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街23号V-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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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每个明阳人都会记住一点，那就是拆迁不代表遗忘，它只是更好的延续，在此作为23号的守护者，我感谢苏佑慧同学为23号所做的一切，我们应该一起携起手来，向着美好的未来，向天使街23号的未来，致敬！”
一阵慷慨激昂的演说过后，金月夜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在夕阳的照耀下，他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他的演说似乎有着无穷的说服力，整个球场鸦雀无声，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他所描绘的美好未来中，大家的脸上都现出了幸福的表情。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美好的未来！美好的未来！”
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我的耳朵。所有的人开始欢呼，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我的存在，大家的眼睛里，似乎此刻只剩下了金月夜一个人。
渐渐地，我感觉那些声音好像被风吹散了，一点点地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雷鸣般的掌声好像是对我无声的嘲讽。喧闹中，我听见金月夜响亮而肯定的声音。
“各位同学，由于超过半数以上的同学都支持天使街23号的拆迁。校方一定会根据大家的意见，做出相应的决定。”
天使街23号……要被拆掉了吗……不是这样的……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难过。身体摇摇晃晃的，眼前也一下子黑了。
“支持金月夜！支持金月夜！”
“金月夜是23号守护者呢！大家加油吧！”
耳边的欢呼还在继续着，金月夜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我视线模糊地看着大群人蜂拥着金月夜慢慢地朝球场外走去，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每个人好像都目不斜视地从我的面前走过，他们都在笑吗？我应该感到心痛吧。可是为什么此刻我却那么麻木。
我努力地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这一场烟花般的散场。
我是不是，突然变成了一只被蛀虫侵蚀的苹果，正在一点点地变得空洞。
我愣愣地看着大家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球场出口，四周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笔直地站着，站在原地，好像，我已经僵硬了，以后再也不会弯曲了一样。
“佑慧……”
轻轻地……李哲羽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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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铃――
“哇！终于放学了！佑慧，待会我们去哪里逛啊？”
“可是苏姬，晓影今天想去23号看看推土机大叔怎么工作的！一定很有……呜——”
晓影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苏姬用暴力堵住了嘴。
“呵呵，佑慧，别听笨晓影的胡言乱语——好不容易盼到的暑假竟然要提前一个月补课，果然是黑色七月提前降临啊！趁着我们还有口气在，今天我们出去逛逛吧！”
“……”
一片沉默后，我完全无视于苏姬和晓影在我面前晃动的身影，安静地收拾好自己的课桌和书包，然后再向垃圾筒走去……
“佑慧，你搞什么，今天不是你值日！你已经连着值日四天了！”
“苏姬，佑慧是爱劳动的好孩子，我们应该支持她！”
我拿起扫帚，开始了我的第五天值日，晓影和苏姬的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不见。我的思绪突然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决定大会上……
“校长，雅文先生，这是守护23号的请愿书，经过这一个星期，我相信已经有过半的人是支持23号继续维持现状的！”我拿出昨晚整理的几大本请愿书，上面有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更有李哲羽辛苦了几天单独在四处搜集的签名。
“金月夜，你呢？”雅文先生把目光投向金月夜。
“我没有请愿书！”金月夜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拿出一个白布卷，在地上展开，“不过这个百米长卷是米兰所有市民对于23号未来的许愿，我想比起苏佑慧同学的那几本请愿书，它更能代表民众的意见！”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百米长卷吸引，那上面有人留下23号美好的未来图画，有人写下了祝福，有人甚至写满了展望和憧憬……
“经过学校慎重考虑，关于争议已久的天使街23号是否拆迁的问题，最终结果是――拆迁23号！同时，我们将接受大河财团的捐款，修建新的23号，让我们的明阳中学变得更加美丽！”
……
呜……好痛！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被揪得紧紧的，手里死死抓着的扫帚都快被我折断了！
虽然决定大会以后，我还想了很多办法想去挽回拆迁23号的决定，可是都没有成功……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暑假的补课期……
“佑慧，如果不想逛街，那我们去看话剧好不好？圣夜主演的《恶魔的法则》哦！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三张票的！……”
是我……是因为我的无能23号才会要被拆迁掉的！如果我那天晚上能警觉一点不被人打晕……如果在那决定性的一个星期里我能多想点办法！或许……或许23号就不会被拆迁了……
“佑慧，你不要这样！23号拆迁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了！”
轰隆隆隆――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23号轰然倒塌的声音，身体不自觉地用力颤抖了一下，浑身一阵发凉。
悔恨和难过就像一块块巨石一样，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呼吸困难。
