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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红楼]借贾修真-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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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岫烟捧了那书摩挲了几遍,到底抬头对黛玉笑道:“如此谢谢妹子啦。”
    黛玉见邢岫烟洒脱如此,更觉钦敬,两人遂又执手说起近日所得来。
    墨鸽儿则上来对湘云笑道:“云姑娘,这是采芹让我带给姑娘的书,让我同姑娘说声对不住,这书的原本她也拿不出来,好在可以抄录,这是她特地抄录的两本。”
    湘云大喜接过,又道:“这可是傻了,哪里还有什么对不住?倒是我对不住她才是!她那里一日多少事要忙,还替我抄录两本书去,不晓得怎么熬呢。请替我一定谢谢她,往后相见,我再当面谢她。”
    墨鸽儿笑着答应了,把两本手抄新订的书交给湘云,一本写着《丹溪密录》、另一本写着《成注伤寒论》,湘云接过一看,面露欢喜,更忙不跌得要谢采芹。
    李纨见了心下略有计较,笑道:“怎么好好的又弄起这些来?前阵子看你翻医书,还当是闲作空的,如今看来竟是要用心的意思了。你是个好酒的,如今又爱上药了,难不成是要泡药酒的?”
    湘云闻言也笑,笑完了才道:“嫂子不知道,我去林姐姐那里住了一阵,才晓得当日林姐姐说的‘若只坐待受用,也实在没趣儿’这话的真意。里头真是个个身怀绝技,看她们那般投入,我也觉着自己这么‘一是无成’的实在不像话了。
    恰好林姐姐说我总是一换季就病倒,让采芹几个给我好好调养调养。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也就沾上点儿‘药王气’了。索性学起来。这东西也神,越学越觉着深不可测。往常我虽不深知,也好说两句寒热温燥的话儿,如今可不敢了!临走前问起采芹一些医药的话儿,她说给我寻书来,哪想到竟要她自去手抄的!哎,我可真是生受她了。”
    李纨便笑道:“如此也好,我那里也有些医书的,只她们几个常来看的都不爱这个,后来旁的书多了,就让先收了起来。如今你既好这一道,过两日让素云几个给你寻出来看看,解解闷也好。”
    湘云便先笑着谢过了。
    那头妫柳同贾兰又往人烟稀少的高处坐着聊天去了。贾兰便说起自己要出一趟远门的事,妫柳混不放在心里道:“这里统共才多大点地方儿,还没我们落蓂关的千之一二大,还什么远门……你也得远的起来啊……”
    贾兰一眯眼睛:“我可不会你那些神技,要不,你教我一个瞬移术?”
    妫柳一翻白眼:“我们灵修能同你们炼体的一样啊?有本事你练到玉魄,别说瞬移了,飞升都行了!你不是练的《极魄》嘛,哼……”
    自从前番贾兰同妫柳说起自己泡药澡炼体等话,妫柳就对贾兰总怀着三分酸意,每每见着了都有贫民对着豪富娇儿的郁愤感,时不时要冒几句酸话缓解一下自己心绪。
    贾兰早已习以为常,顾自对她道:“先把幺幺好好安置一回,我这几日都同她说好了,她也不会随便出来混逛。且这园子也住不得多久的人了,也不用一直拘着她,你一会儿记得去把限灵阵撤了,隐匿的先别撤。如今好些东西上头的油水都少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偷鸡摸狗摸到那地方去的。
    再一个我这一走,林姑姑那里自然你会顾着的,只二姑姑同四姑姑这里我不大放心。还有我那小叔叔和巧儿妹子,你若是能分神看着些儿就看着些儿。虽有我娘在,只我娘心思同一般人不一样。老说烦恼即菩提的话儿,恐怕不是什么大事她就不会伸手管的。还是同你说一声我才放心些儿。”
