不会有任何猜忌。至于楚大人,可以留在盛京作为内应,将来必有昭雪之日,完全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许远巡口中的“皇上”指的就是晋王穆玄鸣。盛京陷落后,晋王穆玄鸣在晋州权宜称帝,改年号弘武,继续抵抗段氏的大军,企图收复失地。大兴与大中朝对峙江北,两边互派探子打探消息理所当然。所谓联络人,其实就是细作探子。
  杨冕看了看令牌后,递给了楚今朝。这是一枚虎头铜牌,仍旧刻着“晋”字,只是底下多了“弘武”二字。穆玄鸣想表达的用意非常明显,他称帝只是暂时,若嘉和太子寻到,他仍旧只是晋王。
  若果真如此,许远巡的提议太具有诱惑力了!杨冕有人相助回到北江,而他不仅可以留下性命,还能作为大兴朝的内应。以段君铭如今对他的信任,只要能持续下去,他这个安插在段君铭身边的内应是可以直接毁掉大中朝都说不定。
  无懈可击!
  杨冕所表达出来的唯一忧虑也解除了,回北江,已是水到渠成,万事具备了。
  杨冕显然更加心动。但他思索半晌,还是谨慎地道:“我没办法根据片面之词就相信你,除非有我皇叔的亲笔信承诺。”
  “这有何难?”许远巡道,“微臣即刻拟信向皇上报告,皇上必定大喜!楚大人所受的冤屈苦衷,微臣也必定如实禀告。只是如今非常时期,只能委屈楚大人一段时间。”
  楚今朝也点点头,没再多言。许远巡走了之后,楚今朝与杨冕又在墓地呆了许久,却都一言不发。空气中早就弥散着烧焦的糊味,篝火上的烤山鸡早就烤成了一堆焦炭,但此刻却没人去管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曝光

  最后是楚今朝见时候不早了,若再被人发现他们在这里,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这才出声状似轻快地劝道:“小冕不会想就在这里等着他带来皇叔的亲笔信吧?”从盛京渡北江往晋州,就算是一路坦途也至少得三天快马,更何况还有沿途关卡,路上若遇拦阻更是凶险万分。
  杨冕勉强笑了一笑道:“大哥说的哪里话?”
  两人各怀心事,又是一路无言地回城。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欢庆的气氛,路边缤纷的鞭炮纸片都没扫尽,提醒着昨日的热闹,耳畔似乎都还能听到那锣鼓喧天,眼前似乎也能看到这国度里如今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共同祈天。
  一切好像都是充满希望的。
  欺骗段君铭,欺骗段怀越,将这一切全都毁掉啊。
  楚今朝心中叹下最后一口气。如今一切,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选择的了。
  “大哥,父皇留给我的问题,我已经想明白了。”
  快到家时,杨冕忽然这么说了这么一句。楚今朝“哦”了一声,若杨冕真的能想明白那个问题,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正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时,眼角忽然瞥见自家廊下栏杆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心中生了警觉,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与杨冕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无法置信地彼此互看了一眼。
  谁能告诉他,这是幻觉吧,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人看起来这么像此时应该正在大婚芙蓉帐里的皇帝?
  但这不是幻觉,是事实。
  一身鲜艳红服的段君铭正坐在阑干上倚靠着廊柱,他闭着眼休息着,看起来似乎极度疲惫。听到有人靠近后,他懒懒地睁开了眼睛。
  楚今朝的身影清明地映入他的眼帘时,他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更加疲惫地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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