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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华医-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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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砚看了自己的茶碗,脸刷地黑了,菩提子、灵香草、茉莉花全部是安神镇定消除疲劳的,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了三天之后才一进门就喝上能够缓解疲劳的茶,泡茶的人还真是有心了!
  半盏茶下肚,秦泊南的身子舒坦了些,放下茶盏,淡声问:“墨大人要与我说何事?”
  墨砚望着他,冷冷一笑:“秦泊南,以前我都没发现,你还真大胆,竟然敢私藏皇上的女人,还把那个女人变成了自己的四姨娘!”
  秦泊南的面部表情僵了一僵,眸光霎时阴沉下来!
  
  ☆、第四百五十章 那一年的女婴
  
  “墨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倒是听不懂了。”秦泊南眼眸阴沉下厉色,淡声问。
  “我已经见过你的那个四姨娘了,皇上正在派人秘密四处寻找她,你不会不知道吧。”墨砚没耐性与他绕圈子,啜饮着杯中的菩提子茶,放了他喜欢的薄荷叶,味道还不错。
  秦泊南沉默不语。
  “听说那个女人先前只是先皇宫中的一个宫女,后来被当今皇上看中,又暗结珠胎,被当时还是亲王的皇上秘密接回亲王府,不料却在诞下凤女之后不久,在皇上出战回鹘之时,那女人被抓住与花匠有染。内宅里女人的事真假未可知,不过那个女人也厉害,居然有本事带着孩子逃出保亲王府,从此不知所踪。”
  “墨大人你听说过的事情还真不少呢。”秦泊南没有去看他,手捧着香茶,淡淡道。
  墨砚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平声说:
  “我对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牵扯并不感兴趣,我只问你,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呢?”
  秦泊南沉默了良久,心绪变得烦乱起来,低垂下去的眼眸里有一瞬间的失神,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响亮的婴孩哭声,指尖似还残留着光滑的襁褓所带来的细腻触感,不忍与懊悔又一次袭上心头,如果那一天早一些抵达的话……
  待重新平理下心绪,觉察到墨砚仍旧没有放弃咄咄逼人的眸光。一阵无奈与烦躁,顿了顿,他轻叹口气。沉声道:“死了。”
  “死了?”墨砚并不意外,因为那个女人从保亲王府带着孩子出逃,以公孙凤的手段,又怎么会让她轻易逃走,听说当时保亲王可是十分宠爱那个女人。
  即使没有被宠幸过的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当年那样处境的保亲王竟然担着风险将那个女人偷出宫,虽然并不理解保亲王为什么会宠信那个女人。只怕那个女人当年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当年我赶到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她也身负重伤。回来的途中差一点死在路上。”
  “尸首呢,你埋在哪里了?”
  “没有尸首,当年那个孩子被行刺的杀手脱手而出甩下山崖,因为当时事态紧急。我也没在那里多做停留。不过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那么小的孩子,下面又全是树全是山石,必死无疑。之后我也曾派人去山下找过尸体,不过那个时候已经离那孩子遇害有三四天了,连襁褓和布料都没找到。”
  “坠下山崖?那就是不一定死了,我上一次坠下山崖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么。”墨砚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悠悠说。
  “那只是一个才出生还不满周岁的女婴,不可能有墨大人那种在整个大齐国都很罕见的轻功。”
  墨砚沉默了良久。沉声追问:
  “那个女婴丧生的地方是在哪里?”
  秦泊南不想回答,停了一停,皱皱眉。回答:“华县,黑松林。”
  “华县?黑松林?”墨砚微怔,对于这个地方并不太熟悉,回忆了良久,突然眼眸骤然缩紧,望向秦泊南。表情有些古怪地询问,“华县。黑松林,可是华州城南面二十里外华县黑松山上的那一片黑松林?”
