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几点？-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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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个什么后面不应该加上问号，而是六百八十七个惊叹号。
我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报告就做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呵呵。
我明天把报告拿给你看，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妳做的报告，当然不会有问题啊。
”我说。
“你真会说话。
”“真谢谢妳，也对不起我这么混，这么糊涂。
”“不会，应该的。
”谢谢妳，彦伶。
如果没有妳的帮助，当然，我不是说单纯实质上的帮助。
假如没有妳，这个世界会少了很多温暖。
我大概也会在人生某个阶段，缺乏养分而因此枯萎。
“对了，妳怎么知道我昨天去看流星雨？”下课的时候，我一边收拾东西，顺口问了彦伶。
阿凰坐在前面两排，好像听见了，回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走出教室。
彦伶看了我好一会儿，好像很慎重似的深呼吸了一口。
“是阿凰告诉我的。
”“阿凰怎么知道的呢？”我更好奇了。
“昨天，她打电话给小右。
”“我怎么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阿凰原本想约小右一起吃饭。
只是没有成功。
原来，阿凰的眼泪也不是为自己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那个别人，是小右。
当一个人说话时眼睛往左上方看的时候，代表回忆起某个画面。
老实说，我说话好像总是往左上方看。
不知道，我都想起些什么呢？当我努力回忆的时候我想起了彦伶那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耳垂。
我记忆中的彦伶，耳朵上没有饰品。
有一次我无意间问起这件事，那天阳光很大。
“我怕痛。
”彦伶说。
“我也是。
”我哈哈笑着。
每个人都怕痛，只是痛的程度有所差别。
最痛的感觉，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孕妇分娩最痛，有人说尿道结石最痛，也有人说车祸截肢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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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你那边，几点？（43）
我运气很好，不用怀孕，也还没尿道结石。
我的四肢安好，虽然动起来跟有缺陷没什么两样。
对我来说，最痛的痛，就是说不出口的痛。
我知道了去阳明山那天，阿凰有打电话给小右，回宿舍之后，却怎么也没办法开口询问小右。
一直到凌晨，小右才从房间走出来。
跟我拿了根烟，拍了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一起去阳台抽烟。
很冷了现在。
我多半都在客厅抽烟。
“下礼拜要交报告。
”我说。
嘶出一口浓烈的烟。
红色万宝路九毫克。
“什么时候的事？”“二○○一年十一月。
”“谢谢，这个回答太好了，我都快哭了。
”“别担心，阿凰跟彦伶已经帮我们做好了。
”“是嘛。
”“就这样？你不觉得很感动？”“觉得。
”“那是不是应该多说点话表达一下感动？”“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小右开始背起了礼运大同篇。
我真服了他。
还真是”多说点话”。
“昨天去哪里了，搞这么晚？”我问。
“告诉你，你别跟馒头说。
”“这么神秘？说来听听。
”“先答应我。
”“好啦，我不说，保证不说。
”“发誓。
”“如果我说出去的话，小机机烂掉。
”“这个好。
”他笑着：”我昨天在她那里过夜。
”“喔？”我瞪大眼睛，”然后咧？”“就那个了。
”“那个？”“哇咧，还要我说这么明白。
”性行为、上床、莋爱、交配、茭欢。
突然间好多画面在我脑中奔跑，我有点害羞。
“什么交配，你当我是流浪狗喔。
”“什么感受？”我兴奋地。
“拜托，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听你分享。
”男生兜在一起就是无聊，这样的对话会在男人的生命中不停重复。
直到哪一天，连看到短裙辣妹都心如止水的年纪才会停止。
“老板，手脚也太快了吧。
”“哇靠，你在那边偷听？”小右回头看着馒头。
“老板，我一直都在这里，哪有偷听。
”馒头单手撑着墙。
“快说啦，什么滋味？”我把烟丢给馒头。
“秘密。
”“还秘密咧，你骗我们三岁小孩子喔。
”一阵打打闹闹，我好像也看出今天的小右不大一样。
