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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鸟不知春晓-第6章

小说: 归鸟不知春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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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邵然放在车前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他用一只手拿过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名字之后微微皱起眉没有去接,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没过五秒钟就又铃声大作起来。
    邵然一直都没有去接,最后是大脑有些昏沉的阮珊受不了重复响起的铃声,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就对着那边说了一句:“你不知道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是因为别人不想接吗?”
    那边果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阮珊看了身旁的邵然一眼,问道:“我这样做你不会生气吧?”
    “没有,”邵然回答道,“我的确是不想接,但是,我做不到直接挂断。”
    “谁啊?”阮珊吸了吸鼻子问道。
    邵然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起宫蕊来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改天再跟你说吧,”他对阮珊笑了笑,“现在想去哪里?”
    阮珊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钟,回宿舍太早,而且自己现在压根就不想回去,可一时也想不出这个时间点去哪里比较合适,正好路过了一家商场,商场的外挂屏幕上正播放着电影预告,阮珊便指着那儿说道:“我请你看电影吧。”
    最近没有什么新片上映,电影院里放着的是两部老电影,阮珊正从包里掏钱包准备买票的时候,邵然已经把钱递了过去:“两张。”
    “说好我请你看啦,”阮珊说道,“我来付钱。”
    “下次你再请我看吧。”邵然对着她笑了笑,指着旁边的零食区,“快去选选喜欢吃什么。”
    阮珊抱着一桶爆米花,邵然的手里拿着两杯可乐,影院里并没有多少人,看起来空荡荡的,他们便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那部电影里讲了什么,事后阮珊回想起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印象。她记得的只是灯光暗淡下来,在黑暗中她能凭借气息感受到身旁邵然的存在,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她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偶尔会转过脸来,借着影影绰绰的光线,偷偷地看他一眼。
    后来电影散场,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去谈论那部电影,阮珊是因为完全心不在焉,至于邵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他开车送她到宿舍楼下,阮珊有些依依不舍地从车上下去,转身向邵然挥挥手:“我们会很快见面的吧?”
    邵然点点头。
    与阮珊告别之后,邵然并没有直接驱车回家,而是在夜晚静谧的高架桥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脑海中还会浮现出与阮珊相处的瞬间,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他回国已有小半年,平日里过的是公司、家、咖啡馆三点一线的生活,爸爸在这边的分公司给他安排了太多超负荷的工作,目的是为了快速将他培养成公司的接班人以留他在国内,防止他再去美国。
    其实爸爸并不需要这样,在他的心里,美国,他是不想再去了。
    美国,邵然的心里一动,拿起面前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首页里整齐排列着的,都是宫蕊的名字。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拨回去,那边的宫蕊却恰好又打了过来。
    邵然带着点于心不忍的情绪接通,那边宫蕊的声音温温和和,不提那数十个无人接听的电话,也不提刚才被阮珊接到的那个电话。
    “邵然,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邵然在这边答道,“怎么了,小蕊,你有什么事吗?”
    身处美国的宫蕊坐在镜子前拨弄着自己的发梢:“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林阿姨让我问问你都还好吧?”
    “我都挺好的。”邵然在电话这边笑笑。
    “那就好,”宫蕊顿了顿,几秒钟后补充了一句,“邵然,我过完年就回国。”
    
    2
    宫蕊嘴里的林阿姨,正是林霞,邵然的母亲。
    她与邵广生离婚那年三十五岁,还正是一个女人意气风发的时候,在分得了家产股份的一半之后,花了两年的时间学习英语,之后迅速移居美国,事业正如日中天的邵广生自然不会走,继续开拓着他的事业。
    邵然是他们在离婚中唯一没有谈拢的一个问题,双方对他的抚养权都极其坚持,最后庭外调解的结果是双方共同抚养。
    而这种结果带给邵然的只有疲惫感——这种疲惫感是指,他看似还拥有着父母双方最完整的爱,然而实际上,这种爱早已因为父母双方的相互敌视而异化和变形,他不得不一直转换着自己的角色,在母亲面前扮演好母亲的儿子,在父亲面前则扮演好父亲的儿子。
    十九岁邵然再一次去美国的那年,母亲把宫蕊介绍给他,说是自己在美国的一个好友的女儿,基本上也算是自己的干女儿。
    当时的邵然,没有弄懂母亲的心意,只当是一件平平常常的事,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一连一个星期他都可以在自己方圆百米之内看到宫蕊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开口问过母亲:“宫蕊怎么一直都住在我们家?”
    母亲不直接回答,只是扬起嘴角笑:“怎么?你不喜欢她?”
