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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红楼]借贾修真-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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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的嫁妆早在她从宫里回来家里就开始准备了,预备打家具的木材都是早两年趁着各家大兴土木的时候,从南边运来的,一色的花梨木。从贾家拿了屋子尺寸过去,便开始打制家具。
    薛姨妈把剩下的田庄铺面都分作两份,一份给宝钗陪嫁,另一份让宝钗收着,待往后留给薛蟠后人。每每到此时,总不免想起还押在牢里的亲儿来,也不知道如今受的什么苦楚,又想到不定数月后就得没了性命,自家却无丁点法子可想,实在肝肠寸断。如此一行下来,身子精神更坏了几分。
    又说宝钗见尤三姐虽性子急躁又不太通世务,对薛蟠却十分情真,倒比从前看重她两分。且她自己出门在即,薛姨妈偌大年纪在家里总要有人照看才好,便时常寻了尤三姐说话,又教她些人情来往等事。
    这头婚期日近,那边贾琏从外头替贾赦办差回来,刚把外边的事情交代完,就被邢夫人遣人来叫了去。这样那样一通说,把个贾琏气得血气上涌,一身风尘就往凤姐屋里去了,眼看着又要大开杀戒。
    推门进了里头,却看凤姐半靠在床榻上,蜡黄一张脸,两眼睛都眍了,两腮下陷,哪里还有半分当日风采?“这是活不了了啊!”贾琏心里咯噔一下,倒有两分着了慌,方才那一股子气也不晓得哪里去了。
    平儿见贾琏进来了,先上前行了礼,才往凤姐身边轻轻唤道:“奶奶,奶奶,二爷回来了……”
    凤姐缓缓睁了眼睛,看着贾琏凄然一笑道:“爷回来了,一路上……咳咳咳,一路上可还好?”
    贾琏也不敢太往前坐,略往前走了两步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怎么病成这样了?”
    凤姐摇摇头:“不中用了……”待要再说,就喘得厉害。平儿赶紧安抚住了,又给倒水。贾琏便信口安慰两句,只让她好生歇着再说,自己就往外去,又给平儿使了个眼色。
    平儿扶凤姐躺下了,又对凤姐耳语几句,才掀了帘子出去。贾琏见她出来,一把拉到一旁,压低了声儿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给我递信?!”
    平儿叹一声先把府里近日的事都说了,才道:“太太不喜欢奶奶,如今太太管事又闹了些笑话,奶奶忍不住说了两句,就让太太拿了好些不是训了几回。爷是知道奶奶的性子的,可那又是婆婆,太医来看过,就说是肝气郁结的症候。
    后来更厉害了,太太不知怎么听了环三爷的挑唆,编排了好些罪名儿,奶奶气不过就顶了两句嘴。太太就要让旺儿家的来作证,给奶奶定罪。哪想到那一家子前一天跟太太那里拿了银子,当天夜里就跑了!奶奶知道了,更气得不成,这一病就躺倒了现在。”
    贾琏听了这话,欲信欲不信,便道:“如今我也不晓得你们谁的话能听了。罢了罢了,管他真假,如今先得把宝玉这事办了再说。平儿,你给我记着,若是叫我知道你们哪个又编瞎话哄我,我定不会饶!”
    平儿平平静静看贾琏一眼,冷笑道:“爷的耳朵听我们的话哪里还能听到半丝真心?谁让我们是做奴才的,只好凭爷乐意罢了!”
