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y-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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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逐渐西沉，给西边的天空染上一片血一般的绯红。
　　　　葬礼已结束多时，参加葬礼的人群早已散去，就连枝头的鸦雀都已回巢，墓地中只剩下毛利，工藤和我仍伫立在妃英理的墓碑前，任凭夕阳拉出四条孤单的阴影。
　　　　毛利一直抽泣不止，工藤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我也是如此。
　　　　　没有人说话，或许是因为在这场合下，没有人懂得该如何打破这片空灵的沉默。直到毛利不慎将手帕滑落，或许是风在作祟，那丝质的手帕轻盈的在风中旋转着，宛如一篇纷飞的落叶，刚好飘落在工藤脚边。
　　　　弯下腰，工藤将手帕拾起，递到毛利兰手中。
　　　　接过手帕的毛利兰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而工藤递出手帕的手，仍悬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他的目光朝向毛利那双白净纤细的手，但目中却空无一物，夕阳下，宛如一尊雕像。
　　　　这使我立时想起前年圣诞节过后，工藤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幕，那时的他，那么漠然，那么凄切，一如此刻眼前的他。
　　　　就在此时，毛利兰突然扑入工藤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而工藤只有下意识的回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什么。
　　　　很可笑不是吗，我的存在。
　　　　我感觉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是那么碍眼，那么不搭调，就像完美的淡彩画作被泼上漆黑的墨点。
　　　　如果放在一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但如今的我已经失去了转身的勇气，是的，太多的幸福美好会令人贪婪，我正是因此，已经拥有的一切，家的温暖，工藤的呵护，我怎舍得拱手相让？
　　　　就在我徘徊在走与留的抉择之中时，一股巨大的寒意蓦地从背后袭来，令我在一瞬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是组织的人，是组织的高层，我能感觉的到，那种沁人心脾的恐惧，我永远不忘记。
紧紧抱住双臂，身体不住颤抖，终于双腿一软，我滑倒在地，惊恐的向工藤投去求救的目光。
　　　　一边拥着毛利的工藤看到我跌倒，立即放开了毛利，向我奔来。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一丝恨意划过毛利兰的脸庞，那不针对我的，而是针对工藤。
　　　　工藤扶起我，焦急的询问我的情况。
　　　　“是…组织，有组织的人…就在…就在这附近。”我惊恐的回答，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搂住工藤。
　　　　“哀，不可能的，组织已经破灭的，放心吧，不会有组织的人的，相信我”
　　　　工藤抱紧我，嘴中重复着想我灌输“组织已经破灭”的事实。
　　　　不知是工藤温暖的胸怀发挥作用，还是那感觉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冰冷的恐惧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毛利兰也走过来，满心关切的望着我。
　　　　“绘理小姐，你还好吗？”
　　　　“哦，我没事。”我急忙道。
　　　　“对不起，绘理小姐，刚才我只是一时太过悲伤，希望有个依靠，所以绘理小姐不要误会哦。”
　　　　兰朝我投来一个抱歉的笑容，这反而令我感觉无地自容。
　　　　“没。。。没关系。”除了这话，我真不知还能如何回答。
　　　　“兰，伯母…到底出了什么事？”工藤见我没事了，转向毛利。
　　　　“自从爸爸走后，妈妈就一病不起，我们去美国，也是寄希望于得到更好的救治，但妈妈仍在一天天虚弱下去，最后，她要我带她回日本，她说她在日本出生，在日本遇见爸爸，并在日本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所以，她…她希望，在生命的…能结束在这生她养她的土地…。”说道这里，毛利再次哽咽起来。　　　　
