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给我一个姑娘-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阳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是新鲜的，包括女人。邱小枫穿一袭黑色套裙，手扶黑色桑塔纳的反光镜，茶色墨镜光鲜无比，白花花的肉在黑色套裙与微微外露的白色衬领间若隐若现。田文亮恍惚间怀疑时光倒流，回到了十年前那条晃晃悠悠的铁索桥。他耳边响起一个叫尹相杰的大胖子在很多年前唱的一首著名爱情歌曲，心里面默诵着小学语文课本上的著名篇章——《春天来了》。
春天到了，无数个王八从地底下钻出，他们在草长莺飞处寻找爱情。邱小枫把车开得平稳，从反光镜里观察田文亮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她对自己说，邱小枫你居然把初恋搞到手了，够狠。
在这个缺乏想象力的世界里，邱小枫本身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故事。她原本计划在三十岁以后考虑个人问题。她希望那个时候她可以上午在乞力马扎罗和某个健壮的男人滑雪，下午在北京阳光普照的大楼里训斥孱弱的下属。田文亮的从天而降把这个时间表大大提前。老天爷赐给她一个聪明的大脑和万中无一的机遇，现在又赐给她未能完成的初恋，人生夫复何求？
她需要一场旷古未有的表白，银色的沙滩，清澈的温泉，温泉里长着一丛又一丛鲜嫩的水草，鱼儿在情人们没入水中的脚踝间嬉戏。那个从十年前的梦中走来的人，此刻就在她身旁。她请求赵斌成全了田文亮在咨询公司的面试，田文亮至今还蒙在鼓里；她为田文亮扫除了刘海洋这样的不共戴天之敌，她自己还蒙在鼓里。从上帝的眼光看来，一切阻挡幸福的魑魅魍魉，全部被邱小枫和命运之神共同粉碎。此刻，春天来了，她只需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在她的反光镜里，指掌之间。这个男人听从了她的谆谆教诲，开始像迎春花一样茁壮成长。她太贪心，需要他更加茁壮。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13）
“文亮啊，赵总最近很开心。”邱小枫首先对田文亮很多天以来不要脸皮的工作提出表扬。
和一切没心没肺的王八类似，田文亮在春天的桑塔纳里特别喜欢打盹。他耳朵里塞着的MP3正在播放《那些花儿》，暗示那些他爱过和爱过他的女人们都已经“GONE WITH THE WIND”。
“田文亮，你在听我说话吗？”休闲时，把女人的废话当耳边风很容易，因为她们显然没有几句话不是废话。所以，女人总是喜欢跟女人谈八卦，而喜欢跟男人谈爱情。
邱小枫一把扯下他的MP3，大声道：“我跟你说话呢。”田文亮像一只王八般懒懒地靠在窗上，被温暖的阳光晒得微醉。打个哈欠，说：“啥事儿？”邱小枫接道：“赵总对你推荐的两个人很满意。有一个还是本科的，你太强了。”
“谁？本科的？搞笑吧，两个都是研究生。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虚报年龄，以便提高身价？”田文亮用戏谑掩饰悲伤，正如嵇康临终前弹《广陵散》。罗馨然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那种凄美欲绝的眼神，那条喟然长叹的短信，都历历在目，催人泪下。
“我搞笑？你才搞笑。一个叫罗馨然，对不？”
“对。”田文亮好像心里被人捅了一刀，“她，表现怎么样？”他不转过头，以免和邱小枫四目相对，露出破绽。
“表现很不错。赵总在亢龙太子请她吃海鲜，然后又一起去滑雪，打高尔夫，据说下个月要去承德避暑山庄玩。如果真到那时候，大事就定了。”邱小枫话音刚落，车就停下来了。
