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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左道江湖-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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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是人非。
  “这心窍中的清心蛊,压着化龙指的毒性不扩散,若是没有夫人相助,毒性怕已经散到全身,让妾身化作不生不死的剧毒怪物了。
  妾身一心复仇,却毁了旁人,也毁了自己。”
  她伸出手,放在张岚手上,张岚感觉妖女的手冰凉如雪,便低头去掉沈兰的黑纱手套。
  那双抚琴,弹奏乐曲万千的纤纤手指,如今已是布满了黑色斑点,就如死人手指一般,僵硬中带着邪异,还有股毒物的味道。
  “你这。。。”
  张岚摸着那废掉的双手,他看着妖女,他说:
  “我也听沈秋说,你为了给秀禾报仇,学了一门邪气非常的武功,你这又是何必?”
  “妾身也不知道啊。”
  沈兰惨白脸上,露出一抹孤寂笑容,她闭着眼睛,说:
  “妾身也不知道,自己当日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走到现在这一步。
  如今这心思空灵,再去想前尘种种,妾身真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早就该死了。可惜,老天爷却不许妾身死。
  要妾身经历世间苦楚,在苦海沉沦,还不给解脱。”
  她抬起那能吓哭小孩的手,放在眼前,苦笑一声,说:
  “妾身当初想着,若是给张公子道歉时,定要好好弹奏一曲,消去你心中怒火。
  可惜,妾身这双手,怕是以后,再也弹不得琴了。张岚,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兰眼角挤出泪水,她看了一眼秀禾,又看着张岚,她说:
  “秀禾死了,我把自己玩废了,就你还好好的,咱们再回不去苏州时日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再没有朋友了,就剩你一个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重伤之时,心思最是脆弱。
  今晚搏杀了曲邪,算是让沈兰心中最后执念消散开来,眼见张岚在前,心中苦楚便再也绷不住。
  她也不顾身上重伤,便抱着张岚手臂,舍了所有脸面,苦苦相求。
  “你再也弹不得琴,我也再不画那美人图,你我都已变了太多。”
  张岚长出了一口气。
  女人啊,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可偏偏,他就是心里软,就是看不得这些。
  自小看到母亲体弱,又是为了生育自己才撒手人寰,让张岚对于女性本就有种保护欲,此时看到沈兰如此凄凉,心中那股恨意,也是如风儿般消散开。
  他伸出手,轻轻拍着痛哭崩溃的沈兰,就如安慰小孩一般,他轻声说:
  “但我不生气了,兰儿乖一些,我这就带你去求见药王,为你治伤,兰儿乖一些,莫哭了。
  我不生气了,真的,待你伤好了,我们再回苏州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的。”


第290章 玩物曲邪的一生
  花青公子快步走入宅院偏院中,在一处厢房外,五龙山庄的人正在看守着。
  见花青到来,他们便让开一步。
  他推门而入,迎面就看到那颇有女子风情的床榻上,曲邪正躺在那里,全身上下骨头都被打断最少三成,身上尽是剑伤痕迹。
  别说反击了,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这名满江湖的赤练魔君,已被彻底废去。
  花青抓着自己那把孤山寒池图画的折扇,快步上前,曲邪瞪圆了眼睛,那浑浊双眼中,尽是一抹恨意,还有一股自知必死的了然。
  在他脖颈,肩膀,胸口,腰腹,四肢上,但凡是习武所需的重要穴位上,都有如匕首戳刺的血窟窿,伤势透体而过,毁骨化穴。
  但却没有鲜血流出,伤口处血肉内卷,还有黑气萦绕,那些伤势周围的经络血肉,已经彻底坏死。
  此时的曲邪,除了能说话,脑子清醒之外,他与植物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化龙指。
  专坏人根骨的邪门绝学。
  沈兰学来,本是为了废掉刘卓然,但没成想,这邪门武艺,最终落在了曲邪身上,到也算是造化弄人,自有命数。
  “我问,你答。”
  花青搬了个凳子,坐在曲邪床边,他说:
  “但你不回答,我也不会折磨你,我这人心善,下不去手。”
  “那就别多问了。”
  曲邪脸上满是皱纹,一副垂老之色,他闭上眼睛,如滚刀肉一样,哑声说:
  “你等手段厉害,又有仙家剑术相助,本座输得不冤,但想折辱本座,便想都不要想。本座已经没几年好活了,心中已无挂念了。”
  “是吗?”
  花青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摇摆,一边说:
  “我信你,魔君纵横天下,若是连死都怕,那就太丢人了。只是,魔君说自己了无牵挂,怕是说错了。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你五行门幽寒长老,被林菀冬掌门擒住,此时正押在药王那里。”
  “嘁,一个女人罢了。”
  曲邪嗤笑一声,恶意满满的说:
  “本座修那蓬莱邪术,身下承欢的女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多,你这仙家传人,莫不是真以为,一个鼎炉性命,就能让本座心软几分?
  本座可是心如铁石,没有丝毫感情的在世魔人,不要再惹本座发笑了!
  若是没有其他手段,就把本座一刀杀了。免得听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聒噪,惹人心烦!”
  “幽寒长老有身孕了。”
  花青待曲邪骂完,这才慢悠悠的说:
  “药王亲自把脉,怕是错不了,若非那幽寒长老,偷偷给你赤练魔君待了顶绿帽的话,那她腹中孩儿,怕就是你曲家血脉。
  若我所知不差,魔君,你一生无子,这就是你在世的唯一血裔。
  若你真不在乎,不如就请药王下一贴药,免得那无辜孩童,还要顶着一个魔君父亲的名声成长起来,惹人讥讽,怕是生不如死呐。”
  “你骗人!”
  曲邪双目瞪圆,厉声喊到:
  “本座修阴阳术多年,精元未曾泄露一分,哪里来的孩子!”
