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和他的顾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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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之敌很多，主要的有三个：一是自满，一是好高，一是急成。
要用功读书。首先要静下来，要钻进去，所谓“不见宫室之美”，必须“登堂入室”，才能确实看清屋内有些什么东西。但又要钻出来。只钻进去而不钻出来，就会变成“书呆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读书也一样，只在书里面词句中打圏子而不能走出来把握书的内容，则一定不能使理论与实际联系起来。善于发现问题与解答问题是重要的，把原则联想（应用）到实际工作与实战时，不是照套，而应分析其共同点与差别点，从世界革命经验中，从中国革命与抗战的具体情况中，得出并经过实践证明的理论，才是真正的理论。
郭化若还认为，学员不仅要专心听课，还要用心讨论，讨论要有准备，如看参考书，写札记，写发言稿和报告提纲。发言扼要，军人讲话本应简单明了，不可侵占别人发言时间。不要重复人家讲过的，如无新的意见，只表示赞同或反对即可。抓住中心，不争一字一句，而要注意中心意见和问题实质。不可自以为是，要用研究商讨的态度，不可过于自信。要敢于提问，问题深浅、关系大小，都可以问，问得浅也不是羞耻，因为人们对于任何一个问题，总有第一次知道的时候。
为了提高教学水平，郭化若还组织军政教员研究教学法，开展教学观摩，讨论、交流经验，并做了一次总结发言，对教员的修养、课前、准备、授课方法、课后辅导提出了一系列要求。
郭化若提出，军政教员都应该是：
（一）精通本专业的学者。教员为了要教得好，必须自己先研究得好。所以，教员应该是精通本课的学者。否则，一知半解，误己误人。要有真正的知识，即感性知识与理性知识相结合的知识；要有真正的理论，即世界革命经验的科学总结又为中国革命经验所充实的理论，而不是空洞的条文。应有新鲜的材料，而不是陈旧的老生常谈。应有活泼的方式，而不是生硬的填鸭式的教学。现有知识不够的，应自己努力，先求进步。
（二）忠诚党的教育事业的学者。热心负责，了解自己的任务，了解自己的工作对于革命运动的关系。了解学校的教育方针和教学计划，教的精神才不会错误。按时完成计划，缺课要补。了解学校的组织状况，和连队干部搞好团结。对物质保障的不足，能原谅，对主任教员能尊重。对教育设备与教材的筹备，应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解决。对学员的课外帮助及考绩、鉴定等，应尽自己的热忱。应采纳学生的意 见，忠诚地帮助学员，不可自制假材料。不可用“道听途说”的不可靠的不加考究的东西教学生，以免“以讹传讹”。
（三）学生的知己。了解学生一般情况（文化、年龄、家庭生活、经历以及其他特点）；了解学生对本课已知道些什么，未知的是什么；了解学生的心理、兴趣、理解力、记忆力和困难。尊重学员，不可认为学生知识不多，而不充分地做教学准备。不可不顾学员的实际情况，用一大套外国语，一大套方程式，一大套术语，去“难倒”学生。对学员要耐心、亲切、诚恳。讲课要生动。维持讲堂纪律要严肃。
郭化若认为教员在课前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一要准备好功课。二要准备好提纲。三要准备好器材。四要准备好精神。没有精神，课是讲不好的。
教员在授课时要讲究方法。敲开学生的心门。第一课好比战争中或战役中的“初战”，非常重要。有人主张：先不必好，以后再“渐入佳境”。其实，先来“开门见山”，以后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岂不更妙？
平常上课时，也要观察学员的精神是否集中，在学员不注意听讲课时，等于送礼于人家门外。
当学生疲倦或精神不集中时，要换个花样，但应注意不可离题太远。教课好像向导。当指点路线时，必须注意说清楚转弯抹角的地点标志。哪里照直走，哪里要转弯，左边到哪里，右边到哪里。这就是说原则的分歧点或分界线应说清楚。找向导来调查路线，把路线问好了，还不见得就不会走错路；请向导带一次路，也不见得就记得路。好的向导带路时必须在每一岔路口，详细说明这条路通哪里，那条路通哪里，岔路口有什么明显的标志。这样被带者下次就会走了。教课也要这样。
教课中应多出情况研究，进行野外演习等，就是这一道理。要反对“泼水式”的教育，要反对“填鸭式”的教育，前者是敷衍了事，后者是主观从事。
我们要多用启发式，辅以研究。
启发式，是利用学生已知的事情，诱导他去了解未知的事情。把问题的根据条件，从历史发展中，从具体环境中给予分析说明，则问题的解决可以使学员自己想出来了。要启发学员想出问题的解决办法，教员须给予许多材料与情况说明。结论由学员自己想出，就会领悟得好，记得牢。
启发式，可使学生了解问题的由来、根据、条件。启发式中所提的问题，有大的，有小的，有时可使学员答，有时教员自己一问一答。要掌握住学员的心，讲话要简单、明了、通俗（不可庸俗）、确切，外国的古时的语言，好的也可用。讲话要有鼓动性，生动活泼，切忌闲谈瞎扯，填塞时间。切忌用一大堆学生所不了解的高不可攀的术语来掩饰自身的知识缺乏。名词的解释要简明。讲、动作、写、画、指点挂图等，应该善于配合起来。不要讲得太快或太慢。不依先进者，也不依落后者，而依大多数学员接受的程度与教育计划。
