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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说过会来看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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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驼操起桌面的枪就要往外走,阿福赶紧一把抓住他。
  阿福说现在不能去,我刚从现场过来呢,“红鹫应该早有准备,他们直接就控制了局面,你要去还不是往枪口上堵。”
  岂料话音刚落,从里屋就走出来了两人。他们也一边操着枪一边整着裤腰带,听着阿福的话,狠狠地瞪了阿福一眼。
  骆驼真的很不够意思,每次家里来人都不提前告诉阿福,这回来的还是帮派里的人,他刚刚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能不能当他没说?
  骆驼把手抽回来,朝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估计也没时间和阿福计较,便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阿福就着门口往外看,除了骆驼之外,帮派里很多人都陆陆续续从贫民窟的房子里出来,看样子都是前去增员的。
  看来这一场交火的规模不会停留在那个警署,恰恰相反,会越扩越大。做了准备的应该也不仅红鹫,贫民窟里的帮派也早已枕戈待旦。
  阿福再次把门关好反锁,顺便关窗再拉上帘子。房间隔绝了外头的噪音,但又变得静谧可怕。
  他焦虑地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想坐在沙发上抽根烟,烟才刚点燃,他又按捺不住地拉开窗帘一条缝。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红鹫的清扫,但战火到底没烧到家门口。可这一次傻子都看出了不同,那种家家户户的青壮力带着一脸杀气出门的样子,全都一副保卫家园的架势。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群红鹫一定会往街区里来。
  阿福坐不住,他把烟掐了,又从厨房的柜子里找出麦片盒。他倒出了一把枪和一支弹夹,双手颤抖地给枪上弹。
  而后他又回到那个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他将枪放在自己的身侧,竖起耳朵静听屋外的响动。
  怪不得鸦国人都喜欢枪,果然有一把枪在身边,有经验的再加点壮胆的白面,人就变得镇定多了。
  但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超乎了阿福想象,红鹫不但闯进了贫民窟,还闯进了居民的家里。
  而当一支红鹫的小队被打散,不得不踹开居民家的门寻找掩护时,阿福竟又一次看到了敕棍。
  可始终让他狐疑不已的是,敕棍不仅没有穿红鹫服,甚至也没有穿金豺的衣服。他就穿着普通贫民窟的服饰,仿佛真是贫民窟的一员。
  当然,如果忽略掉他拿着的枪,和右下腹不停涌出的鲜血的话,他看上去竟还有点无辜。
  TBC

    
第19章 
  在那一支小队闯进来的刹那阿福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人生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选择不玩了。
  他们是先踹门的,这简单的木门居然还等抵挡两下。屋檐上的灰尘簌簌地落下,呛了阿福一鼻子的灰。紧接着外面的人便开始喊,喊他开门,不然就开枪。
  阿福左右不知该怎么做,有一瞬间竟想着从后门逃跑。
  但当然他没能做到,因为他刚往后门退两步,就和一个人撞上了。
  他手一湿,一抹,竟是一手的鲜血。他马上回头举枪,却见得敕棍奄奄一息的样子。
  与此同时大门也被撞开了,三个红鹫一个接一个地钻进来。
  他们见到敕棍的面,其中一人马上放下枪上前扶住,而另外两个人也麻利地把木门重新抬起架好,打开玻璃窗的一条缝,用帘子遮着枪口隐蔽。
  阿福愣了一会,那名扶住敕棍的红鹫便呼喝着他拿纱布和抗生素。
  阿福也没多余的脑细胞想了,连忙跑进厨房,从冰箱里掏出一个塑料盒。盒子里全是好米好面和注射器,但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必备的医疗物品。
  那一刻他压根没考虑过红鹫看到这些会怎么想——不过他们大概也没想法,大家都知道这里家家户户都少不了这些。
  红鹫把枪放下,扯开敕棍的衣服。
  敕棍的右下腹中了一枪,弹片似乎还卡在里面。
  那队员把扯开的布料搅了搅,让敕棍咬住,另一边手则利索地在塑料盒里挑挑拣拣,直到找到一个小镊子。
  阿福一看这他妈是什么措施都不做直接从里头挖东西,赶紧抓住了红鹫的手。他翻出一个试剂瓶装的,示意红鹫——“他太痛苦了,先打点吗啡吧。”
  敕棍确实痛苦,他身上中弹的也不止这一处,看样子左边胳膊也有伤口,现在袖管里不停地溢出鲜血。
  红鹫成员犹豫了一下,而后干脆把钳子交到阿福手里,命令了一声——“你来”——便操起枪和其余两个同伴一并回到窗边。
  正如先前阿福预料的那样,枪声和呼喊声已经逼近了巷子口。
  骆驼的屋子是巷子口数过来第八间,不消几分钟就会来到门前。
  阿福的手法并不熟练,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血管。可还没来得及挖弹片和包扎,就听得一声枪响炸裂在窗前。
  其中一名红鹫队员应声倒下,另一名则突然对阿福喊道——“快撤!”
  阿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手架起敕棍便踉踉跄跄往后门退。
  人在危机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大脑停转,二是大脑转得特别快,幸运的是阿福属于后者。
  他知道后门有一个小仓库,那是放一些即将往边境送的电器。骆驼除了帮人出货外,偶尔也会走点水货。所以仓库没有铁闸门,毕竟里头没有什么值得搜查的东西。
  阿福直接把敕棍拖进去,顺带挪了几个小箱子形成小小的掩护。
  继而他再跑回主屋里,把自己的枪给拿回来。
  他本想看看另一个红鹫是不是也受伤了,要受伤了干脆一起拖走算了,谁知他一靠近,就见着对方脸上一个骇人的血孔。
  窗边的红鹫们矮下身子,不停地对外反击。
  但即便如此,在外面交火是一回事,闯入贫民窟后的交火却是另一回事,对地理环境的熟悉改变了原先红鹫占上风的局势,黑帮的包抄也越来越繁密和紧致。
  这群红鹫到底是太贪心了,没有更多的人手和火力压制,长驱直入地切进贫民窟,就相当于钻进了渔网。
  阿福不敢久留,趁着这两个人还活着,赶紧把后门关上再把仓库的门关上,一同缩进了一堆散发着电子元件臭味的箱子后头。
  TBC

