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回到当初-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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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佳丽明白了。这些北方佬，表面上管黑人叫先生、尊重他们，背地里却聚在一起偷笑。他们不喜欢、不信任、不明白黑人，也不想去明白。他们自高自大，永远无法像南方人那样将黑人视为家人——他们不懂得那种感情。斯佳丽为这个无知女人的侮辱而愤怒，她想起嬷嬷那骨节粗大的黑手掌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抚慰着她，而彼得大叔又是如何可靠、忠诚地护卫着皮特姑姑……斯佳丽忽然发觉彼得大叔已经气粗好一阵子，他身子坐得笔直，双眼紧紧盯着马耳朵，她反应过来这对彼得大叔才是最直接的侮辱。
　　但那北佬女人还没折腾完。
　　只见她指着彼得大叔，放肆地笑起来：“哎哟哟，这里还有一个老宝贝呀……瞧这老黑鬼德行，癞□□似的。你们南方人就这么对付黑鬼？哈哈哈！”
　　一瞬间，彼得大叔额上皱纹更深，下巴颤抖，但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斯佳丽感到一阵出离愤怒，她冲那女人吼道：“彼得大叔是我们自家人！”
　　那缅因州女人惊呆了。她讷讷道：“自家人？总不会是亲戚吧，瞧他那么黑……”
　　“闭嘴吧您。”斯佳丽冷冷道，“您当他没心没肝听不懂您的话，还是当他下等不配有尊严？再见。彼得，我们走。”
　　彼得大叔听到她这句话立刻甩起马鞭，响亮地抽在马身上。马儿嘶鸣一声，不理会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飞快地拖着车走了。直到很远以后，斯佳丽还能感受到车前的彼得抽抽搭搭、泣不成声。
　　她蓦然想起前世遭袭和3K党被伏击正是在彼得受辱之后，她不得不单独驾车的那段时间里，顿觉头顶阴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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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特兰大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斯佳丽每天驾着马车在全城各处兜售木材，因此对这种气氛的微妙变化的感知更加敏锐，有一阵子几乎要到神经衰弱的地步。大部分时候汤米陪着她，却无法消解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这么照顾我我真不好意思。”斯佳丽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给你。”
　　而汤米只是增加了陪她出行的时间。
　　北佬和南方人之间的气氛日趋紧张，街上巡逻的大兵也是越来越多。斯佳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毫无办法。白天，南方的居民们沉浸于各种关于往日的聚会。他们心痛于战后长成的下一代忘了光荣和耻辱，各种喋喋不休追忆往事。而梅拉妮得到这些人的喜爱，几乎成为亚特兰大社交圈的下一代中心。但是到了夜晚，3K党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斯佳丽有一次去一个北佬军官家推销木材，她听到军官抱怨地说就该把3K党杀个干净，她心惊胆战地退了出去。
　　斯佳丽特意上门警告过苏艾伦，让她看好弗兰克·肯尼迪。她还记得弗兰克在那次3K党行动后冰凉的尸体。苏艾伦情绪激动和她大吵一架，说她诅咒自己的丈夫，回头却撒娇卖痴把弗兰克缠得比谁都紧实，斯佳丽暗自松一口气，不去和妹妹计较。
　　其实斯佳丽知道威尔和阿什礼应该也是3K党，她认识的、居住在亚特兰大的南方男人除了瑞特·巴特勒之外几乎都是3K党，她也没办法挨个上门警告，那反而一点作用都没有！于是两个死于3K党行动的倒霉蛋——弗兰克·肯尼迪和汤米·韦尔伯恩便成为她的重点关注对象，弗兰克在她警告苏艾伦后已经算是放下，而汤米就惨了，几乎每天都被斯佳丽念叨一路。但让斯佳丽扼腕的是汤米对于她近乎神经质的担忧只是一笑而过，连伸安慰她自己不会有事。斯佳丽真想告诉他他若不当心绝对会出事。
