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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一品容华-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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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颤巍巍地碰了碰他的手。
  贺祈反射性地将手握住。
  这是程锦容的手,手指纤细柔软,掌心里满是冷汗。
  “贺祈,”程锦容抬眼,看着双目泛红落了男儿泪的夫婿:“别怕,我没事。”
  贺祈此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沙哑着声音嗯了一声,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
  六皇子的眼也红了,低声说了一句:“贺统领,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和她争锋相对。我只是……太过震惊太过茫然也太过害怕了。我几乎忘了,她是疲倦过度的孕妇。
  贺祈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
  是老天太过捉弄人,怪不得任何人。这一团乱麻,现在无人能解。一切都只能等宣和帝醒来再说了。
  六皇子一扭头,泪水直直掉落。
  ……
  赵太医开了药方。
  甘草不肯假手旁人,亲自熬了安胎药端来。便是贺祈要喂药,都被甘草撅了回去:“奴婢喂小姐喝药。”
  甘草红着眼,舀起一勺汤药送到程锦容口边。
  程锦容张口,温热苦涩的汤药滑过喉咙。
  甘草又舀了一勺,小心吹凉,再次送到她嘴边。
  程锦容慢慢将一弯腰都喝下,肚中的抽痛稍停。肚中孩子似乎也被亲娘的坚强感染,慢慢平静下来。
  甘草哽咽着问道:“小姐还疼不疼?”
  她怀孕的时候,陈皮整日围着她,不让她做一点事,没受过半点委屈闲气。她只管吃吃喝喝睡睡,安心养胎直至顺利临盆。
  可她的小姐,挺着七个月的孕肚进宫,忙了两天两夜,心力交瘁,还动了胎气。
  程锦容冲甘草笑了一笑,轻声道:“不疼了。”
  甘草用手背擦了眼泪,低声又固执地说道:“从现在起,奴婢就在小姐身边,小姐到哪儿,奴婢就到哪儿。”
  程锦容轻轻嗯了一声。
  贺祈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蹲下身子,以手轻抚程锦容圆溜溜的肚子:“阿圆,阿满,你们两个都要乖乖的,别闹腾你娘了。不然,等你们出来,爹先揍你们一顿。”
  程锦容轻笑一声,不知为何,鼻间又是一酸。
  六皇子没有勇气靠近,低声说道:“有众太医在,程太医好好歇着吧!”


第六百二十章 胎气(二)
  现在这么多人,不宜多说。
  程锦容轻声谢恩:“谢太子殿下。”
  六皇子迅速看了程锦容一眼,目光复杂,难以形容。
  裴皇后身边有太医和宫人照顾,无需程锦容忧心……便是程锦容再忧心,现在也得以身体为重,暂且将心思放下。
  贺祈直接打横抱起了程锦容。
  程锦容将头靠在贺祈的胸膛。
  贺祈的胸膛平坦结实,熟悉的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中。程锦容无比心安,精神一旦松懈,铺天盖地的疲倦汹涌袭来。
  她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这一闭眼入睡,整整睡了一夜。
  她在睡梦中,其实也不甚安稳,不停地做梦。
  梦到了爹娘。
  亲娘“死”的太早了,她的幼年记忆也早就模糊。可这一晚,她却梦到了幼年。没了亲娘,她时常哭泣,一双小眼哭的红通通的。
  她的舅母永安侯夫人,抱着她到了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空荡荡的,她就对着空白的墙哇哇大哭。
  那时的她,不知道亲娘就在一墙之隔的密室里,听着年幼女儿的哭喊声,心如刀割泪落如雨。
  亲爹程望,在边军里做着军医,每日忙碌不息。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睁着眼无法入睡,口中喃喃叫着如妹,还有她的乳名。
  很快换了梦境。
  她梦到了年幼的元辰。
  小小的男童,扬着笑脸喊着母后。面色晦暗的母后,略一点头,寥寥几句话,就闭上眼睛,示意自己累了。
  男童眼中流露出失望,有模有样的拱手告退。走出椒房殿回了自己的寝宫后,却一个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再然后,她又梦到了和元辰对峙时的情形。
  她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听元辰愤怒叫嚷:“你们都不是真心待我。我没有你这样的亲娘,也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即使是在睡梦中,程锦容也感受到了那份尖锐的痛楚。
  ……
  “小姐,”甘草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梦境中唤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程锦容模糊地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
  甘草用毛巾拧着温水,为她擦拭额头的冷汗,紧接着是胳膊和头脸等处。将滑腻腻的汗都擦净之后,程锦容清爽了许多,也清醒了。
  “甘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程锦容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甘草老实地答道:“已经是五更天了。小姐从昨日傍晚,一直睡到现在。”
  原来,她睡足了一整夜。
  想来,宣和帝和裴皇后都无大碍。不然,定会有人来叫醒她。
  “小姐,你现在感觉如何?肚子还疼吗?”甘草一脸紧张地问道。
  程锦容心头一热,微笑着应道:“不疼,昨日傍晚我是太累了,差点伤着孩子。一夜睡过来,我现在精神好的很。”
  顿了顿又笑道:“就是饿的很。我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
  甘草果然被逗乐了:“那小姐先喝药,喝完药立刻吃早饭。”
  程锦容很配合地喝了安胎药。早膳显然是早就备好的,两三味粥,配上五六式面点,还有两荤四素的小菜。
  程锦容饥肠辘辘,连着吃了三碗才搁了筷子。
  剩余的,皆被甘草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有力气了,程锦容才问起了帝后情形:“皇上和娘娘如何了?这一夜有没有人来叫我前去?”
