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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就这样喜欢来喜欢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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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一家都出来相送,奶奶躲在最后,她看着三少爷着急的样子,就一阵阵地冒冷汗。那一刻,她真是后悔极了。 
  昨天,奶奶得知三少爷一家要走了,就觉得心里慌慌的,又空空的,一个人在园子里转悠,不知怎的就转到了三少爷住的那间屋子的窗外,她悄悄伸过头去往里一探,里面没人,只见书桌上放了几本书和那只埙。 
  书桌就靠着窗子,埙离窗子很近,奶奶只要一伸手就能够着。 
  看着它,奶奶就想到它被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捧在丰润的唇边吹奏出慑人心魄的音韵的情形,而现在,那只古朴的朱红色的埙静穆而高贵地立在那里,不动声色地诱惑着奶奶,奶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了她那双戴着银手镯的纤巧的手……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奶奶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抬头,就正好碰上三少爷无意中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那目光是清澈的、温暖的、探究的、疑惑的……它好似撒过来的一张无形的网,囚住了奶奶,让她动弹不得。她紧张得像根竹子一样绷在那里,似乎所有的人都能听得见她擂鼓般的心跳,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下一秒钟就要倒下去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三少爷高声地说:“哦,是我自己忘了,我把它送人了。” 
  说完,三少爷深深地看了奶奶一眼,就转身走了。          
  就这样,奶奶留下了这只埙。 
  不久,就听说三少爷的家在一天深夜被一颗炸弹击中了,只有三少爷和他母亲幸免遇难。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奶奶慢慢地长大了,长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她就想起了三姐说的话:“你那么喜欢听那个书呆子吹破罐子,那你就快快长,长大了嫁给他好啦,天天听。” 
  “破罐子”还在,可吹奏“破罐子”的人呢?天涯海角,已是无处可寻了。 
  牧云知道奶奶的故事是在奶奶醉酒的那天晚上。 
  那时,爷爷去世已经三年了。爷爷在世时每餐都要喝一小杯酒,奶奶本来是滴酒不沾的,爷爷去世后,奶奶在收起爷爷的酒壶酒杯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闭着眼睛一口抿下去,并没有想象中的辛辣难咽,倒是有一种奇妙的畅快感。以后,奶奶就用爷爷的酒杯像爷爷从前一样,每餐都喝一小杯酒。 
  那天,奶奶说她可能是糊涂了,竟连喝了三杯,就微微地有点醉。牧云扶她到床上躺下,可奶奶那天的话特别多,唠唠叨叨地拉着牧云说个没完。后来,就说起了三少爷和他的埙。 
  让牧云没有想到的是,埙就在五斗橱上的一个彩瓷花瓶里放着,那个花瓶从牧云记事起就放在那儿,牧云从来不知道那里面还有东西,爷爷肯定也不知道。 
  牧云看到的埙和奶奶当年看到的埙已是大不相同了,但在奶奶的眼里它肯定是鲜亮如初的。奶奶捧着它,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眼里浓浓的珍爱和追忆往事时的那份沉醉,使得年迈的奶奶焕发出了一种动人的光彩,这种光彩是她跟爷爷在一起时所不曾有的。 
  但不能说奶奶不爱爷爷,爷爷在去世的八年前就中风了,常常大小便失禁,可奶奶让爷爷身上永远是清清爽爽的,八年来,奶奶没有一个晚上睡安稳了,一顿饭总要热上几次才能吃完。爷爷临走时拉着奶奶的手说:“苦了你了,下辈子你要躲我远一点。” 
  现在,牧云想,下辈子奶奶肯定会去找那个会吹埙的三少爷,奶奶肯定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于是,牧云想,爱情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哦! 
  三天后,奶奶便去世了。 
  牧云悄悄地收藏了奶奶的埙,牧云是家里唯一知道它的人…… 
  写完了奶奶的埙以后,接下来该写什么了呢?牧云又摘下老花镜东张西望,后来,她觉得这样不行,看到什么写什么毫无条理,要真写出来了这本回忆录肯定没法看。回忆录一般都是从小时候写起,她倒也是从小时候写起的,不过写的是奶奶的小时候,可这是她陈牧云的回忆录,又不是陈牧云的奶奶的回忆录。于是,牧云决定调整思路,重新开始。 
  那么,开头写什么呢? 
  牧云不再东张西望,而是盯着显示器苦思冥想起来。 
  可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牧云一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来敲她这个孤老太婆的门了。    “谁呀?”牧云问了一句。 
  “我。”门外应道。 
  “你是谁?” 
  “我是你妈。” 
  牧云这才想起,她无儿无女,可老妈还是有的。正要站起来开门,门外叫了起来:“懒丫头,快起来,来客人了。” 
  牧云一惊,这回彻底醒了。 
  天哪!原来她坐在电脑前睡着了,而且昨天晚上她居然没有上床,就这样坐着睡的,腿上放着键盘——这是牧云的习惯,喜欢把键盘放在腿上打字。 
  平时,牧云不能碰电脑;每周六晚上,她可以不碰功课。这是她和父母的约定。昨天晚上她在玩《 魔法世界 》,兢兢业业地练级,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还做了一个这么长的略带诗意的梦,奶奶的故事确实是真的,可她陈牧云怎么会终身不嫁呢?至少,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牧云想。 
  而且,怎么会梦到老了以后的事呢?老,对牧云来说就像从地球到月球那么遥远,连妈妈还天天把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往脸上抹( 吓得她和爸爸一惊一乍的 ),嚷着要“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呢! 
