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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将军-第7章

小说: 痴将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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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平安了。

“你……会保护我……”困极、倦极,唇畔却浮起释然的浅浅笑意。

“是,我会用性命保护你。”他毫不迟疑地许下誓诺。

单手移向她腰际,支撑着她起身。“小姐站得住吗?”

“我……可以……”

话音甫落,柴房门“砰”地一声被推了开来,男子面色不善地瞪住他。“人你不能带走!”

卫少央懒得与他纠缠,一剑格开他,护着梅映宛闪身出了柴房。

“站住!”一剑劈来,拦住去路。

阴魂不散!

卫少央既要护住她,又得防对方招招剑剑地执意痴缠,加上身上还带着伤,诸多顾己心都令他放不开,连连吃了几次亏。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异样,讶异地挑眉,招招刻意攻他致命伤。护得了她,可护不了别的,倒要看看他如何选择!

只见卫少央将她守得密不通风,硬是吃下那一掌,伤患处迸裂的痛楚令他冒出细汗,面色死白。

他咬牙撑住,执剑的手微颤。

岳红绡说,这名唤宋贵的人是镖师,护过的镖从未出过差错,今日交手确实功夫也不弱,若在平日他自能应付,但现在——

胸前一片湿热,他知道伤口又裂开了,若不尽速脱身,他撑不了太久。

避开几招,剑光划过耳际,他原是以守代攻,但是当剑鞘挡下险些落在她身上的一剑,他当真恼怒了。将梅映宛拉至身后,剑身一旋,正面迎战。

他什么都能忍,就是无法容忍任何意图对她不利的人!

他神情一凛,招招凌厉,顾不得伤口撕裂之痛,一招、一式,迅如雷电,似是被激怒后的雄狮,雷霆万钧的反击,对方一时慌了手脚,破绽百出,转眼便屈居下风,狼狈得无力招架。

凌厉剑势在宋贵身上划下数道血口子,承接那划破长空的一剑,竟令他虎口发麻,再也握不住剑——

“别——”剑尖逼近胸口,梅映宛撑起身子,勉力喊道。

剑势一顿,转瞬间回空一旋,立即收了势,剑尖抵住泥地,一滴冷汗滴落,卫少央轻喘,按住黏稠湿热的胸口。

胜负立现,宋贵早已惨白了脸。

“别伤他,他……不是坏人。”她接续。谁都有想保护的人,就像他尽全力在保护她一样,她懂的。

“好。”她说不伤,就不伤。

“卫?”他受伤了吗?看起来似乎——不大对劲。

卫少央眉心紧蹙,忍住疼痛,背过身去不教她察觉。

连连吸了几口气,调匀呼吸,他弯低身子。“上来,我背你。”

这一幕,多像十年前,他从饿极的狼口下救了她。

她微微笑了。“嗯。”

接来长剑入鞘,她小心抱在怀中,温驯地伏上宽背,那样的体温令她安心。

月光下,蒙胧的影子相偎、交叠,逐渐合而为一,渐行渐远——

留下原处,呆愣而疑惑的宋贵。

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不似夫妻,却比夫妻更有种说不出的契合味儿:没有过度的亲匿,每道举止却又透着一抹微妙而奇异的融合……

剑,在习武之人来说,等同于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女子碰触尤其晦气,他却那么轻易地交付予她,素白柔荑抚触下,威凛长剑宛如绕指柔……

她护剑,翅护他,爪他护她……

这若不是夫妻,又会是什么呢?

“小姐若是累了,可小睡一会儿。”卫少央缓下步调,怕惊扰了她。

这些时日她定是受够了折腾,时时警戒防备,片刻也不能合眼,而今有他在,她可以好好睡,什么都不用怕。

梅映宛枕着他的肩,轻声叹息。

这情境,令她想起十年前,山野间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背着她,将她送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这人,看似乡野粗人,却用那样细腻的心思护着她。

“你的伤……好了吗?”昏沉倦累中,仍不忘询问。

“小姐安心,已无大碍。”他调整气息,声音力持平稳无波,不教她察觉异样。

“那就好……”细腕一扬,不经意触及他颈肤——

不对,他若当真无碍,怎会冒冷汗?

