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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命格式-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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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世间,所有的悲伤大抵都是相通的。
  即使每个人苦的原因不一样,但被命运折磨的方式倒全是大同小异的。
  无一例外,都是惨得可悲又可怜。
  有些遗憾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它们来源于世人,那些人自诩高贵的歧视与偏见……
  最终,那些所有与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都因为偏见而凝结成了某一段时光里的意难平。
  那个少年是先被叫上号的,季望舒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莫名地有些惆怅。
  他没等多久,自己也被叫到了。
  给季望舒接诊的医生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后,面带笑容地看着他,说道:“坐吧。”
  季望舒坐下了,动作有些拘谨。
  其实也没什么好治疗的,该改的自己能改,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的也只能等着,没什么是能一下子变好的。
  医生顶多也就是给他指一条路,接下来走不走,如何走,都还是取决于自己。
  谈话的过程很愉快,也很轻松。有医生专业的帮助和引导,季望舒把医生当成了一个同龄的朋友,将心里的闹心事儿全讲了出来,倒也好受了不少。
  快要结束的时候,医生开始给他写病历卡。
  季望舒在对面紧张地用手指轻叩着桌子,心里进行了一场白热化的大战。良久,他抬起眼,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他问道:“医生,您觉得,男孩子喜欢男孩子,真的那么罪不可赦吗?或者说,这是病吗?”
  季望舒的声音很轻,也很脆弱,听上去不堪一击。
  女医生抬起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季望舒抿着嘴,一言不发。
  医生想到了刚才那闹得惊天动地的场面,轻轻地笑了,说道:“你被刚才那对家长吓到了啊。没事儿,我在医院里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家长一味地想让自己的孩子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其实有时候他们根本不在乎孩子是怎么想的。嗯,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因为他们的行为而受到创伤。从本质上来讲,同性恋不是心理疾病,就是一种正常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而已,只要那两个人没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就没什么好被特别忌讳的。”
  季望舒又低下了头,说道:“可是,我总觉得大家对这一类人都有一种特别的偏见,我很害怕。”
  医生停下了笔,说道:“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季望舒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
  医生笑了笑,继续低头写病历,边写边说道:“别紧张,没事的。别人的看法其实没那么需要在乎,他们没经历过你的生活,不了解事情的全部,所有的评论都太过于片面了。只要你真心喜欢你的男朋友,就不需要害怕。”
  “可是我会毁了他的。”
  医生停下了笔,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季望舒艰难地笑了笑,尽量压制住自己话语间的悲伤,“您应该还记得,我刚刚讲过,我有个一直不做人的爹叫季成平。您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母亲离婚后,为什么我被那个混蛋折磨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不逃吗?”

  ☆、我的救赎(三)

  季望舒没顾上看医生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以前想过,也实施过。只是那时候,季成平对我做了些事情,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逃了,甚至啊,我当时还觉得,连活着都没什么必要了。”
  医生试探着问道:“为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季望舒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说道:“他给我播放了他和其他女人在那什么的……的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
  这些话季望舒说的极为困难,要不是面前坐着的是心理医生,他是怎么也不会把这些讲出来。
  这本来都是要被他藏一辈子的事情,现在就提前说出来了,倒也给季望舒减轻了一些压力。
  有这个作为开头,季望舒接下来说话也不再那么困难了。
  季望舒继续补充道:“还给我看了很多,我的照片,公开了会让我名誉扫地的那种照片……很多很多……有些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拍下的。那些照片上的所有动作,也都是摆拍,而我竟然一直毫无感觉……他曾经是个好人,我曾经也最信任他……却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天真的信任会成为他伤害我的一把利剑……”
  医生的年龄不是很大,这种病例估摸着可能是第一次在现实里遇见。
  见医生没出声打断,季望舒就继续说:“我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在楼下就被抓回去了。那天,他打完我之后,当着我的面,把我的一些照片,上传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聊天群里。他还把群里别人那些不堪的留言念给我听,只要我一捂住耳朵,他就把我的手强行挪开,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连隔壁的邻居都能听见几句。他还威胁我,说我如果敢把这事告诉别人,他就会把这些给我的母亲,给全世界每一个认识我,关心我的人看。您知道我那时候多大吗?”
  季望舒顿了顿:“当时,我,只有七岁。”
  七岁,在那个本该有人教他如何保护自己的年纪,最该教他的那个人却率先出手伤害了他。
  如果没有陶旻的出现,将没有人教他如何爱自己,如何爱生活。
  季望舒接着说道:“后来,我再也不敢逃了。他之后再怎么变本加厉地打我,造谣我,我也不会在意了,甚至巴不得他有一天能彻底废了我才好。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心里有……”
  “有什么?”
  季望舒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如果不是我心里还装着我那心上人的话,我肯定不会跑,也不会费劲心力地去想如何扳倒他。”
  “那现在呢?你还这么认为吗?”
