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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云的抗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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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毓桂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关键时候出卖了宋,使29军兵力部署完全被日军掌握。于是在随后的南菀之战中,29军处处被动,招招落后,华北战事中落败也就不可避免了……
  “潘毓桂!潘毓桂……”欧阳云轻声的念了几遍这个汉奸的名字,心中动了杀机。如果现在就杀了潘毓桂,那29军的历史会不会改写?不,没有这么简单,只要宋哲元一心想“政治解决”,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潘毓桂的出现。杀了宋哲元?这可不是自己这只小蝴蝶能够承担的结果,万一29军就此分裂,那——
  他关上电脑,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两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烟是现在的地摊货,和二十一世纪的同类产品根本没得比,呛得要死。
  狠狠的将烟甩掉,欧阳云开始苦笑:想这么多干什么,走一步算一步,一只小蝴蝶嘛,指望它能做什么?睡觉!
  “大哥,经常听你念李白的《静夜思》,一直不是太懂,现在,现在我才明白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大哥,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我们这些四川的游子,终究还是得葬身他乡……我将你葬在这里,你就能经常看见月光了。你倒好,身边有老鼠和熊瞎子陪着,却将我孤零零的撇下……”白流苏坐在窗前的一坯新土上,抬头望着夜空中比昨晚圆了一些的月亮,幽幽的道。
  欧阳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摇摇有些沉重的头,右手在床上一摸,摸了个空,一惊,坐了起来。月光很亮,透过窗户,床上物件依稀可见,什么都不缺,独独少了笔记本电脑。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一定是无盐女搞的鬼,哎,我怎么这么大意,这丫头本来就是女鬼出身嘛!”这样想着,他心中大恨,鞋也不穿,一蹦到了房门口,听见她的低吟,心说没想到这女人还喜欢风月,想起人家正在神伤,叹了口气,走到大门口,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院子里多了三个新坟,坟前立着小小的木牌,坟上飘着纸幡,月光下幽幽的,似有灵气。这个院子本来就有“鬼宅”一说,如今多了三座新坟,倒是宅如其名。他看了看堂屋内,空空如也,有些惊讶,问:“那几个日本鬼子呢?”
  “茅坑里!”
  “茅坑,大姐,你够狠!”欧阳云竖起了大拇指,走向茅坑,心说还是必须埋起来,暴露了总归麻烦。到了那里,却并没看见尸体。“真扔茅坑里了?”
  “恩。”
  “这茅坑很深吗?”
  “被我化了。”
  “火化?”
  “用的骨蚀粉,你要不要来点?”
  “骨蚀粉?”这好像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玩意,欧阳云一直以为都是作者大大杜撰的,现在才知道这歹毒东西竟然真的存在,不由打了个寒噤,“不,不,您留着自己用吧。对了,我的笔记本呢?”
  “什么笔记本?”
  “就是一个塑料盒子。”
  “我拿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确认了这件事,欧阳云反而松了一口气,“还我吧,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用。”
  “那个,很贵重是不是?”白流苏的声音沙沙的,透着磁性,听起来很舒服,虽然总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当然,无价之宝!”欧阳云骄傲的说,说完立刻后悔,因为他看见她从木牌上写着“大哥沈剑之墓”的坟旁泥土里将它扒了出来,擦擦放进了自己怀里。
  “我日,嫖老子?!幸亏我不是大姑娘,不然肚子都被你嫖大了!”
  “说什么混话?!这东西你还想不想要了?”白流苏气得脸上的蚯蚓开始蠕动,很杀气!
  “不要了。”不知道她想交换什么,欧阳云先把价格压得贼低。
  “不要了?”白流苏眨巴下眼睛,有些意外。
  欧阳云转身朝屋里走,“哎,这一觉竟然睡这么久。”嘴巴咧开,露出两排大白牙,心说想诓我,哼,没门。
  “那我扔茅坑里去了。”白流苏轻飘飘的说,身子轻飘飘的动了起来。
  欧阳云大惊,“不要”脱口而出,转身看见少女的嘴角翘起,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知道上当了,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说:“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谈判高手,说吧,交换什么?”
  “帮我将所有麻袋还有木箱送到南京。”白流苏说着拿出了笔记本,补充:“你不答应我立刻扔茅坑里去。”
  笔记本进不得水,真扔茅坑里去的话,那就废了。无奈之下,他说:“我答应你。”
  “那好,等你把东西送到,我就把这盒子给你。”
  “是吗?”他露齿一笑,右手一甩,钢针飞出。
  白流苏见到他的笑容便觉出不妙,身子飞快的后闪,还是慢了一点,一溜白光扎在她腰间,她只来得及骂出“卑鄙”二字,人立刻软倒,失去了知觉。
  几分钟以后,白流苏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活动下手脚,很自如,意外的惊喜,一跃下床,感觉武器还在,不由大喜:心说这奸贼大意了,竟然没搜去我的武器。右手提着短剑,左手捏着把飞刀,慢慢走到窗口。
  夜已经深了,月亮越发明亮起来,虫鸣重重,月光下,三座新坟前皆燃着香,欧阳云笔挺的站在沈剑坟前,敬着军礼:“……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沈剑兄,你放宽心,令妹有我照顾,你未竟的事业将由我完成,一路走好!”
  白流苏心里本来恨恨的,想活剐了他才心甘,见他如此,却有些懵懂起来:“生当作人杰,死亦作鬼雄——”她轻声吟着,一时有些痴了。
  欧阳云诚心向烈士致敬,并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想法,看见她,诚恳的说:“沈小姐,真对不起,刚才骗了你,不过,这盒子对我实在太重要了,所以——”
  “我姓白,不姓沈,你叫欧阳云是不是?”
