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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华医-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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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依俯趴在床上,一颗芳心在汹涌地翻江倒海过之后于平静下来之时品味到一丝如沐浴在和煦春光之中的温暖,温暖中略带一抹怅然,怅然中又混杂着一丝舒坦,沉默了良久。她故作凶恶地警告:“墨大人,若是我第一胎生了女娃娃你却嫌弃我,我和你没完!”
  “你放心。就算你生只蟑螂我也会接着。”
  阿依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笑得肚子都痛了:“人和人怎么可能生出蟑螂来,除非……我是人,墨大人你是蟑螂么?”
  “我说的是老鼠,老鼠,我是人你是老鼠!”
  “我是老鼠你是人,人娶了老鼠,墨大人你品味真奇特!”阿依咯咯笑着道。
  “你管我!”墨砚眼白一翻。没好气地说。
  阿依却笑得更欢。
  墨砚望着她俯趴在床上笑得俏脸泛红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哧地一个短笑,眸光落在她光滑白皙的肩膀上。忽然俯下头去,在那圆润的肩头上咬下两排不深不浅的齿痕。
  阿依也不嫌疼痛,安安静静地俯趴在床上,唇角含笑。
  窗下的红烛爆了两个灯花,宁静的冬夜,却温暖怡人。
  两日后,公孙丞相因病于睡梦中过世,享年八十岁,大齐国从此失去了一位权倾朝野的重臣,公孙家失去了一位能守护他们荣华富贵的支柱,开心的是皇帝,悲伤的是公孙党,景凛一面哀悼着公孙允的离世一面大肆清理公孙党,一面辍朝三日以表悲痛一面在公孙允头七的当天以太过悲伤想去散心为由带领朝中的大半重臣前往郊外打猎。
  阿依是不知道这大冬天的围场到底有没有猎物,反正朝中大半重臣都去了,那剩下的小半重臣也不敢去参加公孙允的头七,于是生前权倾天下的公孙允头七那一天却相当地冷清。
  阿依没有去参加公孙府的任何祭奠活动,第一是不愿意去也不熟,第二是她又没对公孙允的病做出什么贡献,去了也只会给人家心里添堵。倒是公孙柔自从公孙允病重就一直没回护国侯府,听说公孙老夫人病了她要侍疾,不过阿依却觉得她似乎不太愿意回来,也不知道她日后还会不会回来,公孙柔不在没人替她出去交际也没人替她准备送去各府的新年礼单让她觉得很困扰。
  公孙允头七的那一天帝都的权贵都跟着皇上去狩猎了,整个帝都似乎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中午时秦无忧来了,表情怪怪的,阿依试探性地问了她两次,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东拉西扯地闲话,闲话时却又有些心不在焉,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阿依坐不住了,刚深问了一句,秦无忧却突然站起来急匆匆地告辞了。
  阿依送人出去时一头雾水,回房之后绿芽蹭进来,神秘兮兮地道:“奶奶,大姑娘家里出了件事。”
  “什么事?”阿依眉头一皱,问。
  “刚刚薄荷对奴婢说、说,”绿芽亦皱了皱眉带着气愤道,“公孙府的那个姨奶奶前些日子被查出有孕了,口口声声说孩子是大姑爷的,公孙大太太已经做主要把那个女人纳为姨娘,又对大姑娘说了一堆好话,说若生了儿子就把孩子交给大姑娘抚养之类的,薄荷说大姑娘说公孙大太太之所以好言好语地哄着全是因为公孙丞相病故又看在奶奶面上的缘故……”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阿依脸刷地变了色。怒不可遏,冷声道,顿了顿。嗤笑一声,“有孕?上一次我揍她的时候她怎么没说她有孕。这才过了多久……说起来我上次那么揍她她竟然还有了身孕,真的假的?”
  “瑞和堂的大夫确诊过了。”
  “公孙霖的?”这消息太突然,让阿依觉得有点可笑又十分无语,一腔怒意在胸腔内波涛汹涌,竟不知该说什么,她生硬地问。
  “那个女人说是大姑爷的!”绿芽同样冒着火回答。
  阿依怒火中烧,双手叉腰,茶壶似的在原地站了良久。忽然重重坐下来,黑沉着一张脸,蹙眉轻骂了句“贱人,全是贱人!”