  甘草答道:“没有。姑爷走之前吩咐奴婢,好好守着小姐。奴婢估摸着,定是姑爷将所有人都拦下了,不让人惊扰了小姐。”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
  甘草又小声道:“昨日小姐动了胎气,姑爷急得都掉眼泪了。姑爷对小姐真情厚意,奴婢也为小姐高兴。”
  想到贺祈昨日落泪的模样,程锦容心尖又软又酸。她低声轻叹:“他这两日一直没睡。”
  不止贺祈,六皇子也一直硬撑着没睡。
  裴璋朱启珏等御前侍卫,俱都守在保和殿内外,无人离开半步。
  整整两日两夜。
  此时天际已经发白,天快亮了。昨日凄风苦雨,今天倒是晴天模样。
  程锦容站起身来。
  甘草立刻紧张地扶住程锦容的胳膊:“反正无人传召小姐前去。小姐还是好好歇着吧!动了胎气,就得好好养着。赵太医也说了,万幸小姐身体底子好,又一直精心调养。不然,这一动胎气,非早产不可。”
  程锦容轻声道:“人在宫中,身不由己。我能安稳睡一夜,已足够了,总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
  “可是小姐……”
  程锦容安抚地看了甘草一眼:“不用担心。我若是觉得不适,不会硬撑着。”
  甘草无奈地住了嘴。
  ……
  程锦容先去了天子寝室外。
  众太医都在外候着,见了程锦容,赵太医第一个皱了眉头:“程太医动了胎气,不宜妄动。”
  程锦容笑着应道:“先谢过赵太医昨日诊治开方之恩。赵太医放心,我就是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话说回来了,宣和帝和裴皇后身中剧毒,全仗着程锦容和杜提点合力,抢回了帝后的性命。帝后都未真正脱离险境,确实离不得程锦容。
  就在此时,熬了一夜的杜提点出来了,面色晦暗,却也透出了喜色:“锦容,皇上醒了。”
  醒了就好。
  程锦容松口气。
  就听杜提点又道:“皇上要见你。”
  程锦容心里一沉,面上却神色如常,含笑应道:“好,我这进去觐见皇上。”
  宣和帝单独召见程锦容,甘草再放心不下,也不能跟着,眼睁睁地看着程锦容进了寝室。
  门缓缓关上。
  二皇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和永安侯一样,都被关进了宫中天牢。
  六皇子也不在,不知是去上朝,还是撑不住去睡了。
  寝室里,只有躺在床榻上的宣和帝,还有忠心耿耿的赵公公。
  程锦容走上前,没等行礼,宣和帝便道:“免礼。”
  再次从阎罗殿里走了一遭的宣和帝,声音虚弱无力,睁着眼也看不见身前一切。颇有几分落魄天子的意味。
  不过,天子就是天子,一头巨龙,便是行将陨落,亦有毁灭一切的龙威。


第六百二十一章 对阵(一)
  永安侯所言,是真是假?
  宣和帝一醒,立刻宣召她前来诘问。由此可见,这桩惊天之密,给宣和帝带来的震撼,丝毫不弱于六皇子。
  程锦容站在龙榻外数尺之遥,和龙榻上的宣和帝四目相对。
  任谁也看不出,眼前这个目光冷厉的男子,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这一刻,空气几乎停止流动,凝滞厚重得令人无法呼吸。
  宣和帝声音愈发冷厉:“程锦容!你素来敢做敢言,在朕面前,从不说假话。朕现在问你,永安侯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锦容终于张了口:“是。”
  宣和帝:“……”
  赵公公一惊,迅疾俯身低头:“皇上没事吧!”
  宣和帝闭上龙目,呼吸急促,胸膛也在急剧地起伏,脸孔的肌肉不停痉挛。这哪里是没事,分明是大大有事!
  赵公公情急之下,就想宣召太医。
  宣和帝闭着眼,也猜到赵公公要做什么:“不必召太医。”
  赵公公只得应下。
  宣和帝深呼一口气,又用力吐了出去,。再深呼吸一口气,再用力吐出口。反复数次,也没能将胸膛里的怒火按捺下去。
  “好一个裴钦!”宣和帝神色狰狞:“朕不将他千刀万剐,难息心中之恨。”
  天子之怒,唯有鲜血可以平息。
  程锦容听到这句话,并不诧异。
  宣和帝再次睁眼,冷冷道:“程锦容,你为何进宫?”
  程锦容缓缓道:“因为,我的亲娘在宫中。”
  宣和帝:“……”
  宣和帝的脸孔,瞬间扭曲。
  堂堂天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后宫有许多年轻貌美各有风情的嫔妃。在无知无觉之下,他竟强占了别人的妻子!
  这对天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公公连连冲程锦容使眼色。
  程太医,你说话可得悠着点哪!没见皇上已经怒火中烧了吗?要是再被气晕过去,难道再换血急救不成!
  程锦容无视赵公公的眼神,慢慢说了下去:“微臣这就将当年的旧事说给皇上听一听。”
  ……
  这个故事其实不长,短短数句话,便说得清清楚楚。
  程锦容昨日对着六皇子时,气血奔涌,情绪激动,语气激烈。
  此时此刻,她却如局外人一般镇定,用冷静近乎淡漠的口吻,将这一桩陈年隐秘娓娓道来。
  “……事情的缘由,便是如此。”
  “微臣考进太医院,拜杜提点为师,一步一步,都是为了进宫见亲娘。我娘当年被迫进宫做替身,又意外怀了身孕,生下皇子。”
  “论痛苦,没人比我娘更痛苦。”
  “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不慕虚荣,不贪富贵。她和我爹青梅竹马,是一对年少的恩爱夫妻。”
  “如果不是裴钦和裴婉清兄妹心肠恶毒,设计陷害。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天各一方饱尝分别之苦。”
  “她患了心疾,不愿见任何人,以椒房殿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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