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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誓不入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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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道体道资又如此罕见,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的一样。就算是冒险露藏,也绝对是值得的,更何况他与青松道派又有灭道深仇。

    陶宝哪里知道其中根由,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是自己妹妹得道的原故,直到此时,才略有所感。

    就在他思cháo起伏时,两人斗法又生变测。

    苏道安自知此处是三大派的地盘所在,又有各家道派人物随时可能出现,一旦被人发现自已灭杀道人的身份,恐怕另起枝节。速战速决!一双老眼中狠厉之sè一闪,一手施诀,一手探入怀中,抓出一张血sè道符,扬手向林长居一抛。

    血sè道符符光大作,化作一蓬血雾,飘笼向林长居。这血雾之中蕴有奇毒,专破道术,林长居猝不及防,松菊立时被污,道光暗淡,晦涩难支。而那些血蝇却如食甘饴,嗡鸣不休,一群群地飞叮过来。

    艰难之下,林长居临危不惧,同样飞出一符,古松虚影一闪而现,化作绿幕翠屏,如墙似壁,挡在面前,堪堪抵住血蝇的扑食。

    苏道安嘿然一声,身前光影一闪,一株奇形道草呈现出来。拇指粗细的茎干洁白如玉,却有无数的尺长长须,远远望去,就好似道家的拂尘。只是令人恐怖的是,那些长须之上,密密麻麻,竟生长了数不尽的微小虫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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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飞蝇草】………

    苏道安狞笑着说道:“这株寿宝道草名唤‘飞蝇草’,是三十年前拜乔仲虚所赐才有幸得到的。林长居,今天就是你的道消之rì!”

    接着道念一动,飞蝇草长须一抖,无数虫卵落在地上血污之中,见风便长,顷刻间便长成绿豆大小,一只只通体血红,翅鸣生风,吻器生寒,聚在一起如狂沙般撞在林长居道符形成的绿壁之上。

    那绿壁仅仅闪了一闪,便告消亡。

    这新生成的幼小血蝇不知为何却比初时那些个头大的还要厉害百倍,道符瞬间被毁,松菊在血蝇的攻击之下,也是枝残花损,眼见着支撑不住。

    林长居闷哼一声,不过大半个时辰,道力损耗就已近八成,想他凭借这株松菊道草入道,修道四百余载,历劫十数,却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这血蝇之污,简直专门克制他的道术一样,千般术法亦是无计施展。难道今rì自己真个就要道消身毁?

    远处的樵夫山巍巍矗立,好似在深沉叹息。

    可惜,漫天飞舞的血蝇遮住了夏末秋初的阳光。

    林长居双目渐渐shè出坚毅的神彩,这里,绝不会是他道殒之地!

    “青松不屈,道神自在!朝朝,行者不隅,天外风雪遮天路,离魂。盼明rì,化作黄花归故乡。”

    随着林长居不羁长歌,他放下一切惊疑,一种不屈的道意沛然冲冠。忽然,一道冰寒之气从地底冒出,天空中,一片片晶莹雪花飘飘而落。

    寒风冷雪,倏然而降。空气中寒气逼人,呵气成雾。

    正是林长居的最后一招道法,“雪中问菊”。

    道意凛然者,可沟通天地,逆时改运,谓大道士。

    陶宝心神俱颤,牢牢印下了此刻林长居的无所畏惧。

    风雪之中,松菊之神勃勃生发,片片黄花傲然绽放,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是夏是冬,是梦是真。

    无论是幼小飞蝇还是大个血蝇,在冰雪道力面前,俱都寒气入体,立时化为雪尘。

    苏道安终于变sè!他万万料不到他的飞蝇竟如此俱怕冰雪之力,这也难怪,物有物xìng,道法自然,这飞蝇不惧刀枪,不畏火炎,唯惧冰雪。此前数十年他一直隐忍不出,纵是与人争斗,他这漫天的飞蝇一出,没有人可以逃掉。因此这个弱点一直没有曝露,所以今rì一战,原本信心满满,却不想林长居的最后保命道法竟然蕴含了冰雪道意。