“到了，下车。”邱小枫抢先跳下车。田文亮还愣在车里。
“想啥呢？快下车。”邱小枫杏眼一睁，田文亮这才从痛楚中醒来。
“那个罗馨然，赵斌就真的这么喜欢？才见了几次面啊？”田文亮在邱小枫背后边走边问。
“还少？不是跟你说了吗，比我们俩见的次数都还多。”邱小枫把田文亮领进大厅，“文亮，这边走。”
“不才一个星期吗？那女的不上课吗？怎么一个星期就搞出这么多事情？”田文亮像是一个被慢慢掏空的西瓜，一勺一勺剜在身上，痛在心里。
“你管人家这么多闲事干吗？好好管管你自己，你请过我吃饭吗？请过我看电影吗？”邱小枫不禁又是一通醋意大发，她希望田文亮没事儿就蜷缩在她脚边上，舔她脚丫子，而非把话题往别的女人身上扯。
“你不是说两个人吗？另一个呢？赵斌没看上？”那个身穿汉服的美女师姐，成了维护田文亮纯真心态的救命稻草。他希望二人结为连理，以保全那个想象中的罗馨然的贞洁。
“哦，另一个女孩也不错。不过赵总刚刚网上看了照片，聊了几句，我也不太清楚状况。文亮，我就说你人缘广，天底下的好女孩你认识不少嘛，以前怎么就没发展一个？莫非是等着谁？”
邱小枫这番话，每一句都是无意，每一句都把田文亮的心给扎个通透的窟窿。他像个霜打的茄子，不，是刚刚被成功绝育的小猫小狗，给打了一针镇静剂，安静地趴在角落里，发不出声。
田文亮七魄已去其三，晕头转向间，和一中年妇女撞个满怀。他心里面原本被活埋的屈辱、彷徨、痛楚，又挣扎着从土里钻出来，像一个个僵尸般面目狰狞。
“哎呀，小枫，你先进去，我给助教打个电话先。我突然想起来作业要延期交，事儿大了。”田文亮一拍脑门子，撒了个谎，把邱小枫支进去。他远远看见邱小枫进了温泉入口，才长舒一口气。。 最好的txt下载网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14）
田文亮把罗馨然的电话号码翻来覆去地看。他想，若是罗馨然不回我短信，说明她心里没我了，若是回了我，不管她说些什么，总还是有希望。正如最高的轻蔑就是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哪怕转一下，便当你还在眼中。他踌躇半天，给罗馨然发过去条短信：“馨然姐，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想清楚。不要后悔。”
隔了半分钟，罗馨然回过来：“那天我早跟你说过，要想清楚，不要后悔。你说你不后悔。既然你都不后悔了，我还有什么后悔可言？”
田文亮正要辩驳，那边又发过来一条彩信，居然是赵斌和罗馨然二人在滑雪时候的合影。两人勾肩搭背，虽然隔了厚厚的滑雪衣，却有一种表演似的甜蜜。
“我操你妈的，赵斌！你妈的，田文亮！”田文亮这一下搬起石头把自己砸得亲切，歇斯底里起来。他想给赵斌一个耳光，再一个耳光把自己打晕，再扫除天底下一切害人贼。他四顾茫然，想起自己不过是一个人人可以操作的皮偶，专门打自己的嘴巴子，供人取乐，不由得痛入骨髓。
田文亮原本暖暖的心，又变得冰凉。春天来了，又走了。
邱小枫张开血盆大口，田文亮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如果他知道这是个男女同浴温泉，他一定愿意穿上潜水服。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田文亮看邱小枫裹了白色浴巾，款款而出，不好意思去问她衣着的问题，害怕她疑心自己图谋不轨。邱小枫看田文亮白色浴巾开衩里露出来红色*一角，暗暗哂笑。她缓缓步入雾气蒸腾的温泉，直到整个身体浸泡其中，只把脑袋露出水面。田文亮脸蛋羞得比自己的红色裤衩还要红，他一步一步走进温泉，直到也只剩脑袋露出水面。他和邱小枫的脑袋两两相对，中间只有一拳距离。田文亮感到自己的隐秘处正在苏醒，害怕它太快引吭高歌，便往后退了一步。邱小枫诡异地微笑着，一边叫“文亮”一边向他靠近。温泉做了光天化日下最好的遮蔽，让邱小枫可以为所欲为。
