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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华异想集·鱼妇-第17章

小说: 中华异想集·鱼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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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扆仍然温颜微笑,神色一点都没变,“我必定救你,不必——在意。”他手中竹箫徐徐负后,左手一伸将桑菟之和桑国雪挡在身后,眼神带着微笑看着某个窗口,“来者是客,请进。”  
  在桑菟之和桑国雪哑然的时刻,异味咖啡馆西北面的玻璃窗“咯啦”一声慢慢裂出蜘蛛网般的裂纹,时间似乎只是过去一瞬,又似过去了千年万年,第一块古老的浅绿色碎玻璃“当”的一声跌落下来,接着“丁当”碎响,如狼牙般的碎玻璃跌了一地,在干净的青石板地面上洒了一层带有锐利锋角的青绿色光泽,阳光下十分温柔美丽。  
  那层美丽光泽,只要人踏上去,必定血肉模糊。  
  随着窗玻璃碎了一地,窗外有一个人。  
  一个留着精细的胡须,相貌难以辨认,戴着一副墨镜的男人。他穿着一件蓝黑色的大衣,衣服宽大,看不出是胖是瘦,衣摆很长,裤脚也很长,连鞋子一起遮住,也看不出是高是矮,头发很长,看起来毫无光泽,不知是真发假发。  
  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陌生人。  
  没有气势。没有声音、没有容貌、没有气味。  
  一个人站在外面,却仿佛是空的。  
  他的面前,溅了一地的玻璃有淡淡的青绿色,很美丽。  
  “阁下……”李凤扆的平静语调顿了一顿,往上扬起却变得更愉快了些——桑菟之发现这个温厚的男人骨子里喜欢挑衅,“先生贵姓?”  
  “我姓木。”那个人的声音很普通,既不好听,也不难听。  
  李凤扆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微笑得更加平静舒适,“木法雨?”  
  “我原来叫木嘉杰,现在叫木法雨。”那个人说,“李先生和桑先生我在电视里看过几次,钟商市几次怪兽危机,两位先生都有参与,我本来很羡慕。”说话的时候,这个人居然很谦虚,然后他墨镜下的嘴笑了一下,“但是现在我只对桑国雪桑先生感兴趣。”  
  桑国雪的左眼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了起来,挺秀的双眉微微蹙起。桑菟之关心地看着他,只见桑国雪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胸口颤抖得更加厉害,剧烈的心跳仿佛隔着挺拔的西服都能看见,过了一会儿国雪左手压住胸口,右眼骤然睁开看了木嘉杰一眼,那只眼睛在笑。  
  木法雨的身体和心脏相互召唤,要把国雪的心驱逐出去了!桑菟之伸手按在桑国雪胸口,“駮”兽的灵息缓缓从胸口透入桑国雪体内,感觉到桑国雪胸口的血管肌肉都在极力地排斥那颗心脏,仿佛原本连接的地方都在硬生生地自我分裂,身体要将心撕裂或者吞噬,而后腾出新的空间。桑菟之的灵息透入桑国雪体内,那种强烈的撕裂和搅动渐渐停止,只是刹那之间,桑国雪满身是汗,全身冰凉,左眼紧紧闭起,右眼中幽幽一点蓝光如午夜鬼火,慢慢亮了起来。  
  他的右眼仍然在笑。  
  很斯文的、冷静的、狂放的笑。  
  李凤扆看了一眼木嘉杰,那个人全身被大衣包裹,他的胸口也在急剧跳动,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嘴角仍然是那样勾着笑着,保持着一个相当诡异的弧度。李凤扆的双眉微微一轩,右手一拍,桑国雪应手而倒,桑菟之“哎呀”一声,笑盈盈地将他抱在怀里,“你怎么打人呢?”李凤扆刚才一掌拍在桑国雪肩头,掌力震的却是他胸口,一震之下,桑国雪胸口数处穴道被封,气血流转与大脑联系分开,不再自我撕裂,人也立刻倒下。  
  木嘉杰却是“嘿嘿”冷笑,他的胸口鼓起了一块,突然间暗色的血爆炸似的喷了出来,一颗心脏的印子在他蓝黑色大衣底下蠕动。桑菟之紧张起来,扶住桑国雪的时候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心脏位置,木法雨的心脏若是脱离木嘉杰的身休飞了出来,将是什么后果,他也无法想象。  
  “砰”的一声爆响,木嘉杰的心脏果然在刹那之间自胸口脱了出来,笔直弹向桑国雪胸口,刹那之间暗色的血液喷起半天来高,气味十分可怖。桑菟之“麝月界”起,连桑国雪一起换了个地方,正当他抱人移位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木嘉杰倒了下去,那大衣胸口被撕裂了一个大洞,一股奇异的味道随着他倒下和大衣撕裂飘散出来,桑菟之“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陷阱!  
