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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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这的确是她的最爱。
这是她死去的母亲亲手栽种的,但母亲也交代过,当她要离开家园时,请将它们全毁了,因为不会有人在乎,既然不会有人在乎,徒留盛开的花儿有何用?!
“我想要找出你的‘原色’,公主。”
原色?她不解的抬头看他,却见他灼人心神的眸中漾着一抹奇异的光彩,叫她看得移不开眼神,像被锁住了。
“嗯,可以因我而活得精彩,活得快乐、活得像自己,没有所谓的保护色,一个真实的你。”
蔚杰说得真诚,也很坦然,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隐藏过他对她的倾心,也从未对他人隐瞒他的心有所属。
夏若琳怔怔的看着他,她是期待一份相知相许的温柔,也期待给予这份温柔的人就是他,只是人对了,时间却不对了。
她没有理由去伤害无辜的他,她既已扛下拉伯雷家的重担,就不该再对幸福有任何奢望,她认命,受伤的也就只有她一人……
她神情一冷,“我没想到你去了台湾念了大学,回来变得如此狂妄自大。”她越过他想逃开。
“不要对我隐瞒你的真实感觉,你并不孤独。”前杰也往前走。
“我知道,我‘一向’知道。”这是反话,话里浓浓的孤寂透露出这点,即使那双黑瞳平静的不见一丝波纹。
望着她再次背过离去的身影,他知道她的孤寂来自将她占为己有的母亲,一个孤寂心灵下孕育出的女儿,如何能让她远离寂寞呢?!
带着略微沉重的心情,蔚杰前去跟老爵爷道早安,并推他到湖边呼吸新鲜空气。
“蔚杰,昨晚你父亲问你,为什么学业没完成就回来了,你答说是秘密。”
“老爵爷,那的确是秘密。”他边推着轮椅边笑着回答。
“我可以猜猜这个秘密?”
“行,老爵爷。”
“你是要来带走公主的,是吗?”
他突地停下脚步,看着回头笑看他的费兹,一楞,“这——”
“我不介意,蔚杰,真的,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你将她带得远远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快乐的孩子,虽然她该拥有最大的快乐,但她的母亲毁了这一切——”
“老爵爷,公主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考量,不是我要带走就能带得走的。”
“我对你有信心,孩子。”
蔚杰露出笑容,看来他得到第一个盟友了。
第四章
温莎传统的街道跟商店让游客有一种处于中古世纪的感觉,传统工艺、面包店、肉贩、火腿店、服饰及咖啡屋随处可见。
此时铺着碎石的街道上走来一对俪人,立即引来商家及客人们的注目。
“蔚杰?!”真的是你,那前几天,我儿子说看到你的话就不是骗我的了,他说你驾驶一辆黄色跑车呼啸而过。”咖啡店老板兴奋的边说边跟他拥抱。
“是啊,抱歉,归心似箭。”他开玩笑的瞥了眼走在他身边的夏若琳。
闻言,她脸上的温柔笑意立即被一抹淡淡的不自在取代。
“夏若琳小姐。”
“你好。”
咖啡店老板原本还想问问她跟贾克订婚的消息是否属实,但一看到她手上的钻戒,这话就吞回肚子里了。
接下来这一路上,跟蔚杰热情拥抱的店家朋友不少,而看到夏若琳时,无不对她露出怜悯的神情。
还有不少人拍拍蔚杰的肩膀表示安慰,因他从小就在庄园跟这个近郊的城镇中打混长大,小时候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帅哥,长大后更是丰神俊朗,以前小镇里家中有女儿的,莫不对其倾心,于是为了帮自家女儿一把,众人常常又是请他喝咖啡、吃面包、打包火腿……
但蔚杰很清楚的大方说,他的心中就只有夏若琳.拉伯雷。
他的父亲虽是拉伯雷家的管家,不过由于一生都奉献给庄园,早有一定的地位,再加上蔚杰深受老伯爵跟伯爵喜爱,他们相信这对金童玉女配成对一定不会有问题。
哪晓得半途杀出一个声名狼藉的程咬金,夏若琳这朵鲜花根本是插在一堆牛粪上。
再也无法承受那些怜悯的眼神,夏若琳撑不住脸上虚伪的浅笑,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蔚杰,“我想回庄园了。”
“再等一等——”他顿了一下,突然笑道:“这边来。”
他拉住她的手就往另一头的巷弄跑过去,几个拐弯,来到一条介于两住家之间后门的寂静巷弄。
“自在点了吗?”
她一楞,所有的思绪还困在他握紧她小手的大手上,感觉到风拂过脸上、手上,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在飞了,可现在脚步一歇,她也从飞翔的美梦中清醒,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
正视着他打趣的瞳眸,她尴尬的回问:“有什么不自在的?”
“大家觉得贾克配不上你,你太可怜,而我也可怜。”
“蔚杰。”她的美眸一黯。
“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为她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还有,我今天根本就不应该跟你出来的。”
她想逃,但他一个箭步就阻止了她。
不是他想咄咄逼人,而是这几天来,她真的快将他给逼疯了,她看到他就躲,除了吃饭时能见芳踪外,其他时间,她都关在房间或书房里,偶尔去看看老爵爷,但只要看到他在,她也是待一下就走。
亚历已在外面鬼混一星期了,罗拉夫人托他找回他,所以在老爵爷的推波助澜下,他才有机会带她出来。
有些话不趁此讲清楚,那就太辜负老爵爷的好意了。
“你不害怕遗憾吗?公主。”
“遗憾?你指的是什么?”
