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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星星女孩-第5章

小说: 星星女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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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她被勒令爬了下来。当然,迎接她的,是热烈的掌声和无数的闪光灯。
  当我们走出球场时,没有人谈论这场无聊乏味的球赛,甚至没有人在乎电子队这次又输了。第二天,《米嘉时报》的体育编辑在专栏里将她戏称作“当晚最佳运动员”。
  橄榄球赛季才结束,我们又急切盼望起了篮球赛季的开始。
  是因为希拉里的反击吗?
  希拉里的“生日歌事件”过去后没几天,有一天我经过走廊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不要!!”
  一群人正聚集在楼梯的顶部,盯着什么看,我挤了进去,只见希拉里正站在上层的楼梯平台上咧着嘴冷笑。她提着那只名叫西那门的小老鼠的尾巴,在栏杆上方来回荡着。星星小姐则站在楼梯下面,一脸焦急地往上看。
  双方僵持着。
  上课铃响了,却没有人离开。星星小姐什么也不说,只是死死地盯着希拉里的手。
  西那门的前爪八趾张开,它那双不会眨动的小眼睛鼓鼓的,像丁香一样黑亮。
  这时,我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不要,希拉里!”
  几乎同时,希拉里的手松开了。在大家的尖叫声中,西那门掉在了希拉里脚边的楼板上。虚惊一场,小老鼠毫发未伤,“嗤”了一声钻进了星星小姐的臂弯。
  是因为多丽?迪尔逊?
  多丽?迪尔逊是一个长着一头褐色头发的低年级学生,她有一本足有她一半高的活页笔记本,她在上面写了许多诗。她一直是个无名之辈,直到有一天她和星星小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人们才知道了她的名字。第二天她们坐的那张桌子来了许多人,星星小姐再也不独自吃午饭了,再也不独自一人穿过走廊,再也不一个人做任何事情了。
  还是,因为我们?
  是我们变了吗?希拉里为什么不摔死西那门?是她从我们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当我们过完感恩节回到学校时,情况显然有了变化。星星小姐一下变得不再危险。我们纷纷冲上去拥抱她。“星星小姐”的喊声不断在走廊里响起。我们忍不住频繁地叫她的名字,因为向陌生人说起她的名字并且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化使我们觉得好玩极了。
  女生喜欢她,男生也喜欢她。各种各样的人都喜欢她——包括不起眼的腼腆鬼、高傲的富家女、校队的运动员,甚至书呆子们。这真是了不起!
  我们通过模仿她来表达对她的好感。餐厅里不时传来尤克里里琴的合奏声,各式的鲜花陆续出现在大家的课桌上。一个下雨天,竟有一打的女生跑到教室外边翩翩起舞。米嘉商业中心宠物商店里的宠物鼠被抢购一空……
  我们对她的赞赏,在十二月的第一周达到了顶峰。此时一年一度的演讲比赛在学校礼堂里举行。在“亚利桑那妇女选举联合会”的赞助下,这项比赛旨在发掘每一个有演讲才能的中学生。演讲时间为七分钟,演讲内容毫不限定,优胜者可继续参加地区比赛。
  往年米嘉中学一般只有四到五名学生参赛,而这一年居然有十三人,自然包括了星星小姐。她毫无疑问是所有选手中最棒的一个,这一点每个人都能很轻易地看出来。
  那天她呈现了一场生动异常的演讲,或者说,一场演出。演讲题目是《精灵猫头鹰,请和我做朋友》。她那身棕灰色的农庄主式的连衣裙同演讲的基调十分契合。
  从观众席上,我看不到她脸上的雀斑,但我可以想象得出来:当她的脑袋随着演讲左摇右晃的时候,它们一定也都在她的鼻头上欢快地起舞。
  星星小姐的演讲结束后,我们都拼命地跺脚吹口哨,强烈要求她返场加演。
  在比赛评委们商议比赛最终结果的间隙,礼堂开始放映一部纪录片,内容关于前几年的一场州演讲决赛,主人公是一名来自尤马的夺冠男生。电影最引人入胜的部分,并不是决赛当时的情景,而是决赛之后,当那个男生回到尤马中学的时候,受到了全校学生给予的英雄般的待遇。他被众人抬着来到学校的停车场上,那里彩旗飘扬,彩带横飞,鼓乐齐鸣,众人欢唱。众人不断地将他抛向空中。他是所有人的英雄。
  电影结束,灯亮起来,评委大声宣布星星小姐是此次校级比赛的优胜者,她接下来将参加在红岩举行的地区赛,而州决赛会在四月份的菲尼克斯举行。
  我们激动万分,一遍又一遍大声吹着口哨,雀跃欢呼。
  这是我们在那一年的最后几周给她的喝彩,而那同时也是给我们自己的。
  