　　　　“好了，兰，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情。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来，我开车送你回家。”工藤对兰道。
　　　　“不用了，新一，我还想再陪妈妈一会儿，晚上我的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男朋友”三个字令我大吃一惊，但工藤对此似乎到看的很开。
　　　　“哦，那太好了，这我就放心多了，那好吧，兰，我们回去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拜拜。”这番话，工藤语调平稳，态度庄重，丝毫看不出丝毫破绽，他的内心真的也能如此平静吗？真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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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毛利兰渐远的背影，孤单却，却昂然，她那纤弱的身体在惨淡的斜阳下，竟显得越发高大。
　　　　“毛利，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孩。”我叹道。
　　　　工藤没有说话，只是牵起我的手离开了墓地，表情严肃。
　　　　之后的一段时间，工藤的状态一如平常，还是每天大部分事件泡在书房，其余时间陪我。尽管他嘻嘻哈哈与往常无异，但每当与他对视时，都能透过他冰蓝的双瞳，清晰的看出他积压在心底深切的忧伤。
　　　　那是，来自毛利兰的忧伤吧。
　　　　转眼秋天将逝，漫天纷飞的落叶已化做树下的泥土，在严寒来临前，用自己最后的身躯为母体盖上一层厚实的毛毯。
　　　　这些日子，工藤接手的案子多了起来，他一改平日在书房办公的习惯，频繁外出调查，有时甚至会远渡重洋。
　　　　他从不将案件的内容告知于我，也不会告诉我他前往的具体地点，只是在每次出门前，告诉我回家的时间，而他也不曾食言。
　　　　当我独自守在家中的时候，如果说不会寂寞孤单，那是假的，如果说不会惶惶不安，为他担惊受怕，那也是假的。只不过，我信任他，一如既往的信任他，我知道聪明如他，做事总会有分寸的，当然，他从未令我失望过。
　　　　于是不知不觉又是十二月。　　　　　　　　　　　　　
　　　　还只是初冬，东京的天气却猛然间冷下来许多，街头的行人纷纷穿上厚厚的冬衣，蜷缩起身体，以抵御这突如其来地寒冷。
　　　　但工藤的大宅中温暖如故。不知为何原因，一入冬，工藤就推掉了所以的案件，像小孩子一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腻在我身边，对我百依百顺，即便是我的女王脾气发作，他也唯我的命令是从。
　　　　有时候，我觉得工藤真是个怪人，即便了解他如我，也不能完全明白他那古灵精怪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也无怪了，谁让他的偶像福尔摩斯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呢！
　　　　月中的时候，一场暴雪来袭，新闻上说，这是东京十年来最大一场雪，所言不虚，东京都几乎全部覆盖在厚厚的积雪下面，变成一片白色的海洋。
　　　　于是，工藤将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挂得死死的，只有在少有的晴天才拉开窗帘透透气，他说，这样才能把冷空气阻隔在屋外。
　　　　但实际上，他家那些厚重的织物窗帘，不知阻隔了寒气，连阳光也一带挡在窗外。
我调侃他又将我拖回黑暗了呢。
　　　　但其实，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很对我的口味呢。
　　　　屋外风雪大作，天寒地冻，而屋里却暖意融融。这时，工藤往往会点燃屋里那老壁炉，再冲上两倍温暖的热可可，两人依偎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看着壁炉中跳动的火苗将彼此的脸染得通红，那种暖意，是来自心底的。
　　　　靠在工藤怀中，我问他：
　　　　“工藤，圣诞节又快到了。”
　　　　“是啊，今年又会是个银色的圣诞呢。”
　　　　“好像每次圣诞都会有改变发生在你我身上呢。”
　　　　我的无心话语似乎触动了工藤，他脸上浮现出些许迷茫，然后轻声道：
　　　　“说的…是呢。”
　　　　房间中安静下来，只有炉火中的木柴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哀，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吗？”我装作思考的样子。“一年前的圣诞节，你答应我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也会买给我对吗？”
