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几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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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回来就知道了。
”于是我放下手边的餐盘，火速赶回宿舍里。
这一路上我担心的脚都快跑断了，就好像母狗看见自己的孩子被隔壁的小猫叼走一样，慈母的面貌呈现在我脸上。
恰如其分。
回到宿舍之后，我看见馒头正对着小右使出职业摔跤比赛才看得到的关节技，扭得小右整个脸扭曲变形，口水鼻涕弄得整个地板都是。
“你们在干吗？”我问。
很冷静地。
“老板，快来帮忙！”馒头大叫。
“现在这个样子，我应该先帮小右叫救护车吧！”我说，还是很冷静。
“这小子在干傻事啊！”我先花了很大的力气把馒头从小右的身上拉开，等大家都不在气喘吁吁之后，隔在他们俩中间。
“你们为什么要决斗？”我说。
“老板，你自己说。
”馒头没好气地看着小右。
“没怎么样啊，我只是要他陪我去找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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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你那边，几点？（33）
”“什么是罂粟花？”我好奇。
“老板，罂粟花就是大麻的材料啊。
”“真的喔？”我惊讶地，”你要罂粟花干吗？”“就……”小右低下头，”唉。
”“他这个蠢驴，说要找罂粟花送给小护士。
”“小护士？”小右说，小护士希望小右可以送给她罂粟花当作礼物。
所以这个小蠢驴右就打算拉着馒头陪他去找。
“右哥，这个是犯法的咧！”我说。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那只是一种花。
”“你确定她要你找这种花？”“应该是吧，我也没听清楚。
”“你不是要采取高姿态，就别理会什么花了吧！”我说。
“我是啊，我还是玉女。
”小右说，”所以才送花嘛。
”我跟馒头讨论了一下，横竖这种花不是说找得到就随便有，但是打发眼前这个蠢蛋却是非常必要的，就这样，我们上网查了好久的罂粟花图片之后，三个人两台摩托车，就到路上可以看见花花草草的地方乱绕，拿时间换取空间，拿空间换取小右的执拗。
不知道几个小时过去了，跑遍了大台北地区不少公园，就是没看见什么”罂粟花”。
当然，看见了就不得了了。
“你要不要打电话给她，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要罂粟花？”“老板，你跟她说，那是违禁品啊！”在我们的坚持之下，小右终于拨电话给小护士。
摀着话筒讲了很久，馒头跟我抽了两根烟。
“兄弟，我们的交情应该算是血浓于水吧。
”听到小右这么说，感觉就很怪。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实说，我们是文明人，不会动手的。
”我说。
“老板，为兄弟两肋插刀，义不容辞啊。
”小右放心地点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她说，是樱花树的花，不是罂粟花。
”“那就好了，没事了。
”我说。
“老板，这样我就放心了。
”小右开心笑了，展开双臂朝我跟馒头走过来。
“我左你右。
”我下指令。
“杀了你！”馒头大吼。
这一天我们都很饿，没吃晚餐在台北绕啊绕。
小右呼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没有人搭救他。
我们都很疯。
回程的路上，小右告诉我。
“戴邦云。
”他说：”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快窒息是什么感觉吗？”“你想被我踢下车吗？”我说。
“我只是想跟你分享而已嘛。
”我知道嘛，小右。
就像罂粟花。
期中考前一天的晚上，小右拿了针线包，桌上放个草人。
我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小右理也不理我。
他忙碌着自己所需要的晕眩，而我才是贪杯的那一个。
看着他不停缝啊缝，我都不知道原来小右是个喜欢女红的人。
我拿出自己跌倒磨破了膝盖的牛仔裤，递给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帮我缝起来啊。
”“你当我是什么东西？我看起来像是这样的人吗？”“你怎么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
”“那你还在这时候烦我？”“我是看你不亦乐乎，想参与你。
”我说，“你到底在干吗？”“缝小人。
”那个草人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看起来挺可爱的。
我从他手中把草人夺过来，放在手掌心把玩。
“挺可爱的。
”我说，”哪里买的？”“可爱个头，这是要下诅咒的。
”“诅咒谁？”“一个胆子比牛的机机还大的人。
”“情敌吗？”我好奇。
“算吧，”小右叹气着，”有些东西很强大。
”“没想到你这么小家子气，竟然会用草人。
”“总得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吧。
”总得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吧！说得好。