    妫柳听了这话倒不觉得贾兰把她当小厮使唤,反生出股子托付家人的兄弟情义来,便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我们老爷那头估计明年就见分晓了,我也不用再去。定会替你盯着的。”
    贾兰抱拳谢过,又道:“若是真有什么,就给小白他们传个信,我定赶回来。这世道麻烦,有时候还非得弄个人出面才成的。”
    妫柳点头应下了,又从袖子里掏出个银色的小球递给他道:“我也没什么好玩意给你。这个东西是我刚弄出来的,能测此界的风水灵气,你带着玩儿吧。这一去恐怕能跑好些地方,这地界也出过大能的,不过是几十万年前的事儿了。说不得就有什么大能遗迹呢。我是用不上,你却好运道,虽得了我们那边的传承,却是这头的肉身魂魄,若能寻着些儿,也算个大机缘了。”
    贾兰也不以为意,接过来随手扔龙衣境里了。两人又说一阵子,就往后头去撤了限制幺幺的阵法。幺幺如今唤贾兰为公子,总算不叫大王爷爷了。妖性慧黠,她在这地方这许久,也听多了这边的各样事情,对这世上也很有两分了解了。贾兰以己度人,想着老那么闷着她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只叮嘱她别吓着人莫要惹事等话,便带了妫柳离开了。
    
    第337章 东风西风
    
    因这一阵子迎春岫烟备嫁,宝钗又搬了出去,湘云沉迷医药一途也同惜春仿佛,宝玉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往常至少还有怡红院里算个温柔乡,这回偏又碰上王夫人一场狂风暴雨,真是摧花折柳满地狼藉,哪里还见从前滋味?
    又说自从柳五儿出去,他就特让袭人把攒下的几贯钱都给拿了出来,又把自己这里新得的花露补药之属都装了许多,让人拿了一同过去。又吩咐茗烟去东街上请了有名气的大夫来看诊。如此种种,十分尽心。
    只柳五儿本是根子上的弱,人材好,心思重,之前千方百计总算进去了,哪知道还没过得一年半载的就被撵了出来。那几个来带人的婆子嘴里自然没什么好话,着实受了一番折辱。这园子内外,同他家里不睦的,见她如此更觉称心,自然说什么的都有。故此,虽宝玉关怀之意未变,她心却算死了。
    人活一口气,她原想着进了里头一来替家里争口气,二来又省了常日里吃药看病的使费,哪里想到落到如今这个结局。想着自己如今非但没给家里头添光彩,反成了个笑柄了。每每思及,常常悔恨垂泪。有道是心病无医,眼见着就不好了。
    一个小丫头眼见着柳五儿要糟,赶紧偷偷跑去告诉宝玉,宝玉立时就想过去,也不知怎么巧的,王夫人那里又遣人来唤他过去。半日耽搁下来,自然没赶上见那柳五儿最后一面。到了那里,柳家周围一早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只听得柳家的哭声哀戚,来回来去一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这时候自然不便现身了,只好隐身花荫里,狠狠掉了几滴泪,才顺了路往回去。因怕袭人几个问起,兼之心里闷痛,索性漫无目的地四下乱走起来。一路上缀锦阁早已人去楼空,蘅芜苑也只剩下看门的婆子,潇湘馆更是萧索经年了。再回想当日姐妹齐全,冬闺集艳赌书,海棠初开对句,何等有趣快活,比之眼前,只觉心如生撕着一般。
    如此哭哭停停也不晓得走了多久,眼见前头就到了滴翠亭,正要走过去,对面却过来一人,却是金钏儿。宝玉如今正混沌着,金钏儿倒先笑着问了好,又道:“听太太说如今二爷做得好诗,老爷连着赞了好几日了,可真要恭喜二爷了。”
    宝玉听说了老子娘的名号,才略醒过来一分。又见金钏儿巧笑倩兮一如从前,却又再不是从前了,一时心里不知如何滋味。金钏儿看了看道:“唉哟,二爷眼睛怎么红红的,想是哭过了?”
    她身后还带了两个婆子两个小丫头,听她这么说了也都留神看过来。不等宝玉说话,金钏儿又道:“方才听说柳家的丫头去了,我正要过去瞧瞧。花朵儿一样的人儿,这世上就是越精巧的不得活,反看重粗笨的。这也是她的命儿,谁让她生成那个模样,入不了太太的眼呢?
