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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与你有关的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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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温远琢磨着如何开口,温行之倒先问她了。
  “成奶奶送汤呢,我跟着一块儿来的。”温远指指门口,乖巧地说道。
  “怎么不进去?”
  “……”
  “汤送了几天了?”
  “……没几天。”
  “所以说,你就天天在这外面等着?”
  温远不吱声了。温行之也没难为她,问完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感知到面前那种他独有的强大气场消失,温远才红着脸扁扁嘴小声嘟囔:“要是关心我,就别老用一副质问的语气好不好……怪吓人的。”
  
  温行之这趟来是老爷子吩咐他过来的。对于这个妻子住院以来一直没露面的弟弟,温行礼并没有半分责怪。他将手中的汤匙交给成奶奶,和他一起来到了外间。
  正午的阳光落在室内,温行礼请他落座。
  “我想跟你谈谈温远上大学的事儿。”
  甫一坐下,便听到这样一句话,温行之顿了一下,继而笑道:“你和大嫂都在,这件事恐怕还轮不到我插手。”
  “行之。”温行礼一脸惭愧的表情,“兄弟间我就不跟你说二话了,你照顾远远比我多,她对你要比对我亲近许多,我想——你能不能做做她的工作?”
  温行之低头考虑了片刻,“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这样办恐怕不妥。”
  他说,“我不明白大嫂为何将温远去T市读书这四年看得这样重,我想她这么做恐怕也是有心锻炼自己,这可算好事一桩,犯不着如此小题大做。”
  “我也知道,可,可你看雨芬现在的样子!”温行礼有苦说不出。
  温行之手指轻轻敲了下大理石桌面:“大哥你心里知道,大嫂这种病有些年头了,为了这个委屈温远,你这个父亲,恐怕也当得窝囊。”
  “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他说,“治病的治病,上学的上学,谁也不要耽误谁。更何况你也清楚,大嫂的病根,并不在温远。”
  这对温行礼可以说是□裸的讽刺。他的妻子因他而郁结多年,他却妄图通过委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来求得安宁,这可不是窝囊?
  温行礼表情有些憋屈,只好别过头,点起一支烟。温行之也懒得提醒他,直接拿起外套,出了病房门。
  
  那丫头依旧在那儿站着,小小的身影被阳光罩着,脸蛋儿有些发红。温行之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他其实是有些好奇的,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竟然会如此的倔。
  他向她招了招手:“温远,过来。”
  温远就有些犹豫地看着他,确定没什么异常,才来到他跟前。
  “有事啊?”
  语气都不像之前那么恭敬了,可谁在意。他敲了敲她的脑门,看她鼻子皱起来。
  “我送你回去。”
  温远捂着额头,瞪他:“我还得等成奶奶呢。”
  “你成奶奶要过一会儿才能走。”
  温远转转眼珠,忽然喜笑颜开,“那好吧,我先跟小叔你回去。”
  温行之瞅着她古怪,不过也不想深究。把车开过来,直接带着她回家。一路上正逢下班高峰期,车辆有些堵,所有的车都慢慢地向前爬行。不过温远却不觉得难受,拉下遮光板,蜷在副驾上吹空调。
  她的皮肤很好,细瓷一般白皙明净,在阳光下晒晒,脸便通红通红。温行之用余光瞧见这丫头舒服的模样,并没有打搅她。倒是温远,车快开到家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打破了这一路的寂静。
  “小叔,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医院?”
  “有你天天来报到,我还着这个急干什么?”
  温远莫名的脸一红,跟在他后面下车,小声地嘀嘀咕咕:“我跟你又不一样。”
  “我来不是跟你逗闷子的,也没那儿闲工夫。”走到院子门前,温行之忽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这几天你先不要去医院,等过段时间情况好转了再说。”
  温远闻言要抗议,被他用警告的眼神止住了。
  “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剩下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学校的事既已成定局那就不要再去想。”
  温远有些沉默,半晌,低头咕哝:“那你呢?”她抬头,“你是不是又有事儿要忙了?我的成人礼小叔你还得参加呢,没几天了。”
  “这个我是不会忘的。”
  温行之说着,眉目有些柔和。他其实,是有些期待这个姑娘站在颁奖台上,睥睨全场的样子。
  骄傲的,像个公主。那种她从不曾有过的样子。
  