豪猪领带(九)
索诺兰沙漠里有许多水塘。不过,你常常会站在水塘的正中央而浑然不知,因为水塘常常是干涸的,你绝不会想到在脚下几英寸的地方,正躺着几只正在睡觉的青蛙,休眠中的青蛙,心跳每分钟降到只有一至两次。它们就那样休眠着,等待着雨季到来。没有水,这些青蛙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旱季里,它们就这样一直休眠在土里,而一旦进入雨季,成百上千双眼睛便会从泥里冒出来,夜晚月光笼罩的水面上,无数只青蛙齐声欢唱。
  那是一种绝妙的感觉,站在水塘中央的感觉。
  我们就好像是泥蛙,当四周的泥蛙陆续苏醒过来时,我们重新变得敏感起来。一度已经绝迹了的小手势、特殊的交流词汇、人与人之间的共鸣,一切又都回来了。
  多少年来,陌生人在过道上擦肩而过冷漠无语,而现在,我们会互相注视,点头微笑;若是谁成绩得了个“A”,其他人都会为他欢欣鼓舞;有人脚扭了,其他人也会跟着感到疼痛……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光芒和色彩。
  这一切革命般变化的源头,正是星星小姐。
  这是一场为了建构某些缺失部分的革命,而不是为了反叛,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竟曾经做了那么久的休眠泥蛙。
  从前在课堂上沉默寡言的学生开始积极发言了;“致编辑的信”占据了十二月校报的整整一个版面;有上百个学生参与了话剧演员的选拔;有个学生成立了摄影俱乐部;一个学生从来只穿运动鞋,而如今却改穿了暇步士皮鞋;一个平时朴素、腼腆的女生把脚趾甲染成了新鲜柠檬黄色;一个男生头顶一头紫发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然而,所有的变化都没有被公开承认。既没有被广播播报,也没有电视报道,更没有上《米嘉时报》的头版头条:
  米嘉中学学生身上骚动的个性开始爆发!
  但一切确实正在发生。
  我习惯于通过镜头去观察世界,定格画面。我可以轻松地看到这一切正在发生,我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这一点。
  我感觉一身轻松,不受束缚,仿佛卸下了曾经背负的一身重物。但是,我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这种变化,对于自我解放这件事,我毫无头绪,对于诸如染发或扔掉运动鞋之类的举动,更是毫无冲动。我只是享受其中,在这个过程中,观察和感受,目睹着曾经面目模糊的“学生”这个概念,一点点地分裂成了数百个鲜活的个体。“我们”这个代词,如今看起来已然四分五裂,烟消云散。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我们发现自我、突出自我的过程中,凝聚力反而增强了——这股凝聚力中充满了活力、现实存在感,以及从未有过的精神。这种精神回响在体育馆的加油声中:“电子队,加油!!”这种精神闪耀在喷泉中,体现在节日*上,“母校”这两个字听上去比任何时候都亲切。
  “这可真是个奇迹!”一天,我兴奋地对阿奇说。
  他背对着我,站在后门廊上,并没有转过身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取下嘴上的烟斗,像是对着萨圭罗先生或是远处炽热的山脉,开口说道:
  “希望这不是奇迹。因为对于奇迹来说,最大的问题是——通常都不甚长久。”
  而一旦奇迹终结,失落感却会长久地延续下去。
  不管怎么说,十二月份和一月份的这几周真是段美好时光。那时的我怎么能想到,当这一切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会被扯到风口浪尖呢?
  

豪猪领带(十)(1)
如今,星星小姐上“热力宝座”的所有阻力都已烟消云散了。
  “好吧,”我对凯文说,“我们开始动手吧,给她计划一个时间。”
  凯文兴奋不已,正准备离开,我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一下,还是先问问她的意见吧。”
  凯文笑了:“没错,她有可能会拒绝我们哦。”
  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有人对“热力宝座”说过“不”字。因为在电视上露脸的诱惑,最终总会战胜回答私密尴尬问题的不情愿。如果真有人能抵御得住这种诱惑,我想那人也只可能是星星小姐。
  那天放学后,凯文竖着大拇指得意地向我走来,咧着嘴说:“搞定了!她同意了!”
  刚开始我还有点惊讶,因为这不太符合我对她的印象。但我并不知道这只是我从她身上观察到的冰山一角而已,很快我就会看到更多——在她的光彩夺目和与众不同的背后,她比我能够感知到的,要正常得多得多。
  定下这件事后,我高兴极了。我们不停大叫,击掌相庆。我们甚至看到了这期节目大破收视纪录的美好愿景。
  那时是一月中旬,我们把节目录制时间定在2月13日——情人节的前一天。我们需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做充分的准备。
  内心的抵触感消除后,我轻装上阵,全情投入到了节目制作中。我们计划了推广宣传活动,找美术班学生制作了海报,并为凯文准备了一些应急的提问,以免采访嘉宾时忽然大脑短路无话可说——这极有可能会发生。不过这一次,我们不必张贴以往那种招募现场观众的公告,因为早就有好几十个学生毛遂自荐了。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不想后来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在校园里,竖着一块五英尺高的鸟形胶合板,这是一个专供学生用的布告栏,上面常常贴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和通告。有一天布告栏上出现了一张电脑打印的纸条:
  我向美利坚乌龟合众国及婆罗洲的热带大蝙蝠宣誓效忠,作为银河系的一颗行星,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人人都能获得黑豆玉米煎饼和公正待遇。
  这段文字的下面是一行手写的字:“——这是她的效忠誓言!”
  谁都知道“她”指的是谁。显然,当我们每天早晨在教导室里例行宣誓的时候,她的宣誓辞被人偷听了。
  我们并不属于那种极度狂热的爱国主义者。因而,我并没有听说谁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了亵渎,相反的,不少人认为这个宣誓辞很有趣,还有些人咯咯地笑了,并会意般地点头,好像在说,瞧她,又有新花样了。
  在那之后的几个上午,不止一个学生被听到在背诵那篇新的“宣誓辞”。
  几天后,一个新的故事在学生当中流传开来。
  据说有一个名叫安娜·格里斯代尔的高中生,她的爷爷经过和病魔的长期搏斗后去世了。葬礼在星期六上午举行。刚开始,葬礼的一切似乎都在照常进行。大家聚集在教堂里,教堂外打开车头大灯的汽车排成了一排,一小群人在墓地旁与逝者做最后的道别。简短的墓葬仪式结束后,主礼牧师递给每人一支长茎鲜花。临别之前,哀悼者们——把鲜花放在了灵柩上。
  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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