嫩掌顺着颈际摸索,经由颊畔,最后平贴额面,都是冰冷汗水!

“卫,你不舒服吗?是刚刚受的伤?还是——”是那道伤,她亲手刺下的那道伤!梅映宛蓦然顿悟。

“不,我没事,他没伤到我,小姐别乱猜。”

“让我下来。”

“小姐——”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力气走出这个村落。

探往他心窝处的掌心,触及一片湿濡,她知道那是什么。

梅映宛闭眸,阻止眼眶湿意,再开口时,声音平静。“好,你不放我下来,那到前头的破庙去,我们在那里待一晚。”

“这样不太好……”夜半三更,孤男寡女,若教人撞见……

更何况,她还有个生性多疑的丈夫,她迟一日回去,对她就愈不利,这她不会不明白。

“我还撑得住,我们——”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阻断。

“我坚持!”

“:.是。”他将叹息咽回腹中,调转方向往破庙里去。

“小姐歇着,我去捡些枯枝,生火取暖。”在破庙里头清出一方洁净之地,铺上稻草,安置好她,便又忙着张罗其他。

梅映宛看着他忙进忙出,生了火,还不晓得打哪儿抓了几尾鲜鱼,盛着清澈溪水煮了锅鲜鱼汤。

这傻瓜啊!他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却奋不顾身赶来救她,还张罗东、张罗西,不教她挨冷受饿……

阵阵酸热刺痛之感冲击眼眶,她静默地凝视着破庙门外,那固执守护的背影。

张罗好一切后,他便像尊门神般,靠坐在门外动也不动,她唤了几次,他执拗地说不进来就不进来,为了不损及她的清誉,宁可在外头挨冷受冻。

两人各据一方,静默着,各怀心思——

她捧起揽在怀中的宝剑,寸寸轻抚。“果然是你啊……”

他回眸,静凝着她。“是。”

他,是那个卫少央,于她而言恩同再造,能够为她而死的卫少央。

梅映宛轻叹。“我想也是。”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她认得这把剑。

出嫁前一日,她悄悄出了府,去了一趟凝心斋。那里住着一位隐居老者,曾受惠于她,固执老人坚持要回报,于是与她约定,来日可求他一事。

她索了这个人情,向他要来那把上古名剑,用来答谢少年那夜的救命之恩,她知道,他会需要的。

她托娟儿转交,留了一句话——“宝剑赠英雄”。

他是英雄,今日不是,明日也会是。

卫少央紧握宝剑,当下情绪激荡不已,奔向大门方向,那儿炮竹连天,她在婢仆簇拥下正欲上花轿,扰攘人群中,他深深望住她。

一阵风吹来,不知巧合还是怎地,竟吹落她的红盖头,她翩然回眸,目光对上了人群里的他。

好美!真的好美!她眉目如画,一身的红衬出绝艳身姿,将她点缀得不似凡尘中人。他再没见过比她更美的新娘了。

那一瞬间,他红了眼,心中酸楚。

谢谢你,小姐。

祝福你,小姐.