也不是红光满面，但是言谈中有一种自以为男人的蠢样。
我还是个处男，而且是经过国家认证的。
只差没有拿到处男执照而已。
“你会跟她结婚吗？”我问。
“拜托，上床就要结婚，会不会太老派？”馒头摇头训斥我。
“我只是好奇。
”我说。
“不知道，老实说，即使没有上过床，我也想跟她结婚。
”“你真的爱上她啰？”我问。
“当然。
”关于阿凰的事，我始终没有开口。
这样的气氛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离开阳台，我打开计算机，上MSN。
昨天我跟黄若琳要了她的MSN账号，还没时间加入。
加入了，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学长吗？”一个昵称是”好美的流星雨”丢我讯息。
昵称前面有一朵花。
“你是学妹？”我用最快速度响应。
“是啊，果然是你，你的昵称好糟喔。
”“会吗？”我的昵称很糟，真想叫大家来评评理。
“肚子好饿，想把鼠标烤来吃。
”会很糟糕吗？这不是很正常吗？“真的很糟，你吃掉鼠标，计算机会哭喔。
”“夸张了，我不会真的吃掉啦。
”我打字飞快。
“学长，你有出国过吗？”我？我想了想。
“去垦丁算不算？”“垦丁哪算出国啊？”“有很多外国人啊？”“我是说真的出国。
”“没有。
：（“我加了一个哭丧脸的符号。
“不哭不哭，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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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你那边，几点？（44）
”“希望吧。
”我看着屏幕，”妳有出国过？”“有啊，我想去美国念书。
”“真的吗？好厉害。
”“会厉害吗？你过奖了。
”“我只知道会有时差。
”我打出哈哈的表情符号。
“没关系，到时候你再告诉我台湾的时间。
”“告诉妳台湾的时间要干吗呢？”“这样我才知道如果我在台湾，会做些什么啊。
”“好，我会告诉妳的，放心。
”“约定好了喔！”“约定好了。
”“那……我们来预习一下。
”“怎么预习？”“你那边几点？”“我这边……”我看了看手表，”晚上十一点半。
”“哇，好晚了。
我这边还是早上呢。
”“妳那边几点呢？”她始终没有响应我，一直到我关计算机。
我想，她大概跑去忙了，或者计算机有问题吧。
我怕她会突然回我，所以不大敢离开计算机屏幕前。
也因此在计算机前面呆坐了一个晚上。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打电话给她不就好了。
只是，我觉得这样的预习没有完成，就怪怪的。
我就等了。
反正也只是等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手机没电的声响把我吵醒，我才发现自己在书桌上睡着了。
拿起手机，准备换电池。
“你有一封新讯息”。
我大大打了一个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趴了整个晚上，肌肉酸痛得要命，好像有人鸡爪钉钩住了我的背，然后把它固定在悬空的峭壁上，接着重重朝我的脖子打了两拳。
我赶紧去洗了个澡，小右在客厅里头看电视，跷着二郎腿。
我瞄了他一眼，就往浴室跑。
“等一下。
”他说。
“有事待会儿再说。
”我走进浴室，先朝马桶坐下去，打算解放一下。
等我顺利完成这人生的大事，也清除了我满肚子负担，才发现马桶按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马桶坏了吗？”我对着外头大喊。
“现在停水，下午才会来。
”小右说。
“你怎么不早说？”我打开浴室门大吼。
“我刚刚要说，你要我待会儿再说。
”“去你的。
”我大吼，”帮我拿卫生纸。
”“不要，谁叫你要骂我。
”“干吗这么小家子气，拿一下啦，没卫生纸了。
”“你先道歉。
”“对不起。
”“好乖。
”走出浴室之后，我带着一天没洗澡的臭味，坐在小右腿上。
“哇噻，我的腿要断了。
”“不会吧，我这么苗条轻盈。
”“你轻盈，馒头都可以当名模了。
”“你趁他在睡觉偷讲他坏话。
”“下去啦！”我离开他的大腿，无奈地看着电视，等待两个小时以后才会来的水。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小右问我。
“跟谁？我们自己吗？”“我们三个，加上阿凰。
”“阿凰？”我转过头看着小右。
“是啊，她昨晚打给我，问我今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找我们一起吗？”“她没说，我想人多热闹点。
”我好想问他那天去看流星雨，阿凰是否也如同这次一样打给他。
终于我没办法说出口。
好像这么说出来，就会带给小右很大的困扰一样。
“好，我去。
”我说。
”要不要找彦伶一起来？”“好啊。
”他说，”顺便感谢她们帮我们做好报告。
”我进房里，拿出手机准备拨给彦伶。
才发现刚才那通简讯，我还没有阅读。
我猜想，大概又是什么垃圾简讯吧！“黄若琳 我会记得你，永远记得。
因为你让我哭了。
”
啤酒屋的老板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