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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 完结+番外-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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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那一片,算是纨绔中的纨绔。
  沈知非肆无忌惮惯了,他爸妈都顶事儿,把这个长子惯的是无法无天。但是沈知非本人又不是不晓事,在这样的家庭里,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被培养成名流权贵,更何况是沈知非。
  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有了一手铁腕手段。
  沈知非这个人,单拎出来他做过的一两件事,都足以让一些长辈正眼相待。况且沈家上百年的企业,最终还得落在他手里。别说是聂文军这种半道下海的企业家,放在那些京圈沪圈里,沈知非都是个让人不容小觑的角色。
  聂文军赶回来的路上,一直死死地皱着眉。ringer上那些消息他也略有耳闻,年轻人,分分合合的,看起来像是小打小闹一样,翻不出什么浪花。但是沈知非这次竟然还跟着聂与一起过来了,这就非常让人值得深思。
  聂文军回家的时候,车库里多了一辆保时捷,那是他大儿子聂涛的车。聂涛早上的时候去了一趟分公司,倒是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聂涛是他第一个孩子,又是张俪生的,聂文军几乎在他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聂涛各方面都平平庸庸,始终不如聂与。令人欣慰的是,这孩子虽然不拔尖,但别的方面也出不了什么错事。
  聂文军匆匆往正屋别墅赶,雪下得有点密,一颗颗落在裸露的皮肤上,从袖口钻进去,从领口滑进去,又湿又凉。聂文军脑门一跳一跳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多少年没有这种直觉了,上一次还是发生在一年前聂与暴走聂涛掌掴张俪的时候。聂文军给保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警惕点,看见聂与动手就上去拦。
  这感觉果然对极了,聂文军刚走到门口,一个玻璃瓷瓶就重重地砸了过来,在门口那儿直接四分五裂。聂文军一声怒斥还没说出口,叮叮当当的声音接连传来,他脸皮一颤,刚一抬头,就听见聂与盛气凌人的后半句话:“……滚出去吧。”
  聂文军脱口而出:“小兔崽子你这是要反了天!”
  聂涛怒气冲冲,眼睛稀巴烂。张俪拉着聂涛,一边哭一边劝。一看见聂文军回来,几个人都没再动弹。沈知非表情淡然地给聂与继续剥龙眼,聂与老佛爷派头十足,歪在沙发上,张开嘴,把核吐在了沈知非手心里。
  聂文军:“……”
  聂与说:“刚好,你也回来了。”
  聂文军死死地皱着眉:“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回家来砸东西?还砸你妈?”
  聂与平静地说:“我可去你妈了个逼的,你看看她配不配?”
  他把手里的刀抛上又抛下,低声道:“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那一瞬间,聂文军想起了一年前,抵在喉咙上的刀子。
  “索性都已经撕破脸了,聂文军。”聂与冷笑了一下:“你也别跟我在这儿惺惺作态。”
  “这座房子我查过,洛洋的。洛洋是谁你还记得吧?她给我留了遗书。”
  “当时她带着钱嫁给你,公司是她出的钱,房子是她出的钱,就连你养这个□□和野种,都是她……”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聂与还没说完,就被聂文军给打断了。这个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你他妈的知道什么?就洛洋那个女人!她什么都不会做,我辛辛苦苦给她一个住的地方,还让她生下了你……”
  沈知非把聂与往自己身后挡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说话就说话,敢动手我让你出去了直接进监狱。”
  聂文军浑身都在颤抖,他狠狠地看了沈知非一眼。那边张俪已经脸色苍白,这是聂文军的一个结,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洛洋。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靠着洛洋才得到的这一切。聂文军不需要一个跟他并肩的女人,他只需要对他百依百顺凡事捧着他的人。
  聂与摇着头笑了起来:“洛洋本就不需要做你说的那些事。”
  “做饭,洗碗,带孩子……她从小被我外公娇养着长大,学的是商业管理和商法,她名下有四套房,两套是京城的,两套在海市。”聂与平静得好像在讲跟自己无关的事:“她本来可以继承沈氏公司的一部分,她本来可以活得很久。”
  聂文军冷冷地盯着他:“你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洛洋的遗书,里面是她的财产分割。”聂与嗤笑一声:“我一直没找你算这笔账,你不会以为我就不计较了吧?”
  “这么大一笔钱,我当然要好好跟你算算。”
  聂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记得小时候的打骂欺凌,记得被绑架时候的彻骨的寒冷,也记得妈妈死的时候的那张脸。
  他唯一享受过的父爱和母爱,来自自己的舅舅和舅妈身上。
  舅妈的怀抱很温暖,即使那个时候聂与已经上高中了,但是舅妈依旧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她会问他冷不冷,吃得怎么样,还会在生日的时候,给他寄过去礼物。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鞋子,无一例外的合身。
  母亲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个人样。
  那个时候,张俪已经住了进来,时不时地去她面前挑衅一下,带着自己比聂与还大的儿子。洛洋是被气死的,她是自己割的手腕,血液把整个浴室都染红了。
  她说,聂与,你不要像我一样。
  她说,聂与,对不起。
  她说,聂与,其实我觉得你还不如没生下来就死掉。
  她说,聂与,那样说不定你会幸福一点。
  聂与攥紧了沈知非的指尖,他想,其实洛洋说的对。
  如果没有喜欢上沈知非,他说不定在无数个痛苦梦回的时刻,死了一遍又一遍。
  沈知非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甚至还蹭了蹭他的手心。这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似乎都能把衣冠禽兽四个字做得深入人心。他笑了一下,这个笑似乎跟他平时的笑没什么两样,另一只手摸了摸聂与的头,然后把起诉书翻了出来,平静地跟他说:“接下来就是咱们两个的事儿了。唐烨你也听说过,他会是我的律师。开庭时间是两周后——这个年你怕是过不好了。当然,要是聂与想的话,你们接下来的每一年,估计都不好过。”
  “有些事儿点到为止就行了,本来也没想找你麻烦。”
  沈知非笑了一下,歪了歪头,漂亮的眼睛里隐隐泛着清透的碧绿色的色彩:“你说这是何必呢?嗯?非逼的我家宝贝要在这个时候跟你干一仗?”
