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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大祭司-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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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老爷子别过头:“你个小猢狲……”
  “你们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我爸和我妈彼此真爱,所以结婚了。怎么轮到我这里,就变得不行,要为后代考量,要为家庭考量,却从不说——让我为自己考量?”
  “我的考量就是,我想要他,也只要他。不管他是男是女,不论他是好是坏。”
  “爷爷,抛开纪斯的皮囊你扪心自问,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我?我天性要强,什么都要最好的!他也一样。”
  司老爷子不说话了。
  司诺城起身调了老式的设备,把碟放在机子上。不多时,咿咿呀呀的唱腔响起,婉转的调子将司老爷子的思绪拉回了很久以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老宅的戏班来了个小姑娘,把旦角唱得极好。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弥足深陷。可当时,所有人都告诉他“戏子无情”,要是敢娶,就是堕了名。
  可他的选择是什么呢?
  【我司复笙就这么一辈子!就稀罕这么一个人!不娶她,我难道还娶你们啊!】
  【我名字带个笙,她名字带个箫,笙箫绝配,是天意!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比你拎得清!】
  司老爷子闭上眼,情绪翻滚。
  说到底,隔代亲。司诺城像极了当年的他,一样倔强,一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他曾经力排众议娶了喜欢的人,怕过流言蜚语吗?怕过别人的眼光吗?
  没有!
  他只庆幸当初没有放手,没有错过一生相伴的人。至于别人,他管他们爱说啥,嘴长在别人脸上,他还能捂不成?
  他能做的,只是加倍地对爱人更好,气死那群不看好他们的人!
  司老爷子再睁眼时,唇角微勾:“……不愧是我孙子,也是个野的。”他靠在太师椅上,神色放松了,眉目只剩慈祥。
  “罢了,请那一位进来吧。”
  “到底是给咱们中洲大恩的人,不能怠慢了。”
  司诺城嘴一抽:……刚才不让进的人也是你吧?现在倒记起大恩大德了。
  “嗯,我去找他。”
  ……
  殊不知,纪斯与他的大堂姐就站在书房外头,两人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已交锋数回。
  司逸歌:“大祭司,我这弟弟一颗心是扑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弃了他,那就是挖了他的心脏。”
  纪斯:“谁还不是一颗心,他如此待我,我自然同样回馈。”
  “真的?”司逸歌挑眉,“我只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怕就怕我家的孩子被拐走了,最后落得满身落寞回来。我瞧着你,看不穿,让我愁啊。”
  她把玩着茶刀:“虽说我有些话可能是自不量力吧,但是——”
  司逸歌笑道:“请不要辜负他,家里就他一个人情味重。这弟弟要是被伤了,我做姐姐的真会不择手段对付你。”
  纪斯轻笑:“还望家姐安心。”
  司逸歌:嘁!


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缕光
  司逸歌把书房让给了爷孙俩, 但没说把书房外的走廊也让给爷孙俩。门一关,头一侧,她本想听个仔细, 谁知走廊上早站了个不速之客。
  纪斯答应司诺城在外逛逛, 可书房外的走廊也算是“在外”吧。脚一挪, 步一跨, 他靠在墙边听个壁角, 谁知没多久就出来一位大小姐。
  对视三秒钟, 微笑同一种。里头的爷孙辩论火热,外头的两人也“相谈甚欢”。
  司逸歌:“久仰大名。”
  纪斯:“实乃幸会。”
  “不敢当,您可是中洲独一无二的大祭司, 劳您纡尊降贵来司家老宅,是我们怠慢了。”司逸歌说话极客气,却也没喊他入座、上热茶、闲话家常。
  说白了,这是隐晦的下马威。
  纪斯更客气:“言重了, 有生之年能来一趟司家老宅, 是我之幸事。上门还两手空空, 是我疏忽了。不知城城的家眷喜欢什么,凡我有的, 定然相送。”
  好家伙!“城城”都给喊上了!
  司逸歌的内心世界是火山爆发, 面上却一团和气:“大祭司有心了。只是司家虽无金山银矿,但也有几分薄产。秦篆唐画宋印已有,倒是不缺东西了。”
  “是吗?”纪斯只好遗憾地说, “看来‘河洛书’、‘八阵图’、‘东皇大印’是送不出手了。”
  司逸歌:……
  确认过说话的语气, 是跟阿城一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货。所以这俩能走在一起, 全靠彼此不说人话吗?
  “不知司家缺不缺代步工具?”纪斯笑道。
  “不必了。”司逸歌温柔道, “眼下这世道, 打打杀杀真不好。老宅五个车库的限量和外包机场的飞机,许久不用都快生锈了。饶是您送,怕也是用不上。”
  “是吗?”纪斯不禁叹道,“确实是用不上……”
  司逸歌勾唇,正想引出些“不必介怀,司家重人不重物”的大论来提升格调,却不料纪斯的下一句话直接对她造成了暴击!
  “毕竟‘星际战舰’有南极洲那么大,这里的确放不下。既然放不下,自然也用不上。”
  司逸歌:……
  你跟我那个傻弟弟真是绝配,麻烦拴紧对方,都别出去祸害人了!
  机锋打完,司逸歌深知斗嘴占不了上风,即刻单刀直入:“大祭司资力雄厚,是阿城高攀了。虽说我不会管阿城选谁结婚,但阿城到底是我弟弟。如果你不介意,还请告知一些信息。”
  “比如你生在何地、家住哪里、今年几岁,在一起了是住司家、住基地,还是要离开此地前往别处?”她总有权问一问,对方会把她的家人带往何处吧?