“妳知道的。”他清朗澄澈的目光直勾勾的凝睇着她,闪烁着一抹动人的深情之光。
她深吸口气,“你不明白吗?爱情的美丽来自于遗憾,没有结局的爱情才有永恒。”
他眉峰拢了起来,“这个想法太悲哀了,我不赞同。”
“那很显然我们的想法没有交集,何必浪费你我的时间?”她转身往回走。
蔚杰立即阔步跟上,“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浪费时间。”
她停下脚步,压抑着心中的无奈怒火,问声提醒他,“我已经订婚了——”
“那又如何?”
看着这张笑咪咪的俊颜,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明知道她的责任有多大,他为什么不放过她,让她一个人孤单的活着就行了?
“公主——”他的口气突然转为沉重,“你也知道我母亲的身子一向很好,但突然染上重病,不久就离开人间了——”他爬爬刘海,眸中再度浮上笑意,“所以,快乐的活着比什么都还重要,你还不明白吗?”他一手握住她的柔荑。
她没有接话,只是抽回了手。
当快乐跟责任相抵触时,她只能选择责任。
虽然拉伯雷家族对不起她的母亲,但她的确得到好多人的关爱,即便她的母亲不准她去接受、不可以去爱他们,她还是不能让爷爷等人露宿街头,她做不到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爱情需要勇敢一点,幸福则要大胆追求,你若一直当一只囚鸟,这两者,你是永远得不到的。”蔚杰挑明了说,希望她能再勇敢一点。
她眼眶一红,囚鸟?!是啊,她一直只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不自由的鸟,继续被关着应该无所谓吧?也许也许她的翅膀早就无力展翅了……
“回去,拜托。”她低声请求。
看着她眸中深沉的悲哀,眉宇深锁的他只能强忍住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知道此时的她,不会接受的。
这种沉重的领悟让他对她更为心疼。
“走吧。”
两人才刚往前走,前方巷弄里突然冲出几名戴着万圣节鬼面具的男孩,每人手上还抱了一些东西,其中一个人差点撞倒夏若琳,蔚杰及时抱住了她,但在瞧见最后一个跑出来的熟悉身影后,他连忙放开她,闪身挡到那小鬼面前。
“小偷!抓住他们!小偷!”
“蔚杰,抓住他,对——”
几个拿着棍棒的男女冲了出来,却全呆立住。
因为被蔚杰一把扯下面具的大男孩居然是亚历,而他手上还抱着从费伯家偷走的名贵音响。
亚历也傻掉了,他没想到挡下他的竟然是他最喜爱的大哥哥,他一时怔仲,就叫蔚杰扯掉面具,无所遁形。
“亚历!”夏若琳一脸错愕,她从南茜口中知道他逃学、跟一些同学鬼混,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沦为盗贼。
他一听到她的声音,飞快的转头一看,猛地倒抽口凉气,完了!
“由我来处理,公主。”
蔚杰凝重的看着一脸苍白的亚历,“你要我带你到警察局?”
他吓得浑身发抖,“不要,我不要被关。”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他低头,“他们说好玩,偷来的东西还可以卖钱,也许我就可以将那些钱交给贾克——”
贾克?蔚杰拧眉,“钱交给贾克做什么?”
亚历欲言又止的再瞥了夏若琳一眼,再看看蔚杰,他握着双拳,低头道:“他配不上公主,我的那些朋友前阵子溜到伦敦玩,我有托他们打听贾克,他是个恶魔,跟自己的妹妹有染,连女佣也不放过,两个女人身上常常伤痕累累,听说全是他施暴的。”
闻言,围观的镇民一片哗然。
夏若琳的脸色也在瞬间转为苍白。
“所以你是想要他放过公主?”蔚杰猜道。
“我知道偷东西卖也只是小钱,欠他的是大钱,但我会定期还给他的。”他嗫嚅的回答。
“用意不错,但方法错了。”蔚杰摇摇头,看着在人群中的费伯,“他偷了你的东西,由你决定要不要送他去警局。”
“如蔚杰所说的,用意是好,但方法错了,所以我们要教他用对的方法赚钱。”曹伯不想计较,拉伯雷家最近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
一旁有人提出建议,鼓励亚历到街上的店面去打工,暑假到了,到这儿的游客也会增多,有的还愿意给高一点的工资。
说穿了,众人都知道梅瑟希亚庄园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难,他们也曾想帮点忙,但全被老伯爵婉谢了。
“亚历,你怎么说?”蔚杰看着一脸懊悔的他。
“我愿意打工。”
“我不允许。”夏若琳开口了,口气中有着坚持也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感动,“你的本份就是把书念好。”
“让他学学赚钱就应该流汗也是一件好事吧。”蔚杰有不同的见解,何况,亚历对念书本来就没兴趣。
“这——”她看向他。
蔚杰拍拍亚历的肩膀,“好好工作,你爷爷那边我会去跟他提的。”
“那我爸他……他还是一样喝得醉醺醺的?”亚历小小声的问着,这其实也是他不想待在家里的原因,父亲原本是一个最好的父亲,但染上酗酒的恶习后,他变得面目可憎,他看了好难过,干脆眼不见为净。
“爵爷会熬过来的,但我们都要帮他,好吗?”
他点点头。
蔚杰跟大家谢谢后,载着姊弟俩开车回到庄园,一路上,三人静默着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下车,亚历要跟着蔚杰去见母亲时,夏若琳才开口——
“谢谢你,亚历。”
“咦?”亚历楞了楞。
“但下次不准也不必再用那种方法帮我了,我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的。”
说完话,夏若琳直接往后院走去。
亚历看着蔚杰,眸中尽是不放心。
蔚杰微微笑,“放心,套一句公主说的话,我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的,不过——”他微微笑,“可以答应我,先将贾克会对女人施暴的事当成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点点头。
老爵爷等人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多了,他提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