    仅仅迟疑片刻,他放出的万只血蝇就被灭了八千有余,剩下的亦是四散纷飞,再不敢靠近。苏道安心头滴血,要知道这些血蝇都是他道元所生化,一下折损这么多,元气大伤。他双目赤红,虽然尚有最后杀手锏未出,但此等情势下,他亦有些惊疑不定。

    蓦地,一朵娇嫩yù滴地小黄花出现在眼前,直落在他脸上。

    “啊呀!——”

    剧痛之下,苏道安一声惨叫。再顾不得许多,道念驱使着剩余飞蝇如扑火般奔向迫来的林长居,又连抛下三张血sè道符,扬起一片血雾弥漫,遮住他的身形,他本身则腾身而起,就yù逃离这里。

    异变倏生!

    苏道安猛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被缠上了几道透明细线似的东西,更令他心头一悸地是,他的‘飞蝇草’亦被那些东西缠住,竟无法收回体内!

    这、这是什么?

    未等他想明白,林长居已经疾步迫开血雾,驱散飞蝇,来到了他身前,扬手一掌,击在他的头顶。

    “砰!”

    苏道安头裂脑开,浆血飞溅,惨死当场。

    那几根缠绕在苏道安身上和困住‘飞蝇草’的紫须草须手悄然放开,回到陶宝身上。

    林长居回首凝注着陶宝,惊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道草?”

    陶宝最后时刻冒险一招,紫须草缠住苏道安,助林长居成功将苏道安击杀,正是暗自窃喜,忽然面sè剧变,大叫道,“道长,小心!”

    只见苏道安尸身血肉蠕动,突地窜出一团血影,飞速向远处逃去。

    林长居转身一看,一声冷哼“血身遁?哼哼,还想跑?休想!”

    说罢,道袍鼓风,腾身向那团血影追去。

    那团血影去势奇快,林长居遁光紧随其后,转眼消失在远方。

    道法消融,只余地上累累白骨,污血洗地。

    范奇心惊胆寒地走到陶宝身边,目光闪烁地道,“原来你真的得了那黑水潭的第三株道草,真是好命,却也多亏了你,不然咱们都要死在这苏道安手里。”

    陶宝对他印象不佳,不愿多说,皱了皱眉,看也不看他,便向樵夫山方向走去。

    范奇脸上变sè,既羡且恨又妒地盯着陶宝背影。他虽然在秋风谷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但终是一介武夫,往rì里向道之心甚重,只是他既无修道资质,又没有道缘,无可奈何。因秋风谷与青松道派素来密切,他求了很久才得青松道派另一大道士柏武康收作记名弟子,虽然不能修道,但有道家丹药,多长寿个三五十年却也不难。那雀脚岭上的明夜草出世不久,他就与林长居赶到了,心底还藏有一丝冀与,可惜那道草对自己全无反应。再反观陶宝,兄妹相继得道,林长居宁舍弃明夜草,也要强收他为徒,两者相较,如何不令他心中嫉妒。

    范奇心中暗骂,正要跟上前去。忽然心中一动,仿佛谁在呼唤自己,环目一扫,目光聚在了苏道安尸体旁边的‘飞蝇草’上。他心头猛地狂喜,莫非这竟是自己的道缘?

    范奇两步走到‘飞蝇草’旁边,正yù伸手去抓,不料这‘飞蝇草’却突地反扑上他,百千根长须‘噗’地笼在了他脸上,更有长须顺着他的七窍钻了进去,直逼脑海。

    范奇又骇又痛,倒地打滚,双手拼命去扯开那些长须,只是长须钻入七窍,撕扯之下,剧痛无比,偏偏喉咙处亦被长须堵塞严实,喊也喊不出,形态惨厉之极。

    陶宝自顾自地在前面走,对于身后范奇的异状毫无知觉。

    与此同时,苏道安的尸身内慢慢分离出一小团血肉,嗖地弹shè到范奇身上,化作一滩血水,融入到范奇体内。范奇全身抽搐颤抖,表情已痛苦到极致。

    正是灭杀道的邪术‘借衣术’。苏道安肉身已死,灭杀道人安都显行险一搏,先是分出假身以血身遁骗过林长居,又借‘飞蝇草’骗来范奇,施展借衣术,安身继命。之所以没有选择陶宝,实在是他此时虚弱到了极点,哪敢来惹身具离奇道草的陶宝。

