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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诸葛亮传(I-V5部全)-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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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论兵的马谡想去守街亭?这,太荒唐了。

诸葛亮缓缓地看向马谡,目光温存并充满激励:“幼常愿守街亭否?”

“是!”马谡斩钉截铁地说,他脸上的坚定犹如阳光普照,和昨夜他向诸葛亮表决心时一模一样。

诸葛亮片刻无声,他缓缓地回到主座,从案几上抽出一支令箭,高高地举起:“我便将这守卫街亭的重任交给,”他把令箭稳稳地放在马谡的手心,声调也变得沉重,“马谡!”

大帐内一派沉寂。

诸葛亮让马谡守街亭,让一个平日只在帷幄内高谈阔论的参军去守街亭,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太荒诞不经了!

马谡也怔住了,他虽然大胆自荐,到底不甚自信,却想不到诸葛亮竟然真的会把守街亭的重任交给他,这是令他措手不及的讯息,虽然是他期盼的,却也是令他震惊的。

“丞相三思!”魏延大声地喊出来,他纵算和马谡私交不差,却不认同诸葛亮的选择。

“街亭事关全局,张郃又是魏国名将,派一骁勇善战的猛将前去为好。马参军通晓兵法,仪以为还是留守军中参赞军务!”杨仪破天荒地和魏延站在一起,话虽委婉,否定的意思昭然若揭。

诸葛亮没有理他们,他把令箭用力按在马谡的手心:“幼常,你能不能守好街亭?”他凛然的目光里是鼓励、期待、激励,是丞相的威严,也是父兄般的信任。

马谡胸口激荡如万马奔腾,他倔强地抬起头颅,大力地迸出一个字:“能!”

令箭从一只手过到另一只手,马谡牢牢地握住令箭,紧紧地抵在胸口,骄傲地面对大帐内的怀疑和鄙夷。

帐内响起嘤嘤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鸟,停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聒吵。

诸葛亮威严的目光一一扫射,一时鸦雀无声,再没个人敢说话了。

“幼常,我军兵力分散各处作战,因此守街亭之兵不可多,我派给你一万精兵,够不够?”

“够!”马谡回答得很自信。

诸葛亮又向余将道:“还需副将辅佐幼常。”他挥起羽扇向后一指:“子钧!”

王平正在琢磨诸葛亮派马谡去守街亭的深意,冷不丁听诸葛亮叫他,差点吓了一跳,忙立身道:“在!”

“你随幼常去守街亭,凭你的经验,应能担当此任!”

“是!”

“诸将,街亭干系重大,不可有失,一定要当道扎寨!谨记,谨记!”诸葛亮郑重地叮嘱。他看向马谡,那个骄傲的青年潮红着脸,过度的兴奋让他的身体在发抖,连诸葛亮的吩咐都心不在焉地随意应承。

一丝隐隐的担忧魅影般生长,可是诸葛亮是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人,是的,这是他最大的一次独断专行,甚或是一种赌博。

幼常,希望你建功立业,希望你光耀马家门楣,希望你不会辱没离世人和在世者的殷殷期望,幼常啊幼常,守住街亭,守住希望,守住一个国家的梦想。

诸葛亮紧紧地捏住扇柄,他决定了,水一旦泼出,从没有收回过。

“散帐!”他说。

所有的将军都退了出去,所有的命运赌注都开始了。

马谡直到走出营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恍恍惚惚,如坠在浓雾里,背上冷不丁被人重击一拳,回脸去看,却原来是魏延。

“马幼常,你到底给丞相说了多少好话,他为什么让你守街亭,你能守住么?”魏延不容情地说。

马谡不高兴了:“我能不能守住街亭,可不是你魏文长能说的!”

魏延偏偏没恼,语气郑重地说:“听我一句忠告,要守便做一墨守成规的拙将,不要别出心裁,若是守不得,趁早撩开,不然贻误北伐大业!”

马谡哪儿以为这是忠告,分明是瞧不起人的讥诮,他哼了一声,拔腿便离开,魏延却还在身后呼喊:“马谡,忠言逆耳,我可是为你好!”

