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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甄嬛传1-5部+番外-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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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日定下后的第三天,我依例去向母后问安。 

  母后素喜焚香。此时,殿中乌金凤翔大鼎中焚着清淡宜人的苏合香,淡白若无的烟缕散入殿堂深处。还未到掌灯时分,内殿光线晦暗,错金青鸾雕花长窗里透进淡薄微蓝的天光,显得轻烟之后的母后精神并不太好。 

  母后正和敬德太妃说话。敬德太妃一见我进来,忙含笑向我招手。我心下欢喜,忙走过去。太妃拉了我的手笑道:“羽儿来了,又长高了不少呢,越发好看了。”又道:“我宫里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饼,特意带了来正想送去你宫里,可巧,现下快去尝尝吧。” 

  我不好意思,母后在旁向太妃笑道:“姐姐这样宠着雪魄,可要宠坏了她。”说着嗔我:“见了太妃也不先请安,一味的撒娇胡闹。” 

  太妃忙护着我道:“太后别嗔着羽儿,自从温仪下降,也就羽儿最能哄我高兴。”又软语道:“芙蓉饼凉了不好吃,快去罢。” 

  我正要往外走,太妃又道:“这孩子性喜甜食,倒和从前的淳顺妃是一个口味。” 

  母后似笑非笑,“喜欢甜食的人心事浅,也好。” 

  待我用过了饼,敬德太妃已经回去了。母后略说了几句闲话,道:“你六皇叔的生忌快到了,去清凉寺为他祭祷吧。” 

  母后说:“你六皇叔于社稷有功,与你父皇手足情深,当年母后若无他极力救护,恐怕早已身死。” 

  母后说:“芊羽。你的六皇叔极疼爱你。你小时候他常常抱你。” 

  其实六皇叔长什么样子我实在不记得了。自我记事起,六皇叔就只是太庙无数牌位上的一个名字而已,并无太大的意义。自然更不记得他是怎样抱过我的。 

  皇兄即位后,六皇叔的灵位便从太庙移至了清凉寺。清凉寺,六皇叔在那里独享一分祭礼。尊荣无比。 

  母后最后说:“你要诚心祝祷,让六皇叔的在天之灵保佑你。……芊羽,你皇叔必定会保佑你婚后夫妻和乐,白头到老。”母亲的语气里已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像这个季节弥漫在空气里一缕微薄的水汽。 

  我知道母后为什么会伤感,六皇叔的独子澈哥哥与灵犀姐姐……我不敢再去回忆那一幕分崩离析的惨烈,那是母后最大的打击,即便母后曾经是那样一个铁腕的女子,手握江山乾坤,万众黎民,也必定是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疼痛的情肠。 

  我无比乖巧顺从的说:“好。”心中伤感难言,这是唯一剩下的可以在母后身边朝夕承欢的时日,即便日后可以常常出入于宫中,也不能再像如今一般时时得见慈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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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祭祷,只带了随身的扈从宫人,轻车简马,素衣简衫便去了。 

  清凉寺建于缥缈峰顶,缥缈峰半入云间,为京都七十二峰之首,绝烟霭,罩空山。与嵯峨峰遥遥相对,并列双绝。 

  清凉寺,原叫清凉台,是皇祖父昔年为太子时避暑的园邸,后又赐给了六皇叔清河王。六皇叔仙逝后,母后为悼念皇叔昔日功业,特改建为清凉寺供奉皇叔香火灵位。因是数代皇室所有,屡加修整,清凉寺建得规模宏大,庄严雄伟,不亚于大周第一佛寺甘露寺。 

  山路不宜乘坐辇轿,我又心性好动,便步行上去。一路沓水匝树,林樾幽古;气象氲氤,尘滓尽滤。时值夏初,虽是上午,却已阳光刺眼,暑热殷殷。才至缥缈峰山腰,那暑热仿佛被参天古树、羊肠石径的静谧滤去了大半,只闻得林稍莺燕清鸣,顿觉身心安宁,不再浮躁。 

  并蒂莲花绣鞋踏在山路的石板上轻软无声。在我登上清凉寺山门前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那个男子就那样背对着我遗世独立在徐徐山风中洞开的寺门前,浑然不理会身后的动静。 

  有侍卫要冲上去喝问,我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好奇的很,他是谁? 