    贾琏一时无话可回,讪讪说了两句,便往尤二姐那里去了。
    
    第389章 众望
    
    贾琏如今同尤二姐过的才像正经夫妻的日子,平儿早不让沾手了,贾琏心里又腻味凤姐,也不愿太近平儿。剩下个秋桐,新鲜劲已过,容貌体态都比不得尤二姐,不过当个小菜,偶尔来两口换换滋味。惹得秋桐心里更恨尤二姐,只那位养着儿子又得爷们的心,她也只能暗地里多咒几句罢了。
    待贾琏梳洗停当了往外办事去,常在尤二姐跟前奉承的几个婆子媳妇,一行搭手做活,一行轮着翻儿地说好话。尤二姐听了自然越发高兴。
    一个婆子道:“奶奶还不知道呢,二爷回来的时候,先往那头屋里去过。啧啧,要说咱们二爷可真是有情义,那个都病得不像个人样儿了,还过去看看去呢。听说没说两句话,就又躺下了,真不晓得能熬到什么时候去。”
    另一个道:“还说呢!那命都是拿银子吊着,配的什么药丸子,光里头人参就得用半斤!当归又要身同须分开,能用身的那须用不得,用须的那身又用不得,就这么折腾,银子都跟水似地淌去。还养得病歪歪一日不如一日,真是白瞎那银钱!”
    尤二姐惊讶道:“什么药丸子,这么金贵!”
    那婆子便笑道:“说是哪里来的秘方儿,自家药局子里头配呢。那药局子里原先都是那头的人,可不是要什么做什么,就算要搓个人参身上泥,只怕都有!”
    另一个便道:“你这话也就这两日说说吧。”
    众人一听这话里有话,忙都追着问详细,这婆子才笑着道:“太太说那药局子也没什么用,做出来的散丸比比外头的还贵出许多来,不如裁撤了,还省耗费。”
    几人相视一笑,都道:“对了,如今可是太太当家了呢。”
    尤二姐却想的不是这个,犹自喃喃道:“怎么一下子这么不好了?前阵子不是还能出来管事的?”
    有个媳妇子便道:“她那病,都是早年小产落下的。不是我没口德咒人,实在是,这样的病若是在小门小户,一早没命儿了。也就咱们这样人家,经得起那个耗费,实在是拿银子填陷,也不晓得多少银子能买一天活头儿!”
    方才说话的婆子便接了话头道:“可不是!又没个医治,就这么硬撑着,白瞎钱。”
    尤二姐听了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在她看来,如今这府里都是自家儿子的,你看当家的是大老爷,大老爷又没有旁的人了,不给自家二爷给谁去?至于还有个贾琮,她也不算在心上。这二爷又只有菨哥儿一个儿子,还不都是他的?这如今旁人家多花掉一分,往后菨哥儿就少得一分。想到凤姐还在那头这么拿银子买命,算来却是拿菨哥儿的钱往水里扔呢,心里越想越不舒坦。
    她性子又是个天真的,心里没个算计,便脱口而出道:“这可真是拿银子打水漂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有个媳妇愣头愣脑的,见尤二姐似是担心花费,便劝道:“奶奶也莫心急,她那里花的都是自家的银子,要不然,就那点月钱,够干什么的。”
    尤二姐听了这话不由得面色一变,边上一个知机的婆子赶紧啐道:“呸!乱嚼舌根的东西!晓得个什么就胡乱开口劝人来!她哪里有自家的银子?还不都是趁着管家那两年刮下来的,一年到头,光送礼的就不知道多少!何况那时候满府的月钱银子都在她手里,递块肉还一手油呢!
    更何况,她不是称一声二奶奶?夫妻一体,她的东西不就是二爷的东西?难不成她死了王家还会来要嫁妆不成?!还不都是这院子里的。说到底,往后这院子哪个说了算,那些东西就该归哪个!”
