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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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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幼辰傻了眼,愣愣瞧了他爹半晌:“父亲的意思是——父亲同意了!?”
  “不然呢?!”甘长青抬头瞧了瞧天上月亮挂得高高的,分明映得院子里亮得很,哪里就黑了,啧了一声,“荣家这回做了这么多事,就赔他们家一个你,实在是说不过去,明日里招王家那小子过来,好好置办下聘礼。”
  这话如何就这么怪呢?甘幼辰品了品,却终究是注意力只落到了那聘礼二字上,心里顿时就雀跃起来,只是多年的修养叫他仍是沉稳:“是,父亲。”
  甘长青摇摇头:“哎……这事还是不得能怪我,怪还是怪那辛家小子,哪里有聘礼放和离书的,你说是不是?”
  “父亲大人说是,就是!”
  甘幼宁在前头踢踢踏踏了一路的石子,那后头人便就走走停停也跟了一路,地上投下两个长长的影子,拉近又分开,分开又凑近。
  司九楠手里执着那根赤玉簪子,梅花瓣虽是打磨得莹润,只掐进手掌心仍是有些硌手。
  他不敢松开,一如那一年捏着那枝红梅一般,小心翼翼,又亦步亦趋。
  甘幼宁走了许久,根本没有进静苑,反倒是像要把整个司府都转上个十圈一般,丝毫不带停歇的。
  那身后人没有放弃,似是打算要跟到天荒地老。
  终于,她火气都冲了头,猛地转过身来:“司九楠你再跟着我!我就……”白皙的手指点过去,却是立时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九楠别过脸,须臾便又转回去看着她笑:“我来给你送簪子。”
  甘幼宁眨巴了下眼睛,唯恐自己是出现了幻觉。那人比她高上许多,此番伸出手来,赤红的簪子便就躺在他手上,正是她此前想着破釜沉舟前交给荣成锦的,他亲手刻的梅簪。
  她复又看向他的眼,方才,分明那里头还盈了一滴晶莹,只一瞬便就不见,他看着她,笑得极浅,却很是固执。
  她有些拔不动脚去,就这么怔在了那里,簪子赤红,分明寒凉夜,却竟是似火微燃。
  甘幼宁咬了唇,一步一步走回去,站定在那人面前。男人目光随着她移近,最后低头落定在她的眼中。
  “司九楠。”
  “嗯。”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真的气得要死了。”
  “……”男人点头,又摇头,“对不起。”
  甘幼宁也别过头去,这一次,原先一肚子的火气,陡然就熄灭了,眼神落到不远处的一枝新蕊上,却不知说些什么。
  发间微微一动,甘幼宁回过神,抬眼正对上男人的微抬的下颌。
  司九楠将那簪子小心替她簪好,复又收了手,瞧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重又看住他,那眼中闪烁着光点,叫他移不开眼。
  下意识地,他动了动唇:“你能原谅我吗?”
  “能。”
  这回答太快,司九楠险些怀疑她可是说真的,直到腰间一紧,怀里人将他牢牢抱住,有声音闷闷打胸腔处传来:“我刚才想过了,那和离书不该是夫君写的。”
  “嗯?”
  甘幼宁贴近他的心跳,一字一顿道:“我的夫君他叫辛九楠,辛九楠他才是我真正的夫君,他司九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我写和离书!”
  “……”男人愣住了,下一刻,便就将她搂住,笑道,“对,夫人说得对。”
  “但是辛九楠!”甘幼宁翘起脑袋,“你得给我重新写一份!”
  “重新……写什么?”
  “就写辛九楠与甘幼宁,恩爱两不移!我不管,有多长你写多长,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
  “就叫相守书吧!”甘幼宁点了点头,“对,相守书,有情长相守,此生莫相负!”
