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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宿敌是我前男友 完结+番外-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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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玉琳越发地松弛自然,原先的不安也消散很多。可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像是惊惧一般,钱玉琳掐着他的小臂。眼神死盯着前面的两个男生。
  带着一声恐慌似的尖叫。蒋问识顺着看了过去,这两个少年学生打扮,正在旁若无人般地接吻。
  这在大学城本是颇为常见的场景。
  其中一个向这边看了过来,眼神绝对算不上是善意,蒋问识低头轻声说了抱歉。然后扯着钱玉琳赶紧往一边走去了。
  直到走出去了有好远,钱玉琳才颤声问道,还带着点余惊未了般。
  “那可是两个男的啊……”
  “他们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
  “哪种事情?”蒋问识音色有些凉,“怎么不能?”
  “日月轮转,阴阳两和。”
  钱玉琳兀自念叨着,竟像是有些疯癫了。
  “这本就是天地伦常啊!”
  蒋问识觉得一时半会儿也拗不过来她。
  只打算绕开这个事情先搁那儿。
  可钱玉琳上前一步,转过身儿来,扣住他的肩,甚至有些面目狰狞。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蒋问识并不应声。
  钱玉琳开始左右晃了起来。
  “我养你这么多年——”
  “你千万别是那种神经病——”
  “如果遇上这样的变态,一定要记得离远一点——”
  蒋问识缓慢地将钱玉琳的手推了下来。
  “我自己的事情。”
  “我自己能够处理好。”
  并没有去作什么直接的回答。
  钱玉琳蹲在地上,伸手捂着脸一直哭,上气不接下气了。
  蒋问识也跟着蹲下来,给钱玉琳递着纸巾,却被她激烈地推了开。
  等到钱玉琳冷静了之后,也不愿再去逛街,甚至不想蒋问识在旁边。
  蒋问识问过她要不要在这里住上一晚再说。
  钱玉琳自顾自地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去。
  蒋问识只得跟上去,看着钱玉琳上了车。
  这场不告而来的探望终究还是不欢而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代沟这种事情是客观存在的。

  ☆、冷静期

  蒋问识心口有点堵,只先自己回了学校。
  寝室里闹腾腾的,打游戏,看剧,聊天的声音混杂。
  蒋问识翻了通讯录,停在路且燃的页面,却是迟迟没点进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彼此都忙,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上一次联系也很久之前了。
  就算是能够接通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蒋问识越发低沉地难受起来,攀着床梯上了去,蒙着被子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本来也不是平日里该睡觉的点,而况只他一个人睡觉的话,当然不好去坏了其他人的兴致。
  脑子里绕着事情,根本放不空,控制不住地纠缠。蒋问识转了好几回身子。
  郑亚宁注意到了,嘘声在寝室里说:
  “都别开外放了,有人在睡觉呢。”
  蒋问识带着眼罩,确实是将睡模样。
  寝室里面安静下来了很多。
  这一觉睡得很沉,仿佛与现实割裂。
  等再醒来的时候竟已是天黑时分了。
  蒋问识端了杯水,到了阳台处,坐行李箱上,只看了一小会儿。
  与此同时,有另一个人,也是夜深未寐。
  路且燃想着今天的谈话,指尖在蒋问识处顿了顿。
  还是点开了下面李其郊的聊天框。
  “有空来趟儿?”
  然后就发了定位过去。
  等到李其郊赶过来,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估计是等到周末才有空,就火急火燎地匆忙赶来。
  李其郊打过来电话,路且燃就过去接他。
  “且燃。你现在怎会这么……”李其郊一见面就乐呵起来,“是路达礼那边没给你钱吗?”
  李其郊拍了拍路且燃的肩膀。
  “嗯,不想要了。”路且燃回答得平静,“我是领养的。”
  李其郊的手顿了一小会儿。
  “开什么玩笑呢?”李其郊咧着嘴笑,却看上去很艰难,“怎么会,这,怪不得……”
  怪不得之前突然就要借那么一大笔钱。
  “根本算不上事儿,我都多大个人了。”路且燃觉得有点好笑,反而是他要劝李其郊,“养活自己还算不上问题。”
  “我早就看路家不顺眼了!”李其郊愤恨道,“反正本来关系就不好,这样一刀两断更干净!”
  “嗯。”蒋问识漫不经心地应声道。
  李其郊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们在路上走着,太阳欲沉不沉地倒挂在西山。
  街边有个大排档,已经张罗了起来。路且燃顿住了脚步。
  “在这儿吃点东西吧。”路且燃说道,“没关系,我请你。”
  “这时候还能让你掏钱?真是不把我当兄弟了!”李其郊挑了个桌儿,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想吃什么就随便点,今个儿爷全都包了!”
  ………………
  不至于,真不至于。还不至于连一顿饭都搞不起的。
  但既然李其郊想当冤大头,路且燃也没必要再跟他争。
  烤肉嗞啦啦地响,还有几盘子凉菜,摆了一行的啤酒。
  “你要是喝醉了。”路且燃有些无奈,“我可扛不动你。”
  ………………
  “我!是!在!”李其郊大着嘴巴,“陪!你!解!闷!”
  ………………
  然后不小心就自己喝上头了是吗?
  “那次让你在天台喝酒的姑娘……”路且燃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现在这儿追到手了没有呢?”
