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华医 >

第19章

华医-第19章

小说: 华医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说护国候是大齐国第一猛将,所以侯府大门外四个守门的家丁大概也是军人出身吧,不然为何会这样高大威猛,凶神恶煞?
  阿依不自觉吞了吞口水,除了秦泊南,她讨厌比自己高的所有人,偏偏除了孩童和矮子,同龄以上大部分人都比她高。
  顿了顿脚,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刚要踏上台阶,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传来,她惊疑地向后望去,果然是刚刚碰见的那辆紫色马车,竟笔直地向护国候府驶来。她心中一紧,料想车内必是贵人,赶紧退到一旁紧挨着石狮子,想等对方先进去自己再解决送药的事。
  马车在大门前停稳,有小厮急忙摆好脚踏,伴随马车轻振,一个未及弱冠,唇红齿白,神色间总有几分轻浮的男子吊儿郎当地下来,一袭玫瑰色金线长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手握一把翠玉折扇,有点放浪不羁,风流倜傥的感觉。
  尽管阿依已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可他双足落地还是一眼发现了她,顿时挤眉弄眼地笑起来:“阿砚,你家门前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只小兔子?”
  兔子?
  阿依霎时脸黑如炭。
  轻佻男话音刚落,马车又是一颤,紧接着一个颀长的人影从上面下来。面如冠玉,紫衣翩然,一头青丝不挽不束,如黑瀑一般顺直地披散下来,姿如青竹,艳似蔷薇。他看见阿依先是一愣,继而抿着朱红的嘴唇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那一刻,阿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直窜至天灵盖,强烈的恐惧感突然从心窝深处迸出,顺着加速流动的血液渗透进四肢百骸,竟让她在入夏之时感受到一片如数九寒冬般的刺骨冰冷。早已不存在的血腥味再一次飘进鼻子里,惊恐将那对大而圆的杏眼浸染得越发漆黑,她头皮发麻地瞪着墨砚,一瞬不瞬,少顷,忽然倒退半步,紧接着刺溜转身,受惊的小耗子般狂奔而逃,那速度简直比发了疯的野马还要快,竟溅起一指宽的尘土。
  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墨砚的意料,等他回过神来,那只小耗子早已逃得不见踪影,他愣了愣,紧接着一腔无明火噌地从两肋窜上来。
  林康愕然地扇了扇尘土,继而嘴角狂抽,望向脸黑如墨的墨砚,惊诧地问:“你对那个小姑娘做过什么?”
  墨砚的心情明显不太好,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
  林康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在一瞬间跌至冰点以下,浑身一抖,忙讪讪地笑。就在这时,忽然发现那姑娘刚才站着的石狮子旁正静静地躺着一只精巧的楠木盒子,他走过去捡起来,好奇地道:“这该不会是刚刚那个小姑娘落下的吧?”
  一语未了,墨砚已经一把将他手里的盒子夺过来。林康也不敢和他抢,无奈地滑动了下喉头,不做声地瞧。墨砚望着手中盒子的盒盖上赫然印有“百仁堂”的字样,想了想,忽然唇角一勾,漾开一抹冷艳却妖娆的笑意。
  林康见状,越发头皮发麻,这厮每次这么笑,必定有人要遭殃。
  百仁堂。
  阿依被芳怜骂了个满头包,憋了一腔郁闷与羞愧,跪坐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向她和秦泊南请罪。
  秦泊南坐在椅子上,依旧笑眯眯的,芳怜却脸色铁青,那十盒药丸可是连熬了四天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完美作品,现在却莫名其妙丢了,她怎能不气。
  “先生,芳怜大姐,是我不好,你们罚我吧,把我的月钱拿去扣吧,实在很抱歉,都是我的错!”阿依也十分郁卒,半路莫名遭遇凶神恶煞男,当时想也没想本能地飞奔逃走,直到跑回百仁堂才发现药丢了,一路找回去没有任何发现,却也没敢再接近侯府。
  “一盒三参玉容丸市值三千两,十盒共三万两,扣你的月钱你打算扣几年,扣一辈子直到你归西?”芳怜抱胸,没好气地说。
  阿依张口结舌,小脸刷地绿了。
  “好了好了,路上遇见坏人也没办法。”秦泊南含笑打圆场,“最近帝都的治安还真是差,真不知道京兆尹成天都在忙什么。”
  阿依郁闷得想吐血,这时小枣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喜悦地说:“东家,外边来了个人说捡到了咱们药堂的三参玉容丸,问是谁丢的!”
  刹那间,有种救世主在绝望中临世的感觉,阿依只觉得一瞬间灰蒙蒙的自己被这消息震动变得金灿灿的,霍地跳起来,一边狂喜地向外飞奔,一边心想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拾金不昧真让人感动!
  她一路飞奔下楼,双眼亮闪闪地蓄满了感谢,然而楼梯才奔下一半时,蓦地,一抹紫色的身影闯入视野,让她的心脏瞬间跌进深黑的地狱里!
  等她反应过来想刹住脚时,惯性已经将她推送至离他一步远的地方。阿依全身的肌肉在这一秒全部陷入冰封状态,血流停止,心跳停滞,一双因为惊骇而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眼睑下烟灰色的泪痣被从背后照进来的阳光涂上一抹暗影,显得妖冶又恐怖。她无法抑制地轻颤起来,尖叫卡在喉咙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她猛地转身就要逃走。
  然而下一秒,后衣领被人扯住,她一下子变成了被猫踩住尾巴只能原地逃跑的小老鼠。然后,下一秒,那只“猫”粗暴地把她‘叼’起来。
  墨砚拎着阿依的后领子单手将她提起来,看她恐惧的小老鼠似发着抖拼命向前挣扎,却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求生的欲望与因为即将被吞掉而产生的绝望感并存,看起来很有生机的样子,心情忽然很舒爽。
  
