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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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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沧鸣琢磨着这个提议,对严玉诚的狡诈认识更深,但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还是霁涯,他甚至担心若是霁涯恢复记忆,会不会为陷害玉霄派后悔。
  他对玉霄派毫无留恋,嘉鸿真人和门中那些欺侮他的弟子先生足以消耗掉他对玉霄所有感情,前世他因林妍儿对霁霞君心存怨恨,嘉鸿真人见风使舵,丝毫不顾同门情谊轻而易举就投降归顺于他,假借大义之名追捕霁霞君。
  但霁霞君哪怕对他多有刁难,对其他门人却是严格而不失公允,最没资格批判霁霞君的就是嘉鸿真人。
  若是严玉诚能杀嘉鸿真人,他乐见这出狗咬狗。
  “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蔺沧鸣语气微凉地警醒霁涯,“严玉诚用来嫁祸玉霄的不是某件物品,也不是可以任意牺牲的下属,而是他的生身父亲,就算那些号称茫茫修真途亲缘无用的修者,也做不出手刃父母这般残忍无道的恶事。”
  “你觉得严玉诚有诈?”霁涯思索了一会儿,他自幼无父无母,也从未亲近什么人,每次想到亲情的概念都觉得空洞,好像在更久远的时间里他都是孤身一人,无法体会血脉中镌刻的深厚感情。
  “除非他能说服我,在他眼中亲爹和权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蔺沧鸣冷声道,“我不想让幽冥阁反被他利用,再唱一出南疆暗中操纵的戏拨弄修真境的风向。”
  “好,是否配合严玉诚,明夜再决定吧。”霁涯抻过薄被,为这个正经话题画上句号,用一个盖被的动作提醒蔺沧鸣该下去了。
  蔺沧鸣就势把一双修长的腿也挪到软塌边上,占了软塌三分之一的宽度,一只手撑着额角偏头看见霁涯。
  霁涯此时只恨自己太过敏锐,分得出面具后的眼睛是睁是闭,他刚想说要么主上下去要么我撤,蔺沧鸣就伸手抽出晚雨铳,往中间一放。
  威胁的意义不言自明,霁涯内心煎熬不已,憋屈地翻身面壁,他想伸手把蔺沧鸣压在身下的散发拽开,也想把他仍捂得结实的领口松开,睡觉嘛,穿那么多干什么。
  他沉叹一声把手拢进袖子里,默认了一个失眠夜。
  蔺沧鸣轻抚火铳上晚雨二字,他盯着霁涯露出的一截肩颈,然后把被子给他盖严了。
  如果他们在霁霞君还不是他的师尊时就见过……他们那时又是什么关系,萍水相逢,还是忘年之交?
  这一晚说是休息,两人谁都没彻底睡着,蔺沧鸣后半夜干脆运转心法开始修炼,霁涯暗中寻思他是不是也要努力一下,后来又觉得孤男寡男深夜不睡排排打坐画面有点不争气,只好继续闭目胡思乱想,撑到天亮赶紧出去洗脸。
  按照估算今夜便能深入暮灵山腹地,严玉诚神清气爽地舞了个剑花,霁涯跟他打招呼,他在收到蔺沧鸣冷冽的瞪视前赶紧后退,十分识时务地躲到树后。
  严玉诚不知道蔺沧鸣的敌意来自何方,对于霁涯能不能让蔺沧鸣同意配合心存疑虑,照例追了一天蔺沧鸣的鸦群之后,众人寻了地点搭起营帐篝火。
  霁涯在严玉诚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中把他拽到篝火前,伸手示意端坐的蔺沧鸣,为他介绍了一下计划目前的进度,然后催促道:“来,严少爷,现在就差你表个决心。”
  他说完就坐到蔺沧鸣旁边,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模样,让严玉诚有种被坑的忐忑。
  “在下能否一问,少主为何对在下敌意颇深?”严玉诚沉思半晌,拱手问道。
  “不顺眼而已,需要理由吗?”蔺沧鸣不客气地反问。
  严玉诚表情一僵,旁边霁涯冲他挤眉弄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蔺沧鸣已经尽量客观了,前世他在霁霞君身亡后曾去质问严玉诚为何没看好人,但却窥见严玉诚卑微地跪在出关不久的严氏家主座前,对家主说蔺沧鸣只是严氏的工具,有了他严氏便能对付徐家,对付玉霄。
  严玉诚从未如嘴上那般待他如亲弟,他的复仇不知染上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他离开之前严玉诚那句“等时机到了,自然让他为父亲所用”,如今也可以理解了。
  他的耳目是严家的耳目,他的敌人是严家的敌人,等他无用了,家主还打算用他炼药。
  “继续,严少爷能令阁主放你回去,不知我是否有幸见识你的舌灿莲花。”
  蔺沧鸣往火里扔了一断树枝,激起几簇火星,想起前世眼中多了些幽暗不明的恨意,霁涯碰了碰他的胳膊,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块山藤瓜。
  严玉诚看见霁涯夸张地做了个口型,他盘算一番明白过来,无论何时都保持的和煦笑意渐渐熄灭,变得暗藏恨怒,温润的眉眼仿佛淤埋了无尽的郁愤,在火光下阴鸷森然。
  霁涯和蔺沧鸣皆是一愣,霁涯暗说这演技好啊,连忙端起了瓜。
  严玉诚抬手扯开自己的腰带领子,蔺沧鸣按住面具,霁涯又是一惊,吓得瓜的都掉了,抓起蔺沧鸣的斗篷挡眼喊道:“你说就说怎么还耍流氓呢!”