  “就算你认得那里,我也不想听你详细地再重复一遍。”秦泊南十分不耐地沉声回答,将剩下的半盏茶喝完。
  “那一片黑松林下面的山谷可是叫鬼松谷?”墨砚语气略带一丝急迫地问。
  “我又不住在那里,我哪里会知道。”秦泊南揉着太阳穴,越加疲惫地回答。
  “是十五年前吗?”墨砚沉声问。
  “……若那个孩子长到现在,大概也有十五岁了吧。”秦泊南顿了顿,深深地叹了口气,惋惜自责地说。
  “那孩子身上可有方便辨认的标记?”
  “啊?”秦泊南愣了愣,“不是说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辨认,还是说你想送上去一个假的?”
  “你明知道送上去假的没有用处,又何必有此一问?那孩子身上有什么能够辨认的标记?”
  “这种事情我哪里会知道……”
  “那孩子是你亲手接生的吧。”墨砚打断他,淡声说。
  “……为什么你会连你才五岁时的事也知道得这么清楚?”秦泊南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查出来了,顿了顿,蹙眉淡声道,“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若是非要说相貌上的特征……眼睛特别大,才出生就会看着我对我笑……”
  墨砚并不想听这些事:“胎记、痣、记号之类的,你确定没有?”
  秦泊南眸光一闪,淡声回答:“没有。”
  墨砚静默了片刻,霍地站起身,一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面沉声道:“那个女人,你也该处理了,皇上已经派出许多人,找不到誓不罢休的样子,能留一个活生生的把柄在身边这么多年,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就愚蠢来说。”
  秦泊南没有去看他,墨砚走路时是没有脚步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逐渐远去,直到他已经走远了,秦泊南垂下眼眸,良久,勾唇一笑,笑得自嘲。
  ……
  秦府西北角的暗室。
  秦家是有百年历史的古宅,拥有这样仿佛监牢一般铜墙铁壁的暗室并不奇怪。
  虽然阿依对四姨娘有许多愤怒,囚禁四姨娘也是她下令了,却并没有趁秦泊南不在妄自尊大对四姨娘下狠手。四姨娘只是被囚禁在暗室,暗室周围有许多家丁守卫,失去了自由,吃穿用度却还是和从前一样,因此当秦泊南进入暗室时看到的四姨娘除了面色有些铁青狰狞外,依旧如往常一样光鲜亮丽。
  “爵爷!”四姨娘正坐在铺着自己常用锦褥的硬板床上,听见门响以为是送饭的人,正想发泄心中的怒火,却在回头的瞬间望见熟悉的人,心里一酸,登时泪如雨下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秦泊南的腰,梨花带雨嘤嘤地哭起来。
  开门的下人急忙退出去把门关上。
  ……
  春冉楼灵堂内。
  阿依仍旧一身素服跪在灵柩前守灵,绿芽穿着素衣悄无声息地从外面快步进来,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声道:“姑娘,小兴子过来说爵爷已经去暗室看四姨娘了。另外李妈妈差小丫头来说,宣少爷服了姑娘的药已经退烧了,只是睡梦里还在哭闹,很不安稳,还哭诉说药房那边的人不太爱管素芳院的事,连给宣少爷拿药时都推三阻四的,拿过去的全是碎末子。”
  阿依闻言眉尖微蹙,对她轻声道:
  “你去告诉药房管事一声,四姨娘虽然有错,宣少爷却是个无辜的小孩子,四姨娘作孽,我们却不能跟着她一起做孽,积德行善在自身,一群大人不要为难小孩子,若是宣少爷真有个三长两短,谁的心里又能真的好受。”
  “是。”绿芽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悄声问了句,“姑娘,你说爵爷会处置四姨娘吗,还是会把这件事压下去,毕竟宣少爷还小,再说听说爵爷和四姨娘以前是青梅竹马,当年四姨娘悔婚爵爷还很伤心呢。”
  “那是先生自己的事,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与我们不相干,管好自己的嘴。”阿依皱了皱眉,沉声说。
  她的语气有点严厉,绿芽有些怕怕地应了一声。
  “先生连续赶了三天路才回来,你去看叶妈妈吩咐厨房给先生准备饭食了没有,若是叶妈妈忘了你就交代厨房一声,免得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另外劝叶妈妈去休息吧,今天讣闻已经送出去了,明天会有一大堆人来吊唁,叶妈妈已经一把年纪了,不休息身子撑不住。”
  “是,姑娘也休息一下吧,天都快亮了,姑娘连熬了三天没合眼,姑娘也是个姑娘家,身子要紧。”绿芽十分担心地说。
  “我无妨。你做完了回去打个盹儿,不用再过来了。”
  “可是……”
  “去吧。”阿依打断她,淡声道。
  绿芽拗不过她,只得应了一声,退出灵堂。
  阿依转过头,望向灵堂内的长明灯,静默了半晌,起身在长明灯里又添了一些灯油。
  ……
  四姨娘抱着秦泊南足足哭泣了半刻钟,秦泊南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哭,直到她的声音由呜呜哭泣转为嘤嘤啜泣最后再变成几乎没了声音,他才淡淡地询问:“哭够了么?”