  “那是之前了。”
  花青冷声说:
  “我昆仑仙池,也有阴阳术传承,这等术法,本是正宗法门,用以修仙用的,但你却用它做恶事,坏女子清白!
  我还知道,那双修之法一旦被破去,后续再练时,便难以操纵体内精元流失。
  曲邪!
  你之所以几月之间,苍老成这样,除了被剑君收走阴阳气外,还是因为你试图重修邪功,让精元流失太多。。。
  若我所料不差,这几月里,你就以幽寒长老为鼎炉的吧?
  多加攻伐之下,精元每每外泄,使只有三十多岁的幽寒长老怀上身孕,又有何奇怪?”
  曲邪脸上,满是惊愕。
  花青乃是仙门弟子,这一番说法,与他自苏州大战后的情况,完全吻合,让他根本说不出反驳之语。
  但幽寒却有了身孕,这。。。
  这消息就如炸弹一样,在已经抱定死志的魔君心中炸开,扰得他心思不定。
  “说吧。”
  花青摆了摆折扇,轻声说:
  “武林正派,有好生之德,若你说了我想听的那些隐秘,我便求一求盟主,让你那孩儿隐姓埋名,安然长大,不背你曲邪的一生因果,可好?”
  “你想问什么?”
  曲邪闭着眼睛,反问到:
  “若是要问教主机密,那你想都不要想,本座虽做了他人不耻之事,但对教主忠诚,却从未散去一分一毫!”
  “放心,我不问张叔隐秘。”
  花青压低声音说:
  “张叔在我昆仑隐居多年,又与我师尊相交莫逆,他的隐秘,我可比你知道的更清楚!我要问的,是蓬莱之事!”
  “蓬莱?”
  曲邪猛地睁开眼睛,浑浊双眼中,尽是一抹滔天恨意。
  他哈哈笑着说:
  “你这黄口小儿,满肚子诡计,却是自作聪明,你早说你要问蓬莱之事,本座绝无隐瞒,统统告诉你。
  但现在,却被本座拿住了此事关节。
  你想知道,本座会告诉你的,但本座要让任豪亲口许下承诺!护我孩儿,隐姓埋名!
  你等小辈的承诺,本座不信!”
  “好啊。”
  花青叶不羞恼,他起身对曲邪说:
  “我这就去见武林盟主,但你也得透点消息给我,你就告诉我,你被剑君抽走阴阳气时,可曾反抗?”
  “嘁,说话遮遮掩掩,惹人心烦。”
  曲邪躺在床上,不得行动,他瞪着花青,说:
  “你真正想问的,是本座能不能控制那阴阳气吧?
  本座就告诉你,在剑君出现之前,本座操纵阴阳气顺畅无比,那气流与真气相似,但比真气更凝实。
  似是散碎,但运行躯体,便能温养体魄筋骨,延年益寿。”
  曲邪低声说:
  “本座是亲身体验过,才相信那双修之术,能助本座突破先天,十年苦修,本就差最后一线,便能将体内真气炼虚返实,突破天地关窍,成就先天,直达无垢无漏之境。
  但却棋差一招,在苏州,遇到了那蓬莱持剑行走。”
  说到这里,曲邪眼中又生恨意,停了停,又继续说道:
  “在本座遇到他后,体内阴阳气就失了控制,那蓬莱狗贼,定是在功法中做了手脚,使本君面对那刘卓然时,十成力只剩三成不到!
  蓬莱狗贼,以那羊脂怪玉,汲取本座苦修多年的阴阳气,竟是如割自家田里的韭菜一般,那阴阳气在他手中,比本座使起来更流畅几分。
  不仅如此。。。”
  曲邪若非不能动,这会必然已经起身暴怒,他闭着眼睛,涩声说:
  “不仅如此,那怪玉抽取阴阳气,竟连带着本座多年精元一抽而空,就如罡风刮骨,凌迟之刑。
  本座当初得了蓬莱奇遇,还以为本座的运势来了。
  现在想来,呵呵。”
  赤练魔君笑了几声,语气中尽是悲苦,他说:
  “本座在那些蓬莱人眼中,怕不是连家中所养猪狗都不如,只是,旁人不知道,本座却知道,你们那武林盟主任豪,修的也是得自蓬莱的仙法内功!”
  他咧着嘴,对花青说:
  “与其想着从本座里,再挖更多蓬莱密事,不如先想想,待蓬莱狗贼找上他任豪的时候,他又要如何抵抗?
  本座,就是他任豪的下场!”
  花青手握折扇,他眼睛眯起,追问道:
  “正定11年时,正邪双方共计24人入蓬莱,除了你与盟主之外,到底还有谁得了蓬莱仙法?”
  “得授蓬莱仙法,便要守它规矩,不能与外人多说,你若真想知道,为何不去问问当年随我等一起入蓬莱的人?”
  曲邪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说:
  “哈哈哈,你也知道了,对吧?当年那二十四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如今还在江湖的,就只剩下我等几人。
  可恨本座被那仙法迷了眼,竟没看穿这生死玄关,罢了,都是本座咎由自取。
  你也不必再多问,先去把任豪找来!
  得了承诺,本座自会再说给你更多。”
  说完,曲邪便闭上嘴,不再多说一句。
  花青也是眉头紧皱,反身走出厢房,待他离开之后,曲邪便叹了口气,正欲闭目休养,却又突然感觉,有人落在床边。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身穿黑袍,留着道髻的人,正站在床边,怀中抱着一只狸猫儿。
  “教主。。。”
  曲邪时隔多年,在见到眼前这人,心中百味杂陈,想到这人当年苦劝他不要修行阴阳术,今日遭了难,才知谁是真对自己好。
  这纵横天下的魔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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