  严玉诚:“……”
  严玉诚悲愤地吼道:“闭嘴!”
  蔺沧鸣抢回自己的斗篷,看见严玉诚转过身去露出一片伤痕累累的脊背,鞭伤刀伤烫伤,无数新旧疤痕交错叠加,像丑恶的蠕虫爬满身躯。
  “我不是严建章的亲生儿子。”严玉诚咬牙压抑着平静的语气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这几天小天使们的祝福,大家都好可爱!我这两天就有时间补万更啦,抱抱小天使们(づ ̄3 ̄)づ╭


第35章 真相01
  木柴燃出断断续续的噼啪声;霁涯闻言在篝火边烤了烤手;瞬间完成了十个狗血剧情的脑补;片刻后猜测道:“呃;所以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只有血还有一点温度?”
  蔺沧鸣眉峰微颤,用眼神让霁涯闭嘴。
  “我并非被仇恨冲昏头脑一心报复。”严玉诚仔细拢好衣裳;垂着眼帘放轻语气;却仍带着满满的嘲讽;“众人都以为严建章一家父慈子孝,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个修炼不得寸进便困陷心魔的懦弱之辈;他收养我;只是为了宣泄他终将一死的焦虑,却每每还要以恩情束缚于我,要我心甘情愿为他当牛做马。”
  “他虐待你;你为何不走?”霁涯皱眉不解道,“即便是养育之恩,也可以其他方式偿还。”
  “你以为一个刚会走路就被带回严家的孤儿;需要花多久才能认清现实?”严玉诚冷笑着反问,“他会给你最好的衣食住行,再教你文武礼乐,出口便是殷殷期盼;最后寻一个理由罚你,一开始只是叫你抄书,你就会反思自己哪里做错;等他要你跪下拿出鞭子时,你也只会求他原谅你,满心自愧无法达到他的期望,哪怕你事事尽力毫无错处。”
  霁涯动了动嘴角,语中也带上愤慨:“你姐不知情吗?我在修真境也听说过,严氏家主的长女处事圆融进退有度,心性良善温和。”
  严玉诚闭了下眼,掩去一丝复杂的波澜,摇头道:“我幼时仰慕她的风采,只以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便愈发用功学习,何曾在她面前告过状,我越进步,严建章便越是嫉恨我,十四岁时我差点死在他手中……我从密室地牢逃出来,在后院遇见刚回家的长姐,她惊惶地问我怎么受的伤,又连忙找父亲救我,我想告诉她真相,但她那般信任她父亲,我根本无法开口。”
  “你喜欢她,不想让她失望?”霁涯托着下巴露出几分八卦,又拽了拽蔺沧鸣,转头发现蔺沧鸣抚着火铳柄不知在深思什么。
  严玉诚没料到霁涯这么直接,一刹那有点尴尬,又习惯性地摆出笑容否认道:“姐弟之情罢了,至少长姐是真心待我,没必要为了严建章而深受打击,严建章已经力不从心,故意装作我也有和长姐竞争家主之位的机会,但我看得出他只是利用我为长姐铺路,他若要死不会留我性命,更别提纵容我对长姐有何想法。”
  “若是计划被她识破,你会杀她吗?”霁涯好奇地笑道,他还真想知道严玉诚的底线在哪。
  “当然。”严玉诚抬手摸了下衣领面不改色地说,“像我这种人,再说舍不得也太矫情。”
  “主上,听这么久了,有什么想法啊。”霁涯拿胳膊肘碰碰蔺沧鸣,让他也发表点看法。
  蔺沧鸣按着火铳上的刻字,想起他前世在殿前挨的那五十鞭,皮肉之苦并非不能忍受,但挥鞭的人是霁霞君,却让他觉得格外委屈。
  他隔着火光下扭曲的空气问严玉诚:“若严氏家主收养你是恩,虐待你是仇,你认为这份恩仇该如何偿?”