他无声地,以唇形告诉她。

她接收到,笑了。

我也祝福你,前程似锦,别教我失望。

她不说,他却懂得。

媒人婆拾起红盖头,匆匆覆上,搀着她进了花轿。

两人命运,就此殊途。

尚书府那晚,在他说出“卫少央”这个名字时,往事便如潮水般一一回涌,她记起了那段过往,那眉清目秀的傲骨少年、人穷志不穷,说要带兵打仗的坚毅神情、他奋不顾身与恶狼搏斗救下她、他清澈如镜的眼眸,胸怀坦荡荡,那时她便知道他会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将来必有所为。

他果真没教她失望。

她没依他的交代,回房向夫婿解释,而是呆立在房门外,听到桌椅翻倒的声响时,她再度回到房内,亲自为他打理伤口,凝视那熟悉的眉目,回想一切。

她,整夜都没有回房。

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杜天麟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妻子,他要寻花问柳,也由着他去,这十年婚姻,她早已心灰意冷,不再对这薄情丈夫有任何期待。

只是——

她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傻气地为她搏命。

“卫,你进来。”

他不为所动。

杜天麟善妒多疑,一次疏忽,几乎令她百口莫辩,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令杜天麟再有借口错待她。

“小姐喝完鱼汤,就快快歇着。”

“我必须瞧瞧你身上的伤,你不过来,我会过去。”拎起裙摆,表示她说到做到。

卫少央陷入两难,正犹豫着,纤影已翩然而至,蹲身在他跟前。

见她动手拨开他胸前衣物,他大惊。“小姐,我自己来——”

“手拿开。”

他呐呐地张口,在她的瞪视下,竟说不出话来,乖乖从命。

“都流那么多血,竟然还在强撑,你实在是——”她叹息,无一百了,低头审视伤口,专注于上药。

他尴尬着,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摆,面颊浮起可疑的红晕。

她停住动作,似在思索什么,抬眸。“你为什么要来?”

卫少央神色一僵。

这件事,该由她的夫婿出面的,他什么也不是,不该强出头,是他多事,僭越了本分,他难堪地僵默着。

可——如果杜天麟能指望,他又何至于插手干预,惹人非议?

该说吗?该让小姐知道,杜天麟弃她于不顾的事实吗?他若不管,就真的没人关心她的死活了……

同床共枕了十年的丈夫,如此负情绝义,她会极伤心吧?

“杜公子他……力有未逮……”他思索着,小心措辞。

“十年夫妻,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很清楚。”薄(奇*书*网^。^整*理*提*供)情寡恩、迎新弃旧尚且不及,岂会为她涉险?也只有眼前这傻子,才会重情重义,惦着十多年前的旧恩,抵命相报。

“我问的是你.既知惹人非议,为何还来?你是一品朝官,声势如日中天,一举一动更该当心,以免落人口实——”

“我不在乎那个!没有小姐,何来今朝如日中天的卫少央?”他的人生,是从十八岁那个夜晚,她给了这个名字开始,获得重生,她一直是他活下去的希望,而她竟以为他会为了什么鬼名声,不顾她的安危?

她摇头。“说你傻,还真是傻透了。都八百年前的事,早没人记得了,你偏挂在嘴上。”

“我不只挂在嘴上,还放在这里。”他指了指淌血的心口。“我说过,至死不忘。”再痛、再残缺的心,都会记着。

这男人,异常执拗呵!她知道,他是真的将她惦在心底,十年间不曾或忘,只可惜——

终究无法成就情缘。

一抹涩意,掩在悠浅笑意之下。“你有你的人生要过,别惦着我。”

“小姐,你快乐吗?”

突来一句,问愣了梅映宛。

“你不快乐。”杜天麟不值得托付终身,也从未珍惜过她,留在杜家,她不会快乐。

“那是我的人生——”

“我可以照顾你!”此话一出,她愣住,他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当真说了,将年少时没有勇气出口的话对她说了。冲动下,他捉握住柔荑,却再也不想放。

从前没资格,但如今,他有那个能力了,他可以保护她不受委屈。

放缓音调,低低地重复:“如果你不想留在杜家,那就点个头好不好?其他的你都不要担心,交给我来解决,就算付出一切代价,我都会让你自由。”

他是无比认真的,由他的眼中,她看见的是世间最纯粹的敬慕,不含一丝邪念,就好似看待着一尊圣洁而尊贵的琉璃观音,以最虔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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