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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综漫]梳头娘-第8章

小说: [综漫]梳头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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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台切:……
  她的脑回路似乎和自己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我说的是——”烛台切弯下腰,用宽大手掌轻轻托住她的下巴,道,“您约定好在昨夜来见我,又爽约的事情。”
  他的面庞近在咫尺,富有男性魅力的、高大的躯体,紧贴着阿定,令她不由得颤抖起来。一边仓皇着,她一边小声地说:“我并没有答应过您呀……”
  下一刻,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陡然扣紧了,几乎要按入她的骨中。
  “主君这个可耻的骗子。”烛台切的声音很温柔流连。
  “真的没有……”阿定连连摆手,“烛台切大人是认错了人吗?”
  她总是这样不肯认账,烛台切竟然想要笑了。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以为嘴硬一会儿,咬紧牙关就能挺过去了吗?
  就在此时,阿定忽然小小地惊呼了一下。原来是她的手指在草叶中划过,被锋锐的叶片边缘割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珠子,立刻从那道细长的伤口里渗了出来。
  烛台切蹙眉,立刻道:“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啊,不碍事,小伤。”阿定摆摆手,并不在意的样子,“不疼不痒的,没必要特地给别人增加麻烦。”
  “走吧。”烛台切恍若未闻,牵起她的手,口中道,“这一回我就原谅你了。如果下次再爽约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骗人’可不是女人在情场上该做的事情。”
  顿了顿,他侧过头,低声说:“……是真的不会再原谅你哟。到时候再求饶的话,就绝对来不及了。”
  阿定在内心小声地说:什么和什么呀,这位烛台切大人可真奇怪。
  烛台切带阿定去见了药研藤四郎,这是阿定第一次见到药研。
  药研是一柄短刀,从身形上来看应当只是一位少年,但行事的做派却又是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阿定仔细想了想,用“外表的年龄”来判断刀剑是不对的,毕竟它们都存在很久了。
  听烛台切说,这位药研曾经在战场上待了很久呢,是一柄很厉害的刀。
  “主君受伤了?”药研见到阿定与烛台切,微皱眉心,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只是被草叶割到手指了。”阿定一边盯着药研的眼镜,一边说。
  ——药研鼻梁上的,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是将军身边的潮流吧?
  烛台切举起她的手掌,递至药研面前,说:“处理一下应该很快吧,辛苦你了。”
  阿定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着实算不上好看——虽然指形原本是很好看的,但因为常年干活而布满了茧子,还有冬日留下的乌疮残痕,一看就是下等人的双手。
  要把这样的手展露在男子面前,还真是羞惭。
  药研却彷如没看到一般,不发一言地在她的手指上贴了类似胶布的东西:“这样就可以了。”
  阿定道了声“谢谢”,立刻将手指缩回来了。
  就在此时,鹤丸来喊烛台切:“光——坊——,三日月有事找你喔。”
  “偏偏在这种时候……”烛台切很抱歉地一笑,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药研,主君就请你先照看一下,我失陪一会儿。……我会让加州过来的。”
  说罢,烛台切就离开了。
  烛台切走了,阿定如释重负。
  因为在她眼里,烛台切大人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药研在一旁翻阅着书籍,很安静的模样,一点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阿定,仿佛她不存在。阿定老老实实地跪坐着,目光却一直跟着药研的眼镜在移动。
  终于,药研开口了:“主君在看什么?”
  “药研大人鼻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呢?”阿定好奇地问。
  “……眼镜。”药研回答,“看书时戴着,比较方便。”
  药研在心底叹口气:早就听说新任的主君是个很旧派的人,没想到是个真真正正的古人啊。
  “那,衣服上那条长长的带子又是什么呢?”阿定愈发好奇了。
  “……领带。”药研说,“搭配衬衫用的。”
  “衬衫是什么呢?”阿定问。
  “平常穿的衣服。”药研回答。
  阿定连问好几个问题,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奇心过了头,说:“啊,是我妨碍到您了,万分抱歉……”
  “……不必这样。”药研有些不适应,“照顾大将……不,照顾主君才是我的本职。”
  药研察觉自己失口了,才匆匆将“大将”改为“主君”。
  明明已经耗尽对审神者的希望了……不应该将这个含着信任与尊重的称呼再说出口了才对。
  所幸,阿定完全没察觉不妥。
  她以为那个“大将”不过是口误。
  加州清光被烛台切告知主君受了伤,匆匆忙忙地来了。
  “怎么会受伤的?就在我去找三日月殿的这一点时间里……”加州清光就像是来接孩子的年轻妈妈似的,头疼极了,“这可是我的失职啊。”
  “是、是我给您添麻烦了。”阿定窘迫地道歉。
  “还好是小伤。”加州将阿定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听烛台切的语气,还以为你伤到了手臂,都不能动碗筷吃饭,要我喂你了。”
  阿定小声说:“没有那么夸张呀。”
  阿定要被加州领走了,药研放下手中的医学书籍,对阿定的背影说:“下次受了伤的话,不必害怕麻烦,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有其他的问题,也能来问我。”
  阿定跟在加州清光的背后,迟疑了一阵,便笑了起来,柔顺地说:“我记得了。”
  药研的话不多,可却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阿定记得,从前还没被卖入主家为奴的时候,隔壁家的长子也给过她“安心”的感觉——那时的阿定六岁,或者七岁——任何超过十二岁的少年,都算是她的哥哥。
  即使那位隔壁家的儿子牙齿不齐整、脚趾里终日卡着泥沙,可因为他识字又会帮着做买卖,村里的孩子们都很崇拜他。那个男孩,经常关照她,并且说一些“长大了就要娶三郎家的女儿为妻”之类的话。
  被卖入主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待她那么好的人了。
  ***
  阿定走后,药研摘下眼镜,微微叹了口气。
  那位主君最后笑起来的模样,可真是天真烂漫,让他不由感到有些愧疚。
  ——前任的主君是个恶人,所以他也连带厌恶上了新任的主君。可明明这个连“眼镜”、“衬衫”都不知道的主君,是无辜的人。
  主君予他以毫无保留的笑容,他却没有以完全的忠心回报,这还真是令人鄙薄。
  日头渐高,午后到来了。今天有些闷热,令人昏昏欲睡。
  一期一振来了。
  他穿着便服,修长手指撩起半打的竹帘,屈身坐了下来。
  “啊,一期哥。”药研朝他打招呼,“有什么事吗?”