    “不,不是。”邵然赶紧摇头,也就没法再问下去。
    他并非不喜欢宫蕊,说实话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虽然是在美国长大,但一直读的都是中文学校,接受的也都是传统教育,所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美国味,柔柔弱弱的,倒是个东方古典美人。
    她也的确是林霞在美国的一个朋友的女儿,只不过那个朋友如今生意上遇到一些风浪需要回国避上一段时间,所以就把宫蕊托付给林霞照顾。那边林霞一直都很喜欢宫蕊,正好赶上邵然要来美国读书,便在心里盘算着想让他在美国长久定居,所以有心撮合他和宫蕊。
    宫蕊倒是很快就喜欢上了邵然。是的,很快就喜欢上了。十九岁的邵然,遗传了他的父母身上最显著的优点,高挺的鼻梁,修长的身材,五官精致得像是拿着刻刀一点点在大理石上雕刻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没有一般十九岁男孩不可一世的傲气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整个人彬彬有礼,又懂得进退,玉石一般的光泽已经微微显露。
    邵然并未看出她的情意,他与她依旧平平和和地相处,不算亲密也不算疏离,时间久了倒也产生了某种类似于亲情的情感。
    宫蕊对他的表白发生在他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母亲在酒店安排了生日晚宴,他下课之后先回了一趟家,想回卧室换一身衣服,谁知一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就看到宫蕊坐在那里。
    一股浓烈的酒味传了过来,邵然微微蹙起了眉头,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宫蕊。今日的她完全不同于往日,她穿了一条极短的黑色蕾丝旗袍坐在床边,脸上也带着淡妆,脚下是一个已经空荡荡的酒瓶,想必是喝了不少酒。
    “小蕊……”邵然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你怎么了?”
    卧室里的灯光是暧昧的暗黄色,她冲他笑了笑,便从床边起身走了过来。在邵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绕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整个身体都向他凑了过来,邵然甚至听得见她在他耳边的呼吸声:“邵然……”她轻轻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把脸转过来缓缓地靠近他的嘴,“邵然,我爱你……”
    邵然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但理智还是告诉自己要推开她。当然,对于那个时候的邵然来说,想要推开她的理由并非是道德感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推开她的原因不外乎他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他要对她负责,要互相牵着手出现在母亲面前,母亲则会喜笑颜开,说不定还会立马召集宫蕊的父母谈论他们的婚事——这是最现实的后果,邵然想到都会不寒而栗。
    婚姻的可怕,他打小就见识过,而且不管怎么说,婚姻中的父母还存着那么一丁点的爱,甚至在结婚之前还存在过浓烈的情感,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的婚姻也依旧像一袭爬满虱子的旧袍。若是和宫蕊呢,邵然在心底思忖,他连这一丁点的爱都没有,所以必须拒绝面前这滚烫的身体。
    邵然往后退了几步,谁知宫蕊反而把他抱得更紧,抱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神情中带着少女的渴求与天真,她用力吻上他的唇,胡乱呢喃着:“不要推开我,邵然,我爱你,不要推开我……”
    该是酒精的缘故,邵然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也已无法进行正常交谈。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刻他做出了一个让他以后的很多年都会后悔不已的行为。
    他狠狠地推了宫蕊一把,用了足够大的力气。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
    是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倒下去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响,让邵然的心都跟着揪紧了一下。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扶起她,然而疼痛已经让她清醒了,那种柔情而痴狂的神情一下子从宫蕊的眼中被抽离,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空落落的。
    然后她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门就向外面跑去,没有理会邵然刚刚喊出口的那一句“外面在下雨”……
    那天下午邵然的生日宴会上,宫蕊没有出现,母亲不是没有注意到,问了邵然几句,邵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愣了一会儿之后跟着跑出去的,可是宫蕊已经没了人影。她的手机应该没有带在身上,邵然寻找了一圈找不见她之后回到房间,发现她的手机留在了卧室里。
    那边母亲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你赶紧过来吧。”邵然怔怔地“嗯”了一声,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心不在焉地换上。
    那天的宴会直到很晚才结束,邵然很难集中精神,他给宫蕊的手机发了条信息:“小蕊,你如果回家后看到信息给我打个电话,我很担心你。”可直到宴会散场,宾客们的祝词都说尽,邵然也没有等到宫蕊的电话。
    母亲在宴会上和几个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朋友聊得很开心,都是离异又富裕的中年妇女,说好了宴会结束之后一起去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天,邵然便自己驱车回家。
    房子里还是空荡荡的,宫蕊一直都没有回来。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可情绪还是不能稳定下来,总觉得心烦意乱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客厅里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邵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起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车,外面的雨下得一片迷蒙。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平日里难得抽烟的他在那一会儿的工夫里连抽了好几支。他找了她一夜,直到后来天色渐亮,才怅然地开车回去。
    宫蕊是第二天中午才回来的,邵然那天没有上课,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她,直到看到她安然无恙地走了进来才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小蕊,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他,那神情对邵然而言,是极其陌生的,他从未在宫蕊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好在只是浮光一现,宫蕊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对邵然笑了笑:“没事,我先去洗个澡。”然后便侧身从他身边走开。
    邵然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所有事情的后果都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显露端倪的,一个多月以后的某一天的早餐时间,宫蕊忽然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向卫生间冲去。邵然有些担心地跟了过去,看到她正趴在马桶上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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