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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燕飞 完结+番外-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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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明,到底怎么了?!”
  胥挽枫死死盯着那没渐渐被淹没的铁片,咬牙道:“我们被摆了一道了。他们本就有所准备,等下会有麻烦!”
  他怒不可遏地将那人一脚踢下了炉子,冲过去拉了燕星何二话不说就往一层跑,谁知一层的地板竟突然向上翻起两块,自下涌上来大批如疯子一般的人。
  他们双目无神,披头散发,比起说是疯了,倒不如说是傻了。他们虽手持大刀,却也并不往两人身上比划,只是一股脑地挤满了过道。
  过道靠近炉子那边没个护栏,这群莫名其妙的人又将他们两人挤开了,胥挽枫原就站得靠近那火烫的炉子,燕星何急着去拉他,因而也没发觉一已经挤到了他身后去的人突然悄无声息地抡起了一根木棍。
  胥挽枫被热浪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狠狠搓了一把脸才勉强看到了些东西。眼见着那根棍子就要落到燕星何后脑勺上,胥挽枫干脆不管不顾地推开周围的人抬手拦到他脑后。
  那人偏了偏头,挑了一下眉,狠狠将木棍砸了下来。
  他的手疼得发麻,估摸手掌上的骨头不碎也得裂了,手背上也被砸开了一道伤。不过好在是给燕星何缓了缓,虽说给敲到了,也不至于一砸就晕。
  燕星何一回头看见了胥挽枫那多灾多难的手,眼眶立即便红了,声音都死死压在喉咙里,张了张嘴才近乎是嘶吼了出来。
  胥挽枫的右手已经没法使了,提不动流月,左手却还在拽着燕星何往身后推。
  “胥挽枫你他娘的发什么疯?!”
  “你该庆幸他提的不是刀!给我出去!”
  燕星何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而那拿着木棍的人已经复又举起了棍子。
  燕星何瞪着那人被火光映得如同恶鬼一般的脸,一咬牙,猛地把胥挽枫推到了一旁。胥挽枫的额角正跟铁制的杆子撞了个哐啷响,眼前都在冒着金星,手指用力地蜷了起来,指节发白。
  他猛地甩了一下头,这才回过神来,却看到燕星何已经晕了过去,几个人正七手八脚地要把他往外抬。
  他张了张嘴,刚想起身,却随着脑后的一阵钝痛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胥挽枫的意识渐渐回笼时,他的耳边也逐渐响起些似是虫鸣似是耳语的声音。他忍住后脑的疼痛,抬头看了一眼。
  燕星何倚在他身上,眉头紧锁,还没有醒过来,自额上流下的血已经干在了脸上。
  他伸手环住了燕星何,又将他拢紧了些。
  他们所处的屋子像是从石头里挖出来的,没有窗,只有一扇堪堪挂在门框上的老旧木门。
  屋里的桌案上点起了一根蜡烛,周围是挤满了墙面的柜子,胡乱堆满了书信和书籍,甚至堆积在了桌脚地面上,看来此间主人并不善打理。
  他皱了皱眉,略微倾了倾身子去够了一张纸来。
  “之……明……”燕星何在他胸口抓了一下,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胥挽枫立即紧张地扭头来看他:“如何?”
  燕星何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想伸手去碰额头就被胥挽枫拦了下来。
  “你被他们当头敲了个准,先别碰。”
  燕星何只得撇了撇嘴,收回了手。他抬头看了一眼,又紧张兮兮地把他的右手拉了过来:“你这手还不知道如何,少乱抓东西!你这什么玩意儿?”
  “不清楚。”胥挽枫微微弯了脊背,将右手放在一边,喘了口气道,“你看这满屋子的东西,我也只是就近扒拉了一张来罢了,还未曾细看。”
  “你眼睛不好,先歇歇。”燕星何把他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顺了顺他头发。他摸了一下这纸,挑了挑眉又道,“这纸我在我一认识的人那里见过,不是明翰会有的。”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胥挽枫刚想说什么,只听得屋外传来什么声音,燕星何眼疾手快地把纸塞进怀里,两人迅速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
  没过几息的功夫便有一人推门而入,另有一人紧随其后。走在前的那人道:“圣使是哪边的圣使?”
  另一人道:“的马。”
  那人一顿,毕恭毕敬道:“教主这次是有命令?”
  教主?
  燕星何挠了一下胥挽枫的手心。胥挽枫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那位“圣使”并未答话,反而转身看向了胥挽枫与燕星何。
  “这两个是谁?”
  “偷跑进来的两个小虫子罢了。”
  圣使来到了他们跟前,俯下身打量了一番燕星何,突然扯住了他的领子:“这人,我要了。”
  胥挽枫猛地抓住了燕星何背后的衣物。
  “圣使?”
  “银发……你再看看,这领子里还有点黑色的纹路。他中过睚眦,但此时却活蹦乱跳的,还能跑进厂里来了,他身上有解药。”


第110章 斗燕
  睚眦内部不和,相当不和。否则怎么会连所谓的“圣使”都对燕星何这个活的解药趋之若鹜。
  而之前的那些人看着就不像是还能单独活下去的,更像是被什么操控了。苗阿人的蛊毒种类繁多,若是有能操纵人的,想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被拽住了领子若是还能醒不过来这也未免太假。燕星何狠狠将一把刀片捅进了“圣使”腹中,又为了致命,用力划开了他的肚皮。
  就好像在宰杀一头无知的羊羔。
  温热的血正面泼在了胥挽枫与燕星何的脸上。燕星何用另一只手顶住了“圣使”的胸口,叫他从背面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对,而胥挽枫则迅速用左手抽出了流月来,迎上那人。
  右手才是他的惯用手,因而左手使刀多少有些迟钝,一抡上去单能凭着流月刀身较一般的刀要长上好些砍去人一根右手,但若要一刀毙命还是着实有些为难。
  “……好,很好。”那人像是浑然不觉自己右肩上正飞快地溢出献血的伤口,眯了眯眼,“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
  “多谢夸奖。”燕星何将“圣使”从自己的刀尖上摘了下去,站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谁?”