  “是。”
  “你刚才对我哥说的话算数吗?”
  “当然,人可欺人,却不能欺鬼,况且,沈大哥还是鬼雄!”
  “好,那就麻烦你把这些麻袋还有木箱送到南京了。”白流苏说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河面上的两汪月光,很清亮、也很冷冽。
  欧阳云笑了笑,心中越发叹息:如果没有那条蚯蚓,光是这样一双眼睛,都会迷死不少男人?“白小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不认为沈大哥的事业只是送这些玩意去南京,他那宏大的理想你到今天还不知道吗?亏你还跟他这么多年。”
  白流苏想了想,眸子里的色彩暗了暗,复明亮起来,语气变得冰冷:“你想耍赖吗?还是你看中了那些财富——”她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如果不是你窥伺这些财富,我大哥怎么会死?!恶贼,尝我哥命来!”身子一蹲,双脚一用力跃出窗户向他扑来,半空中左手一抖,飞刀射向他的心口,右手短剑跟着戳了上去。
  两人相距不过一个坟头的距离,欧阳云措不及防,登时被飞刀、短剑同时戳中。他身上如果没有防弹衣,估计立刻会多两个窟窿——即便如此,胸口也疼的厉害,这着实激起了他的怒气——他脾气再好,也架不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不由低喝一声:“你这女人实在太不可理喻!”趁她一愣神的工夫,抓住她的右手腕,左膝一曲,顶向她的腹部。
  白流苏显然没想到自己全力施为下,竟然戳不动他,脑海中闪过“金刚罩、铁布衫”这两个传说中才有的名词,一时怔在那里,忘记了反抗。
  欧阳云也不跟她客气,将她放倒在地,一脚踢飞短剑,飞快的抽出皮带,将她双手捆扎起来,说:“那批赃款,我征用了!”
  白流苏坐在地上,恨恨的看着他:“你杀了我吧,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蠢女人,不怕你大哥在地下死不瞑目的话,你尽管试试。”
  想起沈剑,少女沉默了,她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或者受的打击太大,不想多动脑子罢了,往深里想想,她也知道大哥的仇人其实已经死了。
  “女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离开、或者跟着我杀日本人。”
  商女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很复杂:“你是哪部分的?共产党吗?”
  欧阳云摇摇头,问:“你是国民党?”
  女人犹豫了一会,说:“蓝衣社北平分部特工‘凤凰’,你呢?”她想:难道是同事?
  “蓝衣社?”欧阳云眨巴几下眼睛,冲进自己的房间,几分钟以后,从电脑里获得详细资料后出来说:“真好笑,你们不是以‘克服日本入侵危机、制止国民党腐化堕落’为已任的吗?现在怎么流落成贼了?!‘蓝衣社’,我说呢,怎么所有人都蓝衣蓝裤打扮。”
  “你才是贼,我们这是为了‘二次革命’筹款。”
  “削藩以统一国家、重整军备以抗战、禁烟、反腐败、复兴农村——”
  听他信口念出“二次革命”的宗旨,白流苏吃惊不小,有些惶恐的问:“你究竟是谁?”
  欧阳云摸了摸下巴,那里毛茸茸的长出来一些须子。电脑里的关于“蓝衣社”的资料给他印象不错,如果“蓝衣社”真能在国民党中做大,那对抗日来说也许是件好事,问题是“蓝衣社”脱胎于德国的“黑衫党”,推崇领袖崇拜,蒋委员长在其中影响力太大,如果他和“蓝衣社”合作的话,会不会间接的帮了蒋介石?
  白流苏眼巴巴的看着他,忽然想起沈剑曾说过,最近总部会派人过来接受这批财物,难道欧阳云就是特派员?于是突兀的吟道:“但悲不见九州同。”
  这是陆游《示儿》里的一句诗,正是他们约定的接头暗号,如果欧阳云真是特派员的话,就该答“家祭勿忘告乃翁”。“蓝衣社”选择这两句诗作为接头暗号,可谓用心良苦,如果是冒充者,大半会顺着原句答“王师北定中原日”,聪明些的也许会答“死去原知万事空”。
  欧阳云又中奖了,参加过反间谍特训的他立刻意识到白流苏话中有话,不过,杜甫这首诗却忘了个七七八八,嘴巴一张想接下句,结果出来的却是最后一句:“家祭勿忘告乃翁。”
  暗号对上,一直处于忧伤中的白流苏脸上再一次流露出淡淡的喜色,“野鸡!”
  野鸡?!乍听到这个代号,欧阳云差点绝倒。哎,自认倒霉吧,他说:“凤凰?!”上前,帮她解开皮带,扶她起来。
  “你早来几天就好了。”静静的看着沈剑的坟茔,白流苏忧郁的说。
  拍拍她的肩,他说:“节哀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还有更多的事等待我们去做呢。”
  “你的证件呢,最后确认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
  “丢了。”
  “丢了?”白流苏转身看他,眼睛瞪得老大。
  欧阳云不慌,试探着说:“你可以发个电报回总部确认一下。”
  白流苏皱起了眉头,华北地区,天津是主要活动区域,那里才有电台,北平却没有。她重新怀疑起他的身份。
  欧阳云见势不妙,急忙说:“陈佳姚你见过了,一到北平就碰上她被人劫持,为了救她,结果就……”
  这事她听说过,想了想问:“你来这里,龙头有什么交代没有?”
  欧阳云没有回答,反间谍手册里有这么一条:当你没把握判断一个问题真假的时候,那就尽量保持沉默。
  这个问题确实是白流苏用来继续试探他的,“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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