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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溺酒-第29章

小说: 溺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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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诀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旁边的人替他开口,对陈褚连说:“叫小诀,十五岁了,开学该上高二。”
  陈褚连“嗯”了一声。
  “学校已经找好了,我明天带他去上户口。”那人顿了顿,问,“先生,叫什么?陈诀吗?”
  “十五了?”陈褚连问。
  “对。”
  陈褚连头也不抬,注意力仍在工作上,冷淡地说:“不是小孩子了,姓什么不重要。”
  男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那……”
  桌上的电话响了,陈褚连抬手止住他的话,接起电话。
  电话挂断后,陈褚连突然站起来,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出去,匆匆留下一句“都行,你看着办吧”便要走。
  临出门前与连诀擦肩而过,连诀稍微侧了下身,想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陈褚连的脚步停了一下,第二次将目光放在连诀身上,对他的小动作很不满意似的,皱着眉头问:“怕我?”
  “不怕。”连诀注视着他。
  或许是他不卑不亢的姿态取悦了陈褚连,陈褚连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对刚才那人说:“你刚刚说他叫什么?”
  “小诀。”
  “嗯……”陈褚连想了想,问连诀,“你爸姓什么?”
  连诀说我没爸。
  陈褚连“嗯”了一会儿,寻求意见似的问身后的男人:“叫褚诀?”
  那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陈褚连“有话就说”的追问下,才犹豫着道:“处决,好像不太吉利……”
  陈褚连没有在这件事上多作纠结,很快作出决定:“那就连诀。”
  “好的先生。”
  ……
  这场梦做得太细致,连诀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胃在痉挛,像是那年刚从大巴上下来的时候。
  他拧开床头的灯,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的胃痛没有半分缓解,这才忽然想起昨晚没吃什么东西。
  连诀不是很爱折腾自己身体的人,三餐也还算规律,所以没有什么成功人士标配的胃病——这会儿难受大几率是饿的。
  他忽然想起傍晚去别墅时,沈庭未好像刚烧了菜,弄得房子里都是味道。
  当时没留意,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沈庭未应该是很会做菜的人,沈庭未上楼换衣服的时候,林琛似乎还忍不住夸了一句这鲫鱼豆腐汤闻起来就很鲜。
  不过他就吃这个?
  连诀对照顾孕妇没有经验,也不免觉得晚餐只有一个汤过于简朴,于是想着还是要找个保姆过去照顾才行。
  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
  连诀拿起来,消息提示里躺着一条来自陈宁雪的微信。
  …我回去了。
  在解锁打开聊天窗口的时间里,那条消息已经变成了'对方已撤回'。
  连诀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点,很明显她这晚睡得不是很好。
  他没有立刻回复。起床的时间里,连诀打开了她的朋友圈,看到一条看上去似乎还挺开心的状态。五分钟前发出的,照片里是一杯冰美式与一张机票,背景在候机室,说:“没什么留恋啦,B国的朋友们等我落地,想你们。”
  不到平时的早餐时间,但连诀很饿,决定自己随便做点东西吃。
  可能是走动的声音惊扰了阿姨,阿姨从房间里出来,“呀”地一声:“先生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她从连诀手中接过刚从冰箱里拿出的食材:“交给我,我来做吧,很快就好。”
  早餐的时候,他给陈宁雪回个信息,说一路顺风。
  但他已经被拉黑了。
  这并没有影响到连诀吃饭的心情,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突然问阿姨:“孕妇吃什么好?”
  阿姨愣了一下:“先生这是……”
  “明年家里会多一个小孩。”连诀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阿姨的思想还停留在她所出生的环境,反应过来连诀的意思后,表情有些古怪,好像不太能理解他这种不太好的行为。回答了连诀的提问之后,又很担心地问:“需要我帮忙照顾吗?”
  连诀原本的确是有打算给沈庭未再请位阿姨的,但转念一想沈庭未先前辞退了钟点工,也许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所以决定还是需要征求一下沈庭未的意见。
  “暂时不需要。”他说。
  见阿姨还站着没动,连诀问:“有什么事吗?”
  阿姨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委婉地提醒:“您找个机会和童童说一下吧,这么大的事情,不好瞒着孩子的。”
  连诀接受了她的建议,说:“过段时间吧。”
  今天是周末,连诀很自觉地给自己放了个假。
  从大学毕业开始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打算把今天的时间用在补觉和运动上。
  但这份宁静没能持续太久,被一通越洋电话打断了。
  连诀听着对面略显急促的汇报,眉心紧蹙,将渐慢的跑步机彻底关停。
  电话挂断后,连诀拨了通电话给林琛:“帮我订一张最快去S国的机票。”
  林琛敏锐地察觉出什么,很快问:“是海外公司出问题了?”
  连诀为陈家工作多年,如今决意与陈家决裂,自然不会全无后手,而“后手”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幕后黑手不言而喻。
  林琛问:“连总,需要我陪同吗?”
  连诀思考片刻,说:“你留下,看好沈庭未。”


第32章 
  连诀离开前,给沈庭未打了一通电话。
  沈庭未很少接到连诀本人的电话,大多时候连诀有事会让林琛代为转达。
  “喂?”沈庭未不确定连诀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先生?有什么事?”