    尤二姐听了频频点头,虽不说话,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那愣媳妇却忽然道:“这话说的,不还有个姐儿么,恐怕都得陪了去。”
    那婆子真想敲开这媳妇子的脑壳,看看里头装的到底什么东西。好在另一个婆子开口了:“这家里嫁女儿都是有规矩的,按着夫家门第再做增减,那王家如今又不算什么了,陪多了也不像话。”
    尤二姐听了连连点头:“这事儿爷也说起过。官中都有预备的,没有随便添的道理。”
    待得闲话尽了,个人散去,尤二姐在窗下椅子上坐着做针线,扎不得两针就放下了,眼前总飘着凤姐那头的闪缎软绸、织锦云纱。“唉,能干又怎么样,还得能活才成啊。”一时也品不过心里的滋味来,究竟是叹是怜,是喜是盼。
    再说邢夫人见贾琏气冲冲回去却没个动静,暗骂两句“没胆的杀才”,便又寻机欲让贾赦说去。贾赦正为外事烦难,心里不乐,见邢夫人一张老脸,说些没趣的话,不由迁怒,直眉楞眼骂了一通把她轰了出来,这哪里还是前两日信誓旦旦的模样?!邢夫人自讨没趣,心里越发恨上了凤姐。
    趁着贾琏过来请安时,她旧事重提。贾琏便道凤姐如今身子很不好,恐也问不出什么来。且如今家里要筹办喜事,也不合提这个。若真有实据的,拿了来直办了也罢。他这却是听了平儿说“太太不知怎么受了环三爷的撺掇”这话,知道贾环因赵姨娘一事向来对凤姐恨极,邢夫人又不是个精明的,若是自家白白被那小子当了枪使,才是笑话了,故有此一说。
    那邢夫人听在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她只觉着这一家父子儿媳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拿出这样的事来,一个就干嚎了两声回去一趟,装死不理;另一个假作气势汹汹先脱身而去,回头安抚了老爹就来同自己耍花枪,实在可恨,可恼!
    待得贾琏一走,邢夫人便吩咐夏婆子让人往庄上去带了张华来府里,自己这回还非得争口气,什么府里有喜事,不宜宣扬,不过娶个破落户人家的女儿,还当成件大事来了!
    夏婆子等人从前也没少吃凤姐的苦头,凤姐向来眼里也看不见她们,如今得了机会,正恨不得把凤姐踩到泥里,好生羞辱一番,才算趁愿。得了邢夫人的吩咐,赶紧使人备车备骡,带了人往庄上去。
    结果到了傍晚,一身腌臜地回来了,见了邢夫人滚倒便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却道路上遇着了强人,差点连命都没了云云。
    邢夫人哪里管得了她死活,只连声问道:“那张华呢?!”
    夏婆子嚅嗫着道:“等、等我们回过神来,已、已经跑了……”
    邢夫人瞪了眼睛,忽然抬脚就把夏婆子踹了个仰翻,厉声喝骂道:“蠢货!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做什么用!”
    回过神来又道:“你说,你说说看,遇到劫道儿的了?当真?去找二爷来,马上去找来!去报官!去报官!”
    夏婆子吓得不敢言语,直给一旁的婆子使眼色,那婆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安抚邢夫人:“太太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邢夫人听了越发恼怒:“还让我息怒,啊?还让我息怒!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连手里的证人都让你们折腾没了!我还息什么怒?!我息命得了!”
    那婆子赶紧道:“那泼皮不过是个人证,太太如今是当家婆婆了,要处置个犯了大错儿的儿媳妇,哪里用得着那许多事?又不是衙门审案子!”
    夏婆子为了替自己开脱,忙道:“太太,我们去押人来府,许多人知道的。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使人去劫的呢……”
    邢夫人一听这话,忽然安静下来,坐在了椅子上,眯起眼睛道:“你是说,她使人给劫走的?”
    夏婆子有苦说不出,一缩脖子道:“奴才可不敢这么说,不过这么猜疑罢了……”
    邢夫人瞪她一眼,只心里却觉着这夏婆子的话甚有道理。实则一早那旺儿家的事,她就疑心是凤姐指使他们一家子逃跑的。如今这事这般稀奇,要说有人使坏也极有可能。算来算去,这两件事,能得好处的也就凤姐一个。她只把一样样都弄得没了对证,自然还稳坐她的二奶奶宝座,自己这辈子想要她低头却是难了!
    天大的一个机会,就这么一寸寸给磨没了,邢夫人心里越想越气,又想又惊,若这事真是凤姐所为,那她在这府里是有多少耳目?外头又有多少人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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