　　希望变动了的命运会眷顾她所在意的那些人吧。斯佳丽最后无可奈何地想着，然后握紧手｜枪坚决发誓，这辈子如果再发生黑人袭击的事她一定自己一枪崩了对方，不要3K党人再为她复仇结果被北佬伏击了！不管怎么样，她斯佳丽·奥哈拉一定会闯过这该死的一关！

☆、第100章　汤米·韦尔伯恩番外

　　“那个姑娘的未婚夫大半年前阵亡了。”凯利·阿什伯恩这么说道；　刻意平淡的语气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欣羡；　“你应该知道她的。斯佳丽·奥哈拉；　琼斯博罗一带最漂亮的姑娘。”
　　汤米·韦尔伯恩没有理会他的同伴，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黑发姑娘。她显得安静、悲伤，但绿眸的深处却仿佛有一种火焰；　一种坚定。她紧紧握着掌心的订婚戒指；　然后轻轻放在了勒内·皮卡德的募捐篮里。汤米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动了。
　　接下来；　汤米·韦尔伯恩发现自己的目光完全离不开那个姑娘；　他感到自己有点儿被她迷住了，但他们根本就没说上一句话——凯利可能看出来了；　他大笑着拍他肩膀；　说斯佳丽的爱慕者多着呢。然后又叹了口气；　说人家刚才的表现对死去的未婚夫那么深情；　看上去短时间里是没机会喽。
　　汤米当然清楚凯利是在劝他——他；　和凯利，都是因为受伤在亚特兰大修整的士兵；　用不着几天就得再赶回前线上去。短时间内没可能就等于完全没可能——哪怕他现在所想的不过是认识她。汤米叹了口气，战争的残酷远超任何想象。他一贯具有与生活战斗的勇气，此前也曾觉得一成不变的南方太过安逸，但谁想到转眼间什么都被摧毁了呢。
　　他忧虑地看着大厅里欢乐的人群，几乎是下意识又去搜寻斯佳丽的身影。他感到斯佳丽和凯利说的有点儿不同。是的，他听说过琼斯博罗有位美人儿斯佳丽·奥哈拉，但他今天才头一回见到她，哪怕是远远一面。但他居然觉得他有点儿能理解她；　理解她刚才的悲伤是为无可挽回的往昔，而不仅仅是未婚夫。汤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说服自己振作起来，好好喝杯酒壮胆然后再去试着认识她——怎么又绕回斯佳丽身上了？得了，你栽了，他开玩笑一样地对自己说道，当时还不晓得一语成箴，不去认识一下将来铁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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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米觉得上帝可能听到了他的心声，但不幸的是只听到了一半。
　　米德大夫惊人的提议一出，汤米立刻决定向斯佳丽邀舞，无论如何。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走过去先问一问斯佳丽本人的意愿，但人群挤挤挨挨，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直接报道：
　　“斯佳丽·奥哈拉小姐——五十块钱。”
　　然后就是跟邀请梅贝尔·梅里韦瑟小姐的勒内以及反插兄弟一刀冲上来邀请斯佳丽的凯利竞价的血雨腥风时光。
　　最后的结果想必大家都有印象——男主角瑞特·巴特勒突然站出来，以碾压之势干掉背景板男配成功邀舞斯佳丽·奥哈拉小姐，奥哈拉小姐欣然应允。
　　汤米骂了一句脏话。
　　最后，他不得不安静地倚靠在一边，看着那个闯封锁线的英雄搂着绿眸美人起舞，一支又一支，他们看上去有种令人心悸的合拍。挑眉、微笑还有相视间的默契，各种各样的俏皮话儿，简直就像是天生一对——这次汤米选择骂自己白痴。
　　其实所有的安排命运在一开始便埋下伏笔。但是汤米·韦尔伯恩关于那一天的记忆里始终鲜明的是，一个穿着苹果绿纱裙、戴着晚香玉的黑发姑娘，绿眸闪闪发光、神采飞扬。当他第一个报出她名字的时刻，出于礼貌她转过来面向他，微微一笑。然后她歪了歪头，仿佛在仔细辨认他是不是她的某个熟人，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最后她笑了，又把目光转回去，安静地等待着最后邀舞之人的出现。
　　而她确实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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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斯佳丽之前汤米以为自己已经把她给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在亚特兰大养伤的最后几天汤米没能见到斯佳丽，尽管他非常想认识她。两天后，一列火车带走了他和他的战友，从此他又开始枪林弹雨中的挣命。除掉最开始两天，他从未想起过斯佳丽，一次都没有。要不是一年后在亚特兰大的重逢，汤米也许真的会把她忘记。
