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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凤朝阳-第5章

小说: 五凤朝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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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龙钟老叟正走到街心,一见那四骑快马拨风似的奔来,顿感张惶失措,进退维谷,而那四骑快马似乎不曾看到街心的老叟,也可能是马上人根本忽视人命,奔驰的速度一点也未见减低……眼看那龙钟老叟,即将丧生在这四骑快马的铁蹄下,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四骑快马,即将撞倒那老叟的间不容发的瞬间,蓦然两条人影一闪,那龙钟老叟,竟同时被两个人提到了街旁的屋檐之下。

紧跟着,一声清叱:“狂徒给我留下!”

同时一声苍劲的语声道:“老弟不可造次!”

原来竟是那白衫少年与老叫化。同时救起龙钟老叟的老命。此刻,那老叫化犹自握着做势纵起欲追的白衫少年的一只手,两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诧与钦佩的神情,怔怔地注视着对方,连那龙钟老叟在一旁,向他们殷勤致谢,以及马上人正勒马停缰向他们怒视着也忽略过去了。

少顷之后那白衫少年才恨声说道:“老前辈!这宛平城与天子脚下的北京近在咫尺,这些狂徒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没有王法治他们吗?”

老叫化冷眼打量了马上人一眼哑声笑道:“王法?老弟,你没有看到他们的服饰吗?他们是大内侍卫,也就是皇帝的保镖,王法能奈他们何?”

“方才我阻止你惩治他们,也就是为了这原因,因为你惩治他们不打紧,这儿的居民可就惨了!”

老叫化一面说,一面目光炯炯地盯着裘克心,他不待裘克心有说话的机会,语声刚刚一顿,随即一拍裘克心的肩头,但他还没开口,“唰”地一声,一道鞭影带着破空锐啸已向他们二人兜头抽下,同时响起一声叱道:“小子!方才骂人的是你吗?”

老叫化身形一闪,让过鞭梢,裘克心却一声冷哼,右手一扬,抓住对方的马鞭,一声清叱:“撒手!”

马上的侍卫但觉虎口一热,马鞭已到了裘克心手中,懔骇的念头未毕,“叭叭”两声,左右双颊上已现出一道带血的鞭痕。

裘克心脸寒似水,目射煞芒地朗声叱道:“狂徒!在本侠未动杀机之前,希望你识相点给我滚开!”

那四个侍卫被裘克心的神威所慑,竟不敢发威了,少顷之后,由那个挨了两鞭的人色厉内荏的道:“小狗!有种的留下名来!”

裘克心满腔热血,豪气干云,见不得不平之事,又是初生之犊不畏虎,闻言之后,傲然答道:“小侠裘克心,天黑之前在城南竹林中等你们!”

那四个侍卫同时怒哼一声,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老叫化摇摇头道:“老弟!你这个麻烦可惹的大了!”

裘克手恨犹未息地顺口答道:“老前辈怕麻烦可早点避开!”

老叫化依然摇摇头,道:“老叫化对你的来历,于适才抢救那老头的身法上,已猜出一点端倪,有好些话要问你,来!老弟,你跟我走!”

裘克心虽不明白对方的来历,但他却断定面前这老叫化一定不是坏人,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跟着老叫化走到了城南一座颓废的土地庙中,而这土地庙也正是在裘克心与那侍卫相约的竹林之中。

老叫化一指铺在地面上的一床破草席道:“这就是老叫化的起居之所,难为老弟将生意代我拉上门来,现在,将就点坐下吧!”

跟着,他由角落上的稻草堆中,取出一只竹筒,拔开塞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顿,顷刻之间,这小小的破庙之中,弥漫着一片冷洌酒香。

老叫化咂咂嘴唇,长长吁一口气,道:“过瘾!过瘾!”

然后,他庄容向裘克心道:“老弟!你是否‘霹雳火’周少锋的徒弟?”

裘克心道:“是的!”

“你师傅呢?”