  这提了一路的心,终是落了下来,酸痛又幸福,男人将她重又抱紧了:“好,就叫相守书。”


第92章 尾声
  第二日清晨; 金光洒进院中的时候; 有一朵初蕊微微招摇,甘幼宁这些日子竟是改掉了睡懒觉的习惯,大早就睁了眼。
  手指还被身侧人握在手里,许是握得久了些; 竟似是黏上了一般; 她仔细费了些力气才抽将出来,看他熟睡的脸。
  这世间事情; 总归是无法完全预测; 很多时候; 计划着的; 总也抵不了现实的纷争; 无端就叫人淡漠下去; 觉得一切也不过尔尔。
  “夫人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已经转脸过来瞧她; 面上含了笑。
  甘幼宁也没有撤去眼神; 依旧是瞧着他:“没什么,就是觉得司九楠叫久了; 如今唤你辛九楠; 倒是不习惯了。”
  “名字而已; 不重要。”
  “重要的。”甘幼宁撇嘴; “给我写休书的人,我才不要跟他在一块!”
  “……夫人不是说好了这事儿揭过不提了?”
  “哼。”甘幼宁昂了脑袋,“所以从今天起; 你就叫辛九楠,你去给他们说,谁叫错了我就跟谁没完!”
  司……哦不,辛九楠点头:“除了夫人,倒是没有谁会直唤我名字。”
  “我吩咐了你去交代就是!哪里这么多话来!”
  “好。”
  甘幼宁这才稍微满意了些,又缩了脖子回被子,兀自瞧着床幔不说话了,辛九楠等了一刻,耳畔竟是没了她的叽叽喳喳,寂寞得狠。
  “夫人又在想什么?”
  本以为她不会明说,不想边上人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认真道:“我在想,如果不是此番变数,怕是这次打北疆回来,你我不会这般相处。”
  “夫人何意?”
  甘幼宁转过头:“我原是想着,有些话,夫君不告诉我,也不叫旁人告诉我,定是不想我难受,可我终究还是会晓得的。辛九楠,你是不是早便就知晓,我难为人母?”
  “……”
  噙在嘴角的笑意,立时便就隐去,男人仓促也转了头去,下意识就要去抓她的手。
  不想还未及动作,便就被一把按住。甘幼宁伸长了手臂将他欲动的胳膊压住,似是要将他圈住一般:“你别怕,我不走,知道了也不会走的。”
  “你……”
  甘幼宁嗯了一声:“我上辈子大概是说过什么糊涂话,不过那也定是说的别人。如今我才知晓,那姜家姐姐在岑家那般受气,还甘心待着,连和离都不提,应是当真爱那姓岑的爱到不想放手吧。”
  说着便就叹了口气:“我原是觉得姜姐姐太傻了,他岑家就为了个孩子,能那般羞她辱她,最后休了她,我若是她,定是不如直接去做了姑子,落得青灯古佛常伴,也算是聊以此生,免得糟心。”
  “可如今,倒是没了这般说话的立场来。”
  辛九楠心里头堵得慌:“我不要孩子。”
  “我知道。”甘幼宁笑起来,轻轻伸手拍了拍他,似是安慰,“所以嘛,人家夫妻个个都有孩子,这事太俗了,咱们不要也罢,是不是?”
  “是!”管她说的是什么道理,反正,一定是对的。
  于是早起的第一件事情,辛九楠便就是磨了墨开始写相守书,写得很是诚恳,甘幼宁就捧着脸端了凳子坐在一边瞧,瞧得很是有兴致。
  王贺之一进门就瞧见这琴瑟和鸣的画面,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前脚刚跨进院子,后脚就要往外头去。
  “表少爷这是去哪里?”司棋狐疑上前去,“九爷跟夫人就在里头呀。”
  “是呀!谁说不是呢!”王贺之唬了一声,想骂人。
  奈何里头传了声来,辛九楠已然站了起来:“表兄来了?”