  这个人不是木法雨!  
  这是个陷阱!  
  木嘉杰跌倒的瞬间,桑菟之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个死人!那本就是个死人!那个人……全身包裹,戴着墨镜,穿着古怪的衣服,那是具尸体!  
  在那具尸体的心脏弹向桑国雪的时候,有两个几乎看不见的东西闪烁一阵蓝光直射李凤扆,李凤扆竹箫一晃,“扑扑”两声,那两个东西应声被敲碎,但倒下的那具尸体轰然一声化成了成千上万只硃蛾,如被狂风吹散的雪花,扑向桑菟之和桑国雪;李凤扆长眉一蹙,他比那硃蛾还快已到了桑菟之身前,他合掌去劈的不是硃蛾,而是那附在麝月界外那颗扑扑跳动的心脏!  
  那是木法雨的心脏!  
  麝月界中,桑国雪右眼的笑意已越来越盛,蓝色的荧光越闪越亮,桑菟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麝月界在往外扩张——界内的空气往外膨胀,想要将它迸裂,那是木法雨的身体在呼应界外的心脏。国雪要是守不住神志,木法雨的心夺回身体,国雪就……死了。  
  无论如何,麝月界不能破!他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才能应对这种局面,想不出办法的时候,他把“駮”兽的灵息源源不断地输给桑国雪,不管怎么样,我把我所有的,希望、善意、能力,全都给你。  
  小桑实在——  
  李凤扆见状脸色微变——小桑委实不是与人争斗的料,这样的形势,国雪的神志几乎已经给木法雨侵占,输出力量给他,不是给了国雪,而是给了木法雨!随后微微一叹,那个人实在……说下了决心要做英雄,到现在仍旧不防人啊。便在他分心之间,他的手掌已经劈上了那颗跳动的心脏,指尖微微一麻——他骤地警觉收手握拳,“你——”  
  那颗心脏应手破裂,血液喷溅,竟是诡异的绿色。  
  满天硃蛾蹁跹散去,有人淡淡地笑了一声,“嘿嘿,以你之能,为人拖累……”此后沓然无声,仿佛有人说了句什么,因为离开得太快,而无法传入别人的耳朵。  
  那颗心脏碎裂落地,“啪”的一声滚出去老远,那具所谓“木嘉杰”的尸体化成了满天硃蛾消失不见。桑菟之收起麝月界,放下桑山雪,“风扆,受伤了吗?”  
  李凤扆脸色温和,他修长洁白的右手食指沾染了一点点霉绿色,因为肌肤洁白,所以十分清晰,“木嘉杰和这颗心脏都不是真正的木法雨,那颗心脏到底进入何人身体,必须好好查查。”  
  桑菟之却只看着他的手指,扬眉笑得很明亮,“你受伤了吗?”  