  纪斯敛了恶劣的性子,实话实说:“我生在江南,本是世家子。因一系列意外,我开始‘流浪’,等我修为大成后回乡,才发现家国已不在了。”
  “我活了多久,连我自己都忘了。”纪斯笑道,“住在何处、前往哪方全无所谓。寿元无穷尽,天地无所限。我……”
  恰在这时,书房内的爷孙争锋已趋白热化。外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止住话头,安静地倾听里头发生的事情。
  待司老爷子一番严厉的陈词过后,司逸歌的心略提了起来。她以为爷爷的强拆会引起纪斯的不满,没想到的是,对方八风不动,依旧是那张温和含笑的脸。
  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透……
  “无需介怀。”纪斯忽然出声,“他问出口的话,正是我也想问的。”
  他在等一个笃定的、不带犹豫的答案。
  纪斯甚至不清楚,这种心情到底是不是期待?
  他活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忘记自己的岁数。即使外貌一直保持在弱冠的模样,可他内心的壁垒之厚宛如城墙。坚硬似铁,密封无缝,除非有人连续不断地凿开壁垒,否则光是永远也无法透进去的。
  他承认对司诺城特殊,但还没特殊到付出所……
  “子嗣不重要,欲望不重要,名利也不重要。”突兀地,三句话斩钉截铁地从里传到外,司诺城语气坚定。
  他竟是直接否定了大部分人汲汲营营一生也在追求的三样东西,并给出唯一的答案:“我的考量就是,我想要他,也只要他。不管他是男是女,不论他是好是坏。”
  譬如一名匠人握着锤子,连续不断地敲击凿开了壁垒。光照了进来……
  一瞬,纪斯仿佛听见了种子破土而出的轻响。情不自禁地,他抬手摁上了心脏的位置。
  “居然起誓了……”关键是,他自己还“同意”了。
  语言具有力量,尤其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极容易法随言出。司诺城说得果断,熔铸了大量的心念。而他在这一刻起心动念,恰是回应了对方。
  说到底,心是动了,念也起了。
  没想到他们双方互怼了一年,结果是把自己怼进了坑里。
  司逸歌在说什么,其实他没有仔细听。但她对司诺城的维护之意,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族难有亲情,他知道。故而,司逸歌的“威胁之语”显得格外真实又珍贵。喊她一声“家姐”不为过,只是——
  她的脸似乎更臭了。
  司诺城打开了门,纪斯晃动权杖,撤了自己的维度。待双方会面,无论内外都迅速成了“一团和气”的氛围,演技之高超,堪称世界之最。
  “你们……”司诺城眯起眼,“在聊什么?”
  隐约泛着股酸梅汤的味儿。
  司逸歌大方一笑:“没什么,跟弟媳聊聊你。”你不是喊我姐吗?那这声弟媳你就受着吧!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弟弟。
  纪斯:……被反将了一军。
  司诺城抓住关键词“弟媳”,不知为何心情舒畅,脸色都好看了七分:“爷爷想见你,纪……斯斯。”
  司逸歌:你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么腻歪的称呼?
  纪斯:要命的是还不能不应。
  立场顿时变幻了,纪斯与司诺城错肩而过走入书房,而司诺城关上了门,抱臂靠墙看着自己的大堂姐。
  “瞅什么,有事?”司逸歌毫不客气。
  司诺城打量她一番,笃定道:“你觉醒了。”
  “废话,争了十几年,我还能比你差。”司逸歌嗤笑,老阴阳人了,“早就觉醒了,只是我不上报而已。司家有你一个在前线就够了,我的选择跟你不同。你选择国,我选择家,仅此而已。”
  她与他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她比司诺城更凉薄。
  要是没有司诺城,她会是司家最优秀的当主。但争了几年,开公司效益不及对方,她便认了。但“认了”不是“认命”,以司逸歌的性子,若是司诺城撑不起大局,她铁定会做掉他自己上台。
  可惜的是,她遇到了一个挂逼。
  “在我眼里,没什么比司家的利益重要。”司逸歌往书房里看了眼,“所以我压根不反对你找那一位做对象。大祭司能为司家带来的利益,足以福泽百代。”
  她挑眉:“之前跟你通电话可不是开玩笑。”
  “我确实打过主意。”司逸歌道,“你不行,就我上。我不行,换人来。总之,得把那一位拉进我们的阵营。但现在没必要了,你达成了目标。”
  司诺城蹙眉:“你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啧?”
  “因为你的利益论吓跑了你的合伙人。”司诺城思及往事,嘴角一抽,“他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冷血的商人,跟你合作怕被榨干,还是我靠谱些,所以投了我。”
  司逸歌:……这就怕了,这么软骨头的吗?
  “我不劝你改你的性子。这样,就算我哪天不在……有你在,家里也会是安全的。”司诺城道,“但别利益长利益短,就算是装,也装得也人情味一点吧。姐。”
  嘁,这时候倒是喊“姐”了。
  司逸歌不语,她藏习惯了,便是一脸满不在乎:“行吧。”忽而笑得温柔大气,“难得回来就陪陪爷爷,今天留你俩吃饭。想吃什么报上来,厨房的食材还是齐全的。”
  “随意吧。”
  “成。”司逸歌朝外走去,摆摆手,“另外,别告诉上头我是个觉醒者,我一点也不想上班打卡。”
  “好。”司诺城笑道。
  此时,也不知纪斯在里头说了些什么,书房里的老爷子朗笑出声。没多久,便是摊开棋盘的声音,两人相谈甚欢,接连落子。
  司老爷子似笑非笑道:“你神通广大,倒是帮我算算还能活几年?”
  纪斯轻笑:“不算寿元,恐一语成谶。”
  “那要是我临终时不愿死,问你求什么延年益寿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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