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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综红楼]彼岸繁花-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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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路?”
  “归荑”林海扬声叫归荑进来,“你去,让二管家将今年收到的年礼册子拿进来。”
  不一会儿,林谦抱着二本厚厚的账册进来。
  “老爷,您要看今年的年礼册子?”
  “嗯。放这吧,你明早来拿。”
  “是。”林谦施礼,退了出去。
  林海拿起一本递给贾琏看,“你看,这个年礼是圣人允许我这个位置收的。我收了盐商的年礼,按朝廷的规矩办事,不纵容了贩私盐的盐枭,也不给这些盐商额外找麻烦。”
  贾琏一页页看着,越看越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止十万啊!”
  “是呀。你姑父一不勒索、二不敲诈,都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可我是御史台的清官、是圣人的能吏、是盐商挑不出不是的好官。这些,琏儿能得出什么结论?”


第147章 林海10(二合一)
  贾琏皱眉; 陷入苦思冥想中。
  林海端着茶盏; 轻轻呷着; 也不出声打扰。只有偶尔爆出的烛花; 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音,打破一室的静谧。
  “姑父,”贾琏满面羞愧; “我想不出来。”贾琏话出口; 人就惭愧地低了头。
  “琏儿; 这为官之道,不是一日能琢磨透的。你姑父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官,现今仍是在摸索中呢。你不必为此感到羞愧。多少人就是没揣摩到正确的官路; 最后丢官弃职,甚至破家灭门; 杀头流放的。贾先生就是被牵扯进贪腐案子丢了官; 年后再上课,你可以问问贾先生的。”
  贾琏听林海这样说,难堪之色减去了八、九分,“姑父; 您开始做官的时候,还没有我现在的年龄大呢,总之,是我太差了。”
  林海一笑; “不及弱冠的探花; 就是同年龄的进士也是凤毛麟角的。当初我虽是殿试后; 就去翰林院做官了,编修也就是去修修史,给翰林院的老大人们打打杂。要不是有你祖父照应着,御前出彩的那些事情,哪里能够轮到我。也没有什么人来得罪我、与我为敌,或者下绊子。那三年过的真是轻松快乐啊。”
  林海原身留下的记忆翻涌上来,使得他清洌而又柔和声音里,充斥了深情的缅怀,眼神也有些空濛了。“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最得意的是年轻时候的功名在手,家业顺遂。那时候,你祖父是当今太上的心腹重臣,你父亲是太子的伴读,你外祖是内阁首辅,你姑母是京城的天之娇女,秀外慧中……”
  贾琏看着喃喃低语的林海,虽年过四旬,容颜仍旧清俊,头发也只用青玉冠,简单地束着,也只着家常的、半旧的青布便袍。岁月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沉淀了他久居高位的权臣魄力,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别样气韵,智珠在握的雍容大气,杀戈决断的从容干练,是自己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哥们,望尘莫及的气质。或许只有他鬓边的丝丝银发,诉说着岁月曾经的沧桑,诉说着他曾怎样地糜耗了心血。不然剃掉颌下的几缕长须,说是和自己年龄相仿也没人不信。
  贾琏虽然读书不如黛玉敏捷,但察言观色还是自幼练出来的功夫。当下也不出声打扰林海,只默默地等林海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从翰林院出来,就去兰台寺做御史,”贾琏看着林海脸上,涌上了层层掩饰不掉的痛苦、伤心。清洌的声音,缓慢、悲戚、字字锥心透骨,“那年你姑母回娘家,去给你祖母贺五十大寿,还没回到家,在路上就莫明其妙地流产了。五个月大的胎儿啊,都看得出是男孩子了。你姑母流产之后就伤心地病倒了,而先母伤心之余,也沉疴病榻。林家数代单传,先母对你姑母那一胎,是视若眼珠一般地呵护、珍视。就在她们都卧病期间,又有一个你姑母陪嫁的通房流产,那丫鬟是你姑母怀孕后安排的。查来查去的,没查到你姑母流产的原因,却查到那通房丫鬟的流产,是你姑母的奶嬷嬷下的手。”
  林海双手遮眼,“林家子嗣单薄,连着流掉两个胎儿的打击,不仅我和你姑母承受不起,就是先母,也被这天灾**直接催了命去。你祖父出面,整治了你姑母的奶嬷嬷一家。又有何用呢?先父强撑到我十五岁中举,就撒手尘寰。先母独自撑着家业,含辛茹苦。好在我科举顺利,正是回报孝敬母亲的时候,却被贾家的奴才算计了。”
  林海哽咽起来,贾琏听了也伤心起来。这,这可让人怎么说呢?姑母的奶嬷嬷怎么就敢算计林家的子嗣?要不是祖父当时是天子心腹近臣,怕是姑母会被休回贾家吧?!
