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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彪悍夺舍手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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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师姐?

夙冰心头又是一个咯噔,他口中所指之人,难道是自己?

“单为那十五年庇护,你便连命都不顾的要去救她?”女人的声音渐渐发了些颤意,哽咽道,“现下,不单是无极宗,便是宣于逸都以玄音门的名义,对她下了天级格杀令,盗走流光盒之后,她不知逃往何处,你要去哪里寻她?”

“不劳你费心。”拓跋战披上斗篷,闷声道,“师姐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没有什么风浪能够阻止她结婴,她不会躲太远……”

“既然你清楚,你也该明白,无论你二人一起经历再多,她心里只有她的道!”女子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几近声嘶力竭,“如她这般阴狠毒辣,断不肯为任何人停下脚步,瞧瞧重霜师叔的下场,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住口!”

拓跋战一扬手,便将女人打出十几米远,散出的威压,夙冰虽然感受不到,亦不由心下一颤,以周遭水面波动的情况来看,至少元婴中期以上,“你尽管放心,我拓跋战不是夏重霜,若是有朝一日,她当真挡着我的道,我一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与记忆中的张扬跋扈不同,拓跋战脸上的嗜杀与冷漠,实在令夙冰不寒而栗。

到底发生何事,竟会令一个原本傲气至极的孩子变成这副摸样?

此时,乾坤万象图发出阵阵嗡鸣之声,灵蛇小心翼翼的从卷册内伸出半个脑袋,两只圆遛遛的大眼睛望着白毛,饱含惊恐,“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

白毛听罢,先是愕然半响,继而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元宝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送错地方而已。”白毛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极为纳闷,神器虽然懒惰十足,但从未出过岔子,看来,是那小姑娘自身有问题。

再在灵蛇脑袋上爆揍一记,他伸出手来,敲了敲卷轴。

夙冰还没来得及看清女人长什么模样,眼前的世界轰然坍塌,自己也被一股力量搅进虚无混沌之中,再是历经一番折腾,夙冰只觉魂魄与肉身几近分离,招架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

铜门山外,无极宗弟子们一脸迷茫兼疲惫的陆续走出,闷声不响的回到各自阵营所预备的兽车之上,各个垂头丧气,再也不见来时的斗志昂扬。

各峰清点完人数,便由管事领着返回宗门了。

偌大的广场上,只余下各峰峰主苦苦等候,因为最受宗门重视的两名异灵根弟子,直到现在,还没见着影子。

紫薇道君爱子心切,多番想要闯入,都被凌夷道君拦下:“师妹,咱们的神识能够被它感应,便能被它所操控,难道你忘了吗?”

“蝶衣被打成那副样子,少卿还在里面,也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紫薇道君坐在兽车内,简直如坐针毡,一张美丽的脸皱成苦瓜状,想到什么,转眸望向右侧那架白鹭仙车,“清止师兄,我知你不怕那妖物,能不能进去瞧瞧?”

“哼。”凌夷道君一拂袖,将头转去一边。

剑灵伺在一侧,将车帘缓缓拉开,只见清止道君一身月白长袍,怀抱一只毛绒绒的小兽,神色淡然地泯了泯唇,并没有回话。

拓跋战坐不住了,嚷嚷道:“师尊,我哥也没出来,您不进去,我进去!”

清止道君眼尾一扫,半响才叹道:“看来,战儿还是不曾关够禁闭。”

音色明明如丝竹般悦耳,却透着一股子凉意,直直寒进心头,拓跋战浑身不可抑制的抖了抖,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儿重新坐下。心里实在恨的不行,都是那臭娘们,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罚关禁闭,连门派试炼都不准参加!

也不知她是哪峰弟子,会不会已经死在铜门山里了?

不会的,那臭娘们一定不能死,要死,也必须死在他手上!

“出来了。”

清止道君凝眸一望,笑道,“看来,此行收获颇丰。”

几位道君比他略晚一步感应到气息,齐齐举目向山门望去,估摸着半刻钟之后,才看到夏重霜三人御着灵兽法器从内飞出。

数道神识将他们一一检视个遍,瞧着确实毫发无伤,才安下一颗心来。

但等他们行至面前,几位道君才将放下的一颗心,又再次高高悬起。夏重霜也就罢了,万年半死不活的一派僵尸脸,他们早已习惯,怎地连蓝少卿和拓跋隐都是面如死灰,失魂落魄?

三人落了地,行罢礼,便呆呆立着。

凌夷道君本想询问,清止道君忽然打了个哈欠:“隐儿,为师累了,回山。”

拓跋隐怔愣了下,便轻轻一跃,飞上那架白鹭仙车,躬身坐了进去。剑灵半跪在前,垂首放下帘子,驱着车便飞的无影无踪。

凌夷道君颤颤指向半空,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秦清止,到底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大长老放在眼里!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其他几位道君,大抵早就习以为常,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瞧着夏重霜和蓝少卿的神情,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各自命侍者返回宗门。

玉屏峰无念道君眼睛尖,看到风声兽上驮着一名昏过去的小弟子,不禁有些纳闷,神识探过,发现她只有练气三层,也就没有多问。

“重霜,走吧。”

“是,师傅。”

对着凌夷道君与紫薇道君各鞠一礼,夏重霜飞身上了风声兽,将夙冰轻轻扶起,靠在自个儿胸前,一手拍了拍风声兽的脑袋,默默跟着无念道君离去。

这一场试炼,无极宗共折损练气弟子三千九百六十名,一度动摇其霸主根基。

但北麓大地真正开始皲裂,却是从那几名少年的心底开始。

……

夙冰整整昏睡半个多月,才渐渐从混沌中醒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衣裳似乎被人换过,眼前也是一处陌生洞府,环境和灵气都比之前好上不知多少倍,心里隐隐猜出身在何处。

推开石门走出去,果真瞧见夏重霜盘膝坐在一块儿巨石之上。

夙冰愣了片刻,立即上前行礼:“重霜师叔……”

夏重霜并没看她,只淡淡问道:“那日在乾坤万象中,你看到了什么?”