23号……23号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开始正式动工了，现在……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呢？已经拆到哪了？外墙吗？还是花园，或者是古宅……
不！不可以！我的脑海里全是23号里的点点滴滴……
突然之间，我顾不得苏姬和晓影的呼喊，怀抱着一点点虚幻的希望之火，往校门口奔去……
拆了……终于……还是拆了……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天使街尽头，眼前的一切让我的心像是被车轮辗过一样，好痛苦！
围墙已经变成一片残砖断瓦，原本郁郁葱葱的23号此刻已经被挖得坑坑洼洼。只有爬满时间皱纹的23号古宅，像一个打盹的老人一样蜷伏在乱石中间，在斜阳下孤零零地颤抖着。
几台停在乱石边的黄色挖掘机和推土机，就像怪兽一样，虎视眈眈地觊觎着23号的一切。
金月夜那个坏蛋！他都帮SUN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紧紧地咬着牙，控制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了23号面前。
每踏出一步，脑海里都会闪过一幅23号美好时光的画卷……每一步都像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万分得艰难……
踩着地上的残砖断瓦，看着23号一幅破败的景象，一滴眼泪不小心滑落了下来……
这里已经不再是天使街23号了……在这里面曾经历过的所有快乐和悲伤，也都将随着23号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消失吧！一切都消失吧！既然没有人再去在乎这段记忆，不如让它消失……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难过……
“谁……”
是谁在我身后还突然蒙上了我的眼睛？！冰凉的手指也被我强忍的泪水瞬间浸湿了！
我伸出手，正想掰开蒙住我眼睛的手，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像初夏凉风一般轻柔、温暖的声音——
“既然不想看，又何必勉强自己呢……这只会让你更难过啊……”
这个声音是……李哲羽？！
话音刚落，蒙住我眼睛的手轻轻地松开了。
我默默地转过头，李哲羽轻轻地拍了拍我肩头的灰尘，眼神依然是那么的温柔、纯净，脸上是仿佛能治愈所有伤痛的笑容。
“刚才在校门口看见你走了过来，觉得不太放心，所以就跟了过来。”李哲羽说着轻轻地用手指帮我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
我想要挤出一丝微笑来面对他，可是现在我的嘴角就像有千斤重量，怎么也没有办法扬起来。
“佑慧……”李哲羽摇了摇头，仿佛懂得我的心思般，“这次是我不好，我没能够……”
“不，李哲羽……是我……是我不好……”我看着李哲羽内疚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头上像挂了一颗铅球一样重重地低了下来，“如果当初我没有丢掉23号守护者的头衔，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一滴眼泪再次顺着我的眼角滑落到鼻梁，滴落在脚下的一片废弃的砖块上，很快消失不见……
我和李哲羽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仿佛时间也停滞了。
喀嚓！
正在这时，一个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李哲羽身后的一棵树旁传了过来！
我一怔，条件反射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那个身影好像是……
我心里一惊，不确定地追过去几步，伸长脖子向那棵树后面探了探。
咦？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刚刚我明明看见有一个人影闪过的……我不自觉地朝那棵树走了过去，可是当我刚走到树下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
“哇啊――”
“佑慧！小心！”
扑通——
李哲羽一个箭步冲过来想要拉住我，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呜呜呜——手掌和膝盖摔得好疼啊！这时李哲羽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他焦急地蹲下（禁止）来，一边拍我头上沾着的树叶，一边想要扶我起来。
“佑慧，你没事吧？哪里摔着了？”
“没事，我还好！”
我扶着李哲羽的手，挣扎着正要站起身，突然我发现身边这棵树靠近根部的地方刻了一个形状奇怪的图案，我连忙指给李哲羽看。
“这个图案好像是……五芒星？！”李哲羽顺着我的手指，看着树干上的图案沉默了一会，好半天才喃喃自语般地说，“在古西腊神话里，五芒星代表着幸运……佑慧你知道那个传说吗？在森林里迷路的人们，只要看到五芒星，就会看到天使的指引，将他们带出那片迷茫的森林！”
“天使的指引？”我看着眼前的李哲羽，他就是带我走出迷雾森林的天使吗！难道真的连上天也在为我鼓劲，告诉我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是啊！也许是谁一时好玩，随便刻在树上的吧？我们不要说这个了，佑慧，你摔伤哪里了吗？”
看着李哲羽紧张地将我扶起来，并左右仔细地在我身上找伤口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变得温暖。
“我没事……”我对李哲羽露出一个微笑，心底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为什么好像一直都是李哲羽在担心我？而我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李哲羽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心思，看到我没什么大碍，原本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他轻轻地帮我把身上的泥土拍去，接着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佑慧，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看着李哲羽难得严肃的表情，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不由地把头低了下去。这时，李哲羽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
“佑慧，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够微笑着去面对！那样的佑慧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