    我劝二爷一句儿,说到底,太太一颗心都在二爷身上。太太把芳官几个赶去家庙做了尼姑,又把蕙香、哦,二爷给改了名字叫四儿了,又把她们几个都许了娶不上亲的小厮们,到底都是给了个出路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二爷好?
    从前晴雯、到眼前的芳官、四儿、柳五儿,都不是太太看中的人,自然不能让她们留在二爷身边的。实则二爷想想,二爷身边伺候得力的,不都是太太给安排的?可见太太是深知道二爷的,给二爷派的都是顶妥当的人。
    有些话我们这身份本不该说的,只是我们也不忍心看着太太如此劳神费心,二爷反不能体会这心意。二爷如今也大了,往后还有大事呢,总都要听太太的才是。若还是由着自己性子,像今日这般,为个太太厌弃的丫头抛泪,太太知道了岂有不生气不伤心的?”
    说完了这番话又朝宝玉笑笑就带了人走了。
    宝玉呆立折桥之上,心涛起伏。晴雯的事儿已是好久之前的了,虽他也未曾断了念想,到底当日原是他自己发作性子吵着要撵了出去的。如今听了金钏儿一席话,他想的却比金钏儿说的还多了。
    晴雯、芳官、四儿、柳五儿等且不说,金钏儿难道不算在里头?当日金钏儿去伺候老爷,就是太太的意思,回来就是姨娘了,这里头谁能说没有太太的主意?旁人或者不知道,太太当日可是为了自己同金钏儿一时调笑还打了金钏儿的,转头却做了这样安排,如今细想来,其中对自己的警醒之意昭然若揭。
    再有芳官几个去了家庙,那里头日子何等清苦,当日智能儿结识了秦钟,就偷偷跑了出来寻他,那里又哪里能是个好地方?!更别说四儿几个了。原先只听说拉出去配了小厮,却没细想过,今日听了金钏儿一席话,才想到那些无人可配的小厮该是何样人品,才会旁人都得配了却只他没有?太太一句话,这样娇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就直给扔地狱里去了!
    宝玉越想越真,尤其那些婆子来带走柳五儿时说的话,太太之决断可见一斑。往常只知道太太是个好佛慈善的,如今看来……
    想到此处,倒是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实在太也不孝,怎能如此腹诽亲长!忙急急摇着头,往怡红院走去。
    晚上歇下了,一时是芳官藕官哭诉,一时是柳五儿哀泣作别,转头又是晴雯同金钏儿叹无缘,没得睡一阵,便惊醒了。醒来正欲唤人,又想起金钏那句“身边伺候的人皆是太太取中”的话来,看着袭人身影,心里忽然觉得无味得很。
    闭了眼胡思乱想,想起黛玉今日来了又走,自己都没赶上见一面……忽然,一下子睁开眼来,脑子里想起金钏儿那句“二爷如今也大了,往后还有大事”的话来。往后还有什么大事?不是明摆着的!还是得听太太的……不禁一下子坐起了身子。
    边上袭人觉出来了,还以为他魇着了,赶紧过来询问。宝玉道是渴了,袭人便起身取了水来,伺候他漱口,又倒了半碗茶喝,才又歇下。
    第二日就卧床不起,把贾母王夫人几个吓坏了。贾母又埋怨贾政这些日子勒逼得太狠,三不五日地叫了宝玉过去应酬作诗,她道:“古人云‘呕心沥血’,那些话是平白就能得的?从前只嫌他不出息,如今觉出他的出息来了,倒不知顾惜了。要我说,你还只当他是个没出息的倒好,省得平白毁了身子去!”
    贾政这阵子对宝玉观感转好,如今见他病倒心里也有两分疼惜,贾母这般说了,也当是近日过于频繁吟咏的缘故,只好唯唯应着。
    王夫人那里早听了跟着金钏儿的丫头婆子来回的话,知道宝玉是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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