“不知道。”

“你没跟你师傅一起?”

“是的!”

“这就奇了!”

老叫化长眉一蹙,跟着说道:“难道他已遭了魔崽仔们的毒手?”

裘克心悚然一惊道:“前辈有何所见?”

老叫化道:“一个月之前,老叫化曾由令师口中得知一段武林秘闻,并约定五天之前在长辛店致远镖局碰头,可是如今他却音讯杏然了。”

裘克心道:“晚辈此来也是为了恩师之事,并系奉一位前辈高人之命而来……敢问前辈是丐帮中的长老?”

裘克心说到半途突然转变话题,似乎有明了对方身份之必要了!

老叫化一声洪笑,徐徐解开那一件破烂的外衣,同时伸手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裘克心顿觉眼前一亮,呈现在他眼帘的竟是一个赤面巨睛,鲸口狮鼻,着绸质宝蓝团花长衫的慈祥老者。此刻他外面所罩的那一件破烂外衣,虽已解开,却并未脱下,与里面的华服相互一衬托,显得极不调和。

这意外的变化,顿使裘克心想起了一个武林怪杰来,但他对面那赤面巨睛的老者却不容他开口即行含笑问道:“现在该知道我的来历了吗?”

说着,他又迅疾地戴上人皮面具,并扣好那一袭破烂的外衣。

裘克心疑惑地道:“按前辈方才所显示的本来面目,颇像晚辈恩师口中所说的‘赤面陶朱’百里诚老前辈……”那已经恢复了老叫化装束的赤面巨睛老者,不等裘克心说完,即打断他的话道:“不错,我就是百里诚,也就是名列当今武林十大高人之首的‘武林一奇’;但是如今富甲天下的陶朱公弄得沦为老叫化子,位列十大高人之首的武林一奇却需终日躲躲藏藏不敢以本来面目见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你师傅于一个月之前向我所说的那一段武林秘闻,这些,你想不想知道?”

“晚辈当然想知道嘛!”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想知道,你就先将你来此经过据实跟老叫化说个一清二楚!”

裘克心将此行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之后,却含着希冀的神色问道:“老前辈想必已知道那两位佛门高僧的来历了吧?”

“赤面陶朱”百里诚不答复裘克心的问题,却自顾自地哑然失笑道:“我说哩!周少峰的功力固然强过我,但他的徒弟也强过我老头子,这就实在令人费解了,原来你这小鬼有了这么些可遇难求的奇遇,这就难怪啦!”

裘克心道:“您老人家不太过奖了吗?”

“赤面陶朱”百里诚双目一瞪道:“小鬼!你以为我是故意奉承你吗?”

裘克心舌头一伸道:“晚辈不敢!”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说实在话,还在抢救那老头以前,我就看出你身怀绝艺,但却不曾预料到竟比我老叫化还要高明。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老叫化我应变快,乘势卸劲的话,那老头儿可给你我分成两片了哩!”

裘克心微笑地笑道:“那么,晚辈谨代表那位老头谢谢您老人家啦!”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小鬼,你方才问些什么?”

裘克心道:“晚辈问您老人家是否知道那两位高僧的来历?”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小鬼,这问题可将我老叫化难住了,你想想天地之太,武学之深,具有超绝神功之奇人,岂仅是那两位高僧而已!好在他们两人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且又是你师祖同辈的人物!将来总可以知道他们的来历,目前还是言归正传吧!”

他略一沉思,似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而低沉地说道:“当今武林中十大高手,你师傅都跟你说过了?”