要恰如其分地提问，不可使学员害怕与生厌。不可故意为难学生。不可随口问，应有准备，提出有意义的问题，有趣的问题。根据学员的程度，提难易不同的问题。要慎重回答学员的提问。弄清关键所在（哪里不懂），以免答时“隔靴搔痒”；讲清问题的本质，及其与其他问题的联系。准备好有系统的意见才答，也可先要别的学生回答，听听其他学员的见解，在这时教员自己准备答案。对浅薄的问题不可讥笑，不可烦躁，更不可轻浮，有的小问题可以个别回答。
对争论的问题，更应谨慎深思，让不同意见的双方发表意见，不可轻率作结论。对个别调皮学生提出的难题，也要以诚恳的态度对待之。注意总结，归纳一下中心意思，几个小点。一大段归纳一下，几大点。讲完第一问题（部分）后总结一下，再讲第二问题，讲完一次课后，总结一次课的中心。每次上课前都应复习一下上次课的中心与要点。这对学员系统地了解与记忆，有很大的用途。要出好讨论题。出问题给学员复习讨论，应是本课的最中心的问题，题不可多，应提示讨论的注意点，明确讨论的目的，使讨论的结果能帮助学生掌握原则并加以应用。
郭化若认为教员在课后还要搞好辅导活动。要参加班组讨论，考察各个学员对本课的了解程度，及其一般知识、能力等；搞好学员的考绩与鉴定；搞好课外辅导。用情况图出示问题，布置沙盘并指导沙盘作业，布置俱乐部挂图、挂表，参加和指导学员问答晚会，并以身作则，影响学员。
二九、毛泽东两次对郭化若说：整风是当前的大事
1942年2月1日，毛泽东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上做了《整顿党的作风》的演讲，8日又在宣传干部会上做了《反对党八股》的演讲。这两次演讲，标志着延安整风运动的正式开始，即由准备阶段进入了全党整风时期，由少数领导干部学习发展为全党各级机关干部和学员学习。从此，一个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为内容的整风运动在全党展开。军事学院的教学工作也随之做了适当的调整。
2月间，中央党校进行了改组，直属中央书记处，政治指导由毛泽东负责，组织指导由任弼时负责，日常工作由彭真负责。为了彻底清算党内以教条主义为特征的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恶劣影响，中央决定把大量的高级干部集中到中央党校进行整风学习。3月，军事学院的高干队也奉命调入党校参加整风学习。
为了贯彻整风精神，军事学院把整风学习列入重要的议事日程，作为中心任务来抓，作为政治教育的全部内容。根据中宣部有关指示，安排整顿三风学习。先学习学风，使大家认识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是全党整风运动的中心，党内的主观主义表现为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两种形态，对党的工作危害极大，反对主观主义，必须发展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精神，宣传唯物主义，宣传辩证法。后来再学习党风，弄清宗派主义是主观主义在组织关系上的一种表现，它妨碍党内的统一和团结，也妨碍党团结全国人民的事业，共产党员应团结党外一切愿意同我们合作和可能同我们合作的人，只有同他们合作的义务，绝无排斥他们的权利。然后再学习文风，明白党八股是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宣传工具和表现形式，反对党八股，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才无藏身之地，实事求是、生动活泼的创造精神才能发扬，马克思主义才能得到广泛的传播和发展。
整顿三风学习一开始，毛泽东曾明确指出，整风运动是进行思想革命，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为了使新老干部进一步相互了解和团结。但是不久就出了个王实味，他是中央研究院文艺研究室的研究员，他在2、3月间写了《野百合花》等文章，讲陕甘宁边区和国统区一样“到处乌鸦一般黑”。中央研究院还出版了《矢与的》的墙报，并在延安闹市区张贴。听说毛泽东去看过了。军事学院一些人也去看了，感到很吃惊，因为墙报提出要绝对民主，说整风就应单纯整领导。郭化若问毛泽东这些话是不是出格了，毛泽东反问他有什么看法。他说不能苟同。4月间，毛泽东有指示，在学习和检查工作中要实行干部鉴定。军事学院的整风学习也转入检查自己的思想和进行干部鉴定。6月间，毛泽东在一次会上讲了王实味的托派问题，并说要发现坏人，拯救好人。10月19日，毛泽东在西北高干会议上讲话中又提出，各级机关学校要好好注意清查王实味之类分子，要客观地、精细地、长期地去清査。接着领导整风的康生提出了清査特务，“抢救失足者”的口号，这样军事学院的整风学习，从1942年12月开始升温了，在反复学习反复讨论过程中，有8、9个人自觉坦白了有托派、特务嫌疑。但学校并没有给他们压力，而是强调“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要求理论联系实际，揭发批评以前的错误不讲情面，但揭发批评的目的是给人治病，不是把人整死。整风学习的每一阶段，个人和单位都要写出小结，但并不搞强迫命令，对几个交代问题的人也没有批斗，而是让他们到全校讲自己的学习体会，谈思想认识，表示要放下包揪更好地干革命的决心。郭化若回忆说，现在王实味的问题已经平反了，当时在军事学院工作或学习的同志，虽然认为军事学院在当时掌握政策还是比较稳的，但现在回头看，不免还是有些偏“左”的。
在开展整顿三风学习同时，军事、文化训练并未耽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