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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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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镇定,弗里德,女王小姐又有了什么旨意?我或许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情书——弗朗茨,她要我给她写封情书……”
  “这不是正好?把你的心意传递给她,然后你们互相表明心迹,你再把真实身份亮出来,我就可以给你们落幕送花篮了——或许,我还能给你们找个神甫?”
  他兴致勃勃地畅想着波兰人的爱情故事的后续发展,却在好友一脸复杂的欲言又止后稍稍收敛了些。
  李斯特等着肖邦讲出那个不可能会为难的理由。
  “弗朗茨……如果她要我写的那封情书……是给肖邦的呢?”
  在凭实力演绎铜铃般的眼睛是何种模样后,金发的钢琴家把自己摔进沙发,抱起抱枕左右滚动,将自己变成一根节拍器上摇摆不停的指针。
  他那标志性的匈牙利人爽朗的笑声被发挥到至极。这是他第一次,可以有理有据地、肆意狂放的嘲笑那个波兰人。
  “哈哈哈,给肖邦的情书,你写?哈哈哈,弗里德,这个……我能笑一年!”
  等到李斯特终于笑够,他捧着抱枕根本直不起腰来。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后,他终于能用笑腔好好说话了。
  “我亲爱的朋友,为什么她要指名你给肖邦写?这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应该……没有,因为我……暗示我在意她。嗯,她应该在气我……气我瞒了她一些东西?”
  “你跟人表白啦——”
  “没有,别让我怀疑你的耳朵,我说的是暗示。”
  李斯特不以为然,他又没见过肖邦的关于爱情的暗示——这家伙连弹首爱情主题的即兴都不太乐意。当然,如果他愿意的时候,他的琴声真的可以迷死人。
  但在李斯特看来,那样的旋律少了几分真切的情感,只能说波兰人太能处理情绪。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你写。”
  肖邦的言简意赅让李斯特瞬间扔掉抱枕站起身来。
  “我写?这是什么奇特的想法,你简简单单写几句爱情的话交差不行?”
  “因为你喜欢肖邦啊,弗朗茨,我可不喜欢他呢——爱情对于你而言有太多可写的东西,我连写几句爱情动机的旋律都困难,你还想妄图根本不爱用语言表达的我写封情书?对了,我还是作家,情书还得符合我的身份?”
  李斯特后悔了,他就不该对波兰先生有求必应。
  他现在算什么,爱情之神吗?不,就他目前的待遇,分明是爱情顾问差不多——还没有报酬的那种。
  “那你干嘛答应她,你这是自寻死路!”
  “嗯,因为我……愿意满足她一切请求?”
  当波兰人用他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望着匈牙利人的时候,一切都只剩下一个选项。
  算了,反正从一开始,他就决定要为好友的爱情当一个忠诚的守卫者了——谁叫上帝偏爱肖邦,而他欣赏欧罗拉呢,这稀里糊涂的一对,才是“真爱”的化身吧。
  “那你……介意我找好友求助吗?放心,那可是个大作家,写封情书,完全不在话下。”
  “可以的话,后天来拿。”
  ……
  黑白键上曲风一转,李斯特竟开始演奏肖邦的曲目。
  或许普雷耶尔真的是最适合波兰人钢琴曲的琴,悠扬的曲调瞬间就让弹琴人满意由他指尖描述的音色。
  弗里德取走那封情书时连看都没看,大概是自信这封信兜兜转转又会回到他手里?
  啧啧,就是不知道维克托那热情的表达,能不能得到他的青睐了。
  没错,机智的李斯特将他的朋友圈数了一遍后,终于在众多的作家诗人里边挑中一位他最喜欢、也是关系要好的大文豪。
  维克多·雨果,这位法兰西大作家,伴随着匈牙利人热烈的琴声加上一杯醇厚的红酒,不到一刻钟,就挥毫完成一封字字嵌满爱意的情书。
  哎呀,弗里德,这是抱歉啊——
  我一个不小心,又把你的曲子弹成“甜腻腻”的味道了呢。
  *
  “你介意我现在拆开看吗,弗朗索瓦?”