  方丈已经迎了出来,我轻声问:“他是谁?” 

  方丈双手合十,答道:“这位施主执意出家,已在山门外候立三日,贫僧亦是无法。” 

  我微笑:“既是他的苦心,方丈何不成全了他。” 

  “帝姬有所不知。此人是京华才子宋怿沣,贫僧不忍其身负八斗之才而入空门,因此不允。” 

  身后的串珠低低的惊呼一声“宋郎君!”我瞥眼看向她,串珠知道不妥,慌忙退后了两步噤声不敢多言。原来是他。 

  我与方丈的对话他充耳不闻,只面对着清凉寺的正门定定站立。我看不清宋怿沣的脸,可是他秋山般沉远的背影和胜雪的白衣翩然让我的心莫名的有一阵悸动,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既然他执意,我定要成全他。 

  我转而对方丈说:“虽是才子,其才学未必要以仕宦之身奉献朝廷。若能成为一代高僧,参悟佛法泽被众生更是无量功德。” 

  方丈自然不会拒绝我的劝说,他略一沉吟道:“帝姬此话令贫僧顿开茅塞。诚若帝姬所言,不仅是宋施主的机缘,亦是清凉寺的机缘。” 

  说罢有小沙弥引了宋怿沣进去。在他跨进山门前的一步,他转过身来,淡然对我说:“谢帝姬成全。” 

  我看见他沉静的面容,脑中轰然一响。只觉四处那样静,连远空飞鸟的翅膀割裂空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那声音细小而锋利,过去我从没有听过。阳光无遮无挡地洒下来,好像浅金色的薄纱,把他笼在梦寐般的光辉里,如雪似霜,明光灿烂。 

  他的衣袂滑过高高的朱红门槛消失在佛门内,如秋叶落索于尘土转瞬不见。 

  方丈说:“帝姬一路劳苦,请先往禅房休息。” 

  山路高远的确走的有些累,可是我无心休息,对方丈说:“这位宋施主可是要去受戒么?” 

  “是。” 

  “孤从未见过受戒,有些好奇。不知方丈能否带孤前去观戒礼。” 

  “自然可以。请帝姬往三世佛殿。” 

  我遣开扈从宫人,只带了芷儿串珠二人由方丈陪着进去。 

  清凉寺内建有大雄宝殿、三世佛殿、观音殿、四大天王殿、地藏殿、钟鼓楼等,颇具规模。大雄宝殿供奉着六皇叔的灵位香火,因此寺中的一般仪式都在次殿三世佛殿举行。殿内供奉着汉白玉释迦牟尼,两旁排列着十八罗汉,宝像庄严,端庄肃穆。风乍起,佛殿上悬着的檐头铁马玎玎做响。 

  他已跪在佛像前,脸上漫起夙愿得偿的一丝欢喜与激动。众僧低声诵念佛经,戒刀过处,他蓬泽的黑发丝丝委落于地,在落进大殿的阳光下闪烁着七宝琉璃般的光泽。 

  指尖忽然漫上揪心的疼痛,我惶然的回顾四周,目光缓缓落在了他身上。梵音四起,檀香缭绕。是我,亲手帮他扣开了通往神佛大殿的门扉。 

  方丈亲自用香在他光洁的头皮上点了朱红九点,有皮肉的焦糊味道,他连眉毛也不动一下,只安然承受,静若水仙。 

  方丈说:“红尘已在你万丈身外。以后你就叫‘持逸’。” 

  他目光如收起洁白羽翼栖息的鸽子,澹泊道:“持逸知道。” 

  串珠和芷儿对这戒礼实在毫无兴趣,只打量着那些描绘精细的佛像。我趁人不注意迅速捡了一束他的落发在手里,紧紧的攥着,默默走了出去。裙缦拂在地上沙沙做响,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装束,因是祭祷要着素色简服,因此身上是素白短襦长裙,配一个银丝线绣莲花荷包,半臂外挽着雪绡纱,素白似昙花初露。 