　　但那也只是也许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姑娘正俯身下来，细心地用打湿的手帕擦着他干裂的嘴唇。电光火石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舞会，戒指，苹果绿的裙子，燃烧的眼睛，还有那阵久违了的悸动。他低语道：“奥哈拉小姐……”
　　斯佳丽惊讶地看向他，然后站起来快速说着什么，可能是在喊大夫。但汤米听不到了。带着一丝微笑，汤米再次滑入安恬的梦境。就犹如美丽的海豚跃出海面，又优美地回归大海似的，汤米只喃喃了一句便又陷入梦乡。
　　那句话是“感谢他妈的老天”，除了汤米以外谁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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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米想他一定是爱上斯佳丽了。
　　他几乎是羞愧地躺在床上，任由斯佳丽为他擦拭手臂和脸，尽管手术的时候她肯定看过自己的身体了——说到这个，他不得不钦佩她的勇敢，同时又产生一丝微妙的醋意。自己不是她第一个照顾的人，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但斯佳丽的确格外关照他，在所有病人之中。每一次，她总是最早走向他。她关心的目光时时向他投来，汤米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才使自己不要太失礼。不太忙的时候（这种时候并不多），斯佳丽会坐在汤米的床边，和他聊天，为他写家书、读报纸什么的。汤米的伤很重，他整天困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盼望的就是斯佳丽的到来。
　　他们谈着战前的时光，谈起那次不成功的邀舞——汤米很高兴地发现斯佳丽对他还有印象！最后话题无可避免地指向战争，汤米通常会先打破沉默，他宽慰她，用的不是虚无缥缈的信心而是实实在在为南方而死的勇气。斯佳丽悲伤地凝视着他，她说她只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汤米笑了。
　　傻丫头，怎么可能呢。
　　“你会好好的吧，汤米？”她最终也只能这么说道。仅仅两个礼拜之后，战争又一次将他们分离。
　　而下一次见面已是战争结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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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威尔和卡琳的订婚宴上，汤米与斯佳丽重逢了。
　　斯佳丽看到他有点儿诧异，然后是一种笃定的欣喜。是啊，欣喜，汤米这么想着。仗打完了他们都还活着，这已经足够感谢老天一万遍。闹哄哄的订婚宴上他们只谈了一会儿，交换了彼此之后的信息。战后汤米已是孑然一身，他准备来亚特兰大发展。斯佳丽很感兴趣地问了几句，然后神秘一笑说等她来亚特兰大一定联系他。
　　她真的过来找他了，而且打定主意要干一番大事业。汤米早知道斯佳丽不是普通女孩，但也没想到她有那么多计划要办。他看着她风风火火开木材厂、开店，一桩桩一件件干得出色极了。汤米在其中帮了一些忙，但他从不夸耀自己。他只觉得斯佳丽更好更好。有一回，他遇见斯佳丽当街和叛贼乔纳森·威尔克森起了争执，心跳的差点停止——幸运的是，他赶上了，没把任何把柄递到乔纳森手里。但在听斯佳丽讲了和乔纳森的仇怨后，汤米心中还是升起深深的忧虑之情，他清楚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斯佳丽。他一遍又一遍呢喃这个名字，不明白这个名字怎么就有着那样的魔力，不动声色就进驻他的心。他尽力照顾她身为女儿家做生意的不便，替她赶车、接送她出行，挡开下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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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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