  严玉诚不假思索答道:“我会让严氏发展壮大,便是还恩,杀严建章,便是报仇,恩仇皆在我心,无需管他人如何评断。”
  霁涯没什么深刻的仇家恩人,专心致志地啃他的瓜,虽然严玉诚这话不一定能引起别人的三观共鸣,但他瞥着蔺沧鸣倒是有些赞同。
  “好,等到了杉河镇,我不会随便动作,但你若是失手,就别怪幽冥阁不留后患了。”蔺沧鸣起身警告了一句,算是答应严玉诚嫁祸玉霄派的提议。
  “严少爷,我家主上通情达理此计必成。”霁涯朝严玉诚抱了下拳,随口安慰道,“人的过去不能代表什么,阴霾总会消散,恶人能糟蹋身体,却糟蹋不了灵魂……”
  严玉诚:“……”
  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蔺沧鸣回手拽住给人添堵的霁涯后领子拖回帐篷,留下脸色发黑的严玉诚坐在火边平心静气。
  霁涯自己拆着臂上绷带,他的伤表面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活动了一下五指,对蔺沧鸣招手道:“阿翎姑娘的药果然管用,等到杉河镇想必就能痊愈了。”
  “好的这么快,下次继续受伤吧。”蔺沧鸣冷哼道。
  霁涯捋捋头发赔笑:“不敢不敢,我这条老命可是主上的,不敢随便玩。”
  “你的话我究竟能信几句。”蔺沧鸣语气一沉,扣住霁涯的手腕压在矮桌上,逼他不得不坐下,把药膏往桌上一扔,“我现在怀疑嫁祸玉霄到底是严玉诚提出的,还是你怂恿的。”
  “主上这说的什么话,超出幽冥阁职责的工作我没必要参与。”霁涯当然不肯承认,“如果我有谋划,肯定先和主上商量。”
  蔺沧鸣盯着霁涯的双眼,晶石灯下漆黑的眸子映着光点,越是逼视,反而越叫人沉沦,像陷入无边迷雾,看不清霁涯真正的想法。
  他忽然感到挫败,严玉诚看透了严建章的残忍私心,而他从未看透霁霞君,连霁涯也掌控不了。
  “主上?不帮忙了吗?”霁涯扒拉着药盒小声问道,蔺沧鸣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身背靠桌沿拿出琴来,烦乱地拨弄起弦。
  蔺沧鸣不理会他,霁涯只好自己擦药,挽着袖子挥了挥胳膊,冰凉的药膏带走体温,他把药盒推到蔺沧鸣身边,又问道:“那我先睡啦?”
  回应他的是一声悠远绵长的弦音,霁涯心里莫名发堵,好像蔺沧鸣的沉默比封住他自己的嘴还难受。
  霁涯关了灯仰面躺在榻上,也不知蔺沧鸣是不是有意,偏生弹起激昂的曲子来,如刀剑击石山呼海啸的铮鸣混杂内力,琴音荡开,连账外篝火都被搅得忽明忽灭。
  三首未曾听过的琴曲过后,霁涯顶着一头抓乱的散发坐起来,怨念地求道:“别弹了,三更半夜真的很扰民,有什么不满求您直接说吧。”
  “我不值得你信任吗?”蔺沧鸣挑弦的食指一顿,装作不经意地问。
  霁涯一愣,刚想说话,蔺沧鸣又道:“阿谀奉承就不必了。”
  他望着手中的琴,又回想起霁霞君坐在古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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