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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但为君故-第187章

小说: 但为君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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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随意。“
  老人道:“我和你妈妈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她生前大概讲过。”
  “那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时学谦并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应该来一下,来见一见这个与自己有最深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见见这个与自己善良的母亲不辞而别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剩下不知道的那—部分吧。”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陷入了回忆的感念中,“这几天我一直在看你的资料,你当年选择了你妈妈的母校去念书。如果你去打听打听还留在大学里的我们这一辈的人,没准还会有人记得当年周克仁和时澜的故事。”
  周克仁,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学谦心中受到了一股震动。
  她好像突然据此明白了自己名字的由来。
  古书上写,克己复礼为人,学而慎独为谦。
  她的母亲,给她取名叫时学谦。。。。。。
  周克仁慢慢道:“那几年,我们一起上下课,一起挤食堂,她选什么课,我就选什么课,一起写诗,一起办诗社。。。…”周克仁指了指窗户下的一座实木柜子,说:“近几年我早就病得很严重了,但还撑过这么多年,也许,冥冥中上天就是希望我离开人世前能发现你吧,给你讲这些事情。嗯,我没有力气了,你能把那个柜子打开吗?里面有你想看的东西。“
  时学谦走过去把柜子拉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和时澜那本一模一样的《红楼梦》!
  时学谦怔住了一会儿,才把它拿出来。
  老人的视线也落在那本书上,陷入了回忆:“你的妈妈很有文才,写出的东西被人民学报编辑看重,当时追求她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之一。她尤其爱读《红楼梦》,于是我冒着京城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寒风,找遍了潘家园鬼市所有的藏书市场,终于在一个书商那里淘到两册老版脂评的本子,重金买下,送给她。很荣幸,她那时也是青睐于我的,像那个年代所有恋爱的女学生一样,给我织过围巾,我们还一起抄过书。。。…。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多么纯粹啊,我把传家宝都送给了她,保证要陪她一辈子。哦,那块表,你或许并不知道它的由来,那是两个世纪以前获得巴黎博览会金奖的一只定制怀表,由享誉世界的钟表大师爱彼亲自制造,这块表在当时被热爱钟表的墨西哥总统称为最具展现机械金表魅力的代表,在当时的欧洲,甚至对摆脱钟表石英危机起到了作用。”
  时学谦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块表,这些确实是她不了解的,只说了句:“哦,大学生活最困难的那段时间,我有想过去黄金市场称重卖掉它,后来还是忍住了。”
  听到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周克仁的面上浮起了一层悲伤的神色,他已经彻查过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同时想到自己那从小娇养的小女儿,年迈的心脏不由划过一丝钝痛。
  时学谦瞧着他道:“周先生不必露出这样怜悯的表情,我从未觉得我的生活有什么可怜的,它一直很值得,亦很幸运。”
  周克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这种话,你妈妈也经常说,她也是这样的性子。”
  老人又咳嗽了几声,却并不打算停下来喝口水,似乎很想一股脑的把心中最深刻的那段记忆讲述出来:“曾经,我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值得的事就是得到了你妈妈的芳心,可如今想想,如果我稍微成熟理智一点,我宁可不要去招惹她了。”
  他有些疲累的靠在一方靠垫上,声音低沉下去:“那时候我们的感情是不包含任何杂质的,除了互相欣赏,就是互相欣赏,我们尽情的写诗,作文,风花雪月,我甚至连自己都快忘了,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自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浪荡子,为了骗过一直逼迫我继承家业的父母,我甚至耍小聪明给自己改了名,十九岁便远逃大陆,没错,其实我根本不叫周克仁,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叫时澜爱上的那个周克仁! “
  啊。。。。。。。原来是这样,这段感情耗干了母亲的青春,而母亲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托付感情的人究竟是谁,时学谦默默苦笑了一下。
  “我本以为我做的够天衣无缝的了,拿一笔财产,不告诉任何人,改变身份,远离台湾,考入京华,像一个普通文学青年那样,开启一段能由自己掌控的人生。我宁可永远不再回家,没错,从小被灌输经商,可我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我恨透了经商。你妈妈一直看我是大才子,其实我是生在一个充满算计和铜臭味的经商家庭,一个视浪漫与文学为粪土的家庭。”周克仁也苦笑了一下:“现在想想,当时我那点技俩,和错漏百出的逃跑计划,怎么瞒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大人呢,我还自以为成功了,在京华度过了最快乐的三年。”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一个胆大包天、离家出走的浪荡子,怎样才能乖乖回心转意?除非威胁。拿什么威胁?那时候的我血气方刚,决心誓不回去,连死都不怕——甚至把死视为一种颇具反抗精神的荣耀——那么,还有什么才能威胁到这样的少年人?!”