　　　　看着工藤那眨巴眨巴的豆豆眼，我笑了，并非真的想要星星，只是工藤你那副模样真的太可爱了。
　　　　“这可是个难题啊，这种鬼天气，航天飞机也无法起飞呢。”
　　　　工藤开玩笑的说道。


　　　　纷纷扬扬的大雪持续了一周，直到圣诞节前夕才逐渐停息，而此时的东京，早已粉妆玉砌，分外迷人。
　　　　工藤始终没有提及今年圣诞的安排，但我很清楚，以他的个性，是不绝不会忽视今年的圣诞的，毕竟，这是我们厮守一年的鉴证。
　　　　虽然心中充满好奇，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倒要看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生活平淡如常，直到平安夜那天的早晨。
　　　　当我睡意朦胧的睁开眼，却发觉视线被刺眼的光线所侵占，模糊一片。或许是由于近些天来，工藤总把房间捂的密不透光，如此明媚的朝阳令我的眼球颇为不失。
　　　　眯这眼睛，我坐起身，床的另一边空空的，工藤不知去了哪里，只是在床头留了一张信函，上面写着：
“亲爱的灰原哀殿下：
　　　　　　　工藤新一诚邀你今晚7：00在东京“MIDTOWN”顶层的观光餐厅共进晚宴，届时将有重要礼物相赠，请准时出席。
另：本人在MIDTOWN丽思卡尔顿酒店定了豪华总统套，愿与卿在此共度奢华的平安之夜。
　　　　　　　　　　　　　　　　　　　　　　　　　　　　　　　　　　　　　　　　　　　　　　　　　　　　　　　工藤新一上
P。S。你这些天都没有外出，不愿忘记我的圣诞礼物哦。^_^”
　　　　读完信，我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呢。不过说来真是头疼，我该送工藤什么圣诞礼物好呢？予人礼物，这可不是我的强项。
　　　　看看床头的电子表，时间还早，好吧，现在去银座，在晚上七点之前，我有充裕的时间为工藤挑选礼物。

　　　　今天的银座真可谓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柜台中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圣诞礼品，拎着各式购物袋的行人们和着嘈杂的圣诞歌曲声，快步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
　　　　这场面委实令我头晕目眩。
　　　　我在商场角落中找到一处清静的长椅，于是走过去坐下，轻轻拍打着酸痛的小腿。
　　　　出来几个小时候了，我连一件礼物都没有看好，反而被这喧闹的环境搞得头昏脑胀，疲累不堪。看着眼前购物的人们乐在其中的样子，我不禁摇首，看来，我真的不适合过圣诞呢。
　　　　抬起头，目光忽被对面HUGO　BOSS专卖店橱窗中，模特身上的白色西服所吸引。偏瘦型的款式，夸张的银色衣领，穿在模特身上，格外有型。
　　　　不知怎么，看到这衣服的同时，我脑海中立即映射出工藤穿上它的形象，感觉蛮搭的样子嘛。
　　　　起身走进店去，我稍作比对，就爽快的买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吧。
　　　　提着送给工藤的礼物，我心满意足的走出商场，脚步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天色已暗，街边的彩灯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甚为悦目，不过我没有时间欣赏这街景了，时间已不早，我也该去赴约了呢。
　　　　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东京“midtown”大厦，想到工藤在那里等我，心情一片敞亮。
　　　　好吧好吧，或许我也应该学着适应这圣诞佳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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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KYO　MIDTOWN　位于东京市中心六本木的繁华地区，不久前刚刚开业，作为一座底下五层，地上五十四层，高二百四十八米的综合性摩天大楼，其高度仅次于东京塔，成为东京市内第二高度，也接替前者成为东京的新地标。
　　　　据说MIDTOWN以其优美的环境和高达40％的绿化率著称，当我走进大厦中庭时，便知所言不虚。
　　　　虽正值寒冬腊月，大厦内却一片春意盎然，四处花团锦簇，绿树葱茏，一棵高大的的圣诞树矗立在大堂中央，在银色丝带的装点下，华丽异常，引得过往路人纷纷驻足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