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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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算安全的位置，红色壮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虽说胆子不算大，但韦伯并没有没用到一无是处的地步。在近五百年间的静止与消亡中，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事到如今，除了平静地接受终结，也没有别的选择。
　　咕噜，咕噜。
　　吞咽着液体一般，粘稠的黑暗缓缓向走廊尽头的韦伯逼近。
　　韦伯闭上眼睛，等待意识被吞没。
　　“——”
　　“哗——！”
　　干脆利落的破风声。
　　韦伯惊讶地睁开眼，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突然从旁窜了过来，抬手一挥，黑暗被他的手臂划破！
　　少年扎着橘粉色的发辫，一身中国旗袍，肤色白皙得有些怪异，周身散发出与那纤细的身材截然不同的强压。少年的出现似乎刺激到黑泥，原本行动迟缓的淤泥忽然翻滚起来，气势汹汹，却又被他的气势阻挡不敢靠近。
　　“你是……什么人？！”韦伯指着少年吃惊地喊道。
　　其实在这座城堡中发生的事都没什么值得惊讶，唯独这个少年竟然能逼退圣杯的恶意这件事，韦伯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办得到。
　　那可是连两位Saber用双重的誓约胜利之剑、也仅仅只能压制，而不能击败的恶意。
　　少年回过头。韦伯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圣杯恶意居然会害怕他了。
　　这个看上去比自己的模样还要年幼一些、稚气未脱的少年脸上的笑容中所含的恶意，或许要比圣杯更加强烈也说不定。
　　“喂，你。”少年微笑着，用不善的口吻道，“这是哪儿？”
　　战斗从来都是Rider去做，一直作为魔术师辅助的韦伯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的杀气未免太重了！
　　也不等韦伯作出回答，少年想了想，不耐烦地一摆手。
　　“算了，是哪里都无所谓。我说你，有见过一个笑得很白痴的黑发女人吗？”
　　少年吐出对于要寻找的对象的描述时微微睁开了眼，深蓝色的眸中充满着比他那笑容还要更强烈的杀意。
　　黑发，女人。
　　虽然根本没说过话，但在韦伯的印象里，有这种特征的只有一个——今天来拜访的那位小姐……至于笑得很白痴这一点还是不要做评价比较好。
　　“看起来是见过呢。”少年仍然微笑。
　　他的注意力一转过来，韦伯感觉到了更大的压迫感。
　　“带我去找那家伙。”
　　※　※　※　※　※
　　红发，中国服，肤色白皙的夜兔族少年。
　　这个与Master关系密切的人的名字是……神威。
　　“……”机器人沉默。
　　当神威拎着韦伯的衣服、挥裂黑泥冲进来时，机器人小姐看着那少年矫健的身姿，沉默不语——如果不出所料，他应该是来找Master的。然而自己并没有保护好Master，令她深陷于地下。
　　神威如果问起的话，自己要怎么回答呢？
　　机器人小姐多虑了，神威读不出她多想了什么，也完全没问。
　　夜兔少年将韦伯往三人面前一扔，微笑着问：“由罗人呢？”
　　中枢还没有计算出他这么问的用意，机器人小姐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向仍源源不断涌出黑泥的地下室入口。
　　然后……
　　她就和Dee、Dum一起，默默注视着少年轻而易举地撕裂刚才他们拼命阻挡的黑泥，进入了地下室中。
　　机器人小姐连忙反应过来想要跟上却已来不及，神威打开的入口又一次被淤泥重新堵上，再无出入的缝隙。
　　“什……？！那个家伙什么来头！！”
　　Dee扶着险些掉下来的帽子，一脸惊呆了地看着神威消失的位置。
　　黑泥有多难对付，一直在黑泥之中自卫的他们知道得清楚，用斧头、枪弹都毫无效果，但那个人居然徒手就挥散了吗——？！
　　机器人小姐：“夜兔神威，宇宙海盗春雨第七师团团长。”
　　Dum：“听起来好了不起的称号，那是什么？”
　　Dee：“嗯，我也不知道呢！姐姐，春雨是什么东西？”
　　“……不，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机器人小姐默默心想，连春雨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对双胞胎解释。
　　“你们不许对那个人出手。”
　　机器人小姐不忘叮嘱两兄弟，“那个人现在——不是你们能够挑战的对手。”
　　一旦与神威对上，不论什么样的强者都会被他杀掉，因为那只夜兔比谁都要强，并且仍有看不见的上升空间。与神威对战数次目前仍存活于世的例外，在机器人小姐的数据库内存中搜索只能找到一个人——
　　“Master……”
　　※　※　※　※　※
　　神威的代名词：中二病，战斗狂，神经病，嗜血变态。（由罗标注）
　　就算属性一点都不正常，但神威还有常识，因此对于世事尚存一个判断基准。而在神威周围发生的少数特别非常识的大事件，统统都和由罗有关，无一例外。
　　所以在和由罗打到一半、突然眼前一花突然便身处一座陌生的奇怪城堡内时，神威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由罗——罪魁祸首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女人，竟然将他卷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杀她的理由又多了一条呢。
　　这么想着的神威，完全遵从嗜杀的夜兔本能，一路寻找着由罗留下的踪迹向目标步步逼近，期间处于“在杀掉那家伙之前对其他人毫无兴趣”的状态。
　　韦伯就是这么幸存的。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韦伯君果然是幸运EX呢。）
　　身处什么地方，要是平常状态，神威或许还会关注一下。但在和由罗打到一半因为对手消失被迫暂停的情况下，神威对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周围的建筑是不是塌了没有任何关注余地，一昧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战斗的渴求上。
　　所以就算陷入了黑泥中对他亦毫无影响。