  往后几天温行之果然没出现,而温远也并没有就此躲在家里。隔三差五的往医院跑几趟,直到有一天,在医院里碰见了好久不见的温祁。
  看见温祁,温远吃了好大一惊。下意识地贴着墙面站直,温祁来的有些匆忙,他看看温远,似是有话要说,闷头酝酿了许久,末了丢出一句,“你,你在这儿等我。”
  一副要算账的语气,听得温远怪忐忑不安的。在病房外徘徊了许久,等了快一个小时,温祁才推门而出。
  他深深看了温远一眼,“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当门神啊?”
  “我愿意。”温远不自在的蹭蹭脚。
  “你愿意惹麻烦,你愿意!”温祁抬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跟我下楼。”
  说完也不待她答应,直接抬步离开。温远揉了揉脑瓜,愤懑地瞪他一眼。
  今天的天气还不算太热,接近傍晚,温度正好。温祁慢慢地在前面走着,走到医院的一个小花园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磨磨蹭蹭的温远。看着她渐渐走近,忙出声叫了句停。
  温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略显神秘的一笑,然后从一直搭在臂弯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盒牛奶,香蕉口味儿的,递给了她。
  “怎么样,我这哥哥当得称职吧?”
  他习惯性地等着她的反驳,可没想到却等来了她的眼泪。温远也不知道原因,鼻子忽然一酸,眼泪没经她允许就掉下来了。一切很突兀,却又那么顺理成章。
  温远抬头瞪他一眼,擦了擦眼泪:“你以为现在拿盒牛奶给我,我就能忘掉你小时候欺负我的事儿了吗?没门。”
  温祁笑笑,带着成熟的味道。
  他摸摸温远的头发,低哑着声音说:“变聪明了,不错。”
  鉴于温祁从小到大的恶行,温远毫不客气地把他的外套抢了过来,铺到了草地上。草地前段时间修剪过,此刻长了些许嫩芽出来,躺在上面也不觉得扎得慌。温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末了,长腿一迈,躺在了她的一边,还不忘挤挤她。
  现在全医院的人,最悠闲的恐怕莫过于这两个人了。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她记得,乔雨芬入院这事儿,是一直瞒着温祁的。
  “往家里打电话了,成奶奶接的。凭我这智商,两三句就能套出话来。”
  温远切他一声。
  “温远。”
  “嗯?”
  温祁看着天空,天色已黑,明亮的星星,哪一颗都像极了她的眼睛。所以他趟正了身子,不去看她。
  “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家?”温祁将双手枕到脑后,状似悠闲的说,“小时候总是被我欺负,长大了又被妈管得严,是不是觉得不自由?”
  “你还知道自己对我不好啊?”温远趴着,一边揪草一边踢他一脚。
  温祁淡淡一笑。没说话。
  其实,她想离开家,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
  小学毕业亲耳听到了父母之间那场争吵,对于十几岁的她来说,那简直是一场灾难。依偎生存十几年的父母竟不是亲生,这样的打击她定然是承受不了的。
  可依旧还是畏惧父母,在父亲走后,她没有向母亲求证,而是找了成奶奶。成奶奶在这个家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但又怎么可能告诉她?无奈之下,小温远威胁说自己要去问爷爷。这可吓坏了成奶奶,万般无奈之下,她将真相告诉了她。
  
  不知道成奶奶是否有所保留,但温远听到的真相,是这样的:她的母亲,成奶奶口中美丽温婉的女人,跟父亲温行礼可算是同学。两人同时就读于国内一所名校的外交学院,只不过,温行礼要比她的母亲大上三届,母亲初入学时,温行礼已经临近毕业了。
  按理说是没有机会认识的,温行礼快毕业的那一年几乎都不怎么在学校出现,因为那时候紧缺人才,尤其是温行礼这样精通外语的外交人才,再加上家世了得,还没毕业,就被挖进了外交部门做助理,前途是一片光明。
  就是凭借这这份优秀,母校的外交学院院长亲自邀请他给当年新入学的新生做演讲。也就是在这次演讲当中,母亲认识了这位优秀的几乎不可一世的男人,随后又陷入了热忱的暗恋当中。
  母亲很倔,比温远还要倔,同时韧性足,发誓要与他相匹配,便苦练英语,听废的磁带简直不计其数。这要放在现在绝对是一部励志的爱情片,且人人都渴望在最后的时候看到女主角得偿所愿。可现实的情况却是,母亲一步步接近,一步步地试图走近他的心里,到最后却发现这个男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是家里给介绍的,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他也并不反感。
  那个年代着实不需要什么爱情,彼此觉得合适,便能过一辈子。她因此看起来像个另类,而且也痛苦万分。她能察觉到这男人对自己的好感,但这不足以他放弃那个女人来选择自己。他说她还小,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余地。她如果不要脸,也可以在他婚后继续纠缠他。两个选择,每一个都是痛苦的开始。
  可母亲到底是看重自己的尊严的,果断的收拾情绪,开始用功读书。随即,出国。
  按母亲的家世,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家。出国所需的费用绝对是她承担不起的,更不要提那时出国还不像现在这么简单。可最后她还是成功的去了国外,这其中温行礼出了一半的力。
  他在外交部帮她费力周转,又在她临出国前将自己工作几年积攒了的工作拿出来一半给她。母亲拒绝了,最终什么也没要,去往了异国。
  “后来,听成奶奶说,她好像挺成功的,找了个研究物理的留学生回来,在B市结了婚。再然后,两个人在我一周岁的时候去了趟西藏。”
  亲生的母亲跟父亲都是善良的人,在西藏资助了三位儿童,每隔一年去看他们一次。然后不幸的是,最后一次入藏的时候遇到了山体坍塌滑坡,一行的人,无一生还。
  “成奶奶说,是因为他们善良,所以在死在了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死后,也一定是安详的。”
  温远睁眼看着天空,低喃地说。温祁侧头看看她,末了伸手拍拍她的头。往后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那时他已经有了记忆,对于所有的事情都记得了个大概。他记得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不顾母亲的阻止连夜赶往了西藏,回来后又将一个小婴儿抱回了家。母亲大闹着不依,父亲便恳求母亲,说孩子的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亲人,求她善良一些。
  总之,那一场闹了很久,但孩子终归还是留了下来。取名温远,是因为,她的母亲名字当中,有一个远字。
  “我又没问你这个,干吗告诉我这些?”
  温远转过头,明亮亮的眼睛正视他片刻,“我有时候在想,你对我不好,是不是因为我抢走了妈妈一半的爱。我也会想,爸爸常年不在家,是不是因为我跟妈妈有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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