  “燕子,你还好吗?”胥挽枫忽略了那人,看向燕星何。
  燕星何点了点头,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请回答我的问题。”
  胥挽枫道:“为何我们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人微微一笑:“难道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教主的消息吗?”
  “不必了,多谢。”燕星何道,“我已经能推断出贵教总坛在何处了。之明,他没用了。”
  “嗯,”胥挽枫点了点头,提了一下流月,“这个工厂的事我也能猜出来了。”
  “……我明白了。你是胥家人。”那人道,“你和胥野岚的确有些像。”
  胥挽枫与燕星何顿了顿。
  “真奇怪。他一个胥家人却相当受教主信任。是因为他是被你爹丢弃的?还是说他一心想着逃离胥家?还是说……只是因为他娘在教主手上?”他的腿有些发软,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站稳,喘了口气继续道,“他知道他娘已经死了吗?”
  胥挽枫一愣,怒道:“你说什么?!”
  “也就是……前阵子的事……他都多久没有传信回去了……他一个胥家人……就算被教主信任,也不能说他受教主……喜爱……先前他在明翰分坛之中……教主自然不会动他娘……就算在外也会定期传信……可这次已经坏了规矩……教主厌恶胥家人,怎会对与胥家人有关系的人客气……”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胥挽枫扯过他的领口,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信?……哼,随意。他娘被下祭做了睚眦这是教内几乎人尽皆知之事……”
  过了半晌,燕星何道:“阿枫,他死了。”
  胥挽枫愣了一下,这才松开了手。那人立即像一摊肉泥似地摔在了地上。
  方才他无意识地用了太多的气力,手上青筋暴起,这会儿刚松开,左手倒是还好,右手已经抖得犹如筛糠了。
  燕星何拉过了他的右手,轻轻拍了拍。
  “……你——”
  “我不会让你不放在心上。”燕星何扯下一段袖子给他细细包好右手,“那是你兄长的母亲,也是我姐姐的婆婆。虽与我没多大关系,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多嘴。只是这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若是见到了,也不要多嘴。”
  “……嗯。”
  “我们怎么出去?”
  胥挽枫道:“这里应该在地下。先前在上面时,我看见那人丢了个什么银晃晃的东西下去,接着那群人就涌上来了。因而我猜测,这个工厂分为地上地下,地上便是那三人,负责将人丢进炉子里,而地下则是那群如傀儡似的人,或许是负责制药来的。而若是地上出了什么问题,便将那东西丢进炉子里,顺着到了地下,作为信号。”
  “所以我们眼下只需顺着路找到上去的地方就行了。”
  “是。”
  上去的路并不难找,只是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到处躺着的人实在是叫人反胃,胥挽枫已经蒙好了眼睛,而燕星何只得不去看他们。
  那炉子的确如胥挽枫所言,底部通到了地下,经过了雪山下石头的冷却只剩下了一些残渣,一条道上尽是碾槽。而那枚银晃晃的铁片仍旧躺在过道上。
  这个工厂就好像一座千万人的坟,不仅有无数的孩童死在这里,尸骨无存,连同那屋子里两个人和这些被蛊毒控制的人迟早都会烂在这些石头下。
  他们二人先去了一趟芊草替胥挽枫看看他那命运多舛的手。胥挽枫本人没当回事,燕星何却紧张得要命,听芊草的医师说骨头没碎,只是裂了,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又清理包扎了一下其他的大大小小零碎的伤口后在芊草养了半月有余,中途修书一封向彻辰打了声招呼。毕竟那工厂不能真让它荒废在那里,底下还有那么多人得处理,且若是这工厂哪一天又叫睚眦用了又是一件麻烦事。
  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他们便直奔盘元去了。
  胥挽枫先回了辟邪坞处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的琐碎事务,燕星何揣着那张胥挽枫扒拉来的纸去了甘慕那里。
  “确实是钦赞的纸,名为浪盐,可保不会被水濡湿。”甘慕道,“这纸你是哪来的?钦赞不会往明翰送浪盐,毕竟明翰不会有人用这种金贵的纸。”
  “前阵子我同辟邪坞卿去了一趟赤鹿磐,那里有一处睚眦的药厂,我就是从那里拿到的。”
  “你是说……睚眦的总坛在钦赞?”
  “没错,放出我们在醉翁庄的李家老三屋里也看到过,提到了钦赞,不过我还以为……他们是想祸水东引。你知道的马在何处吗?”
  甘慕皱了皱眉,摇头道:“钦赞并未有这地方,我也没从珞珞那里听说过钦赞又有什么新地方。”
  傍晚时,甘珞从总理司回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胥挽枫。
  甘慕将此事同甘珞说了,却是胥挽枫接话了:“钦赞确实没有名为的马的地方。但不知,是否有名为杜嫚的地方?”
  甘珞道:“那是一处山谷,原先有一座村子,早些年村民都逐户迁出了。早前我派人去查过,但也查出没什么东西。那里有问题?”
  “我送信去问了兄长。的马是苗阿话,译过来便是杜嫚。”


第111章 听琴
  日头正好,又一年初春,冰雪消融,灰白的石板地上一个半大的孩童跟疯了似地跑来跑去,几个侍女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
  他自己犯不着人来带,就是苦了那些个侍女,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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