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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文人的复仇计划:御用文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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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了解,近几年,有煤矿的地方都迅速地冒出一批非常非常富裕的人。比如在山西就传出过,一批私营煤矿老板到北京一下子买走二十辆宝马车的新闻,让人震惊得直伸舌头。这几年煤价直线上涨,让煤炭变成了黑色的金子,很快的捧富了一大批煤矿主,这就是自然的一件事。他们当然在笑了,但是我们听到了谁在哭呢?“矿主发财,矿工遭难”,矿工及其家属们当然在哭。
  在一些地方,对能源的巨大需求导致了煤炭价格的不断上扬,一吨煤少则卖到四百元、多则可以达到七百,而高煤价的背后,就是一些煤矿对煤炭资源的疯狂开采。八台河煤矿,年设计生产能力三万吨,却在半年内,就开采了五万吨。还有一家煤矿,年设计生产能力也是三万吨,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就采了十八万吨。
  面对着矿工的死伤,那些哭丧着脸的矿主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目前很少看到相关的数据。但是,依据最简单的规则,让我们粗略地计算一下,得出那些私营矿主获取高额利润的结果似乎并不复杂。以八台河煤矿为例,一年十万吨的开采量即使按目前的最低价,也至少可以为矿主带来一千万的利润。

世上最可怜的母亲(6)
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八台河矿主不仅是市县人大代表,还是经营界的十大杰出青年,也是当地的纳税大户,整个公司的资产好像有一个多亿,应该说他们钱当然不少。
  一个早就被责令停工的煤矿,为什么敢无视国法,除了矿主对高额利润的追逐,还会找到其他的原因吗?在八台河煤矿,那些每天辛苦工作的矿工们,他们所面对的,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规则呢?
  有保险,但是这个保险不是给矿工的保险,他是给矿井的保险。就是说你得在生产过程中必须投保,投保一旦出事以后由保险公司来赔付,但是这并不是给矿工的人身保险,矿工的人身安全是没有保障的。比如说手砸伤的,腿砸伤的,这种残疾的矿工医药费都得自己掏。很多煤矿的利润收到的钱,比这种可能出现事故他要赔付的钱要高得多,比如三万吨的煤矿每年超产三万吨,可能就是三百万块钱甚至更多的利润。那么,如果一年利润是几百万,上千万,甚至更多,那只要能够干几年以后,能维持那么一两年,即使出个大事故,也没有什么问题,只需要利润的一小部分拿去赔付,肯定是如此。
  我们的监管哪里去了?为什么监管不到位?是不是怕得罪人?是不是与老板背后有什么猫腻?为什么头上有一千五百万立方米的水还敢在底下打洞挖煤,这不是拿矿工的生命赌博吗?我们有法,为什么不去管?为什么就不敢管?
  愤怒的七个问号就有六个直指政府部门的监管不力。也许当时正在现场参加指挥救援的政府官员不曾想到他就是事故的第一责任人,监管不力的责任在几十个小时后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条“落实责任”的巨大标语下散乱地摆放着空空的椅子,在几乎快被抹去的“责任”两字之下,椅子上的矿工在本周早已离去,同样在责任的面前,政府官员也在当日离开了透水的矿井。
  看着官员们迅速地被停职,接着又看到黑心矿主被迅速地捉拿归案,人们一时间会有种解气的感觉。但是仅有解气是远远不够的,它离解决还差得很远。面对矿难,黑心矿主与政府官员是两个关键的控制点,一方面要迅速加大对矿主们的约束能力,而在另一方面,如何让官员们真正的负起责任来,而不是靠口号和嘴上不断地强调,而必须给他们行之有效的,能非常好用的制度武器,真的能够管好和管住,那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官员们再认真,恐怕也离不开时常有被撤职和停职的这种可能。反*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范畴,但是这是最基本的前提,否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丁山在打着草稿的时候,王婷和婶婶已经互相搀扶着来到了井口,那个井口极为普通,有一个铁栅栏,那是一个被关闭了的矿井。井口边上写着“安全为先,质量为本”,八个大字非常醒目,栅栏后面是竖井,进口已被水泥封住了。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这里应该是关闭非法煤矿的有力证据吧,说不定官方电视台还在这里录过像,在电视上放过,我们在哪天吃早饭或晚饭时看过。尽管现在是大白天的,但是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看到这场景王婷又放声大哭起来,并再次晕倒。几位干部模样的走过来,要陪同人员把她们带走。还训斥陪同的:“谁同意你们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受着王婷的感染,婶婶也大哭了起来。感染人的东西很多,但感染率最高的可能还得要算哭声。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世上最可怜的母亲(7)
“有什么好哭的,死了就死了。快去领钱吧!”迎面走来一位妇女,看到王婷她们哭成了一滩泥,就骂道。
  “是她爸爸啊,今后日子怎么过!”婶婶解释道。
  “我丈夫不也死了!我有三个孩子,四位老人。因为穷他才出来挖煤。这回好啦!他死了,我可得到二十万的赔偿,我们全家就能过得好些——牺牲他一个,幸福全家人啊!……”说着说着,这女人也哭了起来,哭声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呜”的,有些闷。
  走走走!”起先干部们看这个女人在劝王婷她们,就由着她去说。看到这女人也哭了,就喊着要她走开。
  三天三夜。王婷不晓得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像是在睡又像是在醒。三天来,她们没有认真吃过一餐饭,尽管矿里为她们一日三餐的开饭时间很准时,但是,她们没有去吃。或者说,她们去了,吃不下。她们的眼圈黑了,而且明显地陷了下去。
  “是不是给妈打个电话?”王婷问婶婶。
  “不打,打给她有何用?”婶婶说。
  “她在家也牵挂着!”王婷说。
  “现在告诉她了,不是让她更担心,她也没办法帮我们。”婶婶说完,王婷就不多说了。
  王婷妈跪在神龛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桌上的供品已是第四次调换了。按青溪乡的习俗,供品是不能重复摆的。王婷妈每次在神龛前下跪都要半个小时,刚开始嘴里念的不是很清楚,念着念着,声音就有些大起来了:老天啊,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哦!要保佑我!那几年崽小,家里困难得揭不开锅,我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人的事……
  王婷妈在家急成了一团乱麻。他想给矿上打电话,但是矿上的号码她不晓得。这个号码只有王婷晓得,王婷没有告诉她。打王婷的手机也处在关机中。
  在丁山等人的强烈要求下,矿老板的助理终于出面和他们见面。他肥胖的身材向人们宣示营养多得过剩,那身很不得体的高价西服、手指上那枚大大的戒指,足以显示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陪同他来的,还有一个帮手,脸上有一块很深的刀疤。那刀疤同样向丁山等人宣示着:别惹我,我可打过架,而且不要命。
  老板的助理很坦然:“都怪他们命不好,如果我们去年不交政府几百万,你们莫说二十万就是三十万也没问题。如果他们拖到年底再死也不只这个数,那时我们的家底厚实点也好办。如果他们遇上大老板也不是这个样,偏偏遇上我们这个穷老板!现在真的是没钱,不是我不肯出。你们告到政府或者法院去也只是这个样,拿不出钱你们把我杀了也没用啊!再说他们不会理你们的。原因很简单,出了事故对他们政绩有影响啊!”