  沉吟了半晌,她对绿芽道:
  “明日让叶妈妈去公孙府给大姑娘请安,把给大姑娘的那套房契地契送给她,告诉她若是想析产分居还是和离,尽管打发人过来告诉我一声,我去接她,或是什么时候想打断公孙霖的腿让他永远卧病在床也尽管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不管她想做什么,尽管开口,什么都不用顾虑。”
  “三嫂。好可怕!”程娇从隔扇后面探进来一张脸,打着寒噤说,“多亏要纳妾的是公孙霖不是三哥,若是三哥的腿断掉或者永远卧病在床……”她想象着那个画面,双手捧脸,心痛地道,“三哥,小娇一定会时常来看你的!”
  “放心,若是你三哥。三嫂是不会让他腿断掉或永久卧床的。”阿依早知道她进来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
  程娇一愣。嘻嘻笑说:“三嫂果然还是喜欢三哥的所以舍不得……”
  “若是腿断掉或者永久卧床伺候的人到头来还是我,与其那样。不如做寡妇更安详。”
  程娇面皮狠狠一抽,在她的似笑非笑里感觉到一丝惊悚,三嫂好可怕!
  “小娇,我对你说过许多次吧,墨云居有门有丫鬟,进门之前经过通报才是好姑娘。”阿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柔声说。
  程娇脊背发寒,浑身发毛,挠着头讪笑道:
  “我在边关随便惯了,又忘记了,三嫂对不住啊,我是来给三嫂送信的,我刚刚在大门,御医院的兰副院长说要面见三嫂。”她抓起一旁的水果一面啃一面说。
  “兰副院长?兰陵秋?”
  “就是全身黑蒙着脸的那个,他说他占卜出了凶兆想要与三嫂共同研究……三嫂,你还会占卜?好了不起!”
  阿依皱了皱眉,吩咐绿芽道:“去让他进来。”
  绿芽应了一声。
  程娇坐在软榻上晃荡着双腿咔擦咔擦啃苹果,阿依单手托腮,对于兰陵秋的突然到来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久,一身乌鸦黑的兰陵秋从外面进来,也不问候一声,直接自来熟地坐在阿依对面的椅子上。绿芽的本意是让他坐在堂屋里,没想到进了墨云居他竟不顾阻拦自己进来,还这么不客气地坐下了,这男人究竟是不懂礼貌还是压根就没有礼貌呢?
  阿依看了兰陵秋一眼,吩咐绿芽上茶,而后淡声问:“有事?”
  兰陵秋看了一眼把别人屋子当自己屋子的程娇,于是阿依亦望向程娇,程娇尴尬地张着嘴,本想厚脸皮留下,却实在受不了这两人的眼神,只得拿着半拉苹果尴尬告退。
  室内只剩下阿依和兰陵秋两个人,兰陵秋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册老旧的书籍扔过来,阿依接住,狐疑地望向扉页,竟然是五个熟悉的大字——黄粱医经上。
  心跳微顿,蹙眉望向兰陵秋,兰陵秋用沙哑的嗓音平声道:“作为交换,上册和中册让我看。”
  阿依微蹙眉角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不拿走,只是看看。”兰陵秋亦直勾勾地看着她说。
  阿依盯着他看了半晌,他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她在手中的医书扉页上扫了一眼,站起身去了又回,将下剩的两册扔给他。重新坐下来,问:“你就是来做这个的?”
