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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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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倘若不是在步舆上被人抬着,倘若是自己走过这段路,怕是早已腿软了吧。而眼下,半是强鼓起的勇气,半是丢不得的责任,万万不能喊出一个“停”字。
  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碎沙黑尘。黑压压的契丹军马面前,隔着一道纵深壕沟,便是她此前从未仔细见识过的、真正的女真铁浮屠前锋阵。但见人马皆披重甲,头盔将面孔完全覆盖,盔顶积着雪花。手中则是铁枪、硬弓、狼牙棒,黑黝黝的尖端似乎还带着暗红的血迹。
  金军隐约目睹了常胜军中的躁动,突然阵中一阵呐喊,一排弓手齐齐昂首拉弓,对准上方天空。
  潘小园脸色一白。身边诸将忙道:“只是在戒备。射程覆不到咱们。”
  她松口气。按住心口,自己笑话了一句自己:“瞧我这见识。”
  也不能怪她见识短浅。就在几年前,她不还是阳谷县里一个小小的炊饼贩子。市井的气息活色生香,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物来来去去。每日只能活动在紫石街附近,为混口饭吃而锱铢必较,被琐碎的家长里短淹没得窒息——她至今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炊饼的模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所在,第一次听到“大宋”这个名号——而当初自己所有的认知,可不包括今日的寒风厚雪,不包括跟金兵铁骑的对垒拼命!
  竟不知是如何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光如同离弦之箭,哪有回头的可能。
  模糊的视线渐渐回复清晰。耳边一声熟悉的喊叫:“夫人!”
  一道灰白色沙尘,前宜营统领萧和尚奴策马奔来,脸上半喜半忧。
  “夫人还请回到后方督战,这里不安全!”
  而对面的金军阵中,也升起了不少疑惑的声音。常胜军新添了“女将”?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在金军将领的连番督促下,天祚帝再次“率众出征”,打马走出里半,大嗓门的军官隔空喊话:“陛下有旨——常胜军只要投降大金,便按大金军士将官待遇领饷,所犯罪孽一概赦免!若有不降的将官,谁提来他的人头,谁便加爵一等,赏金十斤!若——”
  潘小园突然高声喊道:“把这人给我射死了!”
  纵然她从未带兵上阵,也知道大变之际,军心稳定是第一要紧之事。当初她以火药库相威胁,史文恭之所以将常胜军拱手让她,纵然有功败垂成的绝望之意,但大半原因,也是因为人皆惜命,若再不当机立断,三十万军中难保不出哗变,反倒把他这个主将给擒了。
  因此听得对方开始许诺“恕罪”“封赏”,决不能任他们说完。不管不顾的命令一句“放箭”。其实两军距离尚远,常胜军中出来一名神力射手,取一张硬弓,尽力一射。那箭飞过半途,便力尽落地。
  但金军营中那“传旨”的也吓一大跳,声音戛然而止,不由自主举起盾牌护身。
  但就算常胜军敢对传令官张弓射箭,看向对面阵营的天祚帝,眼中依然充满敬畏和犹豫,万万不敢伤害半分。有些人偷偷看她。
  她不等金兵阵营出对策,高声喊道:“天祚帝不理朝政,穷尽奢靡,平叛不利,胆怯卖国,杀太子、杀忠臣,金兵攻来,立刻丢下臣民逃跑,以致被俘,这种人哪配称得上契丹勇士!他若真有骨气,今日就不该来做仇敌的前锋!”
  一路上向身边熟知军情的同伴们了解情况,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但凡亡国之君大多昏庸,轻轻易易让她打听出来一堆黑料,纵然其中有夸张之言,却完全算不上污蔑。再让大嗓门契丹人左右一喊,常胜军兵都知她所言不虚,想到过去自己所受待遇不公,面现愤慨之色。
  “至于大宋……的确曾经联金攻辽,可一则那是被奸臣里勾外联的蒙骗,二则宋军也不曾打下辽国寸土,烧杀掳掠的事都是谁干的,你们心里有数!若此刻对金兵低头,怎对得起你们死去的父老乡亲!”