马谡索性把耳朵掩起来,魏延所谓的忠告被他抛得很远很远,他让那颗昂扬的心充满了志得意满的骄傲。他一定会守住街亭,让胜利像烟花般盛开在北国的苍黄天空,用彪炳史册的光辉功绩告慰四哥的在天之灵。

四哥,你瞧好了,我身上也流着马家的热血,我也同样可以为国家生死两忘,我会让历史记住马氏兄弟的伟业,苍冷的青史上将铭刻那样壮烈的慷慨。

※※※

街亭的地形的确很巧,一条大道直通东西,两旁山坡也并不陡峭高耸。但奇就奇在大道上隆起了一个断层带,刚好把两山相连,天然形成了“┣┫”形的横切面,阻断了那两山间的通衢之路。

这样的军事地形若当道扎寨,正可切断了街亭的咽喉,让敌兵不得逾前通过,可惜马谡一到街亭,就将诸葛亮当道扎寨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指着街亭关隘道:“这街亭哪里能够当道扎营?南面的城墙还坍塌了一小块,怎么守?”

街亭关隘确是年久失修,砖墙上密布青苔藤蔓,南面女墙塌陷一个缺口,灰色的土砖撒了一地的碎片。

“可派人抢修,不出半日便能修缮完好!”王平赶紧提议道。

马谡摇摇头:“何必费这工夫,战事紧急,不可耽搁,依得我看,不如,”马鞭向高空一甩,“在此山上扎营,居高临下,处险要而拒强敌!”

王平惊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参军,丞相千叮咛万嘱咐要在当道扎寨,你不可随意更改丞相军令!”

马谡烦躁地向空中抽打马鞭:“王将军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兵法权宜之策吗?若一味遵令,不知变通之术,何为统兵良才乎?”

王平是个大老粗,豆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谁和他议论兵法史书,必定茫然不知所云。他吞吐了一下,还是不甘心地劝道:“参军,还是依照丞相所令,当道扎寨,我军全营屯守山上,倘若魏军围而不攻,如何迎敌!”

马谡匆匆考虑了一下,说道:“那便如此,兵分两路,我率主力上南山驻营,分一队守城示敌,两部成掎角之势。若敌攻城则南山之兵下而助之,若敌攻山则守城之兵出城助之,万无一失!”他说得志得意满,自顾自笑了起来。

兵分两路,原有两相抗敌彼此呼应之虑,但和装备精锐、兵力众多的魏国骑兵比较,蜀军兵力单弱不敌。本该集中一处以优势兵力抗敌于关隘之外,如此布置,导致兵力分散,很可能左右支绌,头不顾尾,这简直是儿戏之论,王平的冷汗流下来了。

“马参军,”王平耐心地劝道,“我军兵分两路,势单而难成,不如同入城中,共守关隘。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待得陇西、上邽战事平定,大势掌握,不愁魏军不退。”

“我意已决,无需再劝!”马谡决断地说,他扬起头向那苍茫山林望去,仿佛他就是神,是主宰天地的上帝。

“马幼常!你不要意气用事!”王平顾不得尊卑,踹着马镫厉声大喊。

“王子均,我才是守街亭的主将!”马谡还以颜色。

王平知道了,这个顽固的年轻人是铁了心违背诸葛亮的将令了,在马谡眼里,他王平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夫,能跟他并肩守街亭已经是荣耀,只需唯他马首是瞻,别的却不要妄想!

“好,你要分兵就分兵,那我请在山下阻截!”王平无奈,只好让了一步。

马谡傲然地说:“守街亭的兵力不多,我意分一千兵与你,遣副将高翔与你同守关隘!”

“一千兵!”王平气得要炸了,“人太少了!”

马谡乜着眼睛:“王将军嫌少么?本次守街亭,我军兵力本来单薄,南山之兵又为此次守街亭主力,何能再分与你处?请将军思虑三军之难,勿要贻误北伐大局!”