  “我夜观天象,算出你身边的血光之灾以及你和我会在今天进行人生中第一次密切合作的事。就提早来了。”他翻开书卷,一面认真阅读一面平声补充了句。“和你合作进行开腹术是我近来最想做的事。”
  “开腹术……”阿依呆了一呆,一头雾水,蹙眉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那是本好书,看看吧,对你很有好处。”兰陵秋将下巴往阿依手中的《黄粱医经》上一扬,用不愿意再被打扰的语气说。埋头阅读起来。
  阿依莫名其妙,顿了顿,还是低下头慢慢翻开书页,从头看去,越看越爱看,竟把兰陵秋先前古怪的话忘到脑后,不到两个时辰一部厚书俱已看完,合起来放下,静静地陷入沉思。
  兰陵秋被这轻微的响动惊扰,眼里掠过一抹不甘。他自诩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现在却连这一点微小的技能都败给了她。
  就在这时,绿芽忽然慌慌张张地奔进来。焦声道:“奶奶!”
  阿依一看她的脸色心脏重重一沉,发出咯噔一声巨响,绿芽警惕地扫了兰陵秋一眼,凑到阿依耳畔低声禀报道:“奶奶,钟灿正在外边候着,燕王殿下在围场出了事身受重伤,大量出血,马车已经往回赶,三爷派钟灿先回来通报奶奶。”
  阿依的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停顿片刻。转身匆匆走到门外,果然看见钟灿立在门口脸色很难看。灰黄交织,眉宇间是激烈的不安与慌张。
  “怎么回事?”她走过去,蹙眉问。
  “夫人,”钟灿上前一步,声音罕见地哆嗦,“先前燕王殿下推脱身子不适本想呆在帐子里,可皇上说殿下总不动对身子不好,亲自带着燕王殿下和贤王殿下进了山,主子想跟,皇上却没让,后来就听说燕王殿下进山没多久因为追踪猎物和皇上、贤王殿下走散了,迷在山里。
  皇上急派人去找没找着,主子和侯爷急了,分头去找,结果主子在雁来山深处一个山崖的石台上找到燕王殿下,燕王殿下身负重伤又从山崖上坠落摔在半山腰的石台上,吐了许多血。燕王殿下神智尚清,说自己中了埋伏。之后皇上急召御医,可侯爷和主子都坚持让燕王殿下回来由夫人诊治,皇上答应了,这会儿马车正往府里赶,主子派奴才回来通报夫人一声,让夫人有个准备。”
  阿依全身的血像被抽干了似的,浑身发软,太阳穴怦怦乱跳,心却不会跳了,整个人变得冰凉起来,咬着嘴唇努力镇定,混乱地沉吟了片刻,低声问:“从多高的山崖摔下来?”
  “……大概三四丈高。”
  阿依抿了抿嘴唇,掌心里汗津津地捏了捏,无声息地深吸了口气,勉力定下心神,沉声吩咐绿芽:“立刻准备开腹术的东西,所有的全准备上,一样不许少,之后进去听兰陵秋吩咐,准备他要的。”又冷声唤了句“来人!”
  东西南北立刻现身。
  “看好了兰陵秋。”阿依匆匆撂下一句,一面径直往外走,一面肃声道,“碧洗,去把春葱牵出来,快!冬儿去回太太一声,尽量慢点回!”
  碧洗和冬儿应了一声,撒丫子往外跑。
  钟灿愣了愣,连忙跟上阿依,两人一径出了护国侯府,上马向城外飞驰而去。
  阿依一路纵马,心里却在努力排开混乱。身负重伤怕是在打斗的过程中造成过深的伤口刺破了内脏,再加上从三四丈高的山崖上重重摔落,必造成脏腑破裂导致内出血,偏墨研的体质是一点伤口便会流血不止,这样的体质最怕的便是内出血,这样的体质内出血是致命的,即使开刀……
  她用力摇头,不管能不能救墨研都必须要救,她现在已经无暇去思考刺杀的幕后主使是谁也没有工夫去考虑日后的事情,一定要救活!一定要救活!这是她心里唯一的信念,她开始在脑子里不断地预演关于伤势的各种可能性,再一一寻找解决方法,一时间混乱的大脑除了治疗方案就是治疗方案,她一遍一遍地计划又一遍遍地否定再一遍遍地重新计划。
  一直到快抵达城门时。前方冗长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大量御林军簇拥着一辆华丽得仿佛一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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