  隔了好一会儿,贾琏听林海开始淡漠着继续说:“不久我就带着你姑母扶棺南下。离京没多久,就听说太上废太子了,你外祖因是太傅,自戕狱中后你外祖一家得返祖籍。等我守孝后返京再回兰台寺,已经物是人非了。”
  “回京后才得知,你哥哥是在你祖父寿宴那天溺水而亡。你母亲和你祖父先后去世,你父亲再也不是当太子伴读的时候,那个名冠京城的意气风发的恩侯了。后来我就离开京城,辗转各地做各分路御史……”
  林海的声音越来越低幽,最后杳然不可闻及。
  香茗已冷,只有室内的那一炉沉水香,还在袅袅升腾,在空中虚幻着、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冷风扑打窗棱,窗纸发出细碎的簌簌声,衬得无边的夜色,越发凄清寒凉。
  “姑父,切莫为旧事伤心伤神了,您总要为表妹保重身体的。”贾琏哑着嗓劝说林海。
  贾琏的话把林海从原身的情绪里拉出来,林海看着贾琏,有瞬间的恍惚。仔细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儿,说过的话,林海晃晃头,高声叫了归荑进来换茶。
  “琏儿,人老了,就爱想些旧事了。”
  “姑父哪里有老啊,若是和我换上一样的衣饰,怕不认识的人,都得说我们是兄弟呢。”
  贾琏的话逗笑了林海。这半年他辛辛苦苦,夜夜苦练不辍,虽然他现在看着仍是瘦削,但等闲三五个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呵呵,人生泰半事无成,可怜鬓边华发生。”
  贾琏觑着林海脸色转好,就大着胆子央求,“姑父,您给我讲讲我外祖家的事儿吧。”
  林海放下茶盏看贾琏。
  贾琏赶忙急急说道:“姑父,我小时候问过奶嬷嬷,可奶嬷嬷不叫我问。我长这么大,也没人和我说过外祖家任何事,也没人提起过我母亲。”
  “你就没问过你父亲?”
  “我父亲日日在东院里,从我记事起,也就年节才能见到,没见他搭理我几回。这几年我大起来,他也只有需要人跑腿的时候,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儿子。祖母说他只会,只会喝酒、抱小老婆。”贾琏羞红了脸,声音低不可闻。
  “你父亲啊,二十年前,谁不知道荣国公府的大公子,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文武双全的恩侯,满京城的青年才俊,无一人能掠去你父亲的半分锋芒。你姑母活着的时候,常说你二叔读书向学心诚,呵呵,照你父亲差着远呢。你外祖呢,曾经也是当朝文官里的第一人,二榜进士出身,官至户部尚书、内阁首辅、太子太傅。所有的皇子,见了你外祖,都要恭恭敬敬地给太傅施礼。人都说天下半数的官员,出自你外祖的门下。就因为你外祖多次做春闱的考官、主考官,才使得你大舅不能如我一般,早早中了进士。但你的舅舅们,也都是惊才绝艳的一时风流人物。你姑母十里红妆嫁到林家时候,虽万人空巷,听说仍是不及你父亲娶你母亲时候的风光。你父母的婚事,是太上赐的婚,光宫里的赏赐添妆,听说就几十台。”
  贾琏半张着嘴,呆呆地听林海说起自己的外祖家、说起自己的父亲,看着林海脸上流露的赞叹、钦佩,怎么也难把林海所说的人,同自己那眼神浑浊、对着自己只会呵斥、喊打喊杀、多数是醉意熏熏的大老爷联系起来。
  林海看着贾琏那呆样,轻轻一笑,“琏儿不回去过年,可有写信给你父亲?”