  李其郊突然不闹腾了,只沉默着又灌了杯酒。
  “早就没什么联系了。”过了一会儿,李其郊才说,“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这倒是也很正常,路且燃没去评判。
  “分隔两地,自然而然。”李其郊本不想说,却又好像忍不住,“很多事都不是可控的,就算当时再怎么喜欢,总有天时间会抹去的。”
  路且燃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女朋友她,和我一个院校,人也差不多。”李其郊有些茫然,“对我也还算挺好的。感情这种事情,能慢慢培养的。”
  “总能遇见新的人的。”李其郊像是在对自己说,“没有谁非谁不可的。”
  路且燃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钱玉琳来找我了。”路且燃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接着解释了句,“就是蒋问识他娘。”
  李其郊紧锁眉头,低声地骂了一句。
  “这都摊地是什么事儿啊。”
  路且燃没再吭声。
  那天已经很晚了,路且燃在校外打工,突然就接到电话。
  说是有个阿姨在校门口逢人就问着找他。
  院校,专业,班级,名字,都说得很清楚。
  路且燃不明所以,只先请了假下来,就即刻赶到校门。
  远远地认出是钱玉琳之后,他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事情。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有些事根本躲不及。
  路且燃直接走到了钱玉琳面前。
  “阿姨?您找我?”路且燃客气道,“有什么事情吗?”
  钱玉琳看到他之后,不复之前的疯狂,竟诡异地冷静下来。
  这还是在学校门口,周围人来人往的,钱玉琳之前闹后,聚集了很多的注意。
  路且燃递给去了个口罩,钱玉琳一脸疑惑,却还是勾着耳戴了上去。
  然后便领着钱玉琳到了稍微远上一些的偏僻地儿。
  “您说吧。”路且燃态度礼貌,“我看着听。”
  ………………
  “我是蒋问识的母亲。”钱玉琳开门见山,“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自由恋爱。”路且燃说道,“是他对象。”
  ………………
  钱玉琳倒是没想到路且燃竟会这么直接。
  “他是个男人。”钱玉琳几乎咬牙切齿,“你也是个男人。”
  “嗯,我知道。”路且燃应了声,“这怎么了?”
  “你自己恶心人。”钱玉琳再忍不了,“别拉我儿子下水。”
  “问识一直是个好孩子,从小便很听话,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钱玉琳按捺不住,尖锐地有些变音,“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以至于你要这样报复啊!”
  路且燃只站在原地,任凭钱玉琳去数落。
  他没必要再去激怒钱玉琳。
  “问识他因为我,日子过得难,比不上你的,一边得学习,还要去挣钱,他活得很辛苦。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家里债还得差不多,他也考了个好学校,眼看着就要出头了。”钱玉琳稍微冷静了下,试图跟路且燃讲道理,“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怎么能够舍得,让他遭一辈子罪呢?”
  路且燃没有出声,钱玉琳仍接着说。
  “你们还年轻着呢,说话都没个准头。一下子冲动上来了,这承诺也就漏了嘴。”钱玉琳说得诚恳,“我当时没找对人,这就坏了大半生。问识他本来可以,娶个好老婆,有几个孩子,不必去重蹈覆辙。”
  “你怎么忍心去毁了他呢?”
  路且燃笑得苍白,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
  钱玉琳蹲在地上,几近嚎啕大哭,看上去很是可怜。
  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破旧的脏衣,双手环膝地蹲着,头发半白地在哭,脸皱地很难看。
  路且燃终于弯下腰来,像是被雪压垮的松竹,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凉。
  路且燃扶着钱玉琳直起了身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学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了寝室。
  “门口那是谁啊?”何要探了个头问道,估计是听到了风声,“弄挺大动静的。”
  “一亲戚,是远房的。”路且燃出声回答,沙哑地有些僵硬,“不认路,刚来这儿。”
  何要狐疑地又看了好几眼,还是缩了回去接着打游戏。
  路且燃只三两句,就把事情说清了。
  平静地仿佛云淡风轻一般。
  李其郊看了看他,又倒上了一杯酒。
  “喝醉了之后,就算哭出声。”李其郊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丢人的。”
  路且燃的酒量一向都很好,喝醉怕是对他有一些难度。
  “不就是一场失恋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其郊舍命陪君子,先自己几杯下肚后,“撕心裂肺就几天,以后日子还照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路且燃什么都没说,只皱着眉低头灌酒。
  他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涩的酒。
  这一定是因为无良店家放过期了才会苦成这样。
  两个人直喝到大排档要收摊打烊的时候。
  李其郊已经都不成人形了,路且燃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这个点就算赶回寝室也已经被记上过了。
  路且燃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学校附近的宾馆。
  半扶半扛着李其郊进了房间。
  路且燃不怎么明白,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为什么还如此清醒。
  连挂钟上的表针都清晰可见。
  路且燃打开聊天框,和蒋问识最近一条消息记录,却已经是几周前了。
  夜晚很暗,灯都熄了。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映着路且燃的脸。
  路且燃像是呆滞着,盯着看了好长时间。
  “虽然这样有点突然的冒昧。”
  路且燃删删减减,却还是发了出去。
  “我们可能需要一段冷静期。”
  路且燃一直看着手机,却迟迟没有人去回复。
  只剩下夜无声地寂静着。
  李其郊醒来后,还是昏沉着的,脚落在地板上,却被吓了一跳。
  床角处竟然有一个人,面容憔悴,眼底乌青,就像是枯坐了有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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