  无法,王贺之只得重又折回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哎,好巧。”
  “……”甘幼宁觉得仿佛是碰见个傻子。
  好在辛九楠没有在意,只吩咐了司棋端茶来,这便就请了座与他:“表兄来得正好,这些时日京中全凭表兄打点,若无表兄,当无九楠如是。”
  “一家人,哪里需得这般客气?”王贺之便就扬了袍子坐下,左右瞧了瞧两个人,“不过我瞧着弟妹是有些受苦了,消瘦了许多来,你可莫要叫弟妹再担心。”
  “自然。”辛九楠执了甘幼宁的手,应得很是真诚。
  “啊……”王贺之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没事找事呢么,人家好着呢,需得他废个什么话,还叫人小手都牵起来了,失策失策。
  甘幼宁自是不晓得他想些什么,笑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表兄多操心了,听司棋说,这府里头全数换了一遍丫头小厮,也是表兄的主意。”
  “还不是你夫君叫我盯着些那秦管家么……哎,这事儿赖我,我原是没想到他会是太……前太子的人么不是。不过现下好了,我保证,现在这府里头清清白白的。”
  “自然是清白的!”甘幼宁瞪了他一眼,打司棋手里接了茶水,头一次亲自端给他。
  王贺之受宠若惊,赶忙就接了来,又见自家表弟的眼神还落在人家身上,不觉就咳嗽了一声:“那个……其实今日我过来吧,一是瞧瞧你们可都还好,二来呢……弟妹,不知令尊大人可在府上?”
  “我爹?”甘幼宁点头,“在的,不过早间已经与兄长一起去早朝,这是这么久官家头一回上朝,公公来传令召得急,天不亮就进宫了。怎么?你找爹爹有事?”
  “那是不巧。”王贺之摆摆手,“倒不是我有事,是令尊大人手下的人来寻的我呀,说是要置办些东西,我这一想吧,那不得是甘家公子的事儿?”
  “我兄长?”甘幼宁愣了愣,便就看向边上的男人,“我怎么忘了这个事!兄长是该与荣姐姐操办大事了!”
  只三人还未得开心,就听得外头声响,听来很是不遂。片刻,就见司棋奔了进来:“爷。”
  “说。”
  “官家——薨了。”
  “……”
  皇宫内外,全数戒严,这是半月来,朝臣第二次齐齐禁于宫墙之内。第一次,是萧氏祸乱,第二次,却是国丧。
  众臣皆是跪在殿前,有公公一一上前替他们系上白色腰带,为首跪着的,正是这几日未见的楚见琛,此番他端跪御前,一身缟素,只目光沉沉往那殿内,全无神采。
  楚见恪与五殿下楚见宇分跪其后,连日来这宫中的变数,斗转千变,最后,倒像是什么都不曾留下一般。
  有嫔妃的哭声传来,断断续续,楚见琛虚虚抬起眼去,只瞧了那边一眼,便就又垂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
  楚见宇心中酸苦,自打被母妃从睡荷殿请离回府禁足,他便就未有进过宫来,再进却只闻母妃离,父皇崩,本就身子不好的人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正欲倒下之际,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钳住。
  冷硬的声音自身畔传来,楚见恪扶住他:“你本就身子不好,一会等宣了诏旨,你便就歇息下吧,父皇不会怪你。”
  “可是皇兄……”楚见宇瞧了他一眼,险些落了泪去。
  楚见恪少有与这亲弟相处,更遑论已分别多时,此番瞧他,也只是一瞬,便就别开眼去:“你还有我。”
  这声音入了前人的耳中,楚见琛终是缓缓抬起头来:“公公。”
  “平王殿下。”
  “宣旨吧。”
  “是。”
  合历五十三年冬末,皇陵又添新土,二十七日后,平王继位,改国号为兴,大赦天下。


第93章 终章(回家)
  这一年的春雨; 来得稍显晚了些; 御花园里花色已经繁盛起来的时候,才将将落了新珠。
  殿前立了公公,正蔼笑着瞧着远远走上来的人,上前迎道:“辛大人。”
  “不敢。”辛九楠收了手中雨伞; 看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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