  “听闻主君受伤了,她来过你这里了吗?”一期询问。
  一期低垂眼帘,眸光落到了自己置于膝上的手背处:“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
  药研沉默了。
  ***
  前日,兄长一期一振来找他。
  “是药研的话,一定会有机会见到主君吧?”温柔的兄长露出微微犹豫的神色,以恳请的语气道,“如果主君来见你了,能不能代我传一句话?——太刀一期一振,想要见见她。”
  那时,药研点头应下了。
  ***
  而此时此刻,药研注视着面前的兄长,只能保持着沉默。
  兄长是吉光唯一的太刀之作,是被称作“一生一振”的宝物。与其他短刀兄弟相比,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即便是在本丸之中,一期哥也是最为不同的。
  所有的刀剑,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暗堕的气息,暗藏私心。
  只有初初到来的一期哥,完美光耀得令人几乎要避开视线。
  “我……”药研抬起眼帘,注视着面前俊美的兄长,口形微微变幻。
  “说了吗?”一期微微一笑,温柔的笑颜令人如置春风。
  药研的手微微攥紧了。
  一期哥是他最敬爱的兄长。
  是最敬爱的兄长。
  是不应该违背的,应该给予信任的兄长。
  是最亲密的人。
  可一期哥……
  没有被染上暗堕的气息,已经与自己不一样了。
  “……抱歉,我没有见到主君。”药研的眸光下落,“听说只是被草割伤了手指,不需要我特地来处理。”
  说完,他的目光便移开了。
  一期一振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药研久久低着头,牙关咬得极紧。
  他对自己说:啊。我可真是个令人鄙薄之徒。


第10章 失职
  阿定今日的任务,是学习所谓“历史”。
  对于阿定来说,“历史”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抽象了。她的世界仅限于乡下的那方小院子里,三日月提起的什么“卑弥呼女王”、“圣德太子”、“摄关”之类的词,都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乡下的侍女,能知道些鬼神之说和将军的姓氏,就已经算是博学多识了。
  三日月见她一副苦手的样子,便取来一本册子,说:“如果实在苦手的话,不妨先了解一下本丸之中的各位。……主君不必太过紧张,这些历史只是说来消遣无聊罢了,没必要记住。”
  三日月说的是实话。
  这个本丸并不需要主君,他教导阿定学习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顺带逗弄一下她罢了。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乡下梳头娘,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担当起守护历史的任务?
  阿定翻开名册,见到其上有许多名字。她已学了不少字,零零散散地也能认出些来——譬如“三日月宗近”、“加州清光”、“笑面”、“虎”。
  “是大家的名字呢。”阿定翻着名册,一副新奇的样子。
  她低下头,乌黑的发丝从颈上滑下,露出一截莹白的肌肤。三日月的目光垂落下来,掠过她的后颈,却惊觉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淡淡的红色,似乎是一片将要退尽的淤痕。
  三日月微蹙起了眉。他倾身向前,用手指撩起那缕发丝,以便自己看得更确切一些。
  没错了……
  这是不知道哪一位留在主君身上的吻痕。
  “三日月殿在看什么呢?”阿定一动也不敢动,“很痒啊。”
  “主君照过镜子吗?”三日月的语气微妙了起来,“脖子上有不得了的东西呢。”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了往日的温和。阿定从来只见过三日月温柔的模样,此时他改变了语气,阿定不由有些忐忑:“还、还没有……怎么了?”
  说罢,她紧张地捧过一面镜子。不知以什么材质所制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她的模样,也使得脖子上的吻痕显露无疑。
  阿定看到这个痕迹的第一眼,就清楚地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阿定嗫嚅着,面色苍白,“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日月不说话,只是将镜子反扣在了桌面上。
  他的心底很不愉快。
  属于自己的囊中之物,被别人用脏手偷偷地碰过了,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他每天来教导阿定,这就像是饲弄着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是一种消遣,也是为了将来享受她的时候更为愉快一些。
  可是现在却有人提前动手了,真是令人不快。
  他提起了阿定的衣领,使其将吻痕遮盖住,淡淡开口:“这是加州清光的失职,他已经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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