  四姨娘自然没有流许多眼泪,适当的梨花带雨会勾魂撩人,可若是留太多眼泪即使再美的美人儿也只会被人嫌恶,她深谙这个道理,因而半刻钟有一大半时间她只是在干哭。
  秦泊南的身子动了动,四姨娘不敢再纠缠下去,只得顺势松开手。
  虽然是深夜,但暗室内依旧灯烛通明,并没有因为是囚禁就一片漆黑,秦泊南在暗室内的陈设上扫了一眼,那丫头还真是即使给了权利也不会多走一步呢。
  四姨娘从他的背影敏锐地觉察到一丝一闪即逝的柔和,很显然这一丝柔和不是对她,一双微润的杏眸霎时阴沉下来,掠过一抹强烈的嫉妒与不甘。
  秦泊南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前襟,幸好眼泪没有沾在他的衣服上,走到角落里一把玫瑰椅前坐下,淡淡地望着还在用帕子擦拭早已干涸的泪痕的四姨娘,顿了顿,轻声问:“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第四百五一章 秦泊南与殷素娘
  
  “爵爷,婢妾是被冤枉的!”四姨娘几步走上前,软软地跪在他面前,修长白皙恍若玉雕成的柔嫩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哀怨地哭诉起来,“是他们诬陷婢妾,爵爷,你要为婢妾做主,是他们诬陷婢妾!分明是那个丫头失手治死了太太,婢妾当时就说过她一个连孩子都没生过的小丫头哪里会接生,婢妾已经央春姨娘去给二姑娘送信,让二姑娘派个御医来,不想那个丫头一意孤行,不仅医术不精把太太给治死了,还与外人合伙一同将罪过嫁祸给婢妾!
  婢妾不认罪他们就要动私刑,婢妾没法子只得承认了,若是婢妾不假意承认让他们放松警惕,婢妾今日就见不到爵爷了!
  爵爷,我殷家巫医一族爵爷还不知道么,若是殷家有那等阴邪之术,爵爷的祖父又怎么会与婢妾的祖父相交,爵爷的祖父又怎么会让婢妾与爵爷定下婚约,又怎么会把婢妾带到秦府来,养在这府里!爵爷,婢妾可是爵爷的妾室,爵爷宣儿的亲娘,爵爷可千万不能被那个丫头给迷惑蒙骗了!婢妾是被冤枉的,爵爷你要相信婢妾啊!”
  她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用帕子掩面跪在他面前呜呜地哭泣起来。
  秦泊南望着她,淡漠地问:“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对娴姐下那样的狠手,娴姐又没有妨碍你什么对你也一向亲切,小的时候那些女孩子都欺负你。只有她维护你,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四姨娘帕子下的双眸掠过一抹狠戾,因为他提起了她最不愿回忆的从前。那一段她曾经备受欺辱与同情的从前。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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