  “没。我回不回去,父亲也不会在意的。我给祖母写了信。其实祖母也不是在意我的。珠大哥哥活着的时候,祖母常常说,珠大哥哥聪明,读书好,以后贾家就靠珠大哥哥再光耀门楣了。后来元大姐姐进宫了,祖母又说元大姐姐生的时辰好,会如何、如何的。这几年,从太太生了宝玉,祖母是日日把宝玉搂着抱着,又说宝玉是衔玉而生,定是有大造化的。都说三岁看老,现在有七岁了,还是一个只知道吃丫鬟嘴上胭脂的小色鬼,倒当成什么心肝宝贝了。那家里,就是我死在外面了,或许也只有凤姐会撒几滴泪,不过比起老太太、太太给她的体面,终究也不算什么。”
  “琏儿,尽说些傻话,你父亲怎么会不在意你呢。你父亲远了你,必是有什么苦衷。若我回京城,会找机会替你好好问问你父亲,到底是为什么。但是,琏儿,百行孝为先。你该写信给你父亲的。”
  “是,姑父,您说的是。一会儿回去了,我就写。”贾琏见林海说的严肃,闷闷地应了。
  “好啦,别觉得委屈,好好和你父亲说说你在江南的情况。以后遇到事情,也多问问你父亲的意见。你当太子伴读是吃干饭的?还是你那做首辅的外祖,会为你母亲选个无用的废物?!赶紧把信写了,明早拿过来,从我这里一起发,你父亲或许能在年前收到呢。过几日,御史衙门有年末尾牙宴,你和我一起去了。”
  “是。姑父。”贾琏长这么大,只在林海这里得到如父辈一样的教导、关怀,也知道林海是为自己好,处处提携自己,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应是。
  “今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早记得起来练功夫。”
  “是。”贾琏行礼过后离去了。
  林海在屋里呆坐,恍惚间觉得原身的意识好像还在,这身体的有些事,不是他能够完全控制的,比如说:才对贾琏说的话,部分就不是他想说的。比如对黛玉的疼惜,自己虽喜欢黛玉,但对黛玉的用心程度,常常是不由自主的。再比如对归荑,就不想送去家庙,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想搂了人上床。但是对于被送来的夭夭,虽知道是原身最宠爱的姬妾,送走的时候却没有半分的不舍。
  林海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直到归荑轻声唤他:“老爷,老爷,夜深了,该去歇息了。”才把他的意识拉回来。
  林海起身随归荑回房,林海看着伺候自己洗漱的归荑,十指纤纤,吐气如兰。低垂在自己眼前的粉颈,肌肤细腻,绿鬓如云,松松挽就的堕马髻,斜插了三两支朴实无华的、镶嵌了玳瑁的银钗,耳上也是镶嵌了玳瑁的耳坠子,在腮边轻轻晃着,更衬得肌肤如雪。
  林海闭闭眼,回避归荑身上带过来的视觉、嗅觉刺激。他觉得身体内的**又叫嚣起来,隐隐有压抑不住的冲动。唉,唉,连叹了几口气,虽说接受了自己成为男人,可真像男人那般滚床单,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心理关待过。
  简单盥洗后,林海打发了归荑出去,自己上床继续打坐。丝丝缕缕的内力,早已在林海的体内汇成小溪,轻快地循经流动,片刻的功夫,林海迅速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隔了几日,是两淮盐道衙门尾牙宴的日子。贾敏已经去世了大半年多了,林海再不好如中秋一般,用丧妻的借口推诿,就戴了羊脂玉冠,换了绛紫色绣着祥云团花的刻丝圆领直缀礼服,腰间束了同色的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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