两人都在猜想对方隐藏在水下的形状，这种猜想让温泉沸腾。邱小枫步步紧逼，田文亮退避三舍。如今，邱小枫这本书连封面和前言都已经省去，只剩下*裸的正文横在面前，田文亮却依然不敢打开它。他偷偷看四周泡洗的人群，感觉他们每道目光都斜斜射入水底。无数的鱼儿绕着他们游弋，等待他们出丑。
邱小枫快把田文亮逼到池角，田文亮潜入水中，猛然看到邱小枫下面蕾丝的花纹。他在水中不能喊叫，脚底一滑，吃了好几口水，才爬起来。邱小枫抓住田文亮的胳膊，满脸得意地问：“看到啥了？”田文亮惊魂未定，摇头道：“是鲨鱼。”
邱小枫见第一波没有得逞，便荡开身去，离田文亮有一米远。邱小枫逼近时，田文亮感到窒息，邱小枫荡开时田文亮又凑上去。靠近时，他们是磁铁的同极，离开时，他们是磁铁的异端。他们就这么在温泉中嬉戏玩乐，好似跳着水中的恰恰。
直到田文亮心想不能再继续，站起身正要上岸去，却听邱小枫一声尖叫：“啊！”他一把扯住作势欲倒的邱小枫，邱小枫顺势撞向田文亮怀中。田文亮条件反射地斜开身体，然后长舒一口气，觉得这下保住了贞洁。想起若是大B或者小A在，定会嘲笑自己狗改不了吃屎。
“讨厌，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说吗？”邱小枫满脸通红地盯着田文亮，似乎在排演一出彩排过无数遍的话剧，结局明了。田文亮感到，他若是不说出那几个字，就如同被去了势。他上半身的反抗最终没有抵挡住下半身的欢呼，尽管罗馨然的形象在脑海中反复挣扎，最终还是不敌温泉中的人体，粉碎如泥。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15）
“我，我爱你，小枫。”田文亮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感到上帝和撒旦同时降临，都在拍自己的脑瓜：“孺子可教也。”
邱小枫也娇嗔道：“文亮，我也爱你。”然后就是重重的一个红印子印在田文亮的脸蛋上。
一个下午就在温泉中的你来我往中消磨，田文亮离开水面时，全身和小裤衩一样通红。他走上岸去，像一只被煮熟的鸭子，不敢看背后食用者饕餮的嘴脸。他裹上浴巾，一溜小跑地钻进清洗间，一通清水过后，突然有一种被诱奸的负罪感。
他穿上衣服，正准备出大厅等候，却发现手机一闪，是罗馨然的短信：“丁香真的开了，就像你说的那样。”
邱小枫还泡在水中回味着那个少女时代的梦、跨越十年的梦，久久不能自已。
十二
罗馨然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往底下望，田文亮正好把一束丁香花放在她的粉红色自行车前框里。罗馨然露出得意的微笑。她不过是给田文亮发了条短信：“丁香真的开了，就像你说的那样。”田文亮就真的跑到法源寺去取了丁香来。这人孺子可教。
她身后床上，放了大大小小五六个公仔，全部都是各种学院的各种师兄送给她的见面礼。她把它们从床上到书架上排成三排，但凡母的周围，都要至少配两只公的，而绝对不允许公的周围配一只以上的母的。罗馨然虽然不知道辜鸿铭那个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只茶壶总得配几个茶杯的比喻，但却深恨自己被一个猥琐男给劈了腿。
决定女人道德与否的，往往不是理性，而是习惯。一个未曾读过书的农家女，极有可能比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要品节高尚、贤良淑德。盖她从一生下来就没有机会接触那么多复杂的男子，经受如许痛苦的情变，便以为这世界从来都是如此干净，大家都要遵循美德。倒是那从小读书的女子，把四书五经当作线性代数来读，不知道孔子最讲践行，若做不到三从四德，读他的书只是徒受其害。所以，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