裘克心道:“是的!”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十大高手之中,除了‘巫山双侠’中的老大,也就是你的师伯‘及时雨’文敬塘已经去世之外,现在仅有九人,而九人之中,‘三魔’,‘四怪’都已为普渡教所制服,目前只剩下你师傅与老叫化我两个人了。”

他语声微顿,一声轻叹之后,继续说道:“大约三个月之前,普渡教主派了他教中一个总监察来跟我洽谈,很干脆地开门见山给我两条路,第一条路是归顺普渡教,该教愿以副总监察之位相聘,第二条路是——”他将那“是”字拉得很长,终于转变话题道:“唉!这第二条路不说也罢,总之,彼此之后,我那散布在各大城市中的银号,商行,和一切事业,于短短两个月之中,通通被普渡教劫持,而我本人,也不止一次几乎遭了他们的毒手,于是,我这当今武林十大高人之首,富甲天下的武林一奇‘赤面陶朱’百里诚,就这么沦为乞丐而不敢以本来面目见人了。小鬼,现在你明白了吗?”

裘克心困惑问道:“普渡教主究竟是什么人,就那么厉害吗?”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普渡教主究竟是谁,目前还是一个谜,不过,他派来跟我谈判的那位总监察,却是来头不小!”

“是谁?”

“‘大别飞狐’班致中。”

“没有听说过。”

“赤面陶朱”百里诚微微一笑,道:“也是与你师祖同一时代的人物啦!当然你没有听说过。”

他话声微顿,道:“提起这位‘大别飞狐’班致中,他的满身罪孽固然令人发指,而其功力的超绝,更属耸人听闻,据传说其生平从未通过敌手,仅于三十年前被令师祖‘黄衫客’白晓岚前辈所制服,以后即不知所终,想不到三十年后的今天,他却再度出世,做了普渡教的帮凶,说来真是令人慨叹。”

裘克心俊眉微蹙道:“如此说来,那普渡教主的来头可更大了!”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可不是嘛,老叫化我虽排名十大高人之首,但论真实功力,却以巫山双侠最高,但以我的估计,除了你那已经去世的师伯‘及时雨’文敬塘可与班致中一较雄长之外,就算你的师傅也还稍逊一筹,至于我,则更是差了一段距离了。”

裘克心默然无语。

“赤面陶朱”百里诚继续说道:“好在老叫化我还有自知之明,如今虽然事业被毁,但只要留得老命在,不难卷土重来,刚才听你所说经过,我的信心也加深了,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论老魔功力多高,总会有人制服他的是吗?”

裘克心问道:“普渡教总坛设于何处,前辈知道吗?”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不过有一条线索可以追查,这——就得回到你师傅于一个月以前跟我的说的那一段武林秘闻的问题上了。”

说到这里,他又取出竹筒,灌了一顿酒,向着对面正睁着清澈地双眸,静待他说下去的裘克心微微一笑道:“你听说过你师伯‘及时雨’文敬塘的遭遇吗?”

裘克心道:“恩师他老人家曾大略说过。”

“赤面陶朱”百里诚道:“既然如此,我也就说简单一点好了,你师伯‘及时雨’文敬塘的父亲曾受前明崇祯皇帝的大恩,因而你师伯感恩图报,自愿担任崇祯皇帝近身侍卫,迨闯贼攻陷北京逼得崇祯皇帝在煤山自缢而死,那时偏偏你师伯不在崇祯皇帝身旁,事后,你师伯不免自责自怨乃单身双剑找闯贼寻仇,于一连杀掉闯贼周围二十多个高手,眼看即将得手之际,却为两个蒙面怪客所阻,功败垂成。”

“赤面陶朱”一口气说到这里,微微一叹,低首沉吟。

裘克心插嘴道:“于是我师伯在感到既负君恩,又违父命的双重难堪之下愤而自刎了。”

“赤面陶朱”百里诚点头道:“是的!事后,你师伯的夫人为闯贼手下所劫持,强迫成婚,文夫人貌美而性烈,本为一不擅武之弱女子,贼人亦以为不致发生意外,因而疏于戒备,但就在逼婚的当夜,文夫人竟将贼人灌醉而予以刺杀。然后她自己也饮刃而亡。至于你师伯所遗的一对年仅周岁的幼儿,本系交一老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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