  第三十三章 无耻啊!
  
  林康躲在墙角拎着一盒子丸药,见墨砚提着阿依满眼趣味地看着她挣扎,最后竟然嘴角勾起漾开一抹愉悦的微笑,连他的心也跟着战抖起来,心想不愧是帝都赫赫有名的鬼见愁,连嗜好都这么变。态,居然喜欢欺负小姑娘取乐,那么个小不点你欺负她亏你下得去手!
  阿依落在墨砚手里,凌空挣扎,已经恐惧到极点,满脸悲催,欲哭无泪,如果她会哭她敢保证她现在一定会嚎出来。
  秦泊南从楼上下来,看见这一幕,眸光里闪过一道暗影,站在楼梯前微笑着问:“墨大人,你这样抓着我百仁堂的人究竟何意?”
  “百仁堂的人?”墨砚看着因为秦泊南的出现手中的“小耗子”逐渐平静下来,开始散发出终于得救了的安心感,面色一沉,一声冷笑,慢条斯理地对秦泊南说,“伯爷是在说笑吧,这丫头明明是本官走失的奴才!”
  奴才?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如果阿依现在能回头一定会狠狠咬他一口,变。态你还敢不敢再无耻一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你的奴才了?!
  “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她放声叫喊起来,生怕秦泊南误会真把她当走失的家奴还给墨砚,那她就算不死也会跟着变。态变成变。态的。
  “墨大人,这丫头说她不认识你,而说到奴才,这丫头之前已经签了卖身契给我,所以她现在是我府上的人。”秦泊南慢条斯理地浅笑着,依旧是暖若春风的笑颜,然而仔细看却会发现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哦,这么说就是一女卖两家喽?”墨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阿依的后脑勺,两道剑一般锋利的目光刺进她的皮肉里,让她不寒而栗。
  颠倒黑白、卑鄙至极这类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厚颜无耻,她再一次拼了老命挣扎:“我什么时候卖给你了,我没签过卖身契也没收过你的卖身银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他拽着她的后领子,高领被收紧勒住脖子让她觉得很难受,已经挣扎出红痕。秦泊南眸光一沉,色淡的嘴唇敛起,忽然上前半步,伸手去夺墨砚手中的阿依。墨砚面沉如水,拎着阿依灵巧地向后滑动半步躲开,就在这时,只觉虎口处一阵刺痛,下意识松了手,眨眼间阿依已经落在秦泊南手里,同样被抓住领口,稳稳落地。
  阿依瞬间有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重获新生的感觉,长长地松了口气。
  墨砚从虎口处拔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望向秦泊南的目光森冷如冰,怒极反笑:“招呼也不打就出手,伯爷,这样做可不是聪明人所为。”
  “打狗还要看主人,墨大人,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秦泊南微笑着说。