  他稍扬的音调越过机场嘈杂的人声,贴着连诀的耳朵传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事”这几个字让连诀很不爽。或许是因为的确不是什么要紧事。
  “有事。”连诀还是说。
  沈庭未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连诀说什么事。
  他觉得连诀有点莫名其妙,只好又问了一遍:“什么事呀?”
  连诀想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最近有雨,尽量不要外出。”
  沈庭未愣了愣,想不到他会专门打电话来提醒自己天气,有点受宠若惊,小心地应了:“……啊,好。”
  “你平时自己做菜吗?”连诀突然问了一句废话。
  沈庭未不明所以:“是啊。”
  “你太瘦了。”连诀说。
  连诀的本意只是想让沈庭未多吃一点,但这句话过于暧昧,让对面有片刻沉默。
  他一时不太容易找出自然的解释,便认真地说:“对胎儿发育不好。”说完,又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医生上周检查完没有和你说吗?”
  沈庭未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会多吃点的。”
  连诀这才满意了,说:“嗯。”
  “需要什么告诉林琛。”连诀说,“他最近都有空闲。”
  沈庭未说:“好。”
  又是一阵短暂的无言。
  沈庭未刚想问问连诀还有没有什么事,对面就挂了电话。
  后面几天果然一直在下雨。
  被雨困在家里没处可去,沈庭未闲来无事就披着毯子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花园里刚种上没多久的花枝被雨水打得蔫巴巴地垂着,花瓣落了一地,沈庭未看得心疼,又像是为了能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似的,联系了林琛,对他说下次过来的时候如果方便可以带些遮雨布来。
  林琛收到信息后,没过两个小时就到了,还带了几个工人把院子里的花圃盖了。
  沈庭未有想上前帮忙的意思,却被要求站在避风处待着就好。他心里过意不去,看临近晌午饭点了,便想留他们在家里吃饭,被林琛礼貌拒绝了。
  “连总走之前交代过好好照顾您,我领了工资,当然要把活干好。”
  沈庭未这才知道连诀最近不在国内。
  他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与雨幕外渐渐合上的大门,心里难免生出几分落寞来。
  他有时会觉得这间很大的房子像只精致的囚笼,而他是笼中被圈养的鸟雀。
  所以刚刚林琛向他转达连诀再找位保姆来照顾他的想法时,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认为自己还是有独立生存的能力的,暂时不需要‘饲养员’。
  雨下了将近一个礼拜,天才总算有些想要放晴的迹象。
  沈庭未在屋里憋了快一个礼拜,总算能出门透透气。他先是把院子里的雨布撤了,折好放回仓库里,又仔细检查了花,看它们有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
  沈庭未挺喜欢花的,他曾经的家里也有一个花园,在家门口很小的一片,用篱笆围起来。偶尔他的母亲会邀请邻居家那个beta阿姨过来喝下午茶。
  那个阿姨性格十分有趣,她在经营一个粉丝数量很可观的自媒体账号,平时喜欢在网络上分享与beta丈夫相爱的故事与日常,在青少年中一度很受欢迎。沈庭未读书的时候也会看她的视频,只因为他们这样不受信息素影响的爱情在社会主流的婚姻中显得特别而浪漫。
  ——沈庭未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向往过这样的浪漫。
  连诀并不喜欢鲜花,认为它们从外表到气味都庸俗至极,之所以被赋予了表达情感的含义,不过是商品时代下促进经济的一种无聊手段。
  他冷漠地看着面前办公桌上这束娇艳盛放的玫瑰,抽掉中间那张卡片丢进垃圾桶,叫助手拿了丢出去。
  “以后不要让这种东西出现在我办公室里。”连诀说。
  他的助手是个典型的S国人,S国的浪漫主义思想浸染进骨子里,对他如此无情的行为表示不解,问为什么。
  连诀没有耐心应对他的问题,说没有为什么。
  他的助手表情有些可惜,他将花拿走,说:“或许我可以分给前台的女孩,她们一定会为此感到高兴。”
  连诀说随便你。
  鲜花的主人在约定时间到达连诀的公司,一进门就对连诀表达了不满:“我送你的花怎么摆在门口,还被拆得那么……”他的中文不是很好,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呃,惨烈?”
  “我对花粉过敏。”连诀随便找了个借口。对方是他目前为止所能找到的,不算最为合适,但也能够为他解决燃眉之急的代理商,理应保持客气。
  Alex惊讶地说:“啊,是吗?抱歉我不知道。”
  连诀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请他在办公室坐下。
  Alex是个地道的S籍华人,他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从说话方式到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不靠谱三个大字。连诀起初也以为他不过是仗着家底厚随便玩玩的纨绔,商场中不乏这样的人。但接触下来才发现对方的谈判能力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符,不是很容易被糊弄的人。
  于是连诀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原本预计高出不少的数字。
  Alex却笑了,他像没讨到糖吃的小孩,将五官皱在一起,甚是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数字仅仅高于市场百分之五而已,而我所承受的风险可远不止百分之五。”
  连诀面不改色:“这行的利润占多少,你比我清楚。”
  Alex见他不肯退让,有些遗憾地说:“连总,我对贵司的现况略有耳闻……您应该清楚的,您司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Alex是个聪明人,话点到为止,意图明显,想告诉连诀他手上并没有太多谈条件的筹码。
  情况的确如此,连诀短暂地沉思了一会儿,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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