  时学谦冰冰冷冷的接道:“爱情。”
  这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疼痛了。
  “是啊。。。。。。爱情。”周克仁的心防也像是轰然崩塌了一般,这个老人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夹杂着沉闷与悔恨。
  似乎是三十多年来都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这样的情绪,周克仁难得的掉出一滴浊泪,那是老年人才会有的,粘稠的眼泪,挂在眼角处,连流淌下来的力气也没有。
  “我的大学最后一学年还没有读完,父母的贴身管家就直接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惊讶万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早就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在一系列拿你妈妈为筹码的威胁中,我慌不择路,完全没有主意,甚至连道别也没有。最终我决定答应他们回家,学经商,只要他们不伤害时澜。我那时本想这是权宜之计,哪知道一回到台湾,父亲又告诉我,叫我十五年不许出台湾,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我永远也回不去京华园,也见不到时澜了。“
  “哼。”老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倔强的冷笑,“他们以你妈妈的安危为要挟,以为十年就会让我忘掉一个人吗?”
  时学谦像没看见他的表情似的,完全忽视了他的这种情绪波动,淡淡道:“十年不会让人忘记一个人,但完全够改变一个人。”
  自始至终,时学谦都站在老远处,病房里的椅子很多,但她一点也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这一句轻飘飘的言语刺痛了老人的心窝,他一下皱起了眉,停驻了几秒,才说:“是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
  改变他,周克仁父亲的目的也达到了。
  “我按照他们的意愿参与公司的管理,业绩并不好,我早知道我没有任何经商天赋,而且心里别着一股劲,想着不论等多久,早晚都会再离开的。十年后,保险业行情转凉,生意也越做越难,病重的父亲还不忘在这时候给我指派—门联姻,想挽救一下日薄西山的企业。”
  “我虽然经商─塌糊涂,但还是明白富命难久、大势已去的道理的,周氏的保险业早晚都会保不住的。但父亲总是固执,我也习惯了他的固执,懒得做任何挣扎,他们让我和谁结婚我就和谁结婚,像一个傀儡木偶人,婚后也不付出任何感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妻子是自愿嫁过来的,她还说她看过我写的诗,说我写得好,有天赋。我那时心如死灰,想,看过我的诗又怎么样,那是代表着我无限悲伤过去的诗,都是写给时澜的诗!”
  时学谦抬眼看了他—眼,看来他这一生还不只辜负过一个女人呢。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来之前,她的心中是有一些好奇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周克仁似乎不想停下来,他更投入的讲:“其实我并没有真正被圈禁十五年,因为还没到这个年限,父亲就去世了,你以为我终于熬出了头,赢过父亲了吗?不。等他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输的人还是我。那时候的我,有家有室,有妻有女,已经完全不同于从前了,也再也不会写诗了。我想,时澜一定也是这样吧。这样的我,就算回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是实在撑不住了,讲完后,他拿起床边氧气罩覆在口鼻上,喘了片刻,缓过一点精神,长长呼出一口气,叹道:“我本以为我的一生也就过成这个样子了,事业凋零,人情寡淡,却没想到,老天竟然在临死前向我投来这么大一份礼物。”
  “礼物?”时学谦对这个词带有明显的质疑。
  她可完全不觉得。
  病床上的老人微微一笑,在灰心过往的讲述中难得的露出一抹情不自禁的激动神色,“那一天,我在一条新闻快讯中看见了你戴着这只表,当时我完全不敢相信,但是在仔仔细细看过你的相貌之后,不用任何医学证明,我也可以确。。。。。。。。。。你就是时澜和我的孩子。我立马找人去调查,更加不敢相信,你们母女竟然是那样生活的。。。。。。〃
  老人慢慢闭上眼睛,掩住眼中的痛苦,病房里一时间安静的如同凝固,在将死之人的周围,总是会围绕着这种了无生机的气息。半晌,他睁开眼,又端详起时学谦,仿佛想在她身上看出另一个人的身影,“你很好,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如果她还在的话,也会很欣慰的,也许过不久,还能看见你成为院士。我们周家,从未出过这样的学者。”
  按照惯例,每年最高科技奖颁奖之后就是院士评选提名阶段,科学院和工程院都开始为明年的院士参评做准备,而这一次,科技部有强烈意向推荐时学谦为双院院士,知道这消息的人并不多,媒体也没有提前报道,除非是特别关注她资料信息的人,才会有所耳风。比如周克仁,比如文明。
  时学谦微微皱了皱眉,“看来周先生已经对我有一定了解。不过,您恐怕永远不理解我妈妈,她只希望我快乐和幸福。“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确实没有资格说了解你妈妈,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缓缓道:“凡是人,大抵都是这样吧,还没活明白,就要离开了。如果说我还有什么遗愿,就是想亲眼见见你罢了。你能。…。。。。在台北多呆几天吗?”“
  时学谦看着这个朽叶一般的老人,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当年会爱上这样一个人,看来,人都是会变的。
  〃人不总是一样的。”她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已经侧过了身子,准备拉开门出去,临末尾说:“我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怎么过的。我希望的事情,就会尽力守护住,不会犹豫,更不会退缩。”
  然而还不等她扭开大门的旋钮,就听周克仁肯定的声音传来:“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守护住什么了?”
  时学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周克仁又说:“这些天关于你的报道很多,据说你销声匿迹了八年,以后还会不会有八年呢?你成家了,那么你的家人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也完全不了解自己最惦记的人。”
  听这话里的意思,时学谦莫名升起一些狐疑,她转过身来,平静道:“这也许不用周先生操心。”
  周克仁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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