  “不——”
  波兰人惊恐的伸手被少女干脆的背影回绝,随着她抖开信纸,坐在沙发上的他也为之一震。
  他听她清了嗓子,以一种缱绻万分的语调当着他的面念起那封情书。
  “肖邦,我藏在心里的天使,我的今日以对你的思念里结束,明日在对你的思慕中开启'1'……”
  仅这一句,就让波兰人从沙发上腾地站起,火烧的红与蒸腾的热浪突然自青年的身上扩散——
  就像,爆发的火山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op。29】
  '1' 肖邦,我藏在心里的天使……开启:灵感来自于雨果1836年12月31日写给朱丽叶特的一封情书(你们以为我cue雨果先生是随便cue的嘛,叉腰。jpg,为李子先生的奇思妙想鼓掌)。
  毕竟是写到文学巨巨出手,不敢直接杜撰,有雨果本人的情书做参考,特此说明。
  原句是“我的可怜的天使,我希望我今日能以对你的想念结束旧的一年,明天你以对我的想念开始新的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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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Prelude·Op。30
  【两颗靠近的心】
  真的接到这封所谓的“写给肖邦的情书”时; 即使之前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欧罗拉还是十分意外。
  她略带诧异地小心打量着弗朗索瓦,发现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但肉眼可见的; 未婚夫先生那条不远轻易分开的唇线; 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痛快。
  嗯,看到弗朗索瓦微微散发着郁闷的小情绪,欧罗拉唇角微勾,拿起那封情书遮起嘴角,瞬间心里就舒畅了。
  谁叫这位先生连个住址都不愿意给她; 层层裹叠迷雾加身,少女看他就像雾里看花。除了一个名字; 她似乎和一个谜样的男子订下婚约。
  如果这份婚约并未被当事人放在心上; 那在她给出相应“报酬”之后; 弗朗索瓦表现出来的“热心”就太奇怪了——尤其是,那些几乎和“爱情的表白”相差无几的话。
  欧罗拉看不清弗朗索瓦的态度。向来习惯简简单单、直来直往的少女; 的确被这位青年的别扭躲闪、弯弯绕绕给弄晕了。
  她没办法准确地判断他的心意——未婚夫先生连一句明确的话都不愿意对她说。每当欧罗拉认为更接近他一些时; 弗朗索瓦总能后撤一步,重新将距离拉回原先。
  如果撇开他俩之间的这层联系,加上她已知的关于这位“作家”的模糊身份; 不对等的信息关系,终究让她不敢轻易下结论。
  如果问欧罗拉是否喜欢弗朗索瓦,少女估计并不能立即就给出回答,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风格。
  在她眼中,喜欢应该是坦坦荡荡的。就像能说出“j〃amie chopin”一样; 是站在阳光下的大声宣告,没有一丝一毫的阴翳存在。
  喜欢弗朗索瓦?或许吧。
  欧罗拉不否认,这个突然闯进她生命里的未婚夫; 的确让她心生依赖、颇有好感——但她不敢说喜欢。
  基于正处在十九世纪,鉴于弗朗索瓦的一切都不明晰,欧罗拉不敢肆意地去放任自身的情感,她连一句确认的话都不敢问出口。
  或许这很卑鄙。她突然放弃了原本的习惯,用眼前的青年惯用的方式,小心却又随心,一步步地靠近着他。
  这种事情真的太复杂,这个男人除了无意识就撩拨她的心脏,却连一句明确的喜欢都不愿意说。
  到底是“名义上的未婚妻”呢?还是能有更深一步的联系呢?
  欧罗拉悄悄抚了抚左边那颗又不安分的心脏。
  反正弗朗索瓦知道她“爱”肖邦——男神在上,请原谅你的信徒假借您的名义,去试探一位嘴硬得可比深海之蚌的先生的心意。
  “介意我现在拆开看吗,弗朗索瓦?”
  她注意到他漫不经心地坐到沙发上了,也知晓他绝不会给她肯定的回答,干脆背过了身子,权当一切反对无效。
  刷啦——
  信纸被少女抖开,纸上这飘逸的字迹?
  欧罗拉努努嘴,眉眼弯弯地开始关注语句本身。
  “肖邦,我藏在心里的天使,我的今日以对你的思念里结束,明日在对你的思慕中开启。”
  张着耳朵的少女,满意地听到身后某人倏然起立的声音,她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不——”
  伸长手臂的青年被她的背影无情地拒绝。
  “我愿以我整个生命去爱你,做你颈间的领结,做你手上的白手套,做你指下的琴键……你不知道,你的思想、智慧和灵魂是多么纯真、深邃和高尚。我愿以虔诚去吻你。”
  少女被这露骨的话羞耻得红霞满面。她拿着信纸的手开始颤抖,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镇定自若。
  “停下……”
  青年呢喃的诉求再次被忽略,他用手掌遮住自己的脸,却无法隔绝那些甜蜜的情话砸向他的心田。
  “如果我的爱能给你带来一丝欣慰和欢喜……亲爱的肖邦啊,不必许愿,你已经拥有了我全部的爱情。”
  最后一句,少女的声音像是彻底沉浸在情书里的文字般,迷蒙的叹息,像极了深情的表白。
  欧罗拉正注视着手中的信纸出神,不料纸张瞬间就在她手中被抽离出去。她看见它被人高高地举在她头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拥在怀中。
  紧紧的——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还在用力收拢,背后紧贴的青年胸腔里的震荡莫名和她的心脏合上了节拍,她听见来自她头顶克制的喘息声,感受着喷洒在她耳边灼热的吐气。
  她的脸大概已经被火山喷薄的岩浆蹭蹭覆盖,她的脑中嗡嗡作响,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下移想要
  少女发现,她已被青年禁锢在他的世界里,再也动弹不得了。
  “别再念了,欧罗拉,我不允许……没有肖邦,我不允许你再说话。”
  “你在我的心里点着了火焰,你几乎让我在此刻死去——我是如此后悔,竟以沉默回应你疯狂的请求。”
  她开始听到他说话,声音来自头顶,像瀑布一般垂落下来。水汽萦绕,风一吹,便在云雾上架起一道飘渺的虹桥。但他的字句却是汇成瀑布的水流,自上而下不可阻挡,结结实实地砸在她的心石上,飞溅出万千碎珠。
  那些强硬的、克制的、隐忍不发的言语,将他氤氲成钢琴上左手的轰鸣。藏在话语里的嫉妒、酸楚和秘密的心思,又化作右手上极轻的旋律,不仔细听,这失衡的演绎便无法听清。
  身体好像失去了掌控,她好像除堪堪维持站立姿势之外,只能任由那汹涌的热烈心绪将人层层淹没。
  “欧罗拉……”
  少女的耳畔似乎响起了琴键上最为好听的和弦声。
  “这些话只能说给我听,嗯?”
  她的心脏,在他句末似请求、更似宣告般的上扬尾音里,瞬间罢工了。
  “嗯。”
  良久之后,少女梦呓般的回应终于让她身后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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