夙冰猜到他必定会问,但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直接了当,才刚刚苏醒,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儿,于是支吾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什么好遮掩的,莫不是看到自己筑基失败?”夏重霜微微拢起两道淡眉。

“师叔怎么知道?”夙冰佯作惊讶的抬眸望着他。

“这也值得吓昏过去?!”

夏重霜不可思议的转过脸,与她四目相对,越发觉得乾坤万象不靠谱,但当时的一切,明明那么逼真,逼真到令他刻骨铭心,“冷小扇,你就这么大点儿胆子?”

夙冰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师叔,您是天才,自然不明白……”

夏重霜烦躁的一扬手:“行了,往后跟着我修炼,你不必担心筑基。”

夙冰心下一喜,趁机道:“其实,弟子并不想要筑基丹,只想去典藏楼。弟子本想在试炼中努力拿到前一百名,但谁知道,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这有何难。”夏重霜一拍储物袋,丢出一块玉简,“用我的便是。”

“多谢师叔!”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先前那一把,实在是赌得太对了!夙冰喜滋滋的将玉简接过手中,开始憧憬自己的美好未来。

便在此时,夏重霜一盆冷水泼下来:“哦,对了,先前与你一起修行的那名小弟子,叫……叫元宝来着……”

夙冰心头一跳:“他怎么了?”

夏重霜波澜不惊的道,“半壁山崩之时,我只护住你,他掉下去了。”

“死了?”

“不知道,许是死了吧。”夏重霜阖上目,继续打坐。

夙冰握着玉简的手微微一颤,隔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师叔,弟子今后在此修行,能否先行下山一趟,置办些物什?”

“可以,持我玉简,日落前回山便是。”

夙冰当真不曾想到,夏重霜看着冷冰冰的,原来这么好说话,慌忙谢过。正打算退出之时,一名练气顶峰女子缓步上前,恭敬道:“重霜师叔,执事堂那边前来问话,不知冷师妹的玉简应该怎么写……”

听见自己的名字,夙冰脚步一顿。

夏重霜思索良久,淡淡道:“今后,她是我玉屏峰内门弟子,专职照顾多多。”

那名女子讶异了下,默默应了声“是”,便又退了出去。

“多多大半年没下山,也该闷坏了。”夏重霜摆摆手,将风声兽招了过来,对夙冰道,“你不是要下山么?顺道带它出去转一转。”

“弟子遵命。”

夙冰躬身上前牵过风声兽,想了想,又低低补充一句:“多谢师叔。”

瞧见夏重霜一脸疲惫的模样,夙冰不再多言,牵着风声兽向外走去。出了洞门,旋即一翻身上了兽背,毫不客气的拍拍它的脑袋:“走,下山!”

风声兽不情不愿的驮着她,一路行至天际城,直到一家小铺门外停稳。

城内多半是些低阶修士,乍一见四阶风声兽,纷纷惶恐着退避一侧,夙冰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狐假虎威。

朝万象居内瞟上一眼,依然还是那般摆设,但小伙计已经换了人。

在店门外徘徊许久,她叹了口气,正欲转身,一名练气老者忽然将她叫住:“小道友,你可是来寻我家公子的?”

夙冰放出神识一瞧,此人竟是金丹修为,既然他刻意隐藏,她也装作不知,只欠身鞠了一礼:“道友口中公子,是否唤作元宝?不知他现下还好?”

“受了些许轻伤,并无大碍。”金丹老者捋须一笑,打量夙冰一番,“老朽奉我家公子之命,已在此地恭候小道友多时。公子吩咐,若是小道友果真前来寻他,便叫老朽转告道友三桩事。”

“道友请讲。”

“第一桩事,若是小道友想在无极宗内平静修行,今后,还请远离拓跋一族。”

夙冰一愣,又是拓跋一族,她和姓拓跋的,能有什么牵扯?

“第二桩事,小道友上次曾问过我家公子一个问题,我家公子摔了一跤之后,忽然想起来了。还请道友切记,玄音门那名毒灵根公子,复姓宣于,单名一个逸字。”

夙冰嘴角一抽,她当时只是随口问问,至于当个事儿?

“至于最后一桩。”老者摸出一枚玉简,递予夙冰:“此乃我家公子最新研制出的‘白金威哎皮会员卡’,您是第一位会员。”

“白金威哎皮会员卡’?”

夙冰瞠目结舌的接过手中,“什么玩意儿?”

老者颇无奈地道:“我家公子说,执此玉简,不但可以享受半价优惠,还可以透支……额,透支的意思,大抵就是身无灵石亦可赊账,尔后待手头宽裕,还上便是。哦,我家公子还说,现下规模太小,看不出它的好处,不出五十年,他定将万象居开遍北麓每一个角落,并研制出、什么全球定位什么统的……”

夙冰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家公子还真是个怪人。”

“可不是么?”老者尴尬着道,“打一出生,言行举止皆与常人不同,也不知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总之,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本想询问一下他的身份,思量再三,还是罢了。

夙冰与老者道过别,随便采买几件物什,便骑着风声兽返回无极宗。

仙道茫茫,天机难测,浮云似白衣,骤变如苍狗,任谁都是长生路上的匆匆过客,得知他无碍便罢了,又何必在乎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喝高了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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