　　圣杯汇聚了另一个世界的恶意，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言伤害会有所削弱，神威又不是正常人，轻轻松松就挣脱了黑泥的束缚，落到了地底深处的巨大空洞中。
　　比起由罗在地下寻摸了很久才找到关键人物，由于时间推移黑泥大量增加，地下也被填满，仅剩下一半不到的空间。神威落地后并没有移动，抬头一看，便瞧见了戴着橘色牛仔帽的女人的背影。
　　由罗听见动静儿回头，远远朝他望过来。
　　“神威？”
　　是由罗的声音，语调正常，语气也与往常没什么差别。
　　神威却反常了。又或者这就是他的常态——少年眼眸一黯，冲向由罗极速拉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右手成爪向前一抓，扣住由罗的脖颈狠狠往地砸去！
　　这展开对于神威由罗之间而言太常见了，常见得读者大概都看腻了。照往常发展，由罗大概根本就不会让神威抓住，向后一闪躲开就是了。就算不小心被抓住，大不了立刻反击，拳头包裹着火焰狠狠向神威挥去！
　　作者觉得读者一定看腻了这两个人没有结果的互殴，所以决定写个别的进展。
　　由罗没有反击。
　　神威一击得手，手底已经握住了由罗的要害，但也没有继续下一击。
　　少年的笑容忽而灿烂，笑眯眯地吐出一个字：“滚。”
　　“……”帽檐耷拉下来盖住了双眼，由罗的神色看不明晰，从被神威扼住的喉中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呵……到底有什么区别？竟然立刻就被发现了。”
　　声音与由罗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个“由罗”的口气是由罗绝不会有的。
　　不知名的少女抬起头，露出的也是由罗的脸孔，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神威。
　　“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颇有信心的，即使是那具机器人过来，也有自信能够将她骗过去呢。”少女露出一丝遗憾之色，“没想到反而会被一个敌人瞬间识破啊……”
　　神威不为所动，对少女的言语全不理会，依然笑得阳光明媚，语气却愈来愈冷，言简意赅：
　　“滚出去。”
　　“真过分啊，明明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是吗？”
　　少女也在笑，并不像神威那么夸张的灿烂，而是浅淡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如果让机器人小姐听见了，非但不会感到如沐春风……大概会如坠冰窖吧。
　　“我占据了这具身体，‘由罗’这个人就不会再存在了。虽然看到这张脸仍会感到烦躁，但她不会再和你作对了。如果你希望，我大可以跑到宇宙的另一端，宇宙之大只要刻意避开，‘神威’与‘由罗’不会有再见之日——”
　　“滚出去，我可没空听莫名其妙的家伙废话呢。”
　　少年笑弯双眼，笑容充满杀意。
　　对待真正的由罗，神威才没兴趣摆出笑脸来，他笑着杀人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笑着送人去死能让被杀的人安稳，至于由罗？反正他一时半会儿还杀不了她，没必要摆出多余的笑脸。要对一个真心厌烦的人露出笑脸，对神威而言也是很费力的一件事。
　　而眼前的这个由罗是个假货，神威才又拾起了自己的杀人礼节。
　　面容、声音都一样，再加上指关节处漫漫泛泛的火苗，这具身体确实是由罗本人的无疑，但里面的灵魂却不是。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点可笑，但神威是有一些见灵能力的，能第一时间发现死对头换了内芯有小部分原因也是多亏了见灵体质对灵魂的敏感度，大部分原因……只能说八成要当一辈子对头永不两立的这两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孽缘的牵连吧。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不知名的灵魂用由罗的身体笑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凭什么让我离开这具身体？让我来使用这具身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毕竟，
　　——我和她，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呀。”
　　黑泥翻涌，恶意倾泻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看懂就好了呢……

　　☆、第75话　「过去」

　　
　　一片黑暗中，少女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照理来说，被夺取了身体后本体的意识就会因为弱势而陷入沉睡。如今不知是不是由于爱因兹贝尔城堡的特殊性质，又或是别的什么因素，由罗在身体被不知名的少女占据后，并未失去意识，而是在内心世界中清醒地思考……亦或者说苦恼着。
　　穿带笑脸涂鸦的白衬衫和褐色布裤的小女孩缓缓从虚无中浮现出身影，用属于孩童的清澈双眼注视由罗。
　　“你在害怕吗？”孩子低声问，声音虽然很轻，但在没有其他杂音的心灵世界里，只要有发声的意愿就足以让人听到声音。
　　“还是说在逃避？否则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就那样轻易地让人夺走自己的身体吧。”
　　由罗：“……”被提问者沉默不语。
　　女孩眨了眨眼：“……果然是无法面对？也是，那毕竟是穿越前的你，是‘我们’的原点嘛，怎么可能反抗呢？”
　　“不是啦！”说到这儿，由罗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头顶去压帽檐，但是牛仔帽并没有跟着一起具现化在精神世界中，只得胡乱地揉了揉头发将刘海拉下来压住眼睛。
　　“就算那是‘我’，我也不可能会因为这种理由就丝毫不反抗吧。”由罗低着头，语气中满满都是困惑，“但我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由罗抬起头，看向跟前的小女孩。
　　女孩站在那儿不为所动，任由她用尖锐的目光凝视自己。
　　“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和你并不一样。‘你’仅仅只是因为这座城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