  这也许是实话,也许是恐吓。人在异乡啊,就得要忍辱负重。
  “八万就八万,签吧!”王婷同意了。而在煤方和死者家属协商赔偿的时候,两方却共同造了一份死者系在矿外因急病抢救无效死亡的假病历,要签同意就地火化上报给有关部门,并伪造了一张煤矿赔偿给死者八万元医药费的收据;一份是和解协议书。王婷要黑老豹看一下。黑老豹发现和解协议书的最后一行文字“本协议具有法律效力”。黑老豹就有些想笑。报纸上曾报道过村干部主持调解过*案的事,这个协议是不是与村干部的调解一样可笑。但最终,黑老豹这个律师,还是在见证人的后面签了名字,并注明律师身份写上了律师证编号。 。 想看书来

世上最可怜的母亲(8)
大白天的,停尸房里的灯光还是显得很阴晦。打开第一个玻璃棺,一个面目肿胀、几乎无法辨认的人从冰雾中浮现出来,年老的母亲刚要喊什么,人忽然就软了下去。丁山不忍心再看,把王婷她们几个扯了出来,不多时,就听到尖利的哭声破空而来。王婷爸停在另一个房,铁门“哐当”一声开了,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阴暗的内室,很大的房间里,停着两副玻璃棺,其中一副躺着的是王婷爸。很安静,每走近一步,都像是穿越千山万山的艰难,很渴望见到,又怕见到。
  死去的面部没有任何伤痕,他牙关紧咬,面部的肌肉因疼痛而扭结着,洗过的头发被冰冻成一缕一缕的。地上堆着一堆王婷爸出事时穿的衣服,上面有黑黑的煤灰和干了的血。丁山用带来的相机照了几张像,但王婷爸的表情不需要用像机记录,就已深深地刻在丁山他们的心中。
  “爸爸,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弟弟还小啊——”王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昏死了过去。
  婶婶此时比较镇定,她没有哭,只是无奈地扶着王婷。婶婶虽然流着眼泪,但还是十分坚强地扶着王婷,一面掐王婷的人中,一面喊:“婷婷!婷婷!你不能这样,爸爸去了是回不来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妈怎么办啊!……”
  火化前,王婷要买些香纸到爸爸出事的地方去烧,但是矿上不准。说那样做的话会在矿工中造成恐惧,影响生产。丁山等人这才明白,有矿工死亡的消息,绝大部分工人还并不晓得。
  婶婶把她从家里带来的衣服给王婷爸穿上,一面穿衣一面说:“你不要挂念,崽女都听话,会照顾好他们的,你就放心地去吧!”此时,婶婶没有流泪,像一位伟大的母亲在教育儿子。
  火化完毕,一行人提着骨灰,从殡仪馆的大门出来。他们按照青溪乡的风俗,喊着王婷爸的名字:“我们来接你了,跟我们转去莫停留啊!跟我们转去莫停留啊……”反复地叫着,叫的过程中不能哭,不能流泪。如果哭了流泪了,亲人的魂魄就找不到回家的路。阻止亲人们不能流泪的办法,这一招最灵。不知是哪位高人编出的如此高明的理由。一行人出来,没有谁流泪。因为大家都在对王婷爸负责。
  明月,风,夜色,肃穆的殡仪馆,低头行走的人,构成了一幅凝重而略显诡异的画面。
  悲痛到了极点,再持续下去就不再是悲痛而是一种机械的做作。当他们一行人回到青溪乡的时候,寨子里所有在家的人都在王婷家的屋外站着,翻来覆去地说那几句话:“人死了就活不回来了。”“老天爷要收人,没有办法。”王婷妈蹲在屋角神情有些呆滞。
  当骨灰盒拿到家门口的时候,有人就喊王婷的弟弟顺子跪下,并要他喊爹。顺子看着骨灰盒发呆,这是他们乃至整个青溪乡人第一次看到骨灰盒。顺子跪在那不肯喊,他说:“那是一个盒子,不是爹。”王婷喊了,只喊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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