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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金色琴弦]当钟声响起时-第27章

小说: [金色琴弦]当钟声响起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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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要多难才能说出口。
  原本以为把这句话说出口后会有多难过。
  但它就这么轻易地脱口而出了。
  而心情……除了有点落空空的以外,都还好。
  花泽隆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而站在他身后两步的母亲也像受到了惊吓了一样抬手捂住了嘴。
  半晌,花泽隆山才用轻得恍若叹息的声音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第一遍都已经说出来了,说第二遍就不会觉得难了。
  她马上接口道:“我说我不想再弹钢琴了。”
  花泽隆山盯着她的脸,发现自己没有从由衣脸上找出任何“我只是在开玩笑”,“我只是在赌气”的情绪,反而从她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发现了——她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不想弹钢琴了。
  良久,花泽隆山怒极反笑,他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好,好,你不想弹钢琴,很好……”
  由衣的母亲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生气,她看了看一脸倔强的由衣,又看看气得一个劲儿喘大气的花泽隆山,上前安抚道:“老公,老公,别听由衣胡说,她怎么可能放弃钢琴呢,她就只是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的时候发挥失常可能心情不太好才会……”
  “没有,不是这个原因。”由衣很不怕死地火上浇油,“我就只是不想弹钢琴了。”
  母亲的脸色更加糟糕。
  花泽隆山转来转去的身形像踩了急刹车一样停住,他猛地转头瞪着由衣,鼓起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随后,他两步跨到由衣面前,扬起打手。
  从她决定说出来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由衣咬住下唇,准备迎接下这来势可能比上一次在学校练习室里更凶猛的一巴掌。
  但花泽隆山的手没有落下来,他保持着要掌掴她的姿势,终于控制不住地怒吼了出来:“你也好意思说你不想弹钢琴了!你看看自己在第二次自选曲目比赛上的表现,你好意思吗花泽由衣!你一个学了十多年钢琴的人,比不过月森莲、比不过土浦梁太郎我就不说了,你居然比不过一个小提琴初学者!是!要不是因为月森出了意外,这一次比赛垫底的人就是你!我要是你的话我也会羞愧得无地自容!你简直是一个废物!!我白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来栽培你!!早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我当初就应该再生几个!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简直是一个废物。
  我白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来栽培你。
  早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我当初就应该再生几个。
  ……
  由衣愣住。
  她的存在,被自己的亲生父亲。
  全盘否定了。


  ☆、第二十六乐章:

  “好,既然你说你不想弹钢琴了,”花泽隆山收回僵硬的手,由衣甚至能听到他关节弯曲时发出的“咯咯”声,“很好。”
  他转身抄起由衣的母亲平时用来放腿的金属圆凳,猛地砸向由衣的钢琴。
  由衣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小圆凳在琴盖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扑上去拦下花泽隆山还要抡起圆凳往钢琴上砸的手,哭喊道:“你做什么!父亲大人!!”
  “你不是不想弹钢琴了吗?!那我就砸了它啊!砸了它你就不用再弹钢琴了!”花泽隆山用力推开由衣。
  由衣踉跄着退了一步,她顾不上在钢琴上撞得生疼的腰,不管不顾地用手去拦花泽隆山挥下来的圆凳。
  由衣的母亲见状也忙上来拉住花泽隆山。
  到底顾惜由衣的手是要弹钢琴的,花泽隆山没有真的砸下去,他气呼呼地放下圆凳,半怒半笑地问由衣:“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吗?”
  由衣却是不答,她看着自己十年如一日地爱护着的钢琴上那刺目的疮痍,单手捂住脸,带着哭腔说:“您到底做了什么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不想继续弹钢琴,你想去玩儿,好啊,我就给你理由让你去玩儿啊。”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只有弹好钢琴,可是你呢?!突然对我说你不要弹钢琴了,你这不是把我十多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水吗?!”
  花泽隆山仍然一声高过一声地质问着。
  由衣颤抖的手抚过那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慢慢地收回手,手指痉挛着握紧了双拳,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我长这么大,您对我唯一的要求就只有弹好钢琴……可是就这一个要求,就夺走了我全部的休息时间。长这么大,我没有朋友,我从来没有和你们以外的人上过街,我不知道哪一条街哪一家店的蛋糕好吃,也不知道哪一家店的衣服好看……在所有的同学里,我就是一个异类,我从来没有真正地融入班级。”
  “很多时候我会想,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由衣把挡住脸颊的长发挽到而后,露出自己满面的泪痕,她看着因为第一次听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而露出惊讶之色的父母,终于无法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到底是你们的女儿,还是只是你们用来炫耀的工具?”
  直白的质问似乎化作利刃,直直地刺入父母的心中,让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们对我抱着很大的期望,我也有很努力希望不要辜负你们的期望,可是你们可不可以偶尔,就偶尔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呢?”
  “就因为父亲大人您说‘我花泽隆山的女儿以后一定要在钢琴界里出人头地’,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拼命地练习钢琴,用我所有的休息时间来练习钢琴;就因为母亲大人您说‘长头发的女孩子看起来更加端庄娴静,才符合大家闺秀的标准’,所以我一直留着头发,就算每天打理它已经成为了一种负担。可是为什么即使我已经这么这么拼命地想要达到你们的期望了,你们还是对我这么的不满意?”由衣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已经麻木了多年的心脏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很快就打湿了制服的前襟,“我拿到了一等奖的时候你们说‘只是一场小比赛没什么好得意的’,我花十天半个月弹会一首新曲子的时候你们说‘这么简单的曲子居然弹了这么久才弹会’。我想不明白啊,父亲,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来的,为什么我总是不能让你们满意呢?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们满意呢?难道夸奖我一句,鼓励我一次对你们来说就真的那么难吗?”
  “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使是我偶尔也会有不想弹钢琴的时候呢?有没有想过我也会觉得打理这么长的头发很烦很烦呢?有没有想过有些时候我也想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逛逛街、看看电影、谈一场恋爱呢?”
  “你们束缚了我的一切,别人在父母的带领下去游乐场的时候,我被困在这间练习室里;别人和小伙伴一起逛街的时候,我被困在这间练习室里;别人在学习的时候,我还是被困在这间练习室里。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拼尽了我的一切来讨好你们的我,还是做不到让你们满意呢?”
  眼睛就像坏掉了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上,泪珠成串的从她脸颊滚落,尖利的质问声在空荡宽敞的练习室里敲出阵阵回声。
  她平静地看着第一次露出了无措表情的父母,从来都清澈的浅棕色双眸充满了悲伤,阴郁而又黯淡,就像阴云密布下的大海,沉沉地压在心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一定不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你们‘爸爸’,‘妈妈’,而是叫你们‘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是,你们一天到晚那么忙,哪会分精力来注意这点小事呢?”
  “我是个人啊,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受,我也会觉得难过和失落,我不是你们手上的提线木偶,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让我笑我就必须得笑。”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由衣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见她这副样子,父亲和母亲的脸色一变。
  下一秒,由衣抬起手,手上的金属制品折射着夕阳的光辉。
  “由衣,你要做什么?”
  花泽隆山夫妇大惊失色,顿了一秒就要冲过来。
  “你们不要过来!我不会伤害自己的,我只是……我只是再也不想,再也不想只听从你们的摆布,再也不想你们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一手张开剪刀,一手把蓄了很多年的长发拨到身前,“为你们活下去真的太累了,所以接下来……我想为自己活下去。”
  说完,她把最大限度张开的剪刀凑到耳边,对着那长度超过了臀部的头发,用力合下了刀刃。
  她松开手,一大把亚麻色的发丝飘落,花泽隆山夫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一团轻飘飘的发丝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剪刀在地上摔成两半,一半往练习室的某个角落飞去,另一半打着旋滑到花泽隆山脚下。
  随后,她绕过还在愣神的两个人,走出了练习室。
  在楼梯处遇到了洗完了碗、不放心上来查看的惠婶,由衣狼狈地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到玄关处换了鞋子,离开了这个让她心冷的家。
  由衣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这个时间正好是晚饭结束、人们陆续走出家门散步的时候,每一个人在路过由衣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频频注目。
  皱巴巴的制服、乱七八糟的脸,参差不齐的头发……这么怪异的样子,难怪路人们都拿看猴子从山上派下来的逗比的眼神看她。
  算了,还是不要这么丢人好了,毕竟她在这座城市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最重要的是,要是被那个人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言,一定又会……
  啊真是,不是说好不想了吗??
  由衣调转方向走进一个公园,找了一条能看到海湾的长凳坐下,坐着坐着,就不知道走神到哪儿去了。
  如果柚木梓马没有叫醒她的话,她或许可以在这里坐一晚上,她想。
  看到被夕阳洒满了碎金的海面,柚木梓马突然很想下车走一走,所以他叫停了司机,让他先回去,独自沿着路边走着,却不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的是她身上的制服,和那张脸。
  陌生的是她一团糟的头发,和脸上的泪痕,以及那呆滞的表情。
  是花泽由衣。
  在柚木心里,由衣一直是一个不讨喜的姑娘,时常看到她端着一副冷傲的架子对同级的同学或者高年级的前辈无礼,虽然是这些同学有错在先,但她的言词实在太过犀利辛辣,完全不给对方留任何情面的这种性格,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就算后来发现了她有那么一点点小可爱的地方,也被她对钢琴不认真的态度给彻底破坏了。
  也许在她的心里,他完美王子的形象也在那一次休息室里的对话之后轰然坍塌了。
  似乎自那以后他就没好好跟她说过话了。
  但是渐渐的,从金泽老师有意无意的透露中,从花泽隆山和她在学校碰面时比普通的学生和校长之间更生硬的互动中,从练习室的那一巴掌中,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表现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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