  聂与眼前的恍惚好了一些了,他低着头,紧紧地闭了闭眼睛。
  他承认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
  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看见张俪护着聂涛,看见聂文军护着聂涛,他还是很嫉妒。
  像是染过内心荒芜野草的轰轰烈烈的大火。
  “……逼死洛洋的时候,你有哪怕是一点愧疚吗?”
  聂与站了起来,微微抬起了头。
  聂文军没说话,所有人都没说话。
  聂与忽然觉得可笑,荒谬的可笑。
  “你要是真承认你从头到尾都没爱过她,从头到尾都是把她当踏板,我也还真的佩服你这个人渣。”
  “但是你现在这样,我是真的有点看不起你了。”
  

  ☆、我爱你

  那是个漂亮且昏暗的黄昏,巨大的太阳从对面的河堤上落下,火红明艳的余晖淅淅沥沥地洒人一脸。墙头的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大抵是爬山虎,糊了满墙,上面开着漂亮的淡黄色的花。
  女人很漂亮,有着一双漂亮的凤眼,鼻梁高挺,长头发散乱,身上穿着白色的裙子。这个时候,落日会把她染成明丽的色彩,这是她从十八岁之后唯一的颜色。
  铃铛吱吱呀呀地响起来,有人过来了。那个男孩脏兮兮的,表情有些怯生生。女人知道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生下来的小可怜。这小玩意儿顺着那边的小道一路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小捧脏兮兮的花。洛洋知道她的孩子是很好看的,眉眼像是这孩子的外婆。但是他们两个的气质却大相庭径,自己的母亲是优雅且高贵的,自己的孩子却像是一只小老鼠,跑进来的时候,洛洋甚至能看见他手臂上破碎的伤口和鲜红的血。
  聂文军不让他过来,但是聂与总会偷偷来。哪怕是被打也没关系,哪怕是……
  哪怕是差点被发疯的母亲掐死,也没关系。
  聂与站在门框那儿,表情有些踟蹰。他缓缓地把那捧小花放在了门口,低声说:“妈妈,晚上好。”
  洛洋看着聂与,忽然笑了起来。
  并不是每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疯子。
  聂与猝然后退一步。
  上一次的记忆太过深刻了,那种濒死的感觉贯穿全身,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但是他没办法不想洛洋,尤其是在张俪给聂涛买了一串糖葫芦的时候。他看着鲜红的山楂果子,忍不住开始嫉妒,内心的恶意无边无际,让他简直想要就这样杀掉聂涛。
  但是他知道,他做不了任何事,他就连一串糖葫芦都买不起。
  有时候聂与也会觉得奇怪,他也会觉得委屈。但是当这些念头褪干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控制地渴望。
  ……渴望父亲看自己一眼。
  ……渴望母亲抱抱自己。
  但是理智会清晰地告诉他,这些事都不可能发生。除非他再活一遍,让张俪成为他的母亲。那样的话他就能够拥有自己渴望的全部了。
  洛洋没理他,聂与也没再说话。
  鬼差神使地,聂与回头看了一眼。
  洛洋忽然站了起来。
  她开始笑,那种明媚自信的笑在她的脸上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眼睛里却是身为母亲该有的温情。那一瞬间聂与没动弹,他浑身恍惚,巨大的愉悦和幸福感从心口里涌出来——
  ——她对我笑了!
  ——妈妈对我笑了!!
  她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聂与往前跑了两步,但是还没跑到跟前的时候,就被洛洋喝止了。
  “站住。”
  她说。
  但是她的手指却像蛇一样绕了过来,缠住了聂与的手指。
  聂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有多蠢,爬满了渴望与祈求的情绪,像是一个精神病。
  但是洛洋永远比他更像精神病一点。
  “我是个疯子,我精神不正常,我又蠢又坏。”
  眼泪一滴滴流出来,但是洛洋还在笑,她脸上的笑简直像是花一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到荼蘼:“与与,你是我的儿子,你会跟我一样。”
  “没有人会爱你,你会跟我下场一样。”
  “你跟我走好不好?好不好小与?咱们一起离开……”
  “咱们一起……”
  冰凉滑腻的手指在爬到脖子上之前,聂与后退了一步,飞速地跑到门口。他把大门关上,挂上锁链,长长的刘海垂下,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想,自己真是可怜又好笑。
  女人的声音逐渐尖厉了起来,捶打门的声音也越来越重。聂与看着那扇门,低声说:“……可我还是爱你。”
  他软绵绵地说:“洛洋,我爱你。”
  “我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人爱我,但是我爱你。”
  孩子的声音还带着某种透骨的天真,稚气里带着被迫成熟的认真。他虽然对母亲很失望,但是他也会难过。聂与会记得母亲给过他的一块棋子糖,会记得母亲的手软软地摸到了他的手。
  那些尖叫和不忿仿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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