  季望舒看着医生,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干净。
  不论身处何种淤泥之中,他的那双眼睛也从未蒙尘,一直清澈明亮。
  一点都不刻意,那是一个人的本性。
  季望舒刻在骨子里的纯真执着,是永远都无法伪装或者改变的。
  季望舒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他在,我就会想方设法地好好活着,功成名就,怡然自得也好,苟且偷生,浑浑噩噩也罢,全都是为了多看他一眼。他要是……”
  接下来的话,季望舒说得有些哽咽:“他要是哪天烦我了,恨我了,或是干脆不出现在我面前了,那么到时候,再另当别论吧。您不用再劝我什么,您之前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您放心。有些事情,现在的我,是不会去做的了。”
  “那他喜欢你吗?”
  “应该……我不知道……”
  季望舒深深地换了口气,又说道:“您觉得,如果他在了解我的全部,包括我的背景之后,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尽力帮助我,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心理医生抬起头,手里记录的笔顿了顿,她觉得这个孩子需要的是自信,是鼓励,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同情与垂怜。
  一个人如果有了活着的信仰,就应该也有去追寻信仰的勇气和自信。
  医生看着季望舒,笑着说:“孩子,你……如果那个人,他只是因为看到你身上所有的好处之后,才想和你一起的,那是单纯的喜欢,没什么好多说的,也许连喜欢都不够格。但是,如果他在看到你身上所有的好处与难处之后,依旧愿意和你在一起,并且乐意陪你承担一切风险的,那就不仅仅是喜欢这个层面的了……”
  她故意停了停,然后补充道:
  “那已经是爱了啊,孩子。他根本不在意你会给他带来麻烦,因为他只想为你做点什么,单纯地想让你变好而已。你值得他倾尽全力地爱,他也值得你为了他这么奋不顾身地执着。”
  “那……是爱吗?真的是爱吗?”季望舒的眼前有点模糊,他想起了那天那个极度温暖的怀抱,那个晚上极度温柔又小心的试探。
  原来,那是爱啊。
  原来爱是那样的,它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为之颠倒错乱,也能让一个已经坠入黑暗的人为之起死回生。
  陶旻……
  季望舒突然想到了开学的时候,他当时被迫告别了自己熟悉的环境,被迫遇见了比他大一岁的,不愿和他多交流的杨徐,被迫遇见了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坎坷。
  其实那天他之所以提早回宿舍,是因为身上有被季成平打出来的伤需要自己按时换药。
  季望舒之所以之前一直宽容季成平,是因为他觉得季成平是个可怜人。
  自己是顾婷和季成平之间的孽缘,生来就是被用来当人肉沙包的。
  指不定顾婷当初不争抚养权,留下自己,就是为了恶心季成平的。
  一个沙包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季望舒不想被别人看见他的痛处,他希望别人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人去对待。
  季望舒刚刚得知自己要被从高二的理科实验班转到高三的平行班去读书的时候,整颗心是从中间开始碎裂的。
  他仿佛看到了数不清的黑暗在将他包裹,无数的荆棘倒刺在向他张牙舞爪。
  那时候,他真的有过不想活的念头。
  那又是什么救了自己呢?
  毫无疑问,肯定不是那种伤口撒盐的消毒剂,也不是那有着刺鼻气味的廉价创伤药。
  季望舒现在想起来,才发现那时候让自己活下去的,是一份热乎的速食年糕,是站在年糕后生硬地朝他套近乎的陶旻。
  喜欢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悄悄发芽,长到今天终于破土而出,重见天日。
  一切都从游刃有余演变为覆水难收。
  你既是我心尖儿上唯一的挚爱,也是我悲惨命运中注定的救赎。
  医生把最后的两行字写完,把病历卡还给了季望舒。
  季望舒偷偷地抹去那尚还没有实体的眼泪,起身道谢。
  临走前,医生再一次叫住了他。
  “你的心上人,是不是一直在等你?”
  季望舒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报告单。
  医生笑了,她按了按圆珠笔,说道:“想要什么就去全力以赴吧,别让一个真正为你着想的人等太久。生活不是一条走到底的死路,一切都会有回转的余地。旁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他们最大的充其量也不过是自以为是地指手画脚而已。你和他在一起,只要自己不后悔,还能过得好日子,那就足够了。大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你之前既然说,已经听进去了我的话,会好好活着,那就不要再轻易放弃了。”
  是啊,毕竟在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的绝境背后,不是还有柳暗花明,春暖花开的希望么?
  一切都不会是死路……
  峰回路转,树林间是清幽的竹亭;山穷水尽,夜幕后是他求之不得的黎明。
  季望舒对医生再三道谢。
  走出大楼,他沉默了片刻,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拨打了一个电话。
  他迫切地想告诉那个人一些事情,一些他之前办错了的事情。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遵从本心,一切顺其自然,自有水到渠成的时候。
  此刻,陶旻早就被从外地回来的姜晚女士重新逮回了辅导机构。其实到了高三的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也没什么课要讲,更多的,还是在那里做题。
  好几天没联系了,这小子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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