期中考之后，阿凰趁着上课老师还没到教室的空当，走到我的面前。
“丐帮，小右最近是不是怪怪的？”她喜欢叫我丐帮，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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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你那边，几点？（34）
我每次都跟她抗议，我是戴邦云，不是丐帮。
“是吗？我不太清楚。
”我说。
“你不是跟他住在一块儿，怎么会不知道呢？”“妳真关心他。
”我故意这么说。
“关心同学是应该的。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课以后，彦伶跑过来告诉我，阿凰在厕所哭了。
我很意外，难道是我惹她生气了不成？“不是，她没提到你，应该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是吗？”“我还以为她跟你说了什么，没想到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要去关心她一下呢？”“她什么都不说。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离开教室之后，我看见阿凰独自一人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往她那里走过去。
“于晓凰。 ”我说。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有刚哭过的痕迹。
“妳还好吗？”“没事。
”“真的没事吗？”我直觉好像是我惹哭了她。
“真的没事。
”“我是不是刚才说错了话，那我跟妳道歉。
”“不关你的事。
”“我奶奶跟我说，女孩子这样告诉我，就是关我的事。
”“真的不关你的事，拜托，不要问了。
”“好吧。
”我抓抓头，”如果有需要帮忙，一定要说。
”“谢谢。
”“关心同学是应该的。
”“你真的很故意。
”“我是真的关心妳。
”走出校门口之前，我到餐厅里买了杯饮料，冰的。
“学长！”“噢，妳好。
”黄若琳在餐厅外，笑着对我打招呼。
“学长下课了？”“是啊，学妹。
”我笑着，”妳也没课了？”“是的。
”她表情很神秘，”学长做坏事啰！”“我？”我想了想，”我刚刚有付钱啊！”“才不是这个，我刚刚看见学长跟学姐在说话。
”“是没错。
”“把学姐惹哭了喔，你真是坏蛋。
”“妳误会了，不是……”“你一定是抛弃人家了，学姐这么美，你还这么做。
”“妳真的误会了，不是妳想的那样。
”“所以你不喜欢那个学姐，害人家难过啰？”“也不是这样。
”我澄清，”我没有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她，干吗把她弄哭？”“天吶！”我越描越黑。
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跟黄若琳解释清楚。
“所以，你不是学姐的男朋友？”“当然不是。
”我正气凛然地。
“好吧，那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笑着。
“那学长会让女生哭吗？”我呆了一下，想了好一阵子，摇摇头。
“我没有让女生哭过。
”我说。
“真的吗？以前的女朋友都没哭过？”“这个……”我尴尬地说，”好像没有。
”“那你真可怜。
”我还以为她应该开始表扬我，没想到却是这个结论。
“可怜？为什么？”“因为让女生哭，那个女生才会记得你啊。
”“真的吗？”“当然。
”“没关系，下次有机会，我把妳弄哭，妳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呵呵，你不必把我弄哭，我也会记得你的啦。
”她笑，”傻呼呼的。
”我不是很懂她的意思，虽然我很开心。
她说她会记得我。
这算好事一桩吧！我不停地思考着同样一件事。
难道我这辈子，真没有任何一个女生为我哭过？高中时代经历过人生的初恋，那个女孩成绩很好。
后来因为考试的关系疏远了，也没说什么就断了联系。
她有为了这段感情而哭吗？我不知道，我没有，因为淡淡的，就这样过去了。
连馒头都不大记得有这个女孩出现过。
“馒头，有女孩子为你哭过吗？”我问馒头。
“当然有啊老板。
”他说，”我妹每次看到我都会哭。
”“为什么？”“怕我打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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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你那边，几点？（35）
”“不是这种啦，畜生。
”“应该没有吧，我这么风度翩翩，怎么会害女生哭呢？”“听你这样说，有点不可信。
”“好吧，我想想，应该有吧，难免会有争执。
”“那是什么感觉？”“什么东西什么感觉？”“女孩为了你哭啊！”“很难形容，你问这个干吗？”“没啊，好像没有女生为了我哭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啊。
”你没看过而已，说不定有女孩在你背后为了你哭。
你怎么知道？馒头说完，要我去阳台陪他抽烟。
今天油条放假，过不了多久，大概他就会搬着一箱啤酒按电铃了。
这种时光日复一日，当时觉得没什么稀罕。
日子久了，就知道那是很有分量的。
我告诉馒头，学校有一座湖，很漂亮，改天带他去看。
他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