    
第20章 
  阿福救了敕棍,这救不仅仅是打了吗啡或挖了弹片止了血,甚至为敕棍开了几枪。
  他杀了一个试图闯进来的黑帮成员,就在仓库的窗户被砸裂的一瞬间。
  如果那个人没有凑近窗户该有多好,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搜寻红鹫的地方,为什么他要来呢?他不来,就不会发现阿福,也不会逼着阿福出来,更不会推门推不开,料定里面还有其他人在。
  该死的,这满地的血迹让阿福的脑子嗡地炸开。
  当他听着那个人呼呼喝喝,看着枪口在他面前晃晃荡荡,看着唾沫星子粘上玻璃窗户,还形成了一团小小的雾——阿福真不知道该为谁懊恼。
  他的双手还摁在敕棍的胸口,敕棍平躺于地下,虽然没有暴露在帮派成员面前,呼吸却始终很微弱。
  敕棍的心跳从胸腔传递到阿福的掌心,外头人的呼喝却又从耳廓钻入,敲打着阿福的耳膜——阿福的大脑终于停转了。
  外面的两个红鹫大概是死了,所以这个人才能在枪声远去时放轻脚步走进屋子。
  唉,阿福真的不愿意这样。
  阿福不想死,可如果让这人发现了敕棍,他必须得死,甚至还得在死前被拷打一番——他不想啊,他刚刚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想过是为红鹫还是为帮派,只是当一个人鲜血淋漓地倒在自己面前,那本能,他都会上去摁住伤口罢了。
  窗户外的人命令他站起来,慢慢走出来。
  阿福听到了,可他不想动,因为一动就会出岔子,而这岔子将让他彻底完蛋。
  接下来那两分钟的事情他始终记得不太清楚,他好像是站起来了,好像是拿枪了,或许那个黑帮的小伙子根本没意识到一个贫民敢这么做,所以阿福的动作不麻利,却仍然得逞了。
  他打碎了窗户,打裂了那人的脑壳。
  他看着那个身影倒下去,而他居然还赶紧绕出去,把这个黑帮小伙子的尸体和几个死去的红鹫队员的尸体放在一起,伪装成他们交火时战亡的模样。
  他记得骆驼和他说过,鸦国人的血里就流淌着这些恶劣的基因。这些从他父母的父母的父母辈遗传下来的东西,无论怎么规避,迟早有一天也让他们吸面杀人。
  于是在他们第一次这么做时,感受到的并不是陌生与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释然。
  阿福的父母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是不是,只是当他再回到敕棍的身边,带着敕棍继续歪歪斜斜地转移,并终于绕到隔壁街、原先阿婆给他留的空房里时,他没有感到一丝半毫的释然。
  他大概遗传得不完整,或者发生了基因突变。纵然能够出乎预料地求生,却没法在做完一切之后理所当然地冷静镇定下来。
  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那一刻他恨透了百会这座城市。
  他往前二十多年都是远远地观望着鸦国的罪恶,可如今他也踩在了泥潭里。
  他用力地拿敕棍的衣服擦着自己手上的血渍,恨不得把手指的皮肤都搓破。
  骆驼死了吗?他希望没有,否则他无法面对帮派清扫战场时,对客厅的那些尸体进行事无巨细的检查与盘问。
  可回过头来想,今天走过的每一步似乎都没有别的选择。
  无论阿福是否出摊,无论他是否进入警局,无论他是否躲进警局对面的小区,也无论他是否翻过小区的墙跑回来,他总躲不了这一次的战争。
  他真的很想知道父母和弟弟到底在哪里,当下汹涌的恐惧和思念让他无与伦比地渴望接通那一支电话。
  他只要听听他们的声音——老天,只要听听他们的声音就好,那他就能将神志恢复过来。
  TBC

    
第21章 
  阿福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敕棍,任凭内心翻江倒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敕棍终于动了动眼皮,虚弱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阿福时还迷茫了一下,好似在把记忆和当下的环境拼凑起来。
  阿福却没有动,他现在没有力气再去问对方感觉怎么样。于是敕棍自己支撑着坐起来,好一会才轻声道了句——“谢谢。”
  阿福应该说不客气吗?不,他觉得敕棍真的该谢谢他。莫名其妙救了他一命之后,现在阿福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你是红鹫吗?”阿福问,他想摸根烟,摸了半天才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但敕棍有,他弯了弯手臂,颤抖地掏出半盒被血染了的烟,抛去给阿福。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敕棍说。
  “那就是了。”阿福道,他无奈地摇摇头,抽出一根烟点上,他想抽出两根一起点,他当下需要用烟雾熏到自己想吐才行。
  这下好了,果然敕棍并非金豺,还他妈白吃了自己那么长时间的包子。不是说红鹫都不食人间烟火的吗?这他妈怎么不合规矩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穿红鹫的衣服?”阿福又问,他并不指望敕棍回答,他就是想说点话,不然心慌。
  敕棍纠结了几秒,道——“原来没想过今天的事情会闹那么大。”
  阿福明白了,这是打算几个人偷偷摸摸钻进来,几发冷枪干掉几个毒贩,然后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食腐动物就是食腐动物,靠近谁就说明谁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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