  至于写回忆录倒是有可能,牧云的作文写得很棒,在各种大赛中都拿过奖,还在一家少儿杂志上发表过几篇散文呢。 
  牧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子,钻进卫生间洗漱干净,来到客厅时,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大男生,第一眼看过去很平常的样子,牧云没太在意。 
  妈妈介绍说:“这是我女儿小云,这是你表舅,刚分到这里工作。” 
  妈妈的老家在江西南部一个小山村,常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亲戚来敲门。对这些亲戚妈妈热情似火,爸爸也表现得彬彬有礼,只有牧云不冷不热 —— 有的亲戚八杆子都打不着嘛。 
  现在又冒出个表舅,什么表哦表的,老土! 
  可妈妈还在那里唠叨:“你表舅可是北师大硕士毕业生,现在在S大学里做老师,让表舅抽时间好好给你讲讲学习方法。你要能考上北师大,我做梦都会笑醒。” 
  “那我要是考上北大清华,你是不是连梦都不会做了?”牧云说完,笑眯眯地望着妈妈。 
  妈妈一愣,随即伸手来敲牧云:“死丫头,你就晓得气我!” 
  牧云跑开的时候听见那个表舅在身后讪讪地说:“小云蛮可爱的。” 
  牧云听了心里“切”了一声:“谁要你夸呀,拜托以后少来,免得我妈拿你说事儿。” 
  表舅好像听到了牧云“切”他,以后果真好久没来,牧云也差不多把他忘记了。 
  再次见到表舅已是三个月以后,那天还真是多亏了表舅。 
  那是一个星期天,爸爸妈妈一个有应酬一个要加班,都不在家。牧云睡了个懒觉起来,看见锅里有妈妈买好的小笼包,凉了,就打燃了煤气热,然后把妈妈收拾好的、忘了带走扔掉的一包垃圾放到门外去,预备等会儿下楼去扔。 
  谁知,牧云刚出门,一阵风猛地扫过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牧云“啊”的一声惊呼,傻眼了——完了完了,里面还开着煤气呢!锅里水放得不多,一会儿就会烧干……天哪,会出事的! 
  牧云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冲过去猛擂自家的门,擂了几下觉得不对,自己被关在外面了,里面还有谁呀?她真是头一回体味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时,从楼下传来了脚步声,牧云想,不管是谁都要逮住他让他帮帮忙。 
  上来的是拎了两大桶水的送水工。头发乱七八糟,身上一件看不出颜色的T恤脏兮兮的,让汗水浸透了,离着几级台阶牧云就闻到了一股汗馊味儿。牧云从来都是瞧不起劳动人民的,要在以前她对这样的人避之不及,可这会儿却急吼吼地冲过去,就差攥住他的手,说:“师傅,帮帮忙,我的钥匙锁到里面了……” 
  “钥匙锁到里面了找‘急开锁’,我是送水的,闪开!”那人气喘吁吁地喝道。 
  牧云赶紧闪到一边,幸好这个时候又上来一个人,一看,怎么有点面熟? 
  “小云。”那人居然叫了她了一声。 
  哦……想起来了——“表舅!”牧云真是喜出望外。 
  那个送水工这会儿倒停住了,他站在上面楼梯拐弯处,流里流气地说:“嗬,叫表舅管用?要叫亲哥哥才行。”说完嘎嘎地坏笑了两声。 
  牧云没时间答理他,她语无伦次地说了事情的原委,表舅一听,赶紧去敲隔壁家的门。牧云家刚搬到这个小区不久,和邻居也不熟,不过这家人还算友善,开了门,把他们让了进去。 
  表舅冲到阳台上,观察了一下地形,说:“我有办法爬过去。” 
  可是,人家不让,说太危险了,这里是五楼呢,万一出了事,负不起责任。牧云也挺担心的,但表舅很坚决地说:“只能这样了,我练过攀岩的,不会有事。你们都进去,别看我,省得紧张。” 
  那家人都进屋去了,牧云坚持留在阳台上。 
  表舅脱掉皮鞋,双手一撑,很轻巧地就站在了阳台的扶栏上,现在,他要一步跨到窗台上去,同时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窗栏,可另外一只手没有着力的地方。牧云就把自己的手递给他,他一把抓住了,很有力,捏得牧云生疼,牧云强忍着。 
  可是,表舅一步能跨过去吗?阳台的扶栏离窗台看上去那么远,牧云真有点害怕了:“能,能行吗?当,当心哦。”牧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表舅肯定也听出来了,他轻松地冲着牧云笑笑说:“你看,那只鸽子真漂亮。” 
  牧云扭过头去,扶栏的另一端真有一只雪白的鸽子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们。这时,牧云听得沉沉的一声“嗨”,抓住她手腕的手松掉了,扭头一看,表舅已稳稳地跨到了那边的窗台上。她才知道刚才表舅担心她看着害怕,故意引开她的注意力。 
  接下来的危险性就没那么大了,表舅从窗台爬到放空调主机的挡板上,挡板周围有铁栏杆,而且牧云家刚搬进去不久,还没来得及装空调,挡板上是空的,表舅爬过去双脚可以稳稳地站在上面,再从挡板爬上牧云家的阳台就轻而易举了。表舅双臂用力一撑,身子往上一纵,侧身一跃,就稳稳地落在了牧云家的阳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轻盈中透着力度,牧云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赶紧谢了人家就往家里跑,刚跑到门口,表舅正好打开门来,抬头看见表舅的那一瞬间,牧云愣住了—— 
  牧云首先是惊讶他的高度,牧云没想到他竟有那么高,需费力地仰视才行。牧云有一副高挑的身材,能给她这种感觉的人还不多。可他不会两三个月就长这么高了吧?想想也难怪,牧云只见过他一面,而且他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的。现在,他那么近地站在牧云面前,一件暗红的细格子衬衣,一条深蓝的牛仔裤,显得挺拔而又俊朗,牧云觉得有一种被逼视的气势。 
  再看他的脸,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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