王平被马谡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望着这个刚愎自用的主将,长长一声叹息。不是叹息他命运不济遭遇如此主帅,而是叹息北伐或许终将衄挫。

“丞相,对不起……”王平心里悲苦地说,虽是心中火焰撩得老高,又无可奈何,他哼哼两声,领了一千人驱马离去。

马谡一扬马鞭:“上山扎营!”他当先一骑,像奔向自由家园的兔子,蹦跳着冲上葱茏绿色掩映的山冈。

※※※

曹魏的铁骑如黑色巨浪涌进街亭的两山夹道中,他们起初预料的激烈阻挡并没有发生。山谷中寂静一片,远远地望去,街亭关隘的城墙上竖起了一面孱弱的旌旗,迎着风孤单地颤抖着。

蜀军果然先一步抢占了街亭要隘,若是越不过街亭,援兵抵达不了战场腹心,不仅陇右易帜即在眼前,长安也危在旦夕。张郃登时沮丧极了,可是很快,那种沮丧的情绪便被夹谷的春风吹去了百里之外。

魏国斥候士兵把一个令人又惊又喜的战报呈了上来——蜀军主力全移街亭南山之上,守卫街亭城的蜀军其实只有一千余人。

“是谁守街亭?”张郃问斥候。

“参军马谡!”

张郃哄然大笑:“马谡?哈哈,诸葛亮怎么派了这么个庸才来守街亭,居然以主力安营孤山之上,分兵两处,其势难相援,他若是举全力当道扎寨,我哪里有取胜的十全把握!”

张郃的援军到达街亭时,山上的蜀军已立好营寨,一排排鹿角从山脚蔓上山顶,荆棘似的闪着醒目的光。每一排鹿角里都立着一面汉军旌旗,旗帜呼啦啦地拉扯着风声,仿佛无限进攻的鼓声。

马谡往山下一望,五万魏军如铁流般窝在街亭的夹道间,以居高临下之势,魏军的分兵部署看得一清二楚,把克敌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魏军若敢强攻上山,蜀军弩兵必会万箭齐发,这是他移兵上冈的战略设想,他对自己的设想相当自信,胜利像送到面前来的新鲜嫩果,一举手,便利利落落地摘下来。

可是,出乎他意外的是,魏军停在山下不动了,只是从四面八方合拢,把座山围得跟铁桶一样,在山下摇旗呐喊,也不攻上来。

马谡茫然地看着停止不动的魏军,竟安起了营帐,似乎打算埋锅造饭,他像被泥抹了眼睛,一时间还有点混乱。

魏军就这样守在山下,过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漫长得像过了一千年,马谡几次派了人下去探个情况,都被魏军的飞矢逼了回来,派出去一百人回来十人,派出去两百人回来二十人,死亡是以十倍为累积层层叠加。

那些丢弃在山腹上的蜀军尸体越来越多,凄清的月光铺洒山间,像一面从天上垂下的裹尸布,映照在一张张年轻而苍白的脸上。

马谡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从山上望下去,四面都是灯火,像无数的萤火虫在山下飞舞。曹军安静地匍匐在大道上,似乎是沉睡中的狼豸,养精蓄锐等待黎明的屠杀。

南山之上一派死亡的沉寂,夜风把街亭城方向激烈的厮杀声吹上山巅,从山上俯瞰,能看得见关隘前烧起了一片刺目的火红,那座灰蒙蒙的小城池仿佛掉入火坑里的一枚棋子,挣扎着、吼叫着,却很快地陨灭了。

那是魏军在攻城。

本来做好了敌攻一处,则我两处襄助的谋算,但当实战到来时,南山上的蜀军却根本分不出一个兵去解救陷入重围的守城将士,只要山上的蜀军想要杀下山去,都会被守山的魏军用强弩射了回来。

两个时辰后,街亭城的厮杀停止了,一切像一场快得来不及重温的梦,似乎惨烈的战斗从没有发生过,以至于山上的蜀军竟然不知道到底谁赢谁输。

风还在涤荡,天空在逐次放光,像是死亡在一点点露出惨白的面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马谡一个晚上都在想,他绞尽脑汁仍然找不到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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