  我忽然想,他和我,是一色的白衣翩然。 

  攥得久了,手心沁出汗来,只滑腻腻的,我悄悄把他的一卷头发放进荷包里,若无其事走进大雄宝殿举行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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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回到宫中陪着母后用晚膳,皇兄亦在。因近了夏日,殿中花瓶多插着新鲜折下的雪白栀子花,一室清芬盈盈。我望着那雪白一色,心中忽地一突,脸颊就热了起来。 

  三人一同用饭,母后看着案上一盘鹌子水晶脍,略低了低声对槿汐姑姑道:“那是灵犀喜欢的,着人给她送去琅华殿罢。”众人闻言俱是一愣,只默默低头吞着饭粒。 

  槿汐姑姑不敢接话,只好陪笑道:“是。”说着一边向皇兄使眼色。 

  皇兄陪笑对母后道:“母后说的是。只是灵犀素食已久,恐怕已经不爱这些吃食了。不如,让御膳房做些别的送去飞霜殿吧。” 

  母后一愣,也只瞬间,依旧微笑道:“可不是哀家糊涂了。总以为还是琅华殿里的灵犀。罢了,拿些子蔷薇豆腐送去飞霜殿罢。”槿汐姑姑应了“是”,吩咐人收拾了蔷薇豆腐下去。蔷薇豆腐旁边是一碟子碧糯佳藕,原也是姐姐喜爱的。我知道,母后是故意避免送这道菜去,怕姐姐触景伤情。碧糯佳藕,“佳藕”音同“佳偶”,在姐姐面前是提也不敢提的。 

  虽是面带笑容,三人心中俱是感慨怅然。琅华殿,早已闭锁许久,怕是结满蛛网,灰尘厚积了吧。姐姐,也早已不是琅华殿里赏花吟诗闲适度日的姐姐了。 

  而母后,纵使保养得宜,容色不减当年,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皱纹,我心下难过,如今母后膝下,只有我与皇兄,我更要好好孝顺母后才是。 

  饭毕半晌,又陪着母后、皇兄一起品尝堇妃新进的一味花茶。堇妃向来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是皇兄身边第一得意的妃子,如今又近临盆,怕是产后即要晋封贵妃,最不济也得是一个贤妃。母后与我也甚是喜欢她。因堇妃快要生产,连晨昏定省也免了。只是她孝顺母后,精心烹制了一味花茶为母后消暑尽孝,因此母后格外喜欢。 

  我本就怀着心事,现下更是不好受,沉吟着品着花茶也如清水一般无味。母后瞧着我笑吟吟道:“哀家的芊羽像有心事呢。” 

  我强笑掩饰道:“儿臣哪里有心事,母后就爱取笑。” 

  母后笑着对皇兄道:“皇帝瞧瞧,还未出阁就晓得要瞒母后心事了。” 

  皇兄亦是微笑:“母后勿要见怪,女儿家大了,总有些藏在心里的事。” 
  
  我红了脸,瞪皇兄一眼,对母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儿臣今日做了一件事,儿臣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你且说了听听。”母后鼓励的看着我。 

  “儿臣今日在清凉寺准了一人做和尚。” 

  “哦?”母后颇有兴味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下去,“可是他是京中的才子,却一心向佛在清凉寺外跪求了三天。” 

  皇兄道:“准一心向佛的人入佛门。芊羽,你并没有错呵。” 

  母后点了点头,“那么,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宋怿沣。出家的法号叫‘持逸’。” 

  “哦。”皇兄语气中颇感吃惊,看向我道:“宋郎君?!” 

  母后道:“皇帝也知道这个人么?” 

  “是。”皇兄答道:“此人是京中的才子,才冠三梁,风华绝然,人称‘宋郎君’。” 

  “唔。”母后的目光微有锐利之色,“既是才子,怎的流落民间不归入朝廷,这是皇帝和丞相的过失啊。” 

  皇兄听得母后语气不对,有责怪之意,忙起身应答道:“丞相素闻其名,曾三顾访之,奈何宋怿沣无心仕途,只一心研究佛理。” 

  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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