  抱有这种想法的,常胜军中也不乏其人,苦于人微言轻,不能服众;只有自她口中说出,才真正有了些不偏不倚的意味。立刻有人大声接话:“没错!大辽气数尽了,只能怪老天;耶律延禧自己都不把自己当皇帝,凭什么让我们把命交给他?”
  潘小园晃晃手里邸报,语气肯定:“据说耶律大石还在遭受金军追击。你们若真的有意存留契丹血脉,今日就给我勇猛杀敌,多少减轻些他那边的压力!天祚帝已经是伪君!为什么要害怕眼前这个叛徒!”
  见常胜军渐有士气凝结之态,几名金军将官商议几句,命令天祚帝:“你先带兵冲杀一阵!”
  天祚帝虽然年老昏庸,毕竟也精通骑射,也知道“带兵冲杀”是什么意思。这是让他充当肉盾,但凡常胜军有不忍下手之意,后面金军便趁机杀人。
  一张脸白得像雪,颤抖着嘴唇,答道:“这,这……”
  身后弓弦绞紧的响声,“去不去!”
  “去,我去……”
  潘小园远远望着金军阵中动静,心里啐一口。如此一个肥美的人质,金兵怎么会真的随意诛杀?这老头的胆子简直比自己还小。
  但她还没到害怕的时候。传令列队,黑皮裘袖子里抽出泛着热气的邸报,命人传诵:“况且谁说契丹气数尽了!兄弟们远征未归,信息不畅,我从京里刚得到的消息,现在说给你们听:辽军都统大石林牙——耶律大石已聚拢契丹十八部残兵,重打辽国旗号,离开金国国境,眼下正在往西域撤退——这才是真正的契丹勇士!且不说常胜军兵牌眼下归我执掌,就算你们要听从本国皇帝号令,那也该听耶律大石的才是!”
  这个热腾腾的消息宛如一捧微弱火种,灰蒙蒙的风雪中照出一道亮。常胜军兵相顾惊喜:“真的?”
  消息是真的。但潘小园所说的“撤退”,其实也不过是仓皇逃窜而已。平行历史中的耶律大石确实成功遁走西域,建立了延续近百年的西辽政权,击败塞尔柱帝国联军,成为中亚霸主。但现在的耶律大石,想来也不过是几骑老马、数队残兵,雪地里一道狼狈脚印,随时可能葬身于茫茫漠北雪原。
  常胜军虽然已与辽国割裂,但宗族连心,还是齐齐高声呼喝:“正是!”
  于此同时,金军阵中鼓声雷起,天祚帝左右各冲上两个金将,鞭梢一指:“杀!”
  这便是要开打了?她心跳快出喉咙口。自己是不是要像岳飞他们一样……坐镇中军,监督战况?
  然而手下人已经替她决定了。几名将官快速发号施令,末了叫道:“送潘夫人回去!”
  不瞎指挥,全权放手,只听得身后喊声大作,弓弦嗡响,炮火隆隆。她不敢回头看,但听着那一浪接一浪的呐喊声音,似乎并没有后撤的势头。
  声音渐行渐远,耳中渐渐安静。高地上浴血厮杀。十数里外的后方大寨却是一派宁静,不得不让人感叹战争的无常。
  她点点头。士气的扭转非一朝一夕之功。况且金军还是人数占优,今日只是遏制了常胜军的屡败势头,但要反败为胜,依旧是任务艰巨。
  见众人全都征询地看着自己,慢慢脸红起来。自己这个主帅做得完全不够格。偏生周围人把她当救星看。早间若非她及时赶到,冒着生命危险在阵前稳定军心,今日必定又是一次溃败。
  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个天祚帝呢?”