  阿依额角青筋一跳,貌似在还没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她就已经从一个人变成阿汪了……
  墨砚冷冰冰地看着秦泊南,秦泊南却淡定地以微笑应对,良久,墨砚阴森的表情渐渐缓和起来,轻慢一笑,语气里带着盛气凌人:“好吧,前事不追究,就当这丫头是伯爷府上的人,本官要这丫头有用处,还望伯爷能够成人之美,将这丫头出价转卖给我。”
  这人说话的口气有种只要他说出来其他人便会同意的盲目自信,感觉简直就像是生活在一个万物都会围着他转的傲慢世界里。
  “除非她自己愿意,我是不会代替她做决定的。墨大人,听说你捡到了百仁堂的三参玉容丸,如果你捡到的是十盒,那是令堂在百仁堂定制的,劳烦你顺路直接带回去。我现在要出诊,就不招待你了,你请自便,解颐,走吧。”秦泊南面对墨砚的挑衅有些头疼,含着清浅的笑意,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
  终于可以远离那个煞神了,阿依如蒙大赦,小跑着跟上秦泊南赶紧逃走。
  墨砚站在原地,望着两个人扬长而去,面上的颜色越发阴森,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泛着滞血的冰冷。良久,就在人们以为他会发作愤怒时,那双红蔷薇般的嘴唇忽然冷酷地勾起,他不屑地轻哼一声,紧接着翩然转身,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果然是在官场上久了的缘故吗,小时候明明胆小又腼腆,总爱粘着我叫大哥哥呢。”秦泊南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生,你在说谁?”阿依打死也不相信地问,腼腆?胆小?腼腆又胆小会长成杀人狂兼变。态?
  “阿砚他是护国候墨虎的第三子,也是大齐国最年轻的金科状元,曾因为一年中连破二百桩陈年悬案,被破例提升为刑部侍郎,不过自进入官场,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常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先生跟他很熟吗?”
  “我父亲与他父亲爱好相同交情不错,后来么,我算是他二哥的主治大夫。”秦泊南回答,顿了顿,看着她含笑问,“你与他又是如何识得的?”
  他的笑容是在叫她别撒谎的意思,她了解,于是将前后事情说了一遍,但隐去了那个血夜和杨府被灭门之前墨砚要她子时前往西角门的事。前一件自然是不能说的,至于后一件,阿依虽然表情呆却不傻,那晚的屠杀在子时后,他要她去西角门则是子时整,时间如此巧合,且墨砚与杨柏年皆为官场之人,她虽为了避免麻烦从不愿多想,但心里隐隐觉得,墨砚与那场灭门案说不定有着某种关联。
  秦泊南对她的说辞听听就完了,也没加以评论,阿依直到跟他上了马车才想起来,忙问:“先生,真要带我去出诊?”
  “留下你只会惹麻烦。”秦泊南笑道。
  “是我不好。”阿依垂下头。
  “这次是去给女眷看诊,你跟着也无妨。”秦泊南笑说。
  阿依因为他的话陷入沉思,或许即使秦泊南允许她习医,也只是希望她将来能更好地服务于内宅,医者眼中无男女这句话在男女大防面前是很苍白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