  李凤扆微微一笑,“一点霉菌,不碍事的。”  
  “你不能把它练化?”桑菟之记得无论是生病中毒,李凤扆都能很快将自己治好。  
  “一点霉菌,不妨留着,以记今日之败。”李凤扆仍是微微一笑。  
  桑菟之明亮的眼珠微微上扬,“哦?”他笑得艳艳的,蹲下仔细地看那颗心脏,受李凤扆掌力一震,那颗心脏外表尚无太大变化,不过四分五裂,内里却已全然粉碎,犹如被打糊的肉酱,杂以绿色血液,看起来既恶心又可怖。突然桑菟之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充满霉菌的血液,在自己手腕上一划——“啪”的一声,李凤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但为时已晚,桑菟之白皙的手腕显出一道暗绿色的霉斑,李凤扆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做什么?”  
  “留着做纪念啊。”桑菟之的眼睛在笑。  
  李凤扆一怔,而后淡笑,“你啊你……”  
  桑菟之侧着头笑。  
  李凤扆也微笑,从桑菟之手中接过桑国雪,拍开了他的穴道。  
  木法雨设下陷讲,只是要李凤扆站上这一点霉斑,这点霉斑,自然不同寻常。  
  桑菟之己经嗅出,那是“戾”兽的疫毒,和普通毒药不同,那是绝不可解的毒。  
  凤扆为了救国雪,中了不可解的疫毒。  
  心里觉得十分痛心,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奇怪地想干脆就自己也划一下,那就不会觉得伤心了,所以他就划了一下。  
  桑菟之就是这样的人。  
  然后他还会笑着对你说“是不小心啊”、“要留做纪念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啦”之类的话,一个人回他院子里去打游戏。  
  这样的人想要救人,希望能给别人希望,要走多艰难的路,下多大的决心,实在难以想象。  
  李凤扆从桑菟之手里接过桑国雪,微微一笑,拍开了桑国雪的穴道。    
五  希望    
  那天顾绿章从钟商山回来,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凤扆?”她认得是异味馆的号码。  
  电话那边沉默,而后传来低沉稳定的声音:“不,是我。”  
  是我?她骤然呆住,呆了好一会儿,茫然问:“……是谁?”不能辨认那个声音,因为不可能再听见,她以为不可能再听见了……  
  “国雪。”电话那边的声息有些轻微的紊乱,“绿章……”  
  “国雪……”她紧紧握着手机,心跳陡然加快,“你还在吗?你在哪里?你好不好?我很想你、很想陪你,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和你在一起,我好后悔没有和你在一起,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原本以为,无论想通什么都已太迟,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挽回,竟然突然有了倾诉的机会,她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不是她太痛苦所产生的幻觉,是不是把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听成了国雪,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那只手的手背,她等不及听到电话那边的回答,“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你在哪里?”  
  “对不起。”电话那边依然是国雪低沉的声音,仿佛说得特别沉重,咬字特别清楚。  
  “什么对不起?”她一时没想明白,“你在哪里?”  
  “咬了你……我……”他仿佛非常痛苦,却又一字一字说得特别清楚,“很后悔。”  
  “是我没有陪你,我没有想到……是我对不起你,你在哪里?我很想你……”她说了从来没说过的话,曾经以为爱不爱、想念不想念、彼此对彼此有多重要从不需要说出口,但其实不是的……爱恋多少、想念多少,是不是要求一直在身边,要说一遍两遍三遍以至无数遍才能一点一点地积累起安全感,才能抒发彼此对彼此的渴求和需要,否则就是欠缺……欠缺了什么将彼此牢牢牵系的东西,没有了深入彼此心灵血脉的东西,分开了之后无法相信彼此安然无恙……  
  “我在异味馆。”桑国雪的语凋仍旧很沉着,即使带着一股痛苦的味道,仍旧让人鲜明地感受到他的确存在。  
  她呆了一下,这是从异味馆打来的电话,他的人自然在异味馆,为什么一点也没想到?“我马上过去找你,你……你不要走。”她手握手机,立刻从家里跑了出去,妈妈爸爸在身后惊讶地呼唤,她应了一声她去找朋友,而后再也没有听见。  
  钟商市的夜,如往常一样黑。  
  她家距离异味馆并不远。  
  夜里九点,风雨巷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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