    不过十息,范奇就停止了挣扎,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安都显本来面目,又转瞬消失。‘范奇’浑身血污地站了起来。

    “陶宝、林长居,你们等着,等我炼成了‘三尸道血草’,我一定让你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范奇’的眼睛里充满了血红的杀意和无尽的仇恨,向着另一个方向迅速地离开。

    陶宝走到樵夫山山口时,还没见范奇跟上来,颇觉得的奇怪。不过,他现在脑袋里充满了道法的痕迹,乐得范奇走开的才好。

    林长居追出十余里,终于赶上了那血影,他才发觉事有蹊跷,自己竟上了那安都显的恶当,这根本就是一个分身道影,恨恨地将它消灭后,他飞快地赶回到原地,除了满地的尸骨,范奇与陶宝竟都不见了踪影,更别提安都显的踪迹了。

    林长居眉头紧锁,他们是被安都显抓走了,还是自己走掉的?

    林长居忽地一笑,向着樵夫山的方向追了去。

    樵夫山山高道险,兼且林稠灌密,颇为难行。

    陶宝并不知道,林长居在他的身上悄悄留下了道印,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会很快找到他。所以,当陶宝看到林长居出现在眼前时,非常的惊讶,苦笑道,“道长好,我等你好久了。”

    经过苏道安一事,陶宝对林长居的印象大为改观。

    林长居亦是一笑,“是吗?你应该叫我师傅。还有,范奇哪去了?”

    陶宝撇了撇嘴,“不知道,我走时没见他跟来。还有,我说过了,我还不想入你的道派。”

    “哦?”林长居眉毛一紧,心中生出不祥预感,恐怕范奇凶多吉少了,暗叹了口气。他抬眼注视着陶宝道,“为什么?你可知道自己的修道资质非常好,但是再好的资质如果没有经过仔细打磨,终究难成大器。”

    陶宝站在山道上,静静地思考了半响,才缓缓地说道:“道长,我一直有个想法,不知道道长可否给予解答。”

    林长居不置可否地道,“你说说看。”

    陶宝抬头望向山外广宇的世界,那山不过为地丘一隅,云不过为天衣一缕,不由得感怀更深,遂问道:“如果我入你的青松道派,那么我修的是青松道派的道,还是我自己的道?”

    林长居道心竟为之一颤,双目神光如芒,罩住陶宝。

    “青松道派的道如何?你的道又如何?”林长居反问道。

    陶宝露出沉思状,忽地向远方山恋一指,说道,“青松道派的道对我来说就是那些远山,而我自己的道……或许就是这脚下的路吧。”

    “好,好好,好一个‘自己的道’,好志气!”林长居抚掌大笑。“想不到你这般年纪,就能生出这等感悟,我且再来问你,你可知这天空是什么?这天空之外又有什么?”

    陶宝身子一震,抬起头,望向天空,天sè灰蓝,已近黄昏,而且云层高淡,连绵遮天。

    这天空之外,自然还有无尽的星斗和无际的空间,只是,谁又知道那些星斗上又有些什么呢?那无际的空间又真的无边无际吗?陶宝只觉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此下去,他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问题是什么,更何况答案呢?

    林长居亦如他般抬头望天,徐徐地道,“当年我亦曾如你般有诸多问题,你道我师傅如何答我。”

    陶宝好奇地道,“如何?”

    “师傅说,‘你去那边的山头挑两担柴回来。’”林长居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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