  众人叹气:“让金军又监押回寨了。”
  萧和尚奴补充一句:“不知何时还会再拿出来要挟咱们。”
  事态很明显。早间她所说的什么耶律大石,什么契丹十八部残兵,都是虚无缥缈看不见的愿景。激励得一时士气,但拖得时间久了,难保金军那边不会利用天祚帝出什么新招。
  突然觉得,天祚帝不就相当于平行历史中北狩的宋徽宗、宋钦宗。有这么一个人质押在金国手里,他们过去的臣民——不管如今所侍何主,不管居住何处,就永远不得安宁。
  留守总寨的两三名将官出来迎接。她自己疲累不堪,接过谁递来的一碗热汤,几口灌了,低声说:“我想找地方……睡一会儿……”
  由于天降大雪,寨中泥泞湿滑,冷风四起。好容易找到最温暖干燥的一小间,里头毡毯上却已睡了一个人。
  以为是哪个倦极而偷闲的将官。燕青凑上去叫一声:“大哥受累,这里有女眷……”
  那睡着的翻个身,睁眼一看,怒道:“什么人敢来打扰本王!你们是哪营的!还不快去戒备杀敌!”
  众人面面相觑。都认得这睡觉的是谁。赵构的左手背上露着两圈绷带,这就把自己当重伤员了,别人在打仗拼命,他在后方休息!
  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张清低声喝道:“你睁眼,看看,我们,是谁。”
  没等他说完,赵构已经全认出来了。当街给他下毒的女土匪,还有横行京师、绑架皇亲国戚的“革命军”骨干,吓得一个哆嗦站起来:“你们又要干什么?”
  小屁孩儿被赶出去和将士们一起站岗。潘小园不客气地占了舒适的毡毯。
  睡眼惺忪笑道:“我休息一阵。杨制使……张、张虎‘骑……你俩是伤员,也不必……”
  张清一身披挂,守在帐门口:“伤员,也比你,能打。”
  完全不给面子。她心里咒骂不到半句,便沉沉睡了。等听到身边嘈杂人声,睁眼醒来,已是日上中天。
  十几个将官首脑面带征尘之色,齐来参见:“禀夫人,咱们折了两千余人,可也杀伤了敌军三千。今日起码没败!”
  这是自出征以来头一次没打败仗。因此虽然没能得胜,人人均是面露喜色,生气勃勃的收拾兵甲、运送伤员、准备再战。
  正出神,忽听燕青问道:“武松大哥的军队,算来离此处也就二百余里,要不要……”
  “不成!”慌忙一句先否了,斩钉截铁说:“这次咱们是全国决一死战,各军都有各军的位置,如何能打乱?况且雪天路难行,不能……不能让他们冒这个险。”
  刻意不去猜测武松那边的战况。也许没有常胜军这么糟糕,但定然也不会一帆风顺。万不能给他增加一丝一毫的危险。她孩子生下来还得有爹呢。
  在旁人看来,潘夫人万事自己扛,简直要强得过分。只有她自己知道,坚韧是逆境中最后的一道保护色。为了保护自己,也保护她爱的人,万不能让柔弱成为绊脚石。
  况且,“杨制使,张虎‘骑,小乙哥,萧将军,高将军……还有——喂,康王!……你们都是万里挑一的骁勇好汉,有你们在侧,起码我个人的安危,我是一点也不担忧;全军将士的安危,也不是什么难题。咱们只是暂时中了金军的攻心之策,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一群大男子汉被她连哄带捧的夸奖一遭,谁也不好意思再提求援之事。其实也知道援军遥不可及,她潘夫人一个孕妇,都没有哭着喊着要孩子爹在侧保护,自己这些身怀武功的汉子,更是得用自己的双手杀出血路来。
  修整寨栅,分拨戒备,到了晚间,金军大营的冲天火光隐然在望。
  潘小园思索半夜,让人点起烛火,把燕青叫进帐来。
  “小乙哥,跟你商量件事。”
  “嫂子何必客气,小乙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尽管吩咐便是。”
  语气恭谨柔和,简直让潘小园觉得自己成了皇太后。然而百依百顺后头,话里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哀怨。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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